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五皇子把花束放到许晗面前时,从上到下,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
五皇子在凝滞的气氛下,摸了摸鼻子,他把花放到场上最好的姑娘面前,不是很正常么。
再说,放都已经放了,难道他还拿回来不曾?
他朝萧徴那边看了眼,顿时缩了缩脖子。
萧徴深深地望着五皇子,目光仿佛要变成钩子,将五皇子那拿花的蹄髈给勾过来,然后折断。
这个王八蛋,从前就和他作对,还以为他被关了这么长时间,被关的有点脑子了。
没想到,原本还有一个珍珠大的脑子,现在已经变成绿豆大了。
他的姑娘当然是最好的,可那也不是这个绿豆眼王八能够觊觎的啊。
不过,也好!
他不是二皇子,他不能和他一样做逃兵,皇帝既然搞出这么多事情来,那就是不想他选晗晗。
可经过五皇子的这一下,惠妃也变成了他的帮手。
惠妃不会见到五皇子将晗晗娶回去的。
萧徴面上原本漫不经心的笑早就收敛的一干二净,剩余的就是冷漠一片,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着。
看在五皇子帮了他一把的份上,这一个花束的事情,他就权当是被忍字头上的那把刀割了一下。
可下一个花束,五皇子还敢给晗晗,那就别怪他把那割了他的刀捅过去。
五皇子顶着萧徴这样的目光脚步漂浮着往他的位置走去。
到椅子边时,他小心翼翼的,仿佛面见主子的丫鬟一般,只斜斜的坐了半边屁股不到。
他已经顾不上去看自己母妃惠妃的目光到底是如何的了,就想着万一萧徴真的要把他如何,他得跑啊。
毕竟,萧徴当初可是将摸了摸他家旺财的三皇子妃给踢到池塘里去的。
五皇子不去看惠妃的脸色,那是对的。
这会惠妃的脸色可谓是冬日里的寒冰,乌沉沉的。
她本是皇帝身边的得意人,哪怕瑜贵妃得宠这么多年,可她依然生下了五皇子和三公主。
就算三皇子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她的妃位也没被夺,反而借着一场场的病,将原本幽禁的五皇子给放了出来。
她本是想用这场选亲,给五皇子收拢一些势力的,不至于将来太子上位后,五皇子被清算。
可她没想到,这个原本看起来还算机灵的儿子,今日竟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
他竟然把花束给了那个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小王爷。
这样的女人是能娶回家的吗?
他以为自己能驾驭得了这样的女人?
蠢货!
惠妃心头震怒,恨不能撬开五皇子的脑壳,看看里头是不是装的都是石头。
可惜她的三儿,那样的聪慧沉稳,偏偏……
想到三皇子,惠妃心里更是一痛,对五皇子的怒气又是多了一层。
不过,不管惠妃心头如何的恼怒,她的面上始终看不出来一星半点。
她见五皇子坐在那里,小心翼翼的看着萧徴,心头又是一滞,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口。
“小五,你坐在那里做什么,还有两个花束,还不送出去……”
五皇子和萧徴每人三个花束,刚刚五皇子只送出去一个花束,剩余的两个如果他给不同的人,也还能挽回一点颜面。
毕竟最终给五皇子选什么样的皇子妃是皇帝和她来决定的。
坐在许晗边上的赵怡看着五皇子都已经走到她的面前,花束已经准备放下了,却还是拐了个弯,去了许晗的面前。
虽说她看不上五皇子这样的,可也不代表她就能如此的被无视。
她偷偷的瞄了眼许晗,能杀人杀畜生,也有点美貌,可这些能干什么?
她能帮着丈夫出去结交那些贵妇们?她能帮着丈夫打理后宅?
