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庄臣这次叫苏楠过来,也只是介绍给这些老友认识一下,便想让苏楠回去,毕竟他是杜撰的,就算扮得在像,董庄臣也怕露出马脚,可是未等他说出口,陈景然便询问他“鹊桥仙”的事请。
苏楠自然是原话,只说是秦观所做,只不过这个秦观,目前只在杭州小有名气,故此陈大人不知而已。
陈景然将信将疑,却也不多问了,而一旁的郑成还想问什么,董庄臣却先开口道:“楠儿,你先下去吧。”
“嗯,楠儿告退!”
苏楠欠身施礼,这才款款退去。
“好了,今夜的主角可是年轻人啊,我们这些老家伙若是在不安排一下,恐怕他们都急坏了。”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左右的富商说完,便走让下人找来玉井天的司仪,为各家的公子小姐安排见面。
其实这说是见面,只是女方见男方而已,而男方只能对着薄纱介绍一下自己,若有那家小姐看中了,这才安排到雅间里独处,之后若是两情相悦,那么玉井天便是媒人,在这七夕订婚,也算一段佳话了。
但如此一来,男方显然是要吃亏了,不过人家不也傻,若真有那位佳丽相邀,他们自然先问清名讳,若是相熟的,自然好考虑了,而若是不熟的也不要紧,不是有尚悦儿的情报吗!
这最先出面的公子,竟是郑鸿飞,而且他一开口,便指名道姓想要与苏楠小姐见面畅谈,这可把沈玉嘉吓了一跳,同时也感觉有些恶心了,当然不是说郑鸿飞,而是他自己。
他是为了靠近莘瑶琴,才特地乔装的,若是在去与一个男人相亲,他真要骂自己够贱了。
苏楠不必出面,而让莘瑶琴出面回绝了,这让郑鸿飞微微一呆后,便失落的退回位子上。
看到苏楠竟然回绝了郑鸿飞,其余女子都暗叫可惜,郑鸿飞生的俊朗不凡,而且是商贩世家为数不多考取秀才的才子,今夜便是有许多女子特地为他来的,如今见到苏楠神色平淡的将其拒绝,她们爱屋及乌,自然就对苏楠生出了些须恨意,要不是考虑到,苏楠退出后,她们的也有了机会,恐怕都要白眼相向了。
但被苏楠拒绝后的郑鸿飞,压根就没有在出面,只是愁眉不展的坐在原位,这可把不少小姐们的心给揪疼了。
苏楠对那些小姐的白眼自然不予理会,而是静静的坐着,等待时辰。
一连十六名公子先后出面介绍自己,但能得到小姐们相邀的,也不过半数而已,而且这些邀请公子的小姐,都是上了年纪的,再不嫁,恐怕真老了!
尚悦儿虽然是来赚钱的,压根就没有邀请公子的意思,一直就在苏楠身边问东问西,似乎还想套来一些情报好贩卖去处,对此,苏楠更加不理会了,他就算在能言善辩,也有词穷的时候,面对尚悦儿的盘根问底,那自然用沉默应对才是良策。
前后一个时辰过去,玉井天内的气氛不减,而外面的万家灯火,也是明亮辉煌,只是街边的吆喝声少了不少,显然夜已深,不少人都开始往回家的路走去了。
百无聊赖的沈玉嘉,算算时间也应该够了,便装出十分疲惫的样子,靠在案几上瞌睡起来。
“楠儿小姐?”
“楠儿小姐……”
一连叫了几声,苏楠似乎才清醒过来,睁了睁眼,看着贴近他的莘瑶琴,慵懒的问道:“还没结束啊?”
“嗯,方才老爷让人带来话,说若是楠儿小姐累了,便先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
苏楠点点头,起身便和其余还留在薄纱敞厅里的小姐们告辞。
虽然苏楠没做什么,可是随口一句“鹊桥仙”,便占尽了风头,自然惹得不少小姐心生妒忌,看到她要走,虽然表面说几句挽留的话,实则心里大骂她快滚吧,杵在这里只会碍眼,占着茅坑不拉屎,看的人家相遇郑公子见面的几乎都没了!
苏楠自然不知道她们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也只是苦笑一声,不予理会便是。
没有惊动多少人,苏楠便与莘瑶琴从敞厅旁的楼梯口走了下去,待两人走到楼下,莘瑶琴便去找董家的车夫,而苏楠则是在门口静静等待。
半炷香过去后,沈玉嘉眉头一皱,嘀咕一句:“怎么去了这般久?”
这董家的车夫,就在玉井天外二三十丈远的地方,要说街道路人太多,短时间行不过来,沈玉嘉都是感觉不奇怪,可是现在街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沈玉嘉还是没看到莘瑶琴的身影,更别提马车了,这让他不由眉头更皱,径直走下阶梯,放眼一望,不由一呆。
只见百米外,街边一块空地上倒是停了不少马车,但是车夫的人影却没有,也没有莘瑶琴的身影,他亦或者走了过去,待来到近前,便看到让他更加惊愕的画面。
五个身着各府家仆衣着的车把式,昏倒在几辆马车中间,因为有马车阻挡,倒是没人察觉里面的情况,而地面上还有瓶瓶罐罐,与几包花生米和肉干,以及四周飘散的酒气。
“这……”
就在沈玉嘉惊愕间,突然,一辆马车快速从车群中直接奔出,沈玉嘉眼疾脚快,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抓住车门,另一手直接掀开门帘。
“谁!”
