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chapter69

(上一章加了审讯淮如的情节,昨天没看的妹纸记得去看。)

出了警局,甄意最终是去律师公会把律师执照取回来了。

走出大楼时,阳光灿烂,她心里却是一片阴霾。想起今天在警局里,尹铎检控官和她说的话:

“虽然hk城的法制历史上,没有受胁迫杀人的案例,但相似法律体系的英美出现过类似案例,而受胁迫杀人的被控者最终连二级谋杀的罪名都没有,无罪释放。

根据hk城所用法律的判例特点,这次的审判,陪审团和法官很可能会参考国外的相似案例。”

淮如,真的会经过审判,然后无罪释放吗?

甄意立在阶梯上,上网搜索了一下,论坛里已经有很多人在讨论淮如杀警案。网上还有一个投票,“如果你是淮如,在凶手威逼性命的形况下,会杀死他人吗?”

有41%的人选择可能会;42%的人选择不知道;明确说不会的只有3%......

一时间,她又想起了易洋说的话:“虽然警察们死了同僚,都恨她,但甄意,你信不信,等公审的时候,民众绝对会站在她这边。她给我的感觉是,她也留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她也是受害者。”

甄意装好手机,用力揉了揉眉心,头很疼。

淮如和林涵,安瑶和许莫的案子都会在十几天后审理,到时,甄意也会出庭作证。就在刚才,尹铎已经往她的邮箱里发了一份资料。

准备下台阶,却看见杨姿走了上来。

两人见面聊了几句,杨姿说:“淮如也可怜,莫名其妙被一个神经病绑走,为了活命杀了本来就快要死的警察,她也算是自卫,现在却摊上官司。”

甄意不太舒服,淡淡道:“不管她是主动,还是被逼,杀人就是杀人。”

“但她是迫不得已没有选择。这一切都是许莫的错,淮如她自身对社会没有危害力。”杨姿争辩完,又道,“不过相信你看过媒体的报道了,舆论是同情淮如的。再说了,甄意,你其实是受益者,如果淮如没杀林涵,你的下场是怎样?要我说,是淮如救了你。可没想到,你现在要给尹检察官他们当证人。”

甄意不语,只觉得,自从离开事务所后,和杨姿说话说不到一处去了。

准备走,杨姿忽然叫住她:“甄意,我听人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安瑶以前就认识许莫,或许,还有不正当的关系。”

甄意皱眉:“你乱说什么?”

杨姿稍愣:“我也只是听人说了,和你八卦一下,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甄意心情不好地走下台阶,郁闷憋屈的表情全写在脸上,看着像受了一肚子气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一样。

言格立在车边,静默地看着她。

给她开车门的时候,停了一下,说:“你想留下吗?”

“什么?”

“我感觉,你想留下,和尹检察官一起打官司。”他温淡地说。

甄意心一磕,她的确有这样一点儿小心思,但:“我也不想错过言栩和安瑶的婚礼。安瑶她......”

甄意心里有点儿疼,刚才听了杨姿的“八卦”,更疼。

或许她又感情用事了,可和安瑶一起被绑架的经历后,她就是莫名感觉,安瑶是个好人。

她那么爱言栩,爱到一个朋友也没有。而且她是孤儿,婚礼上连一个亲戚都没有。

“我是为了安瑶去的。”

她吸了一口气:“只耽搁一天,没关系的。婚礼过后,我就立刻回来。熬夜准备作证和案子。”

WWW. тTk án. c ○

言格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一贯如此,对很多事都不怎么挂心。

两人的伤都没好,是司机开车。

过关后,汽车并未往市中心去,而是绕向海边,行驶在一条非常宽阔的悬海公路上,一边绿树成荫,一边碧海蓝天。

落日时分,海上流光溢彩,日落之景美得惊心动魄。

一路上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一辆车。或许因为开阔的视野,或许因为自然的美景,甄意烦闷的心情渐渐被海风吹去,心情无端平静了下去。

长长的公路到了尽头,汽车转个弯绕上山,海洋渐渐隐匿在绿树之外。

南方的山林翠绿而新嫩,山里繁花盛开,姹紫嫣红,蔷薇花如瀑布般铺满整面山坡,黄色的雏菊像小动物般一簇簇拥挤着,白色的泡桐在绿树的映衬下像晶莹剔透的艺术品,一树繁花。

山中美景太令人神往,甄意趴在窗口,东张西望,心情一度一度地好起来。不自觉微叹:“其实回深城也就一两个小时,可这么多年,回来不超过5次。”

