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叶和西山来到二楼的阳台, 夜里的风还带着盛夏的暑热。
“进屋去吧,外面好热啊。”西山蹙眉说道。
“我想透透气,每天呆房间里憋闷的慌, 空调吹得已经脑袋发晕了。”麦叶轻咬嘴唇, 想要说什么, 却又欲言又止。
西山觉察出她的心思, 试探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心事倒是没有, 只是有些事不明白。”麦叶无可奈何的说。
“那,说来听听,看看我是不是明白, 或许我可以解答你心中的疑惑。”西山说着揽着麦叶的肩膀。
麦叶敏捷的把肩膀一扭,躲开了。
西山举着停在半空中的手, 似不满又似失望的说:“怎么了?”
“唉——”麦叶喟然一声长叹。
“说吧, 你不是说有事跟我说吗?”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怎么说呢……我……唉……我要怎么办……”麦叶吞吞吐吐的说着, 然后双手捧脸,似纠结似痛苦, 却还是没能把心中的话说出口。
“你说吧,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如果是不好的事情,还是别说了吧。”
麦叶立刻接话道:“不,我要说。”
西山用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麦叶,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喜欢我什么?”麦叶忸怩的问道, 还是没有说出心中想说的话。
“哦, 就这问题吗?”西山不以为然的扬眉一笑, 然后轻晃着脑袋, 回答道, “难道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爱情是很微妙的,你是爱过的人, 应该比我懂吧。”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应该是不计回报的付出吧,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为什么还要在我们的婚姻里附带上别的条件?”
“有吗?那是你的条件吧。不是吗?”西山的口吻中略带一丝质问。
麦叶听到西山这样的说话口气,就立刻来火了,但又极力压着火气冷冷的说道:“我的条件?难道不是被你所逼的吗?”
她心里明白,俩人又将是一场口舌大战,她不希望发生争吵,她本以为俩人可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根本不行。
她能感觉到西山的火气,就好像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愤怒,一旦泄露了一丝火苗,一定是将俩人熊熊燃烧,烧尽俩人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一丝温情。
她的心胆怯了,犹豫了,她悄悄的问自己,难道真的要说出那样的话吗?
“我想取消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不想和你结婚。”麦叶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心中想说的话。
西山听了,鼻孔冷冷的一“哼——”,说道:“我就知道你要说的这事。怎么了?反悔了?难道不像见到卫天了吗?”
麦叶低着头,眼眶里的泪珠在打转转,可是她知道,西山不会懂她的心情。
她轻咬嘴角,坚定的回答:“他一定不会答应我这么干,我不想做让他后悔的事情。”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呢,去哪里呢,去做什么工作呢?你的生活已经被我改变了,你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你能回到过去吗,你敢继续过从前一样穷困的日子吗?”西山立刻暴躁起来。
“当然可以,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稀罕,也不想要。我的人生与你无关。请你让我离开这里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手镯还给你。这里的一针一线,我都不会带走。我本来想不辞而别,想了想,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我不想和你吵,我们都冷静一点,你冷静下来想的话,一定会觉得我不好,会觉得我根本配不上你……”
麦叶低头喃喃的说着,她不敢抬头去看西山的眼睛,她想他的眼睛此时一定是锐利的两把刀子。
不等麦叶说完,西山一把抓过麦叶的手,一脸冷峻和严肃的说道:“不可以,你别无选择,你必须和我结婚!”
麦叶感觉到他有力的手掐握得自己的手腕生疼,她忍着痛,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谁给你的权利,我不是你的奴隶,你这样是犯法的,你简直不可理喻。”
“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给你安定的生活,难道你想继续一直飘着吗,你要飘到何时呢。难道你不想看着卫天重新获得自由吗?不想吗,真的不想吗?”
“不想,一点也不想。你放开我。”麦叶挣扎着甩开他的手,嘶吼道,“西山,我不能跟你结婚,你要我怎么跟你说,你才懂呢,你为什么不体会不体谅我呢,你这样逼我,只会让我痛苦,你要我痛苦一辈子吗,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对吗?你所理解的爱就是这样的吗?我不需要你的爱,一点一丝都不要,你的爱让我痛苦,这难道也算是爱吗?和一个不爱你的人结婚你觉得有意思吗?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结婚?那么多爱你的女人你不去关心,不去追求,为什么偏偏是我,是我来做这只替罪的羔羊呢?”
