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早应该把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王八蛋全都他娘的宰了,这能少去无辜者啊,又能保下多少无辜的家庭,是,你以前也是无辜者,是孤儿,但你能不能不要报复社会啊,社会不只有你的仇人,同样,它还有好人在里面,像今天这种事情你们没少干吧,好好的一个家庭,没少被你拆散吧,你是不是感觉,自己没了家庭,看到这些孩子也没了父母后,什么心情?难受,不,我看你是婊子立牌坊,表面上难受,心里可爽着呢,因为又有一个孩子和你一样,遭受你曾经遭受过的罪过,感受你曾经感受过的悲伤,然后,同样的,再让更多的孩子加入你们,杀啊,眼里只知道杀啊,杀得天昏地暗,海枯石烂,最后……在给自己的行为一个解释,说一些什么我已经不是人了,我为了我的信仰化身为魔,为他一人屠杀百万,我也心甘情愿,因为我活着,就是为了我的信仰,而我的信仰,就是当初第一个向我伸援手的人!这些话,很伟大?很重恩?我可真是佩服死你们了,洗脑被洗到这种程度,你们也算是被洗脑界的人杰了。”
沈玉嘉一连串的嘴炮轰击,轰得柳玉红都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而四周将士听到皇父如此震怒的长篇大论,都有些震惊,很少看到皇父生气,更别提废话连篇了,但他说得没道理吗?
随沈玉嘉来的,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其中有跟随武飞虎的黑甲卫,都是一批老兵,谁没见过家破人亡,谁没见过妻离子散。
战火带来的事请,让很多人感觉崩溃,而支撑他们的,就是一份忠肝义胆。
也有跟随颜芷绮从大西北一路到此,数年未成回家过一次的将士,他们与黑甲卫不同,不为国,不为民,只为一人,颜元帅!
在整片雍州西北,很多人都知道一句话,这是颜家老祖说下的话,流传了两百多年。
“将为国,兵为民,若为一家舍弃众生,反之!”
这话,大概意思也就是如果他日玉门失守,颜家将领要让你们舍弃自己的家人孩子,去保护他的家人往中土逃跑时,你们反吧。
颜家不需要人保护,他们只会战死沙场,绝不苟且,如若有违者,欲苟且偷生,尽可斩之,最后可用颜祖此话堵住悠悠众口。
所以颜家才会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地位从未被动摇过,而颜家子弟,代代能人辈出,他们为了守护边疆,守护百姓,同时也是守护自己而活着。
所以无论是颜家的人,还是颜家军,都是为此感到荣耀,追随颜芷绮,他们无怨无悔,反之,他们如果擅自回家,先不说父老乡亲会怎么鄙视他们,家人孩子会怎么看待他们,就他们自己心里这道坎也迈不过去。
这是很矛盾的事请,可人心,本就是矛盾体!
可现在,很多将士都有些改观了,这并不是抛弃之前的理念,而是新添入了一些东西!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种心情是什么,因为皇父的话,看似大义,却不是大义,大义者,为国为民,而非像他,只是不希望无辜者受牵连,可战争,带来只有灾祸,伤亡是不可避免的,谁的命都是命,若妇人之仁只会害己。
可皇父妇仁了吗?这丫的杀起敌人来,眼都不眨一下,他要的,只是杀敌的同时,尽量减少伤亡,减少无辜和减少仇恨!
“皇父真乃圣人也!”
不少将士心里都感叹着,可如果他们知道,沈玉嘉此刻在想什么,怕是立马就要冲上去跟他拼命了吧。
“你丫的,老子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一点也没感动?快把陆游光的地址告诉老子啊!难道你这次回来,真是以为我不舍杀你,故此继续要挖坑?那你可真太自以为是了,这次不报出陆游光在何处,老子也只能辣手摧花了。”
沈玉嘉不想有第二次如今天的遭遇,这种心情很糟糕,总感觉自己欠那对母女的东西,一辈子也还不了啊,或许,也只是时间,才能淡化一切了。
可如果三天两头就来一次,这还淡化个屁啊。
沈玉嘉杀心起了,柳玉红如果不说出陆游光的所在地,绝不能留。
“你说了这么多,应该就是想知道陆公公的藏身之处吧!”
柳玉红此言一出,沈玉嘉微微一愣,旋即点点头道:“你倒不傻,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早晚有一天我会和他碰面,可惜这一天,你是看不到了!”