言格眸光清浅,始终看着她,看她一开始神色蔫蔫,渐渐趴在窗边吹风,后来伸手出去抓风,再后来,脸上有了笑容。

他这才稍稍安心,靠进座位里,缓缓闭上眼睛,是真的累了。

还好,她仿佛天生就有一种迅速自我疗伤的本领。一点点毫不起眼的事情都让她心情好。

其实,早就想带她来了。

迟了8年。

又过了约半小时,远方连绵的山林里,出现一道绵长的蜿蜒秀美的瀑布,水雾缭绕。

绿树成荫,繁花盛开,一座古老的南方园林隐匿其中。

隐约可见亭台楼阁,在落日余晖中,宁谧秀美,像温柔婉约的古代美人儿,不可方物。

甄意脑中浮现出一个词:桃花源。

“你从小住在这里?”她兴奋地问。

“嗯。”他不咸不淡的。

彼时,晚霞的天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琉璃一般洒落在他脸上,稀世俊美。甄意忽地想,是啊,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地灵人杰。

只有这种地方蕴育出来的人,才会如此安然清宁,尘世不扰其心。

甄意心里莫名激动,继而又忐忑起来:“会见到你的很多长辈吧?”

“嗯。”他还是淡淡的,怕她紧张,安慰道,“别说奇怪的话就行。”

“奇怪的话?”她觉得不符实,“我哪里会说奇怪的话?”

“......”她还真是不自知啊,言格斟酌半刻,“不要开那种玩笑。”

“哪种?”

“比如看见水果就说:香蕉真好,自己带套;女人都喜欢香蕉。”

“……”甄意微窘,这种话她的确说过,可,“我会在这种场合说吗?”

“哦,我只是看你紧张,想让你放松一下。”

“不说还好。一说更紧张。”甄意瘪嘴。

言格的目光又挪过来,见她皱着眉,是真紧张了,心里柔软下来,轻轻道:“明天才会见到很多长辈,到时,你跟在我身边就好,不需要说什么,交给我。”

一句话,甄意心里便软得一塌糊涂。

前方的绿树间,出现了一道久远如古物的大门,门自动打开,车下的路变成青石板。

四周出现了木栏小道,小桥流水,清雅古居,一路皆是绿树繁花,其后偶尔露出一角屋檐,一串风铃,抑或是一道古风画的门角……

车最终停靠下来,天已经有些黑了。

言格带她进了一处庭院,门口只有两人守着,恭敬地鞠躬。

入口一道白玉嵌宣纸屏风,水墨画着清明唱晚,画中游子颇有魏晋洒脱澹然之遗风。

绕过屏风,是一处安静的中式庭院,铺着青石板,清凉而厚重,走上去润润的,脚步声被大地温吞地吸收。

有处石缝儿里长出一两株蒲公英,黄色的小花,白色的羽毛,生机勃勃。

瀑布离这儿不远,走到哪儿都可以看见潺潺流水,水晶般剔透。这处庭院西侧也有细细的涌泉。风一吹,院子里水气腾腾,像江南烟雨画。

主屋是一座两层的楼,木窗,露台,藤椅,石阶,兰花纸灯亮着微弱的光......

暮色中,遗世而矜贵。

角落里有一丛竹子,几只蓝色的鸟儿在上边蹦蹦跳跳,仿佛荡秋千。

露台旁种着一棵枇杷树,淡黄色的枇杷胖嘟嘟地挤在一起。

园中每一物,即便是花盆架子,也是精雕细琢,或镂空着画样,或彩绘着古迹。偏偏整个儿看上去毫无奢靡之风。

这里,美得低调而冷静。

进了正屋,开门是客厅,花梨木的沙发外壁内嵌松木色软垫靠背,清淡而雅致;靠近窗户有座煮茶台,还有不知哪个朝代的美人榻。

客厅很大,隔着两道拱月门,一边是书房。桌上摆一台黑色的笔记本电脑,几本黑色的纸质笔记本,几个黑色木制笔筒,整洁而清净。

另一边则是洗手间和一道木制楼梯。

言格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洗手。

甄意靠在门边,暗叹连洗手间里都是淡淡的沉香,洗手的莲花台是水蓝色的珐琅,墙上挂着古风装饰。

这样清幽淡雅的洗手间,只怕五星级酒店都比不上。

“我们在这里等言栩他们吗?”

