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捕快来到客栈里,其中一人走到房间里观察,另一人则是询问沈玉嘉所知道的事请,当问道沈玉嘉身份的时候,他张嘴就瞎编说自己是荆州江夏人士,名叫徐哲,家里逼婚让他取丑媳妇,于是就逃婚至此。调查线索的那人就走过来道:“门栓有撬痕,地上还有半截香灰,八成是迷香了,看来是惯犯啊!”
“嗯。”
捕快点点头,转头朝着沈玉嘉道:“徐公子,您方向,我们等会加派人手,调查此事,定会将您所损失东西搜回来!”
“有劳捕快大哥了!”
沈玉嘉拱手称谢,送离开了捕快后,他看着客栈掌柜子道:“不知可否免费住几天?待本公子钱财找回来,定会加倍奉还。”
掌柜子很想拒绝,毕竟这事情没少发生,被偷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找不回来了,可是这青年被盗的东西实在是有些贵重了,他们要是直接赶人家出去,定会惹来闲话,把他们客栈说成黑店那可就亏大了。
“房钱就算了,公子尽管住两三日,小店酒菜每日备齐,之后在看情况吧。”这掌柜子看来也是精明人,给了沈玉嘉一个期限后,便不容沈玉嘉回应,他就躬身离开了。
沈玉嘉心下暗叹,这古代的客栈,防范措施未免太差了吧,丢东西也不赔,只是报官而已,这东西能不能找回来,还是两说呢,眼下自己的处境可微妙了,想回雍州没钱,留在这里也没钱度日,如此下去,正是进退两难啊。
三天,转眼间就过了,正如沈玉嘉所料那样,东西压根就找不回来,捕快问沈玉嘉需不需要他们送他会荆州,立即就被沈玉嘉给否决了,称打死也不会去取那位丑媳妇,惹得两名捕快心里哭笑不得,也只能无奈离开,留下一句有线索时,会来通知他的。
这家客栈也算仁至义尽了,足足给沈玉嘉在天字号房没费住了五天,等元宵佳节过后,才把他给送了出来,并且,免费提供他一双鞋子。
“唉吆,这算什么话啊。”
沈玉嘉牵着老马,无精打采的离开了客栈,在洛阳城里走了几圈,想找一样活来干,筹点钱好回雍州,可是,现在很多人都跑到洛阳干活,人家五大三粗,啥都能在,而他细皮嫩肉,压根就不会挑他。
“完了!老子要饿死街头了!”
沈玉嘉现在一位的家当,就是一身衣服和老马了,衣服不可能卖,因为这套衣服本来就不值什么钱,而老马呢,他更不忍心卖出去,踏云年纪大了,做不了多少粗活,若是卖给那些人被强迫拉车干粗活,他可是会心痛的。
“真是活见鬼了!偌大一个洛阳城,居然连一份工也找不到,太不像话了吧。”
沈玉嘉可不是眼高手低啊,他连洗盘子的事请都想干,可是人家偏偏就不要啊,难道是长得帅的过错?非要叫自己剃头装和尚,一路化缘到雍州?
一路想,一路叹,不知不觉间,沈玉嘉已经逛了六个时辰,眼瞧着天色渐黑,自己腹空难耐,正巧又走到一家饭馆前,看着里面吃饭喝酒的,满嘴流油的家伙,他忍不住吞吞口水,摇头一叹,拉着老马径直离开。
这一夜,沈玉嘉在城中一处小荒地旁的木堆中将就了一晚上,这地方有些嫩草,正好给老马充饥,而他就没这么好运了,只是喝了一口水,便忍受到了第二天。
清晨,沈玉嘉决定在去找工,若是还找不到,明天就离开此地,到外面的山野间,总有一些吃的东西,他还真不信自己会被活活饿死。
这大清早的,沈玉嘉刚走到市集中,就看到一伙人向着某处冲去,他先是一愣,而后立即大喜,因为他看到前面人群围过去的地方,居然有人在施粥和馒头,他立即把踏云绑到一棵树旁,挤入了人群中,一路被磕磕碰碰,总算是到了里面。
“唉唉,别抢别抢啊,都有呢,大家别挤,小心摔倒了。”几个分粥赠馒头的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给众人发馒头。
“你的碗呢?”一个容貌清丽的丫鬟拿着一大勺米粥,看着沈玉嘉问道。
“呃……你们没碗啊?”
沈玉嘉尴尬一笑,继续道:“那不要粥,能不能给两个馒头?”
