“我们刚才讲到哪里了?”苏云耐心地教育完身边的师弟们之后,又如失忆般对着他们说道:“被你们这一惊一乍地,搞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刚说哪里了。”
“那个,师兄,我知道,你刚讲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和二师兄在燕国皇城脚下讨论问题的时候。”竹劲自告奋勇地说道,然后又小声地问道:“师兄,二师兄真的在替燕国皇帝守门?还有未沾仙剑怎么在你手里的?”
“急什么,师兄我这不是要你们说来着吗。你们再打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讲完。”苏云不耐烦地说道。
“好,好,师兄,我们保证不再打岔了,您讲、您讲。”竹劲缩了缩脑袋,弱弱地说道。
周围的一大群后来的弟子,也在李一昂等人的示意下,乖乖地蹲在了外围,然后学着竹劲一般,默默地闭上了嘴,安静地等待着苏云的讲述。
而部分赶来的长老,见到那些年长的长老带着笑意飞走之后,也跟着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交待了各自得弟子以及后人们,让他们好好待在这里,听听这个人与二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从不离阡行身的未沾仙剑会出现在他身上。
于是,这里的年轻弟子越来越多,蹲在地上的天玄宗门人也越来越多。
终于,这里的奇怪聚会引起了大湖西岸许多势力年轻人的注意。
神火巨石上,当未沾仙剑出现之时,吕九魔心中一动,眉头紧锁,他是知道那位友人的性情的,虽说这些年有所改观,但绝不会将未沾仙剑拱手让人的,难道阡行已经遭遇不测了,这可能吗?
“九魔,那个拿出未沾仙剑的年轻人你见过吗?”一旁龙超然注意到四仙台上事情,不过他并未关注未沾仙剑与阡行,而是比较在意蹲在地上的那群人中心的苏云。
“师兄,不曾见过。”吕九魔也看到了苏云,也是疑惑的厉害。
“你们有谁听说过,或者见过吗?”龙超然又向周围的同门问了问。
“从未见过。”
“没听过。”
“闻所未闻。”
……
“师兄,我看那个人也不过是个鸿蒙境的小修者,有必要这么在意吗?”当一群弟子各自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后,浮战不屑一顾地说道。
“晚雪师妹,你怎么看?你也认为他只是个鸿蒙境的小修者吗?”龙超然没有直接回到浮战,而是向旁边的晚雪问道。
晚雪看了看浮战,又看了看吕九魔,然后才带着微笑回答龙超然的问题:“你们有谁见过这么有号召力的鸿蒙境修者,况且那里可是四仙台,天玄宗精英都聚在那里,除非他是燕淮楼掌门那个不曾出世的大儿子。”
“即便是那个大儿子也不可能,你再想想?鸿蒙境,未沾仙剑,极强的号召力,天玄宗是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完全具备的。”龙超然此时不再风轻云淡,而是一脸火热地看着苏云,他以为他猜到了一些事情,或者说他终于见到了那个人。
“师兄,你的意思是?他、他是天玄宗那个神秘的大师兄?!”晚雪听到龙超然的提示,脑中划过一道白光,瞬间想到了某些事情。
“有可能吗?”浮战一脸惊愕,喃喃自语的问道。
“有可能的!”吕九魔眼中泛着精光,极其坚定且肯定地回答着。
“啊?难道真是天玄宗那个传说中的大师兄?”周围那群炎龙神域的弟子也满脸不自信的相互问着。
“看着也不怎么样啊……”
七彩大陆上,有弟子凑到栖霞圣子段韫玉身边,小声地问道:“圣子,那出现的神秘鸿蒙境年轻人会是天玄宗那个神秘的大师兄吗?”
“十有八九!”段韫玉声音萎靡地回答道。
“那方才所说的,拦截天玄宗年轻一代,还继续吗?”又有人问道。
“继续!”段韫玉停顿片刻,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那天玄大师兄那边怎么处理?”那个人又问道。
“怕什么,没看到他只是才打破鸿蒙吗,怎么说我也是在渚泽中阶多年了,圣女也突破渚泽中阶,难道还担心一个鸿蒙境的小子坏事?!”段韫玉给自己以及周围栖霞圣地的弟子鼓舞,大声地说道。
不远处栖霞圣女清伊周围,那群女弟子眉头微蹙,并不认可栖霞圣子段韫玉的话。
并不是她们对栖霞圣子的不认可,而是这些年,栖霞圣地的每一任圣子在面对天玄宗的事情时,仿佛都会短暂地陷入魔障,失去平日里的风度与睿智,不顾一切地想要摧毁与天玄宗相关的任何事物。
“圣女,天玄宗那个神秘的大师兄会是这番模样吗?”有女弟子问道。
“不会。我观莫离公子对他大师兄崇拜至极,言语之中透露出天玄宗大师兄是一个谦谦公子,温文尔雅之人。四仙台上的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浪荡公子哥,与敦厚善良扯不上半点关系,我敢肯定,那人绝不是天玄宗的大师兄!”清伊目光坚毅,十分郑重地解释道,仿佛在维护某些事一样。
“是啊,我赞同圣女的话,倘若此人得了仙缘,那上天不是瞎了眼吗?”一旁的花芳润跟着说道。