都不能,说不定还要丈夫捧着,哄着。
赵怡本来还很喜欢许晗的,可现在,心里极不是滋味,手中的帕子都要被绞烂了。
五皇子得了惠妃的吩咐,立刻如蒙大赦,飞快的站了起来,将剩下的两捧花都拿在手中,冲到场中。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朝小王爷那边看,不能朝小王爷那边看。
可是,他的本能还是没控制住他的眼睛,他还是忍不住朝许晗那边看了过去。
一身王袍,头戴金冠,身姿英挺,坐在那里,宫灯照耀下的脸,粉嫩嫩的,他甚至看到了小王爷脸上绒绒的绒毛。
大约是天冷,她在脖子上围了个兔毛的围脖,这样的映衬下……
他的脚好像又要不受控制了,怎么办?
鬼使神差般的,他回头看了眼萧徴,顿时一个机灵,脚又受他的控制了!
他终于将花束放到了另外一个女孩子的面前。
“姑娘的表现让我很是惊艳,这两个花束都送与你,望莫要嫌弃。”
五皇子垂着头,给那姑娘做了个揖,然后转身逃一般的走到位置上。
坐下来后,他的手抬起来擦了擦额头,好险!差点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那个得到五皇子花束的姑娘看着面前的花束,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她指着那两个花束,问道,
“殿下,你是不是给错了?不是给最好的姑娘吗?可是我觉得既然你小王爷是最好的呀。”
她朝许晗抿唇一下,唇边浅浅的一对酒窝。
许晗愕然,顿时回想起,这就是刚刚那个抓着她的手说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却为何那么厉害的那个姑娘,是工部尚书府的姑娘邹佩兰。
不仅仅是许晗愕然,场上均是愕然,本来对五皇子把花束给了邹佩兰表示很满意的惠妃也是张大了嘴。
今日的选亲会到底都来了些什么姑娘?
这是魔鬼吗?
本来惠妃是真的挺满意的,觉得她的儿子还是很靠谱的,这位邹姑娘也是很不错的。
可现在是这位邹姑娘不靠谱了,只是,花已经送出去了,也不能收回来。
看皇帝的样子,仿佛对五皇子选的人选也很满意,难道她以后就要有这样一个儿媳妇了?
惠妃觉得她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了!
她活不了了!
那边邹佩兰仿佛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顿时站了起来,脸色红红地给五皇子行了个谢礼,然后抿着唇,微垂着头,一幅害羞的模样坐在那里。
五皇子的花束送了出去,现在就轮到萧徴了。
在场的姑娘虽然都猜到了结局,不过还是翘首以盼,甚至有那被萧徴皮囊给迷惑住的姑娘,心里想着,承恩公世子不知会不会把花束给别的姑娘,或许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
这个时候,对许晗的崇拜已经被萧徴的皮囊吸引力给掩盖住了。
场中姑娘的眼神有紧张期盼的,也有兴趣盎然的,都在等着萧徴走出去。
萧徴拿起手中的花束,他并没有三束全部拿起,而是先拿起一束,大步走向许晗。
他唇边带着笑意,微微的弯下腰,将花束放到许晗的面前,含情脉脉地道,
“还请笑纳……”
许晗伸手将花束握在手中,放在鼻尖闻了闻,抬眸看向萧徴。
萧徴深深地看了眼许晗,转身走了回去。
本来,大家都以为萧徴会把全部的花束一股脑儿的送给许晗,毕竟,许晗可是他扬言非卿不娶的姑娘。
可现在萧徴竟然只是给了一个花束。
有那些心思浮动的想着,这是不是代表着承恩公世子有可能把剩余的两个花束给别的闺秀?
如徐悦莲这样维护许晗的姑娘则在心头大怒,这个世子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应该把花全部给小王爷吗?
难不成这个小王爷不过是个嘴花花的,还想着把花送给别的姑娘不成?
上头的皇帝都觉得有些讶异了,萧徴在他说要选亲后,不只一次的到宫里求见,就为了让他收回成命。
他不要选什么亲,他看上镇北小王爷了。
当然,他的求见都被拒绝了。就连瑜贵妃那里,得了他的吩咐,也没松口。
这会,萧徴竟然不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快点选,竟这样磨磨蹭蹭的?