“他们不来。”

“那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言格正拿毛巾擦手,听了她的话,转眸看她一眼,道:“我住这里。”

“真的?”她瞪大眼睛。

这处古色古香的地方因为是他的成长之地,而变得格外亲切起来。

她望向那道楼梯:“上边该不是你的卧室吧?”

“嗯。”

她来了兴趣:“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到晚饭时间了。”

她笑眯眯,很善解人意又体贴:“好吧。”又说,“那我今晚可以睡这上边吗?”

“……”言格说,“西厢有客房。”

甄意不满:“对你来说,我只是客吗?”

“……”

还真……

“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睡客房?”

似乎一贯如此,她总是一堆歪理,分明逻辑不通,他却无法反驳。

他低头擦手,不说话。

甄意懒懒地靠在门边:“言格,我知道你喜欢我。虽然你不说,但我已经发现了。”

他侧脸白皙而俊秀,安静几秒,打开水龙头......再度洗手。

甄意怡然自得,抱着手歪着头,吃吃地笑,那语气得瑟得欠扁:“我知道你喜欢我,啧啧啧,还不是一般的喜欢,简直喜欢得不得了呐~”

“你肯带我回家,其实是认定了我是言栩的嫂子吧?呀,你想和我结婚吧?”

言格一声不吭,乳白色的灯光下,面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某人小人得志般张狂:“既然如此,你还不主动把我搞定?不然哪天我被别的男人拐跑了,你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吧。说真的,你以后对我好点儿。小心我生气,我生气了就挽别的男人的手,气死你。”

言格眼瞳深了一度,说:“你不会。”

她笑容敛了,有几秒没作声。

夜里很安静,外边有鸟儿啾啾地叫,里面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

“是,我不会。”

声音里没了轻松,透着极淡的委屈,

“你就是知道我不会,知道我对你死心塌地,所以才对我无所谓。”

她一扭身子,别过头去了。

言格微怔,有点儿恼自己。她好不容易撇开hk的烦心事回到深城,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点儿,他又惹她了......

“甄意,”他关掉水龙头,轻轻地说,“我没有觉得无所谓。”

她不听,耷拉着头,很沮丧。

言格没想自己一句话就让她兴致全败,顿时有些无措,想起她说自己无趣。

他碰碰她的手背:“甄意,我没有。你不要生气。”

她声音里带了哭腔:“我已经生气了。”

一听她呜咽的声音,他愈发不知所措,心里很紧张,可嘴上只会笨拙地重复:“甄意,你别生气。”

“那你亲我一下。”她大发慈悲地松口。

言格脸微红,思考了一秒,终究缓缓倾身,偏着头,凑近她,很轻很轻,碰了一下她的嘴唇。柔柔的,软软的,呼吸很温热。

甄意心在颤,美好而微妙,嘴上却不饶他:“我说的是深吻。”

言格一愣,脸上的红色爬上了耳朵。

这时,宁静的园林里传来暮鼓声,一声一声,在暮霭中浓重而绵长,仿佛从远古传来。

“这是什么?”

“晚餐时间。”

“那我们快走吧。”虽然很想亲他,可第一次在婆家吃饭,要给家人留下好印象。

言格“嗯”一声,片刻前紧张砰砰的心跳平息下去。其实已经做好准备了,嗯,此刻的心情说不清是庆幸还是遗憾。

出了门,绕上长廊,夜晚的风从篱笆上吹来,带着金银花的淡香,清冽而纯净。

甄意说:“言格,你欠我一个深吻,记好啦!”

“……嗯。”他沉默一会儿,问,“甄意。”

“嗯?”

“刚才你其实没有生气吧。”

“哈哈。反正你欠我一个深吻。”

转眼见他的庭院一角有座小塔楼,屋檐的辟邪风铃在风里叮叮作响,阁楼上亮着灯。

“那里是什么?”

