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裴凌风,心中生出一些奇怪的感觉,但是又无法察觉出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熙儿,你方才怎会这样?你这样是不对的。”苏氏看着周围的尸体,吓得瑟瑟发抖。
凌熙的目光看向一眼苏氏,这个女人怯懦,胆小,无知,虚荣,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化,奇怪,为何她会早就觉着如此?这个女人长得与她母亲很像,但是性子截然不同。
“妹妹,熙儿毕竟是将门千金,她这么做只是自保而已。”苏家舅舅劝说着苏氏。
凌熙又看向苏家舅舅,此人先前似乎被吓坏了,人也是一个老好人。
与此同时,苏家姐妹花被凌熙残忍的手腕吓得躲藏了起来,藏身在马车内,身子瑟瑟发抖。
凌熙凝了凝眉,觉着眼前的一切很真实,似乎也很不真实。她隐隐觉着苏氏与苏家姐妹都应该昏迷着,为何二人却会在此地醒着?
“好了,诸位不要逼迫她,她刚刚醒来,需要的是休养。”这时候,裴凌风的眸子深深看她,他的眼中看着凌熙,没有旁人。
凌熙的目光又看向裴凌风,当她看向这个男子,忽然有些头疼,甚至不想去做更多的思索。
凌熙站在原地,身形转了一圈儿,对周围的事物分析了片刻,接着略有些迟疑的上前,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很熟悉,但是也很陌生,但是有一种潜意识在提示着她,对面的男子是一个很重要的男人。
“来。”裴凌风对着少女轻轻招手,目光充满了诚意,“熙儿,你需要休息。”
男子目光含笑,笑容温和,充满了魅惑,他伸出了手臂,接纳着她,熙儿,你到我这里来,你想要的什么东西我都会给你,他为你做的自己也会做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比姬钰差。姬钰能做到的事情,他也可以做到,姬钰与他相差无多,而自己完全可以取代姬钰,毫无疑问。
接下来二人坐在一辆马车内,男子始终待她如一,十分的温柔,男子也很有魅力,谈吐不凡,有着独到的眼光,有着风华绝代的魅力,不论是哪个女子,遇到这样的男子都会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一路上下着雨,商道上人来人往,凌熙目光望去,看到诸多的牛车,驮车。
周围还是漫山的树叶,秋日还没有到来,那叶子的色泽因为缺少水分的缘故已经变的泛黄,一夜雨水的洗涤,那颜色就越发的红艳,她的目光眺望而去,觉着眼前的景色像是一片燃烧起来的火海。
如梦,似幻。
她的眸子时而清醒,时而迷惘。
裴凌风却在一旁为她说着大雍朝的景致,“是了,熙儿若是愿意出海,那么你可以去江东,那里风景如画,而且还有一处禁地,禁地有仙山,有四时不谢之树木与花朵,珍禽异兽,有衔芝美凤,白狐戏于滨水,你若是喜欢我便会带你过去看看。”
他的声音很温柔,仿佛充满了磁性,令人觉着痴迷,仿佛陷入到一种奇怪的催眠。
而这一刻,她觉着这一幕非常熟悉,不知不觉也陷入了其中。
可是接下来的一切,渐渐的与她脑海中所想的似乎一样,又似乎不一样。
“你初来乍到,对此地一定很喜欢,我可以陪你走一走,若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买下来,至于袁岚他那里,你根本无须在意。”
这个男人为何会待她如此的真诚?为何要为她做这些?说这些?
她忽然冷静了一下,“我对外面的玩物没有兴趣,袁岚我也没有兴趣,我只是想要活得自在。”
“熙儿,袁岚的事情既然不在意那便无妨,其实不用太担忧旁的事情,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裴凌风拿着扇儿,漂亮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少女。
但见男子有着极其优雅的气度,那绝世的风华,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可以比拟的。
凌熙沉吟了片刻,她的目光看着周围,认真的思索着,她没有思索先前觉着这一幕幕有些奇怪的问题,没有思索那些陌生的感觉与感触,而是在思索她初来乍到,什么都没有,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她需要大笔的金钱财富,她需要诸多的势力,她需要一步步在大雍朝崛起。这些事情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尝试去做到的,但是这个男子居然无条件的帮助她,要为她做到这一切,真是让她感觉到非常诧异,当然也有一点点莫名的感动。
但她心中却始终觉着奇怪……这个男人最初难道不应该对自己若即若离?