惠妃则是满眼的笑意,她这个笑意是因为许晗,谁没听说过萧徴的话呢。
呵,果然,就连承恩公世子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觉得这个什么小王爷不好了。
在众人的猜测里,萧徴拿起第二个花束,缓缓的走到许晗的面前,神采飞扬的看着许晗,
“请笑纳。”
许晗微微弯唇,这人也不嫌累……
萧徴见许晗弯唇,恨不能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揉搓一通。
果然,晗晗是能明白他为何这样做的。
对,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来回走着送花。
他把第三个花束也放到了许晗的面前。
有些姑娘这会也是品味过来萧徴为何这样做了,这可不是对小王爷的不尊重,反而是对她的尊重。
世子在一次次的送花中,向众人表示,他看中的,唯一的,一个姑娘,就是许晗。
这个花束不是一枝枝的,是好几枝用锦缎扎在一处,成为一束。
萧徴的三束花,再加上五皇子的那一束,把许晗面前堆的满满的。
萧徴慢条斯理的把他送的那三个花束码好,然后虔诚的送给许晗,见许晗收下后,转身间仿似不小心的一般,将五皇子的那一束给一挑,一扔……
花束随着他无意间的动作落在了边上赵怡的桌面前。
原本对于萧徴将花束都送给许晗,内心很是失望的赵怡,这会见五皇子的那个花束落在自己的面前。
顿时,她咬着后槽牙,一脸委屈的看着萧徴。
她可不要这样从天而降的花束,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忍着将那花束扔到地上的冲动,她要回家写信给父亲,这个什么承恩公世子太讨厌了。
不送花给她,竟然还把她不要的花扔到她面前。
正当赵怡呆呆的愣在那里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拈起那个花束,如同被山涧留下的溪水洗涤过的,清澈的声音响起,
“抱歉,扔错了。”
那个花束被扔到了边上宫人提花束上来的篮子里。
赵怡觉得这个声音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
她神色呆滞地看着萧徴的一些列动作,看着他从容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对于许晗得到萧徴三束花,众闺秀大部分还是觉得理所当然的,那花就应该都给小王爷。
五皇子见萧徴把他的花给扔回篮子,心头松了口气。
扔了好,扔了好!
他坐在萧徴的边上都觉得这本已经要回暖的天又倒跌会了数九寒天。
他一只手搭在萧徴的肩头上,一只手捂着嘴小声道,
“那花,我真的是放错了……”
萧徴冷笑地看着他,“晗晗手就那样大,我怕她拿多了手酸,你不介意把你的花放回篮子就好。”
五皇子连忙摇头,“不介意不介意……”
毕竟,他还是想留着命多活些日子的。
他缩回搭在萧徴肩头上的爪子,“不介意,不介意,我先祝贺你喜结连理,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不要钱的吉祥话一连串的从五皇子的口中冒了出来。
上头皇帝板着脸,看向萧徴,
“徵儿,你这把花束都给了许爱卿一人,这对其他姑娘可不公平,今日在场的闺秀,朕看都不错。”
那些姑娘恨不能摆手,她们很差的,比不上小王爷,真的比不上。
倒是有几个心思浮动的闺秀脸色不禁红了起来,难道说她们还是有机会的?
徐悦莲在边上冷眼看着那几个脸色泛起红云的姑娘,心头送给她们数不清的白眼。
这些傻子,都在想些什么呢?
该不会这些姑娘觉得这样一个样样都好的男人,独独钟情于一人才是最让人心动的吧?
这明摆着承恩公世子眼里只有晗姐姐,那样一个眼里只有别人的男人,有什么好?