“放旧物的。”他简短地说,见她还在张望,拉一下她的手臂,“快走吧。”把她推去前边,自己却忍不住回头,望一眼上边的阁楼。

在夜里,那样明亮,像太阳。

他的太阳,在那里。

水榭楼阁上,荷叶清香,芦苇飘荡。到餐厅时,其他人也刚到。并没有叔伯辈的亲戚,只有他们一小家子。

甄意这次见到了言格的爸爸,一身休闲青衫,相当儒雅英俊。他对甄意很客气,但明显没有多喜欢。

甄意一开始还努力和叔叔阿姨说话,但终究招架不过他们太过礼貌而不亲近的态度,渐渐,就不开口了,有些失落,呆呆地看佣人布菜。

家里今天似乎吃素,清蒸竹笋,凉拌黄瓜,香芹百合……一道道色香味俱全,她却没了胃口。

言母趁布菜的间隙和安瑶说起婚礼,不自觉就显露出对安瑶的喜爱。说他们的缘分是天注定云云。

甄意想起安瑶说,言栩小时候就见过她,但她不太记得了。

如此一想,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言母又说起后天的婚礼细节,登堂、三拜、沃盥、解缨结发、执手……

甄意听得入迷,愈发期待。可听着听着,看言母对安瑶无微不至的关心,她心里有点儿泛酸了。

低下头去,觉得空前的陌生无助。下一秒,言格却从桌子下伸过手来,掌心温热,覆住了她的小手。

她懵懵地扭头,他清黑的眸子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垂,另一只手起筷,各种菜往她碗里夹:“多吃点。腿伤还没好,本该多休息,我却非让你过来,抱歉。”

一时间,甄意感动极了,心里幸福漫溢。

言格平时话极少,一开口,父母也明白了,问候甄意的伤势,她倒也不受冷落了。

吃完饭,言家父母去陪爷爷奶奶泡茶去了。

言格和言栩则照例去露台上吹风,下围棋。

甄意看不懂,就坐在栏杆边上,看安瑶泡茶。

婚礼那天,安瑶要亲自泡茶给公婆,到时言家大大小小的亲戚都会看着,茶艺是新媳妇最直观的品艺,一步可都不能错。

夜风里,水雾袅袅,茶香淡淡,含着清润的围棋落子声,让人心都安宁下去。

甄意看着安瑶筛茶,好奇:“安瑶,你和言栩小时候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叫你如笙,是你的小名吗?”

安瑶停了一秒,垂着眸,并没回答。甄意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沉默。

放下电话后,甄意说:“安瑶,你不用那么自责了。”

“怎么了?”她正用心烫茶叶。

“警方初步给你定的是自卫杀人。但现在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刀片刺进了许莫胸口。离心脏很近,但刚好错过,只差几毫米。”

“哦。”安瑶正悉心地烫茶杯。

“司瑰让我告诉你,许莫不是死于你刺进去的刀片,而是溺水而死。你的自卫行为并没杀死人。”

叮咚一声清脆,言栩手中的棋子坠落棋盘上。

甄意停下来,扭头看。

言格淡然自如,把砸开的棋子一个个摆回原位,抬眸看言栩一眼,眸光很深,问:“怎么了?”

言栩不吭声。

甄意没多想,安慰安瑶:“别那么多心理负担……”说到一半,想起杨姿的话,心里不太舒服,小声问:“你最近是不是惹什么人了?”

“怎么了?”安瑶盯着煮水器,煮久了泡的茶就不好喝了。

“谣传说,你和许莫很早就认识,还……”甄意说不下去了。

安瑶的脸白了一度,却几不可察:“没有的事。”她静心下去,最终沏出一杯晶晶亮的茶,捧去给言栩。

言格看着棋盘,淡淡地说:“你和许莫的确很早就认识。”

这个“你”,当然是安瑶。

安瑶茶杯里的水轻轻晃荡了一下。有风吹,露台边一树月桂花轻轻摇摆,一片雪白柔软的花瓣落进茶杯,漾起涟漪。

言栩垂着眸,像静止的。

“季阳问你,许莫找你看病时,你有没有察觉他有什么不对。”

安瑶把杯里的茶倒了,重新沏:“我和言栩就是这么认识,所以误以为许莫喜欢我,借机接近,因而也没有怀疑他精神有问题。”

“逻辑上没问题,但情理说不通。”言格仍在下棋。

而安瑶背着身,仍在煮茶。

像两个世外高手。

“我对外人的事,向来漠不关心,所以没迎合,也没心思拒绝。”

“如果没有言栩,你的确会这样。”言格长指捡棋盘上的棋子,道,“但有言栩,就不一样了。”

甄意蓦然明白:有的女人即使有固定的关系了,也会接受其他男人的爱慕,但安瑶不会。

“你非常喜欢言栩,因为他,你和所有男人保持距离,工作中有同事和病人接近,哪怕只露出一点好意,你都会明确拒绝。”

言格侧脸平静,“而且,在绑架你后,许莫对你并没有表现出别的心思。而你并不是那种会自作多情的人。因为言栩,你对其他男人都格外迟钝。所以,安瑶,你本就没有误解许莫。”

安瑶静静地往茶杯里倒茶,晶莹的茶水流却在轻颤。

“你知道许莫不停找你是因为心理出了问题,换言之,你早就知道许莫有妄想症。”

这意思是?

