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对胤禛越发的倚重,落在志夺嫡的皇子眼中越发的刺眼,暗自鼓动所属的门人属臣开始在朝堂上找胤禛的麻烦,让他觉得碍手碍脚施展不开,康熙坐在高处冷眼旁观,胤禛虽然尽力的化解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银两钱粮又多落在他身上,因此胤禛更是忙得脚不沾地,瞧见九阿哥日渐肥硕的身子,胤祀的云淡风轻,胤禛只能心中暗狠,鹰隼锐利,神情越发的冰冷严肃。
齐珞一身素服,小巴子头上戴着一朵月白色菊花样式的绢花,耳上带着亮银耳铛,本来有心带着弘昼一起去庄亲王府,但不老实调皮的弘昼又做了捣蛋胡闹之事,齐珞罚他去书房抄写经书。虽然盼着弘昼如同正常孩子一般成长,不要像弘旻和弘历一样年少老成,可是弘昼的调皮让齐珞也很头疼,每天要是不惹出点让她哭笑不得的事情,好像弘昼就浑身不自在,荒唐王爷难道真的无法改变?
马车载着深思该想如何教育弘昼的齐珞来到庄亲王府,见到王府大门上挂着白绫,高挑的灯笼也是白色,上面用黑墨写着庄亲王府,知客的下人,一身素衣,腰间挂着白绫,齐珞下了马车,随着婢女走到灵堂,远远就可听见喇嘛和善的诵经声,早到的女眷纷纷恭敬的蹲身向她行礼,齐珞微微皱眉,总觉得她们放佛比以前更恭敬,好像多了些什么,来不及细想,来到灵棚,先行吊唁行摸头礼,邀月等杨康的女眷披麻戴孝哭得声嘶力竭,一副孝顺儿媳的模样,让人唏嘘不已。
齐珞看了一眼楠木的这些孝顺的儿媳,真正为她流泪的恐怕一个都没有,她也算一死解脱吧。邀月勉力止住眼泪,沙哑的声音“四福晋怠慢了,妾让丫头服侍您用茶。”
齐珞点头随着丫头退出了有些压抑的灵棚,她的脚踝还没有完全消肿,实在是不得久站,来到待客之地,有贵妇福晋迎来上来,比以往更是热情,齐珞微微点头,坐在显处,旁边自然有人附和着她悄声言谈起来。心存疑虑,齐珞有几分琢磨不透她们这分恭谨是何缘由?难道由于胤禛?
庄亲王是皇族中年岁最长的铁帽子王,而他的亲生儿子手掌京城防卫,皇子福晋自然悉数到场,三福晋再也不复选秀时那般刻薄,对她很是亲切,不再追忆那拉氏的往事,就连八福晋和十四福晋,也恭敬有加,心中疑惑更盛,侧身瞧身边的秦嬷嬷,低声问道“她们这是怎么了?”
“福晋,你可是进过大殿祭拜过的皇子福晋,又被皇上罚跪灵牌,这些难道你想不透?”齐珞舒展眉头,思前想后,有一丝恍然,胤禛的话,康熙的话不停的在耳边回响,喃喃自语“嫡福晋吗?”秦嬷嬷欣慰的说道“您不会在比其他的皇子福晋差上一分。”
齐珞明白以前秦嬷嬷很少说起这些规矩,怕得惹自己伤心吧,沉下心神,应对着众人的巴结和恭维,齐珞像以前一样很少开口,但却容不得任何人忽视。
八福晋攥紧雪白的帕子,眼里闪过几分的不甘,紧抿着嘴唇,觉得齐珞抢去了她仅存的那分荣耀,在皇子福晋当中,仅有她和三福晋进殿拜祭过,而齐珞竟然在那跪两个时辰思过?这不是比任何人都要高出一头?