她就千般的讨厌承恩公世子,真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好了,就是一幅皮囊。
在她看来,她那个整天不苟言笑的哥哥都比承恩公世子要好。
只是可惜,她的哥哥心中唯一的妻子就是十一娘姐姐。
萧徴有些委屈的看向皇帝,跳起来道,
“陛下,臣早就和您说了非小王爷不娶,可您不同意,先是说要抽签,后来又是选亲。”
“雷霆雨露皆君恩,您怎么说,臣也就怎么做了。”
“这选亲可是您弄出来的,总不能我如今选了出来,您又不答应了吧。”
“早和您说了,我们是有缘分的,是天定姻缘。”
皇帝闻言,眯起了双眼。
萧徴这话看起来很直,其实在诉苦。
确实,这些都是他定的,而且,不得不说,今日许晗是最出色的,实在是没什么可挑的。
要不是联系到萧徴,今日无论是谁选定她,他都是会成全的。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来。
他是明君,是仁君,总不好拆散人家的姻缘。
可让他答应了,那就是一口气堵在胸口,化不开的。
皇帝无声的叹了口气。
“陛下……”皇帝身边的瑜贵妃忽然开口了。
皇帝望过去,就见瑜贵妃的一双美目正盈盈地看着他。
瑜贵妃从不恃宠而骄,这样的公开场合,她一般都是恪守礼仪的。
可今日,她竟然那样盈盈地看着自己,从未有过的。
皇帝有些意外,心头也是一软,不过是紧抿着唇没说话。
良久,他终于说出口。
“朕明白了,爱妃不必担心。”
瑜贵妃松了口气,满怀感激与爱意地看着皇帝,“多谢陛下体谅。”
皇帝一笑,伸手过去,握住瑜贵妃的手。
下头萧徴见皇帝不说话,又道,
“臣只有一个人,只看中一个人,难道这有错么?臣总不能把花束分给三个姑娘,臣不需要三个媳妇呀。”
“五弟,你说是不是?”
五皇子呆住了,萧徴竟然叫他五弟……他说自己是弟弟哎……
这可真是太阳从东边,不对,从北边出来了啊,十几年未曾有过的事情喂。
问他想不想要三个媳妇……他当然想要啊……
试问,哪一个男的不想左拥右抱,那些去花楼的男人,不就是尤其享受被花娘们簇拥的感觉么。
可他不敢说,他要说,他想,大约真的要变成‘弟弟’了。
他忐忑不已地道,“不想……”
被五皇子送了两束花的邹佩兰听了他的这回答,特意抬眼看了看五皇子,原本在她眼里不是特别顺眼的五皇子这会变得有些顺眼起来了。
许晗看了眼理直气壮的萧徴,垂下眼眸,握着手中的茶盏,唇角带着笑意微微抿着。
皇帝抚了抚额,虽然心头已经有了主意,但皇帝可没想这么容易放过萧徴,他一脸严肃地道,
“你既选定了许爱卿,朕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你现在看着许爱卿样样都好。”
“朕可是要重用她的,等到将来她无法给你打理后宅,不能全身心照顾你的时候,你觉得不诚心如意的时候,是不是反倒要回头怪朕了?”
“朕给你折腾这许多事情来,不过就是想要你生活和美,对得起你的父亲,你的祖母。”
“到时候你给朕来个和离,闹别扭什么的,怎么办呐?”
萧徴抿了抿唇,
“娶妻不是一定要她给我打理后宅,也不是为了让她照顾我,府里养了那么多的下人,不就是用来打理家事的吗?”
“否则,养他们做什么用?”
他顿了顿,“至于照顾臣,臣之前不也是没有她的照顾,也好好的过来了么?”
“娶妻子,不是把她关在内宅,她能够一飞冲天,臣为何要折断她的羽翼。”
“臣只会帮助她,让她走的更远,让她更出色。”
“她不是只属于臣一人的,她也同样是百姓们的。”
“更何况,别人眼睛瞎了,丢了金子,还不许臣这样有眼光的人捡回家么。”
这一番话,不仅仅是让皇帝意外,就是在场的那些闺秀们,也对萧徴是刮目相看。
多少人娶妻,就是为了让妻子帮着打理后宅,生儿育女,孝顺公婆,连带着还要帮着照管妾室庶子。
如果妻子多出门几趟,那都是抛头露面,更不要说什么为官做宰了。
而且,萧世子说小王爷是属于大家的,也就是说以后如果她们上门拜访,萧世子应该是不反对的……
众女已经想好了要带些什么去拜访许晗了。
皇帝忽然笑了起来,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今日天色也晚了,大家都散了吧。”
这就是不反对萧徴选许晗做妻子了。
萧徴顿时跳了起来,咧嘴笑道,
“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见他激动成那个样子,瑜贵妃也是笑了起来,更是感激的看着皇帝。
皇帝见状,弯了弯嘴角,摆摆手,“行了,朕也不差你那个谢字,之前还不知在心里如何的排揎朕呢。”
“没出息的东西!”