甄意惊讶地盯着安瑶,可她只是再度捧起了茶杯,送去言栩面前。

言栩抬手接过,轻轻捏住,说:“她只是不想给自己招麻烦。仅此而已。”

安瑶站在言栩身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言栩说:“许茜的死已经给如笙留下阴影,如果这次大家怪她没早点意识到许莫的心理问题,她会承受不了了。”

言格抬眸,看着言栩。

同样清秀的脸孔,同样澄澈而深邃的黑眸......

露台上,风铃轻响。

言格收回目光,不徐不疾地收捡棋子,道:“那幸好,安瑶的刀刚好从许莫的心脏擦过,没有正中要害。不然,即使是自卫杀人,她心里也肯定过意不去。......警方怎么说?”

后一句是问甄意。

甄意头皮发麻,道:“说可能他从传送带上滚下,跌进水池里淹死了。这样,安瑶算是间接导致。但......”

言格接过话去,语调清扬:“但他们也不排除安瑶进一步把许莫溺死的可能,对吧?”

“......”甄意没吱声。

露台上明月皎洁,格外安静。

甄意发觉,如果有朝一日,这个男人要是把谁当敌人,对方只怕绝对无处遁形,死相极惨。

甄意轻声说:“警察明天还想请安瑶去配合调查,或者他们过来。”

安瑶进一步溺死许莫?如果是这样,性质就不一样了。许莫被刺,已没有威胁能力,这就不再是自卫。

“那就让他们过来吧。如笙要准备婚礼,没有时间。”言栩寂静地喝完杯中的茶,起身,拉起安瑶,走了。

下完棋,甄意和言格步行回去。路上,甄意默不作声,好几次偷瞄,可夜色里,看不太清言格的表情。

她想,言格或许怀疑安瑶了。

在结婚的这个当头,还真是......

穿过篱笆上的月牙门,甄意又望见那座塔楼,岔开话题和心情:“是你的楼吗?”

“嗯。”

“我想上去看看,好不好?”

言格稍稍犹豫,但,此刻心情不怎么好,或许上去待一会儿,就好了。

“去吧。”

塔楼里燃着沉香,一楼简洁干净,没有家具,只有木壁上淡雅清净的装饰,窗台上摆着一只白玉细颈花瓶,像个苗条害羞的美人,里边插了朵红山花。

沿木梯往上,二楼是书房,清幽洁净。

上去三楼,竟还是书房,却与第二层不同。

窗前一张书桌,摆放着笔墨纸砚,四壁的书架上,从地板到天空,摆满了书。

却清一色放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线订本,大小,薄厚,全一样。

只有这一种书。

甄意莫名觉得自己回去了古代,在某位史学家的书斋里。

“这些书怎么都一样?”甄意走到书架前,抬手想拿一本黑色的书来,却莫名敬畏,不敢触碰。

转头看言格,他似乎也有些紧张,她甚至可以听见他不太稳定的呼吸声。

他极轻地蹙着眉,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终于,他走去窗边:“这里的书是有顺序的。”他抬手,去抽某一本,忽然,

一个声音穿透寂静的树梢和夜色,凄厉地传来:

“哥!!!”

甄意一惊,不敢相信这样撕心般的喊声来自言栩。

赶去言栩那边,他的庭院里,好几个黑衣男人守在古老的房门口。

安瑶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表情空洞,像死了一样。

这么多人,院子里却静得没有半点声响。

房门开。

安瑶立刻回望,可,

言母,几位黑衣人,和提着药箱的医生走出。

没有言栩的身影。

言格上前夺过药箱,摔在地上,针管药瓶药片全摔出来。

甄意没见过言格如此,惊住。

夜色中,他的侧脸冰冷得可怕,拳头紧握着,手背上青筋绷起:

“你给他打催眠剂了?”

“必要的时候,也会对你这么做。”言母绝美的脸上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看了甄意一眼,“言格,想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就别做我不允许你做的事。”

“和以前一样,为了保护你们,我可以伤害任何人,包括你们的爱人。”

甄意不知为何,脊背发凉,看看言格,他侧脸苍白,受伤的肩膀上开始渗血,伤口裂开了......

