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放榜日子,三老爷没让外甥去,他和宋表弟俩人一早去看了。
等官差来贴了榜单,宋表弟是让德哥别动,他身形矫健的挤进去了,多年的蹴鞠运动,可比那些学子利索多了。
宋表弟是进去就伸脖看,就听有的人高喊:“老爷老爷,中了!”
都有各府或者是带来的随从挤在前面看,看到自己主子名字的就大喊着冲出去,没看到,不死心的继续从头再看一眼。
宋表弟看到第一名廖安华,那就真个心提溜着,又往下看,看到廖安志第三十五名,就原地跳起来。
一门双进士!一个还是会元!
宋表弟都不会喊了,扭身拨拉开人群使劲挤出去,冲到三老爷跟前就无语伦次的结巴的说道:“德哥,中了!是会元!会元!”
三老爷是咧嘴笑了,拉着表弟就要走,旁边的人就听到一人说德哥中了是会员,都往这看,见是个四十来岁的清瘦男子,羡慕中,交头接耳的问是哪个。
三老爷和宋表弟紧赶慢赶的回到廖宅,就见宅子外噼里啪啦的放着鞭炮。
他俩人哪有那专门给人报喜的人跑的快,那等人早就打听好了参加会试的人,那些有望得中的住哪他们门清的很,就指望能放榜跑得快还得赏钱哪。
通常都是第一个报喜的给多少,第二个第三个给多少,三之后逐渐往下减,十个后就一样的了。
廖宅管家早就准备好了赏钱,就是铜钱都准备了几箩筐,好在门口随时应急。
三老爷和表弟进去,给谢二姑太太道喜。
二姑太太难得的穿了大红袄裙,旁边是白姑太太,也是一身喜庆,廖安华哥俩给三舅表舅道谢。
宋表弟一扫以往在二表姐跟前的拘谨,那是眉飞色舞的学他怎么身形矫健的挤进去,一眼看到外甥的名字,当时都要激动的昏过去,出来后话都不会说了。
白姑太太是比谢二姑太太还要紧张兴奋的听着宋八白乎,一脸的激动,不时的啊呀的。
一会就有官差敲锣打鼓的来报喜了,隔壁邻居也都来贺喜。宋表弟跟在外甥身后充长辈,因为廖父不在,女眷也不好出来应酬,三老爷和表弟就留下来。
宋八那昂着头挺着胸的,有来客就冲上去拱手,然后介绍廖家兄弟,比三老爷这个正经舅舅都积极。
有见过宋八的,都纳闷他怎么在这,一听介绍,哦,这宋八的亲戚,再一看三老爷也在,孟焦!
一时间,廖宅是从没有过的热闹,就是这条街都是人来人往的,连邻居都跟着自豪,会元出自我们这,荣幸呀。
太夫人在府里也知道了外孙考了第一,那是快要昏过去,激动的。站都要站不起身,她让刘婆子使劲掐她手指,她就深呼吸,看看还不行,就让下人退下,狠狠心对刘婆子说道:“刘婆子!快!使劲打我两下!”
刘婆子哪敢呀,跪下摆手,太夫人急促的喘气,说:“快!不然轰你去庄子里去!”
刘婆子就轻轻的打了下,太夫人急了,使劲给了刘婆子俩巴掌,“看到没?要这力度才行!”
刘婆子被打的脸生疼,咬咬牙,闭着眼就使劲的给了太夫人俩巴掌,打完扑通跪下了。
太夫人却被打的,脸虽说疼,可心里那股上头的气下去了,她舒服的吐了两口气,才叫刘婆子:“快!准备好了铜钱了吗?抬进来,一会来报喜的都给一把,随便抓,一把抓多少给多少。”
刘婆子赶紧起身,心里吓坏了,这要是让人看到她打太夫人,那可就是说不清了。
她赔笑着又装的欢天喜地的:“那奴婢可就占便宜了,奴婢手大,一会准的抓把大的。”
说着就开了门,让人进来,进来的人看见俩人脸上都是巴掌印,可见太夫人喜眉乐眼,没人敢问。
侯夫人和苏氏是来了,可外面的下人说太夫人不让人进去,都奇怪,这又是要弄什么了,就听啪啪,又啪啪的巴掌声,更奇怪了,想推门进去,刘婆子就开了门,让主子进去,就站在外面说了太夫人给赏的话。
俩媳妇进来,太夫人就着急的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侯夫人回道:“母亲,侯爷带着老大已经去了二妹那了,三弟也在,帮着二妹招呼来贺喜的,咱谢府今儿就办个喜宴,自己庆贺下,等二姑太太办喜宴时,咱再去上门祝贺。”
“不是今天呀?”太夫人还以为这会要去女儿那的。
“估计办喜宴要殿试后把,母亲忘了还有个三月十五的殿试哪,那才是重点,到时皇上会亲封三甲,今天二妹那肯定都忙不过来,一会我和弟妹也过去,回来后再给母亲说说。”
“哦,三甲我知道,状元探花榜眼,那戏里不是都唱的,状元骑马游街,还有招个女婿是探花郎,对了,宋八闺女当年不就是嫁的探花郎?瞧我这宋家这几年好运到,华儿安儿再中个状元探花的,那可就是京里独一份,那,谁都要高看我谢府一眼!”
太夫人边说边笑得喝喝的,那声调变的,有点恐怖,侯夫人和苏氏看着太夫人脸上的巴掌印都糊涂着。
知道今天女儿那没她啥事,太夫人就招呼刘婆子,她要去门口,让侯府下人都来她这领赏钱,她要亲自看着,倒不是看别的,而是看那喜气。
侯夫人和苏氏为了太夫人高兴,也回去让各房下人都换着去缘草堂领赏去。
顿时,整个侯府那个喜气,刘婆子在门口指挥着,让人排队,还传话下去,要是都乱哄哄拥着来,而不顾各自主子房里的事,那就谁也不给了,拿了的也得交出来。
所以,虽然热闹,但也没乱,都有谁也落不下,也没人急着哄抢去,领来的眉开眼笑的回来替换,让没领的人,就是姨娘屋里的都轮流去了。
太夫人坐在大门口,乐呵的看着,旁边摆个小桌,放着茶壶,领了的都来给太夫人磕头道谢,太夫人就听着各种好听话,除了急了如厕,都坐在外面。
穿着毛马甲,带着卧兔,手里还有个守护,脚上雪地靴,三月初的天,她这么穿着,暖烘烘的,一点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