宫里这会的气氛那是相当的好,可宫外的一辆马车上,气氛就不是那么好了。
溧阳长公主上了马车,一巴掌甩在曲云翘的脸上,
“蠢货!”
曲云翘受了一巴掌,白嫩的脸上瞬间就红了一片,垂着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暗影,
“母亲,您就原谅女儿,帮帮女儿吧。”
今日过后,她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呀。
溧阳长公主对于女儿的心思,她当然知道几分,她的三个儿女中,她对于幼女最为溺爱。
曲云翘刚满十岁,她就满京城挑三拣四的选贵婿,太子的年纪太大,东宫又没个男丁,没办法,她的目光只能放在京中。
说起来,她当初也曾想过镇北小王爷,后来想到要让女儿去徐丹秀那个粗蛮女人手下过日子,还是放弃了。
这才将目光盯在萧徴的身上。
对于萧徴,她是满意的,除了年纪大了点,可要不是年纪大了没娶亲,也轮不到翘翘。
她都已经在和承恩公夫人磨了,没想到女儿竟然按耐不住,今日出了这样的一个大丑。
见女儿这幅显然是委屈至极的模样,溧阳长公主松开眉头叹了口气,将女儿搂到怀里。
“你啊你!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置哪门子的气。”
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可是女儿到底年纪还小,这个敌人觉得无足轻重,可却不知道这个敌人到底是什么分量呢。
“母亲,今日这事如果传到外面去,到时候我怎么见人呀。”曲云翘终于落了泪下来,带着浓浓的哭腔,挨在溧阳长公主怀里。
溧阳长公主揉了揉女儿的头,笑了一声,
“这有什么打紧,不是说了姑娘家的切磋吗?”
“不过,萧徴作为长公主的孙儿,那样的身份,确实勉强配得上我儿。”
曲云翘这会顾不得这些了,连忙抬起头来,“可是,他只看中那个什么许晗。眼里没有我。”
溧阳长公主微微一叹,“这有什么,富易妻,贵易友,这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他们还不是夫妻呢。”
溧阳长公主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曲云翘停住了眼泪,又觉得心花怒放起来。
不过,她还是觉得她没办法再出门这件事情很重要。
“她……那个许晗比我厉害……”
溧阳长公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一点也不觉得她得陇望蜀,只是轻轻地道,
“放心,你先在家里好好的呆着,过段时间,就不会有你什么事了。”
“到时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双手干干净净的,也防着日后夫妻有嫌隙。”
“母亲必然会成全你的心愿,你就等着风风光光的嫁给萧徴。”
曲云翘闻言,顿时喜极而泣,“母亲,是真的吗?”
溧阳长公主微微一笑,尽显雍容华贵。
所有的东西都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女儿丢了一时的面子有什么,京中多得是各种消息。
只要来个比这个更大的更惊人的事情发生,那就不会有人记得女儿丢脸的事情了。
就比如当初,她看上的许均对她不屑一顾,如今虽然打了胜仗,可他被敌军俘虏的事情,难道就不该让人知道吗?