“是啊,是啊。”周围的女弟子也跟着附和道,有几位女弟子还用怜惜与痛苦的眼神向栖霞圣子段韫玉的方向瞟了瞟。
北海联盟方向,当未沾仙剑出现,越来越多的天玄宗年轻弟子向着苏云靠拢蹲下的时候,这里也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没有那些超级大势力那么有底蕴,并不知道那些年老的那些长老的满脸笑容代表着什么,各种猜测都有,不过年轻一代中,大部分都认为,那个年轻人就是天玄宗那个神秘的大师兄。
其他各地,都在猜测着苏云的身份,还有部分人暗自下了决心,如果在演武台上碰到苏云,一定要让他丢脸而归,这样便可一举成名。
这千年之中,只听说过天玄宗有个无所不能的大师兄,有谁曾经败过这位大师兄?倘若今夜能让他第一个败在自己手里,那将是多么威风的事情,谁让他只有鸿蒙境,谁让他是天玄宗的大师兄,哈哈。
很多人想到这里,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成名之后的微笑与如上位者般的风雅神情。
苏云不知道,此刻大湖之上的年轻人,至少有一半人将他当作了上位的阶梯,将他看作将来荣耀的见证。
此时的苏云,浑然不知无数道目光关注着他,或许知道,只是特别享受这种万众瞩目,正面带和善的微笑,念念有词的地说道:“你们不知道,你们那个二师兄,脾气有多坏。当天我不过晚到了一点点,他就不让我再入皇宫了,说什么皇帝让我戌时入殿,此刻已到子时,那就怎么也不能放我进去。”
“你们说这气人不气人,当时我是谁?我可是燕国太傅,堂堂一品大员,燕国那个小皇帝也是,怎么就瞎了眼让你们那个二师兄做了金吾卫大统领,就不怕他犯起脾气来,直接将他脑袋削掉,抢了他的皇位。”
“师兄,你在燕国当太傅?”竹劲又好奇的打岔,说完之后又赶紧将嘴巴捂住。
苏云看了竹劲一眼,见他反应还不慢,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燕国那块地方,可是个好地方,听说经常会有天谕降世,师兄我就好奇,跑过去在那里呆了一两个月。本来看着阡行还不错,暗中观察他许久,想不到他的那个脾气真是差啊。”
“然后我就跟他理论,我说我是小皇帝他儿子的老师,是不是将来会荣华富贵不断,现在讨好了我,将来对他的仕途那是一个好啊。”
“可是你们那二师兄好说歹说就是不听,还拔剑架在我的脖子上,说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江湖术士,欺骗皇帝与太子,罪该当斩。”
“当时我不就脾气上来了,当场怒起将你们二师兄揍了一顿,害得我一向保持的良好形象毁于一晚,还好当时没什么看到,不然我可就丢人了。”
“师兄,您等等,您将二师兄揍了一顿,我没听错吧,你们也没听错吧。”竹劲听到这里,再也不能完全相信苏云的话了,然后再也忍不住了,看了看周围的同门,很有礼貌的插话问苏云。
“没错啊,是这样的,难道你们伟大的师兄会被你们二师兄揍?那是不可能。来,我们继续,说到哪里了?对了,说道我将你们二师兄揍了一顿之后,对,就是这里…”苏兴致勃勃地说着。
可是周围的天玄宗门人,大部分人已经用看江湖骗子的目光,斜着眼睛看着他了。
就在竹劲准备在说话,帮苏云找回点面子的时候,北重年那被所有人期待的声音在大湖之上响起:“好,一炷香的时间已过,你们都看到了,机会对于所有人都是公平的。现在再声明一点,倘若尔等无法进入演武台,还请从何处来,回何处去,如若不从,我北楼真灵不介意送尔等轮回。”
“话不多说,尔等抓紧时间,两炷香之后,演武台将消失,我北楼真灵将联合南门道门真人,与东宗天玄剑者一同守护仙武台,东宗其他各大势力的人马也会有所参与,若有人擅闯,杀无赦!”
大湖之上,各种闪烁着神光的法器腾空,载着它们的主人如流星般划过大湖上空,冲向各处的演武台。
四仙台上,苏云周围那群天玄宗弟子,除了九江阁主修天演之道的人,其他人都不再淡定,纷纷祭出法器,周身神光大作,衣衫发丝无风自动,带着无尽灵气,向着就近的演武台飞去。
李一昂对苏云拱了拱手说道:“师兄,等我闯完仙武界,再回来听你把剩下的故事讲完。”
竹劲为难地看了看苏云,尴尬地说道:“师兄,要不我带你去演武台,你在那里继续给我们讲故事?虽然我们不太相信你的故事,不过听到二师兄被揍,确实挺有意思的。”
苏云站起身来,看了看他们两,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转向还在原地没有离开的叶依痕说道:“还是先前说的,你带我过去吧,我对大老爷们的剑不感冒,哈哈,今夜过后,师兄继续给你们讲故事,此时不听,是你们的损失,嘿嘿。”
叶依痕面带难色地看了看李一昂与素天心,他们都微微点了点头,又对竹劲点了点头,然后李一昂与竹劲一左一右护着叶依痕,叶依痕带着苏云一同飞向了演武台。
直到很多年后,今夜听苏云讲故事的天玄宗弟子们,才知道在仙武界降临的那个晚上,他们错过了什么,可是,时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可挽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