言母走下台阶,在安瑶旁边停下,表情比夜风还冷,再也没了和善婆婆的样子:

“警察半小时内到。安瑶,你知道怎么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前文漏了一段审讯淮如的内容,补上去了,昨天先看了,后面没看的妹纸,回头看一下。叹气。由于时间太零散,我写文都是这边一点,那边一点,电脑,笔记本,平板,padmini,各种都有,然后需要段落整合,有时候一忙就会漏掉了。囧。

我其实是一时打鸡血被立志创业开公司的师兄们诱骗胁迫,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闲的时候迟到早退,不开心的时候放boss鸽子。可等到忙的时候,简直忙成了狗啊!(狗状态已持续一个月。tat)

那天吃饭用boss笔记本码字,结果就把淮如的那段漏在那里了。昨天存文之前,一直觉得哪儿不对,愣是想不起来。今天看到读者评论,半路惊魂,立刻找丢失的片段。。。

我。。。让我哭一会儿先。

咳咳,说正事。

因为背景改成hk,所以有些行政单位和法律名词都要改过来了。比如之前出现的什么过失、蓄意、间接、直接、可能就要换成谋杀罪企图谋杀罪串谋谋杀罪之类的。

尹检察官的身份也要改了,是律政司刑事检控科的检控官;像唐裳的案子,强.奸罪就不是侵害人身罪,而是伤害风化的性犯罪;香港没有死刑,所以唐裳案戚勉案中出现的死刑都会换成终身监禁。

还有很多很多,

之前出现过的,我以后修文一并改,最近实在没多余的时间改这些。

另外,希望熟悉hk法律的妹纸帮忙提建议。

最后,从读者那里学到了一个新的亲吻方法,叫做:miu

哈哈,大家都过来,让我miu一个,miu,miumiu,miumiumiu

其实看到好多评论都想回复,可等回来后,又没空一条条翻了。。。对不起大家。泪。

谢谢绿江妹纸的长评,简直给我打鸡血。握拳。(每次看到长评都超开心,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回复才能表达出那种激动,所以,就在这里感谢吧~~miumiu)

最后的最后,咳咳,居然有位读者妹纸叫我......宿主......?!

我首先想到了一个可怜的细胞,被一群病毒攻击;接着想到一只猫,一群虫子躲在它的毛毛里晒太阳;最后居然又想到一只猪,一群人围着拿刀叉敲栏杆......

第96章 chapter96第79章 chapter8277 chapter80101 chapter99-2第92章 chapter92第20章 chapter19第94章 chapter94第96章 chapter96第12章 chapter(11)第39章 chapter38第15章 chapter14第27章 chapter2675 chapter78104 格意番外3第29章 chapter2877 chapter80第37章 chapter3690 chapter9070 chapter70-chapter71第63章 chapter63第99章 chapter98第17章 chapter16第50章 chapter50第19章 chapter18第99章 chapter98第94章 chapter94第26章 chapter25第40章 chapter39第106章 格意番外(5)65 chapter65101 chapter99-282 chapter85第85章 chapter87第5章 chapter(4)60 chapter60第44章 chapter4492 chapter9271 chapter72第20章 chapter19第37章 chapter3662 chapter62第41章 chapter40-chapter41第25章 chapter24第54章 chapter54第110章 格意番外(9)58 chapter5874 chapter7773 chapter75-chapter76第36章 chapter3583 chapter86-1第98章 chapter97-282 chapter85第23章 chapter2268 chapter6877 chapter80第40章 chapter39第28章 chapter27100 chapter99-178 chapter8183 chapter86-1第108章 格意番外(7)第46章 chapter46第17章 chapter16第1章 chapter(1)第52章 chapter5282 chapter8560 chapter60103 重要第49章 chapter49第26章 chapter25第21章 chapter20第48章 chapter48第99章 chapter98第9章 chapter(8)第49章 chapter4953 chapter53103 格意番外2第106章 格意番外(5)第29章 chapter2866 chapter66第38章 chapter37第50章 chapter50第14章 chapter1366 chapter66第45章 chapter45第99章 chapter98第79章 chapter8258 chapter58第13章 chapter(12)第49章 chapter49第14章 chapter13第2章 chapter(2)第88章 chapter89-1第93章 chapter93第96章 chapter9653 chapter53第24章 chapter23第44章 chapter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