忽然,车上传来一声冷喝。
沈玉嘉没有吭声,因为他感觉这一幕十分奇怪,这车里面,正有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与一位丫鬟装扮的美人,正是莘瑶琴!
不过此刻的莘瑶琴,双目紧闭,倒在车厢里,显然是晕了过去。
“不是说在半路上下手吗!怎么……”
沈玉嘉心中惊异的想着,突然间,直接一个黑袍人甩手间,一阵粉末如白雾般吹向沈玉嘉面庞,沈玉嘉只是轻轻一嗅,顿时就感觉脑袋沉重如山,这可把他震得不轻,吓得他立即止住呼吸,对方连他也不放过,显然与他谋划好的事请,有出路啊!
“莫非真是遇到劫匪了!”
想到这,沈玉嘉已经感觉晕晕乎乎了,他心下骇然,正要快速出手将莘瑶琴拉出来,可是未等他接触到莘瑶琴的脚踝,他的手便先一步被一个黑袍人抓住了。
这黑袍人的手宛如铁爪,抓住沈玉嘉后,任凭他如何拉扯,就是摆脱不了,而在此时,刚才嗅到的粉尘已经发挥药效了,这迷烟倒是极为厉害,就是刚刚嗅了一点点,也让他在几个呼吸间,昏昏欲睡。
“马车上路了,先将她拉进车里,在考虑如何处置!”
忽然,驾车的黑袍人说了一句,那抓住沈玉嘉的黑袍人知道,他们行事不可惊动太多人,否则影响大计,便得不偿失了。
想罢,黑袍人奋力一拉,便将沈玉嘉昏沉沉的身体拉入马车中,旋即他便将门帘挡好,这辆马车便在路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从东门大街上离开。
……
……
东门大街另一侧,几个流氓打扮的青年,正在苦苦等待,其中一人还不停的皱眉道:“怎么还没来?这要我们等到何时啊?”
“管他呢,只要有钱拿,不来跟好,少一桩麻烦。”另一个青年毫不在乎道。
“但我怕时候董员外不给钱啊!”
“他敢!这等事情,若是他不想天下皆知,最好是乖乖付钱!”
“话不能这样说,人家董大善人富可敌国,要弄死我们这些小瘪三是轻而易举的,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了,况且,也就是几十两银子的事请,我想董大善人不会不守承诺的。”
“如此最好了!”
几个青年你一句,我一句,目光都是望着街头,可是看了半天,也不见董家的马车出现,这让他们感觉很奇怪,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懒洋洋的继续蹲在地上,闲聊起来。
殊不知,他们早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
……
沈玉嘉十分震惊,若不是这种事情他并非头一次经历,恐怕要吓得大小便失禁了吧!
他虽然中了黑袍人的迷烟,可是并未嗅多少,而且他身上还藏着从苏玲珑那里索要的一瓶“腥熏油”专解秘药,虽然不知这迷烟与寻常秘药有何区别,但是在被黑衣人拉进车里后,他倒在车上,趁着对方不至于时,将如鼻烟壶的腥熏油抓在袖子里,贴近鼻端吸了几口,总算是抱住了意识。
但是现在他不敢动,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刚才对方抓住自己时的力道,显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对方肯定是高手!
如此一来,这两名黑袍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绑架莘瑶琴?若说只是因为她的美貌,打死沈玉嘉也不信,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通对方抓莘瑶琴的意义。
马车一路颠簸,渐行渐远,沈玉嘉不敢动弹一下,自然不知马车要去往何处。
末约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是停下来了,车上的黑袍人看着车内的两个女子,皱眉问道:“怎么办?”
“先带进去在说。”赶车的黑袍人掀开前车帘,往里面看了一眼后说道。
“我说的是这个鹅黄衣裙的女子,难道也要带进去?”车里的黑袍人皱眉道。
“她看到我们的脸了,自然不能让其离开。”赶车的黑袍人说完,便跳下马车,走到后面,与车里的黑袍人一个扛起一个。
“唉吆,看不出来,这女人真重啊!”扛住沈玉嘉的那个黑袍人嘀咕一声。
“说明她有料!看她容貌倒是十分的俊,若是王爷看不上,到也便宜了你我!”
“什么,你想将她也交给王爷?”
“我们总要想王爷汇报今夜的事请,此女自然瞒不住的,放心吧,无论王爷喜不喜欢,最终都有你我的一份!”
这两人说着,便扛着沈玉嘉与莘瑶琴,走到一处廊檐下。
沈玉嘉虽然偷偷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他被带到的地方,只知道是一个后花园,并不知道是那里,可是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他是格外的震惊啊,王爷!这王爷究竟是哪国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