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拖了这么久我心里急得不行。我伸手去接名片打算接了就完事了的,没想到男人却邪邪一笑,手一绕。绕过了我的手,直接将名片塞到我的胸里。
当着这么多残余客人的面。塞到我胸里。
很久没有经过这样的屈辱。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蒙的,我下意识的拨开男人的手去看霍黎希。却正好看到荣倾正跟他再说着什么,不时还转头来看我。对上我的目光。霍黎希只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他目光满是厌恶的别过头去,顺势搭上了荣倾的手。绝尘而去。
我赶紧小跑着跟出去,可我穿着高跟鞋哪追的上他。等我绕过大圆桌走出走廊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我着急的去找他,电梯上不来。我从楼梯上跑下去。高跟鞋磨脚,我将鞋子脱下来拿在手上走。
可是。等我千辛万苦终于下到六楼追下去的时候,那一行人,却都不在了。
他走了,不接我电话,不给我任何信息,这一夜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直到找不到他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籍贯北京暂居深圳之后,其他的我竟然毫不知情了。
除了目前这套公寓,我不知道他其他的房产在哪里。
除了他之前带我去过的那套大厦,我根本也不知道他在哪一间,哪一层。
有一天,我发了狠心在那栋大厦守了一天,终于见到了上次给我打扮的周媛,周媛却只冷着脸很冷漠的告诉我,霍总的行踪她那样的小员工是不知情的,叫我不要再问了,无论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说。
我用尽了我所有的人脉去找,却找不到他,就连我的老板我都求过了,连蒋东麒也摊摊手十分无奈的表示,他无能为力。
走投无路之下,我终于在一个焦灼不安的晚上,找到向华庭那里去了。
我打了向华庭的电话,我问他知不知道霍黎希的行踪,他却只调笑着告诉我:“苏尔,你想多了吧,阿希他把我家摆了两道,我躲他都还来不及呢!”
我想我是没有选择了,我几乎是哽咽着哀求道:“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求你告诉我!”
向华庭不语,一阵忐忑的忙音过去之后,他十分淡定的告诉我,他想跟我吃顿饭,面谈。
我想我是没有办法才答应了向华庭的面谈,我们约在离公寓不远的一处餐厅,等一见面,他却只笑着告诉我:“苏尔,你瘦了,也憔悴了!”
感情让人憔悴!我很想这么回一句,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起。我不知道我的着急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害怕失去他的宠爱,还是害怕失去他的感情。
我拢了拢掉下来的碎发,强装笑颜笑道:“你帮我,帮我找到他的踪迹,我就好了,就不会憔悴了!”
“找到了又怎样呢?继续包养你?凌辱你?随便女人勾搭就能刺激你?不问缘由就能怀疑你?甚至冷落你抛弃你?”一连串的反问让我无言以对,这个时候我也愈发确定,那天不在场的向华庭都能对状况这么了解,对我们三人的纠葛这么清楚,既然他这么关注霍黎希的话,那么霍黎希的行踪他一定是知道的。
“这是我的选择,我甘之如饴。”我冷冷笑道:“至少跟着他在一起,他不会有随时想要我出丑的妹妹,也没有看到我就想设计我要招惹我的老爹。”
“额...”说到后面一句的时候,向华庭嘴角有些抽动,脸色明显的很难看,他放在面前的手忽然伸过来想要捉住我。
“你告诉我便告诉我,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觉得向华庭大概不愿意跟我讲那么多,我烦躁的要推开他就要走。
向华庭脸上有些僵硬,木木的,过了一会,他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不用问我了,你要找的人,已经出现了!”
闻言我身体一震,我猛地回头,看到了霍黎希放大的面无表情的阴冷的脸。
“霍少...”我迅速的从座位上爬起来,我急切的甩开向华庭的手,焦急的想去拉他。我嗫嚅着想要解释,嘴巴动了动,太多的心酸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用讲了!”霍黎希一摆手,制止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走近了,走到我面前,他一把扼住了我的下巴,巨大的力气几乎要把沃捏碎了。
“苏尔,你还真是精彩!”他几乎是咬碎了牙,冷着脸一字一句。
他猛地将我向后一推,我没站稳摔倒在地上,脑袋撞到椅子上,咚的痛得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他转身离去,我吓到了,也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可是我却只看到他远去的汽车尾烟。
我焦急的站在路边找的士想要追上去,可是路过的接连几辆都是载客,看到我根本就不停。
我又进屋去,我想去求向华庭,求他带我去追霍黎希。
他只却抱肩看着我冷笑:“苏尔,你忘了我也是中意你的吧?你觉得我是吃饱了撑的才会送我心爱的女人去追我的情敌?”