“不论是什么,只要是你想要做到的,我可以给你。”裴凌风看着她,轻轻伸手,捋了捋她的发丝。
凌熙向外挣了挣,挣脱开来。
……
风拂,云动,天色渐变。
姬钰正坐在屋中翻看着卷宗,容颜透出一股出尘之色,蓦然他的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觉着心中的不安之感越来越浓,那感觉浓郁的让人觉着彻底化不开。
姬三正站在他的身侧,慢慢地说着话语,姬三如今就是姬钰的左膀右臂,也是姬钰的另外一双眼睛,诸多的方方面面他都替姬钰考虑的很好。
“那位老人已经醒来了,这些时日还有些昏昏沉沉。”姬三说着。
“嗯。”姬钰颔首,他知道那老者是母亲那一族的人,当日三阳神教偷袭不成,老
三阳神教偷袭不成,老者还是化险为夷,经过了一段时期的调养,也是应该清醒的时候,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些时日,清凉书院也朝着此地进发,送来了很多武器,都是要交给凌小姐的。”
“嗯。”姬钰有些心不在焉。
与此同时,他心中不安的感觉愈来愈浓,愈来愈烈。
他蓦然起身,宽广的袖子在风中拂动诸多,那充满睿智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远处,“姬三,把夜照白带过来。”
姬三诧异,连忙问道:“公子,天色要变了,您要出去作甚?”
“襄城从这里出发,大概多久要到。”姬钰侧眸看着姬三,深知姬三常常出入周围,对此地非常熟悉。
“五十里地,夜照白的脚程,怕是半个时辰都不需要,”姬三匆匆的回答,接着派人带来了夜照白。
“半个时辰,希望越快越好。”姬钰沉吟。
“公子,夜照白已经带过来了。”
“姬三,此地的安排就交给你了,我去一趟襄城就来。”姬钰语气凌厉,翻身上马,毫不拖泥带水。
“公子……公子……明儿还要给人上课呢,怎么办?”姬三连唤了好几声。
“欠着。”姬钰这次说走就走,策马一鞭,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书院中,与他往日里的淡然情绪截然不同。
在姬三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姬钰公子会有这样的情形。
姬三瞧着对方消失的身影,接着挠了挠头,不由喃喃道:“究竟在襄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公子如此的不放心?”
他忽然一顿,莫非是凌熙小姐那里……
……
裴子楚的目光看向院子里面,眸子凝了凝,心情非常糟糕。
“小叔叔,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摆出这种阵法?”裴子楚大声质问,“这六道天魔阵可以篡改人的记忆,你的所作所为,究竟想要代替她心中谁的位置?”
此刻,裴子楚非常不解,也很不明白,为何裴凌风会对凌泽用这种诡异的六道天魔阵。
实验?他不认为小叔叔会用凌泽来做这个诡异的实验。
只要裴凌风招一招手,肯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人绝对不乏少数。他又何必对凌泽出手?
“小叔叔,事无不可对人言,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不能告诉我?”