事已至此,沈玉嘉也懒得废话了,挥挥手,便要让将士们将柳玉红带出去,别脏了自己的地。
可柳玉红未等他下令,算先说道:“可我想看。”
“你想看就看啊,也不瞧瞧你什么身份,难道,你想通了?”沈玉嘉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有些小兴奋,暗道,总算自己没白费口舌,你丫的也算有良心。
然而,出乎沈玉嘉的预料,柳玉红竟然摇摇头道:“就算我想说,也无从说起,陆公公行踪诡秘,只有他来联系我们,绝没有我们知道他的所在,故此,你就安心等着他来找你吧。”
“那你废什么话啊,待下去,赐她一杯毒酒即可。”沈玉嘉不耐烦的说着,挥挥手招呼将领进来。
“你这人可真无情!”柳玉红幽怨一句。
“唉吆,我都没对你有情,何来无情之说?”沈玉嘉头也不抬的冷哼一声,便将双脚放入热水盆中,不再理会柳玉红。
“半点没有?”柳玉红不依不饶道。
“你有完没完,还有你们,都叫你们带她下去灌毒酒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沈玉嘉不耐烦的仰头朝众人道。
这可怪不得人家啊,任谁看了,这都他娘的像一对小两口在吵架啊,你叫人家怎么下得了手啊。
“我死不要紧,但希望皇父以后也能像今日一样,如此,世间也将少了许多像我这样的人。”
沈玉嘉没吭声,柳玉红也不再废话,被几名将士持刀架着,走出了房间。
当柳玉红被关进一间厢房后,几个将士聚在一起,低声的商讨着什么。
“怎么办?真要灌毒酒?”
“你问我我问谁啊?”
“唉,多美的人女子啊,就这样……可惜了。”
“皇父说话不算话,不是要拿她犒赏三军吗?”
“这你也当真呢?况且真犒赏了,你下得了家伙?”
“我先上我怕什么?”
“……滚!”
几个将士在外面碎碎叨叨的说着,无不感叹对于一个倾国女子,要香消玉碎的事请。
“既然皇父有令,就毒死她吧。”
“毒是肯定毒的,只是那用什么毒好呢?”
“砒霜。”
“砒霜太疼了,让人家少受点罪吧。”
“见血封喉如何?”
“那更难受,而且死后全身黑紫,太惨,不好。”
“七星海棠这么样?”
“你有此毒?”
“没有。”
“那你废话个屁啊。”
不得不说,这女人长得美,很多时候让人很苦恼,这不,这帮男人都在考虑人家服毒后的感觉了,为了给柳玉红减少痛苦,竟然商讨弄一些吃下后毫无痛觉而死的奇毒。
也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路径附近,几个人同时望去,都不由一愣,立即就没有继续商讨,而是纷纷冲到那高大人影面前,先后恭敬道:“武将军!”
“武将军情况这么样?可有探明什么?”
来人正是武飞虎,此刻他面无表情,让人丝毫看不出喜怒。
“此事稍后再谈,皇父可在房中?”武飞虎问道。
“在呢,皇父吩咐过,武将军回来不用通报,直接进去即可。”
“嗯。”
武飞虎点点头,快步走到沈玉嘉的房门外,推门而入,正好看到沈玉嘉在擦脚,于是上前抱拳道:“皇父,一切探明,只是晚去一步!”
“何意?”沈玉嘉皱眉道。
“贼人落脚处乃是一处山庙,因为不敢靠近那对夫妇,恐被察觉,我们只是随脚印追查过去,然而也不知是他们发现了,还是早就决定要撤离,当我等过去时已是人去楼空,从留下的痕迹来看,之前山庙里应该住了不下二十人,并且从脚印来看,他们应该是分散到四面八方了,故此末将才只能回来复命。”
武飞虎说道这里,摇头一叹又道:“行事如此谨慎,看来定有图谋了,可惜不知他们的联络手段,否则也不至于怕跟丢了。”
一听到这,沈玉嘉不由眉梢一跳,但想想,还是算了吧,反正陆游光早晚找上门,多做点事,却杀不得其人,也是无用。
但,陆游光如果成为了光杆司令,他会怎么办呢?投奔蒙古?还是潜入扬州?亦或者继续在徐州招兵买马,兴风作浪?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这个老太监,沈玉嘉知道得太少了。
“罢了,给她一次戴罪立功的理会。”
当沈玉嘉推开门,走入柳玉红被禁锢的房间中时,柳玉红笑了,笑容很灿烂,笑得很得意!同样,也很美,令人陶醉。
看到这副嘴脸,沈玉嘉点头就走。
“别,奴家不得意了。”
“你自己就好。”
沈玉嘉冷哼一声,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就喝了这东西。”
说罢,一个酒壶被沈玉嘉放到了桌面上。
“皇父哥哥想知道什么?”柳玉红也坐下,同样也翘起二郎腿,但与沈玉嘉这种痞子霸气相完全不同,她的双腿修长,罗裙松摆,这一翘,可谓是翘出了美感,翘出了优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