“噗哧……”一声,丫鬟微微一笑,朝着身旁另一名丫鬟道:“喜儿,拿一个碗过来。”
“是,小姐。”那名叫喜儿的丫鬟立即递来一个碗。
沈玉嘉听到她们两人的称呼,才知道,这个看似丫鬟打扮的人,居然是这家的小姐,等此女递过盛满粥的碗过来时,另一手拿起两个馒头放到沈玉嘉手里,笑道:“公子慢用。”
“多谢,吃完我立即还碗给你。”
沈玉嘉端着碗和馒头,就跑到人群外蹲在廊檐下,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这饿了一天一夜,沈玉嘉现在可谓是狼吞虎咽啊,没几下两个馒头就咽下肚了,待喝完米粥,看着碗里还有几点米粒,他忍不住伸出舌头一阵狂添。
“噗哧……”
又是一声笑,沈玉嘉闻言放下碗,看到刚才那位小姐拿着一勺米粥走过来。
“公子若嫌不够,这里还有。”
“谢谢,谢谢!”沈玉嘉立即递过碗。
给沈玉嘉碗里倒满了粥,这位小姐看着喝粥的沈玉嘉几眼后,抿嘴一笑道:“公子不像是苦命人啊,何苦会穷迫潦倒到这般地步?”
沈玉嘉闻言,微微一顿,那名小姐看到后,忽然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道:“公子若是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没啥,就是被偷了。”沈玉嘉苦笑一声,继续喝粥。
“被偷!”小姐恍然,苦笑一声,道:“这世道,的确容易出贼人,出门在外最好留个心眼,莫要让贼人盗窃了。”
沈玉嘉三下五除二喝光了米粥,擦了擦嘴,起身递碗给小姐,正再要称谢,突然一声惨叫响起,惊得所有人举目望去。
沈玉嘉和女子都是双眉一挑,同时扭头看去,那女子是长大了红唇,而沈玉嘉则是不由乐了,因为,居然有人打他踏云的注意,被踏云狠狠一脚给踢飞了。
“本公子的神马也给碰,真是不知好歹。”
沈玉嘉苦笑一声,走了过去,解开踏云的马缰,扫了一眼在地上翻滚惨哼的可怜家伙,摇摇头,径直来到那位小姐面前,抱拳道:“滴水之恩,沈……我徐哲定会涌泉相报,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知姑娘可否借我十两银子,日后定会百倍奉还?”
别人授恩惠,客气一番也很正常,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话也是句句在口,只是,这位小姐还从未见识过像沈玉嘉这样的,伸手就要借钱,而且还是理当气壮。
“公子有难处,沧珺十分想出于援手,只是十两并非小数目,而沧珺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银钱了,若是公子真急于用钱,可以随我的家仆进府,待沧珺叫人找来哥哥,由他帮助公子如何?”
沈玉嘉没有微微一皱,仰头看着施粥人群前方的高门大户,特别留意了一些灯笼上的字,发现是“宁”字,回想自己好像不认识什么姓宁的人,便点点头道:“如此,就有劳姑娘了。”
“公子客气了。”
宁沧珺一欠身,便转身叫来一名家仆,领着沈玉嘉先一步进入了宁府中。
在宁府里待了许久,一直都见到宁沧珺,在沈玉嘉有些不难烦时,突然听到厅外有人疾步走来,这来人未到厅内,就开始毫不顾忌的吼道:“怎么又来一个,沧珺施粥也就罢了,我和爹一直不阻拦,可是也用不着三天两头,就拉一个陌生人回到家中吧,还要借银子,正当我们宁家是富可敌国啊。”
沈玉嘉听到这些话,心里就后悔了,可是既然来了,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甩头离开吧。
“这位公子有何事?”宁宝明一步踏进客厅,就冲着沈玉嘉没好气的问道。
“在下徐哲,路径洛阳被人盗了盘缠,不曾想在危难之时,遇到了宁小姐,故此才会来贵府恳求帮助!”
沈玉嘉感觉自己已经够客气了,而且无比诚恳了,可是宁宝明听到后,却是嗤笑一声,甩头朝着身旁的跟班,道:“这借口,在这半年里,你听过几次了?”
“回大公子,已经二十六次了!”
“不对,应该是二十七次了!”宁宝明纠正道。
跟班想了想,立即恍然,躬身不断点头称是。
宁宝明冷哼一声,回目望着沈玉嘉道:“这位公子,谁都会有遇到麻烦,陷入困境的时候,我们宁家想来是乐善好施,能帮的绝不二话,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天下大乱,我们宁家的商铺是一间间的倒闭,日子都快没法过了,但还是每日施粥赠饭,可以说我们宁家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你明白吗?”
这宁宝明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要沈玉嘉识相的离开吗,他沈玉嘉最不喜欢的也是拿热脸贴冷屁股,当即就点点头,有板有眼的拱拱手,绕过宁宝明,向着门外走去。
当沈玉嘉来到门外,迎面走来两个男子,他心情不悦,看也不看,便和他们擦肩而过。
这两名男子一个年纪四十多,另一个较为老一些,大概有五六十了,这两人一边交谈着什么,一边走入厅内,正当宁宝明看到两人,急着过来拜见时,突然,那老者一伸掌,僵愣愣说了一句:“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