“子楚,此地不适宜你过来,还是回去吧!”此刻裴凌风直起身子,目光远远看着裴子楚,与他遥遥相对。但是裴子楚能感觉出这个男人正在一心二用。他似乎在操纵着阵法,可以让凌泽与裴凌风在阵法中互相沟通心灵,此法很是罕见,总之这种阵法已经达到一种最深奥的境界。
“小叔叔……裴凌风……”裴子楚有些恼意。
“子楚,退……”
忽然,他一甩袖子,触动了一片阵法,周围的竹子晃动起来,周围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化作了利器,让人无法靠近一步。
裴子楚连忙退后了几步,避开了前面的阵法,他没想到小叔叔阵法的造诣,居然已经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程度,这个男人非常高深莫测,如今的自己是愈发看不透对方了。
……
凌熙站在园内,姿态妖娆,做出了瑜伽中的一个很有难度的动作。
她身形修长,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女性的魅力。
夕阳落日,映照在她的身上,把少女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恰是美如画卷。
裴凌风优雅地坐在旁侧,目光欣赏的看着她,每一日,每一天,点点滴滴都在陪伴着她。他看着她迷人的身影,美丽的容颜,暗忖这大概就是日久生情的感觉。这段时期的感觉很陌生,但是也很美好。而这几日的相处彻底颠覆了他以前的想法,原来当一个男人的心中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会让男人觉着人生不再是高处不胜寒。红颜知己,红粉佳人果然是男人身旁不可或缺的人物。
他深深感慨,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自己当年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子动心,当他身旁的亲人友人一个个的离去时,他愈发觉着孤寂。
此时此刻,他仿佛看到一个雨夜中,一个小小的孩童在黑暗中哭泣。
一声长叹,一个老者站在他面前,“裴凌风,一个上位者定要忍受孤独,方才可以成大器,失去亲人不算什么,只要继承他们的遗志即可。”
“裴凌风,要记着,你在大雍朝无人能及。”老人说道。
是的,无人能及,转眼他已经长成少年,天资聪颖的他在大雍朝无人能及。哪怕是白泽公子的出现也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的负担。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利用。
直到遇到这个女子,他觉着多年沉寂的心怦然一动。
这种感觉,他也是初次体会,总而言之,非常特别。
裴凌风以为心动与喜欢一个人应该不同,喜欢一个人与爱上一个人不同,而他只是体会了一次心动而已,但凌氏阿熙与白泽之间的感情非常让他羡慕,他也知道二人为了对方付出了诸多,那是旁人无法撼动的感情。
人与人的感情又是什么?裴凌风觉着感情就像是小水滴,一点一滴,水滴石穿。
他对她的感情非常复杂,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是怎样的感觉。
这天下
这天下间的任何女子,他都自信可以得到她的心,可惜唯有她不可。
姬钰,一个后起之秀,一个在大雍朝非常了得之人,分明与他是同一类人,为何自己要忍受寂寞,他却可以拥有红颜相伴?
想到这些裴凌风觉着心情有些不愉悦,啪一声合拢扇儿,姬钰究竟为何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裴凌风如是认为。
就是在他心中甚至还没有意识到,他与姬钰之间早就有了一种特别的关系,那是一种奇妙的竞争。
但是他拥有逆天的阵法,虽然无法逆天改命,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思。
此时此刻,在阵法中,他仿佛也沉溺在了其中,他替代了姬钰的那个位置,仿佛彻底的沉浸在那个角色中,若是换做了自己又会怎么做来?他觉着换做自己也不会比姬钰做的差,他也是用本心在做事,他的心中有一丝比较之意,而他相信若他与她有最初的那一段缘,自己必然会胜过姬钰诸多。
这些时日凌熙如鱼得水,在他大力的支持下,她在大雍朝内很快就开设了苏家冰饮。
而且日进斗金,当她做出这些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悬念,也没有任何的阻碍。
他为她做了很多,毫无保留,相信姬钰也做不到这一步。
这时候,凌熙很快就结束了这个动作,瑜伽的练习已经告一段落。她目光看向了旁侧的裴凌风,淡淡道:“已经夜了,你为何一直在这里?”
裴凌风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一双眸子晶中带火道:“我只想看着你。”
他语气温柔,目光充满了情意,那情意并没有作伪。
……
院外,马匹的嘶鸣传来,姬钰一拉缰绳,人已经落在地上。
裴凌风的院子是他寻人打探过的,坐落的位置非常好找,他径直就走了过来,一袭白衣如雪,目光如剑,人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