他冷笑着,他不会帮我,而我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再也找不到退路。
我又一次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觉得自己有点恍惚,那种触不到的感觉让我难受,却又无力诉说。
不知过了多久,我站了起来,直觉让我觉得我无法再与向华庭一起待下去了,我来找他求救本来就是个错,他让我错失了我的男人,从前无仇,现在却是有怨了。
我站起来就要走,向华庭试图来拉我,但我甩开了他。
我孤独的回到了我们的公寓,大夏天的却觉得特别的冷,我将自己蜷缩在被窝里,我隐隐感觉到,这一段畸形的感情,大约是要走到尽头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一晚是怎么过去的,只知道自己一直都浑浑噩噩的,模模糊糊睡去,半夜的,却突然被刺耳的铃声弄醒了。
我被弄得有些神经质了,还以为是霍黎希打来的电话,我充满的希望从床上跳起来去拿手机,一看到温情的号码在屏幕上跳跃,我心里有一丢丢的失望。
但温情到底是我的好朋友,她这么晚打电话我一定是有事,我心里就算不是太愉快,也强忍着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却听到温情那边压抑的痛楚的尖叫,她哭着说:“苏尔,我肚子痛,宿舍里人都不在...”
我一听都慌了,连即将失恋带来的打击都忘了,温情是什么性子我也是了解的,要不是真的万不得已,她不会大半夜打电话麻烦我,要不是真的痛得不行了,她不会哭。
我当下什么都顾不上了,披了件衣服拿上钱包就出门,我在凌晨两点的小区里狂奔,我要跑到马路上,我要找到一辆出租车,我要去找温情。
可是,这大半夜的,小区外却一辆车都没看到,我着急的沿着马路奔跑,当看到路边停了一辆车,车里依稀还有人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跑过去不管不顾的慌乱拍门,里面的人惊醒,车门降下来,我整个人都懵了。
向华庭?他有病吧,他竟然还等在这里!
但现在不是我计较这些的时候,毕竟温情那边指不定人命关天,我要求向华庭送我过去,他没有拒绝。
等我俩终于赶到天歌的宿舍的时候,温情穿着睡裙,已经痛得在地上蜷成了一团,有血,从她的大腿根流下来。
我不是未经人事的时候,我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我扭头与向华庭对视一眼,向华庭二话不说,找了件衣服给温情套上,一把把她横抱起来。
汽车以120码的速度在深圳凌晨寂静的马路上奔驰,我在后座上焦急的搂着温情,看到她苍白的脸和唇,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发现我特别的无能为力。
短短二十分钟的距离,我却觉得特别的漫长,我看着她一点点的失去血色,我眼睁睁的看着,我最好的朋友从光鲜亮丽的模特,枯萎成干涸的花朵。
等我们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看着她终于送到了急诊室,跟着忙碌了一晚上的我,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我焦急的站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我想过了很多种可能,而等到手术室灯灭,我等到的果然是最坏的那一种。
温情的孩子没有保住,三个月了,都成型了,是个男孩。
得知结果的时候,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向华庭也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的告诉我叫我好好照顾我朋友。
向华庭帮着我跑上跑下办手续,帮我把温情送回病房,一切搞好的时候,都快天亮了,我劝他回去,他却说不急,就在这眯会儿,他说等温情醒来时可能需要得到他。
见他实在坚持,我也没再赶人,我俩合衣在病房里的小椅子上睡了一觉,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
向华庭体贴的说叫我陪陪温情,他说他去买点吃的,我一边跟他讲着要买什么,一边打算去洗个脸的。
然而我俩刚走出病房的门,还没走出几米远,看到迎面走过来的那个人,我的步子就跟黏住了似的,走不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