更何况,她这里还有另外一宗更加让人惊讶掉下巴的事情呢。
许晗进宫的时候是和徐丹秀一同进宫的,这会出宫的时候,因为有许多的闺秀围绕着她,徐丹秀派了个丫鬟过来和她说了一声,就先回府去了。
从前女儿做男儿打扮,没什么闺中好友,也不可能有,这会见那些姑娘围绕着许晗,徐丹秀也就不想打扰了,瞬,决定先回府去。
许晗好不容易摆脱了众女的围绕,逃一般的出了宫,就见萧徴正等在宫门口的一辆马车边,
“上来,我和徐娘娘说好了,送你回去。”
许晗一脸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后头,没有闺秀追过来,连忙上了马车,催着车夫赶快驾车离开。
以前她怎么没觉得姑娘家热情起来真是吃不消啊。
萧徴一把拉住许晗,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你终于要是我的人了。”
许晗抓着萧徴腰间的佩玉,道,“什么时候不是你的人了。”
萧徴听了心头一热,谢天谢地,晗晗终于愿意给他名分了。
他一把掐着身上的娇娇人儿的腰,满足的叹息一声。
“今日元宵,我带你去个别的地方……”萧徴试探着说了一声。
许晗斜睨了一眼,不想理他。
萧徴见许晗不说话,掐着她的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就是带你去看花灯,本来我是正人君子,什么都没想的,你这样,让我心都乱了……”
许晗哭笑不得,感情都怪她了?
再说,他真的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的花花肠子?
萧徴说他的心乱了的同时,手也乱了。顺着她的衣角往上伸……
“你放手啊,这可是在车上……”许晗被他这一伸有些气息不稳。
“放心,我知道,我就是看看你衣服的料子,还有上头的绣花……我今日坐的车可是牢固的很……外头什么都不知道的……”
“都是你,我明明什么都没想,你却怀疑我想了,我要不想,就对不起你的怀疑……”
“乖,你坐好一点……”
等萧徴将许晗送到宣平坊徐府的时候,梆子敲了几声都不知道了。
马车停了下来,许晗捶着萧徴,“都说了这是车里……我这一身……乱七八糟的……”
萧徴左看看右看看,“我错了……可你这身还是这身啊,哪里乱了……”
“都说了带你去看花灯,你非不去……”
许晗理着身上的衣裳,不想再和他说话,去看花灯那今日就别想回府了。
刚刚就不该因为他今日在赏灯会上的表现心软!
萧徴帮着许晗一起理衣裳,外头坐在车辕上的白灼真的没催他们。
好不容易把衣裳理好,许晗推开还想占便宜的萧徴,“就这一次,下次不许这样……”
萧徴咋巴了下嘴,心头窃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许晗还没下马车,就见到边门开了,然后是徐丹秀身边的芳姑姑探了头出来,见到门口停着的马车,立刻提着裙子跑了出来。
“是王爷回来了吗?”看起来芳姑姑就是在等着许晗的样子。
她靠近马车,急急地掉,
“王爷,您快去看看娘娘吧。”
芳姑姑急切的声音把许晗给唬的顾不上身上的衣裳,发髻之类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促声道,
“我娘怎么了?”
芳姑姑一脸的忧愁,道,
“是那个安当家来了,然后娘娘就发脾气了。”
许晗也顾不上萧徴,撩起袍子就进了府门,绕过影壁,进了主院,远远的,就听到不小的动静,哐当乒乓的。
然后就见一个矫健的身影跃出,是一身锦袍的安向初,倒退着跃出来,双手合十,一幅小心翼翼赔罪的模样,
“阿秀,阿秀,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
一个剑锋露出来,徐丹秀提着一把长剑指着安向初,脸颊多了一层不正常的血色。
这是盛怒之下,气血翻涌的表象。
只见她指着安向初,斥责道,
“你滚出去!”
徐丹秀说是性子大咧咧,可她其实是个很有修养的人,现在提着剑,叫一个皇子‘滚出去’。
许晗脸色有些不好起来,她把这个给忘记了,否则绝对不会单独让她娘一个人回来。
“娘……”
正在胶着的时候,有人打岔,安向初见许晗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僵笑道,
“小王爷回来了……”
许晗很护短,对徐丹秀也是满心的怜惜,更有依赖和维护,这会冷冰冰的视线扫过去,
“安王殿下,母亲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吧,别让我在‘请’你出去。”
安向初到底是皇子,若是闹的动静太大,谁的脸上都挂不住。
倦舞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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