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多了,没法开车,wǒ men几个人就开了个房间,大家衣也没脱,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又开始折腾起来,互相数落起以前各自的糗事。
“青草。”肚皮打了个饱嗝,脚丫踢了踢我的腰际,然后又抡上一拳,害我差点没呕出水来,“你知不知道,当时因为你,害我一直打光棍。”
“哪有。”我笑笑,睁着眼睛看着房顶上面的法式吊灯,明晃晃的等有些晃眼睛,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想把眼睛躲开。
“咱学校的那些个女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超级迷恋你。眼里哪还能看wǒ men这些人啊。”
大鹏也大叫一声:“是啊。青草是女生杀手。”
贼从厕所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倚在床上,接过话茬:“咱们可被青草害苦了。大学那两年一个马子也没泡到。”
“还好,你小子走得快,要不,额,”肚皮又打了个响嗝,“wǒ menK大所有男人都要当和尚了。额。呵呵,算你走得快。”
“你夸张了。最多就几个女生吧。”
“几个。”贼挥了挥手,“诶,你们还记不记得大一那一年的情人节?”
“怎么不记得。”肚皮又踹了一脚,我觉得有必要换个地方,可是这人躺着吧,就是不想动了。肚皮哼唧了一声,又吧唧了两声,“我光帮我那些体育生朋友转送的礼物就有十几份。害的我那天抱着那么重的礼物手差点没折了。”
可是我记得似乎你抱回来就放在自己床沿了,没两天就都解决了。
“我才惨呢。”贼两手张开摊在床上,脑袋支着床,“我记得咱们班班花把巧克力递给我的时候,我大声说了一句我愿意。当时旁边站了好多人,知道咱班花说了什么?”
“谢谢,我就知道你一定愿意帮我把这个转交给聂青的。”我慢慢地说,眼睛依然注视着吊灯,“这件事情,你从大一的情人节念到了大二的情人节。我想我到死都会记得的。”
“你就可以想象我所受的打击有多大了。我被叫贼也就算了,后来那些女生在背地里还经常笑话我自作多情。”
“你这算什么。”大鹏抓了抓脖子,侧了下身,然后又拍了一下躺他旁边的肚皮的腿,“肚皮,你顶到我了。”
“顶?我顶你个肺啊,顶。”肚皮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然后稍微一动了一下。
大鹏不理他:“我记得有个女生来找我,长得实在那个词叫啥,对,磕碜,我虽然当时也想找个女朋友,但是咱怎么地也是有点标准的不是,所以……”
“所以你就拒绝了那个美女。”贼在一边插话。
“是诶。”大鹏叹了口气。
肚皮大脚一伸,顿时搭到了大鹏的肚子上,大棚使劲推了几下没推动,只好作罢。肚皮打了个哈欠:“大鹏,你这就太不地道了,长得丑而已么,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啊,弄到手以后再拒绝么。”
我捶了他一记:“你这思想更不地道。”
“我哪不地道了啊。”肚皮一下坐了起来,“我最地道了,呵呵,我是肚皮呀。肚皮最地道了。”又躺下去了。
这家伙醉得有些深了。
“你们听我说完啊。”大鹏索xing也坐了起来,“我当时对她说:对不起。然后她追问:为什么。我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扑哧,贼笑了一声:“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呢,我听这段对话不下50次。你说是不是啊,青草。”
我尴尬地笑笑,当年确实用这个方法拒绝了一些女生,可是哪有50次啊,太夸张了。律师的嘴果然非同凡响。
大鹏敲了两下床,我能感觉床在上下颤动,不由得头更晕了。
“敲毛啊,老子被你敲得晕车了。”肚皮翻了个身,然后打起了呼噜。
“……”
“肚皮睡着了?”贼摸了摸头,“还跟以前一样,呼噜打得跟打雷似的。”
“是啊,跟以前一样,喝醉了说几句牢骚话就睡了。”我想到了离开的那天。宿舍最后一次聚餐,肚皮喝得东倒西歪,走路像抽风了一样,回到宿舍躺倒床上,骂了我几句就睡着了。
“同志们,能不能听我说完啊?”
“你还没说完啊?照你这个速度去陈词,法官都可以上个厕所,抽根烟,和小情人打通电话了。”
“我哪能跟你大律师比啊,说话快得跟机关qiang似的。”
“大鹏,你讲下去吧。”一边的海娘终于开口了,这么半天,我还以为他睡着了。记忆中海娘的话就特别少,但是成绩特别好,记得海娘还是他们省的高考状元。
“还是海娘好,我说完我已经有喜欢的人这句话,那女生哦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巧克力,我当时心里特别着急,心想着算了,实在太不厚道了,索xing就先答应着吧。我刚想说,女生用手轻轻抚了抚盒子,抬起头:不好意思啊,刚才你的口水落到盒子上了,我擦一下。恭喜你啊,有喜欢的人。她笑的很灿烂,我却不敢看她。她下面说的话让我落荒而逃,你们猜是什么?”
“请你帮我把这个交给聂青,好么?”海娘轻轻地说。
“咦?”
“我猜的。”
大鹏见wǒ men都没什么反应,在肚皮的呼噜声中睡了下去。
“青草。”我转过头,看着旁边的海娘,海娘是wǒ men几个人中喝酒最少,情况最好的,到底是当爸的人了,今天若是没有他,也不知道wǒ men几人要喝成什么样。
“海娘。”我笑了笑,“似乎应该叫海爹,呵呵。”
海娘温柔地笑了笑,眉眼中有着父亲特有的慈爱:“这么多年身边就没个合适的么?”
我捶了他一下:“咱大老爷们一个人过不是挺好,nǐ kàn你。”我揪住他的一根白发,“瞧瞧,都有白头发了。”
&**nbsp;?海娘转过身,仰面躺着:“以前学校的时候你从来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所以呢?”
“我一直再想你会找个什么样子的?”
“我以为你从来都是想着那些个反应啊,运算啊,机理啊。”
“青草。”海娘顿了顿,“我一直觉得能跟你站在一起的人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
很特别的人?我的眼睛渐渐迷蒙了,似乎眼前闪过一个影像,那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那委屈的表情,就像一只被人欺负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