“什么是替罪的羔羊呢,卫天也不能让你勉强自己和我结婚吗?难道这世界上的真爱已经没有了吗,难道你不舍得用自己的幸福去换他的自由了吗?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怎么又反悔了呢,是谁让你改变的呢,难道是莫妮卡?要不要给你换个更合适的保姆呢?”西山咄咄逼人的说道。
“你这个疯子,不可理喻。我已经无话可说。如果你非要坚持,我把我的性命给你,还要劳烦你帮我收尸,多谢了。”麦叶说着冲进卧室,坐在沙发上,抱着靠枕将头埋在沙发的角落里。
西山走到她身边,贴着她的身体坐下,并用手指轻抚过她的脊背,轻声说道:“为什么非要和我对着来呢,如果顺着我的话,你的日子将非常美好。”
麦叶感觉到他的手指似一把钝了的刀子隔着衣服轻轻滑过自己脊背。
“我没有办法承受你给我的美好,一点不能……”情绪失控的麦叶终于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麦叶哭,西山连忙哄道:“你到底怎么了,上次不答应的好好的吗?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也不想吵啊,可是你怎么说变就变呢。”
“西山,为什么我们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我们俩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呢,我真的不想这样活着,你让我走吧。我不属于你的世界,也不可能成为爱你的人。”
“我本来就不在乎你爱不爱我,只要我爱你就可以了。好了,不说了,要不我们出去吃点什么吧。你很久没有出门了,我带你出去逛逛?”
西山说着就猫着腰去扶麦叶,麦叶却将身子一扭,不接受他的搀扶,她依旧是把头埋在沙发里。
“那……你不愿意去,我还是回去了,等我有空再来看你吧。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愉快的婚礼。”西山说着就佯装要走。
“等等——”听西山说要走,麦叶赶紧抬起头,坐起来,带着一张满是泪珠儿的脸瞅着西山接着说道,“你能不能去看看我表姐雨薇,听说她住院了。”
“是吗?我要去看她吗?我已经派人去看过她了,她很好,应该可以很快出院了吧。一点小伤,没事。你担心了?”
“就算是朋友,你也该去看看她。”
“行,如果你要我去也可以,不过你得陪我一起去,可好?”西山说着又在沙发上坐下来。
“我不去。”
“不是你的表姐吗,作为表妹还是去看看的好。”
麦叶听到西山这样说简直要发狂了,她真想立刻扑上去将他咬死,他居然用同样的逻辑来回答自己的问题,实在可恨。
“表姐很爱你,她才是你最适合的妻子,最适合你的是雨薇,不是我。西山,为什么你不明白呢?”
“我怎么会不明白呢,难道你觉得你连雨薇都比上吗?在你心里表姐应该是一个伟岸高大的形象,对吗?哦,不是,那是什么呢?”西山故作沉思。
“你真的很可恨,你怎么这么卑鄙,我真替雨薇感到心寒。”
“你为她心寒,她可不会这么为你着想啊。如果你是为了你表姐想毁婚约,那还真是错误的做法。还是走我给你安排的道路吧,以后的你一定是一颗璀璨的珍珠,被所有的女人羡慕。我会努力赚钱,给你最好的生活,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一切,可好?”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没有对你好,其实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过是为了想让自己过的更好才对,我只是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就好像想着能和你结婚,我就会觉得很开心,我不会去想你是不是真的愿意,怎么样,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呢。我劝你还是早点安下心来,一切都会不一样,你会觉得我的好,你一定可以改变你的三观。真的。”西山说着,托起麦叶的左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麦叶却很嫌弃的用纸巾擦了擦手背,说:“你应该吻的人是宋千柳,我不稀罕你这样对我。”
看到麦叶的举动,和听见她说这样的话,西山愤怒了,仿佛受了侮辱般的怒吼道:“别跟我提别的女人!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吗?难道我真的被你这么看不起吗?在你心里没有一点我的位置吗?”
他说着,就将麦叶按倒在沙发上,然后双手按着麦叶的双臂,将麦叶死死的压在了身体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