见到齐珞身边围绕的众人,八福晋觉得心中苦涩,不服气又能如何?完颜氏喝了一口茶水,向旁边的一名贵妇递了眼色。那人会意开始同旁边的妇人说道起来,她们的闲谈八卦自然被清闲下来的齐珞听得一清二楚。
朱唇勾起一抹浅笑,齐珞起身离开,虽不晓得背后之人,可是李氏的养病也要真的解决才好,康熙的训斥,孝庄的手稿,一边走一边沉思,提前布局?突然一个人影冲到她面前,紫菊箭步上前挡在齐珞身前。
齐珞定睛一看是身穿麻衣年岁在四五岁的小男孩,从容貌上就可以瞧出,他应该就是杨康的儿子,轻推开紫菊,看到他乌黑明亮的眼里含着泪水,齐珞心中泛起一分的怜意,抽出绢帕擦净了他小鼻子上沾染的土尘,半蹲在他面前,柔声说道“不许哭哦,你可是小阿哥,怎么能流泪呢,你可要像你阿玛一样英武才是。”
“你晓得我?”齐珞站起身,轻抚他的额头,“庄亲王世子的长子怎么会是无名之辈?”
“可是他们都说,我出身低微,当不得”齐珞白皙的手指轻点他的红润的小嘴,她也曾听说,杨康极可能会被康熙强迫迎娶出自侯爵府的嫡福晋,那这个孩子的存在,在还没入门的世子嫡福晋眼里,就会显得很多余,毕竟他的额娘虽然同自己同族,但娘家官职不高,齐珞盈盈如水的妙目闪过几分的疼惜,波光流转间有透着几分的锐利,却让人觉察不到寒意和锋芒。
“你是庄亲王府的小阿哥,只要有本事,哪个也不敢欺辱你,而且”齐珞温柔的将他的孝帽扶正,接着说道“而且,你阿玛是疼爱你的,他许是不会让往事重现,你的阿玛是个好人,是个英雄。”
小男孩抬头仰望齐珞如玉的容颜,齐珞仿佛听见身后翠绿的灌木丛中有脚步声响传过来,再次轻抚小孩子的额头,“下次再见可不许再有眼泪了,好男儿是流血不流泪的。”
说完此话,齐珞带着紫菊和秦嬷嬷离开,小男孩高声喊道“我还不晓得你是谁?我——我叫——”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回头紧咬着下唇,行礼换道“阿玛。”
不管杨康愿不愿意他也只能是一身孝袍,伸手揽住儿子的肩头,收回看向远去齐珞的目光,低头看看儿子,拍拍他的肩头“阿玛此生不会娶嫡福晋,你是阿玛的长子,只要你争气,将来的王爵必会落在你的身上。”
“阿玛,她是何人?”杨康轻叹“雍亲王福晋,是——”吞下了未尽之言,牵起儿子的手返回灵堂,小男孩忍不住回头向齐珞离去的方向望去,那已经不见香踪,再看看面容严肃的阿玛,喃喃的说道“她原来就是雍亲王福晋。”杨康攥紧儿子的手,嘴边露出几分的苦笑,走进灵棚,尽量让自己显得难过一些,应对着众人探究的目光。
齐珞回到王府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她根本不会想庄亲王府的事,提起笔开始抄写经文,觉得还是平静不下来,放下毛笔,手托着下颚,脑子不停的转动着,弘时的婚礼初步定在康熙五九年,到时他大婚,若是弘时和他的福晋不拜见生母李氏,恐怕真的交代不过去,而且李氏的病来的太过突然,竟然养了近十年还没好?外人一定会怀疑是自己耍的手段吧,弘时到时若是在宾客面前跪请面见养病的李氏,加上其他皇子推波助澜,那局面该会很难堪。
到时康熙可能就不会罚自己跪牌位了,“大局观,大局观。”齐珞重复两声,翻出孝庄的手稿仔细读了起来,放下以往看热闹探究孝庄到底是不是爱睿亲王的心思,字里行间流露出孝庄尊贵身份的那份艰难和决断。
猛然齐珞合上手稿,右手微颤的提起笔,闭着眼睛沉思半晌,在纸上写下方子,吹干墨迹之后,仔细查看无误,才唤来秦嬷嬷,将纸张递给她,轻声吩咐两句,秦嬷嬷怔了一瞬,眼底如火山一般绽放出夺目的惊喜,连连点头“福晋,您放心,奴婢会办得妥当。”
既然下定决心,以齐珞的性格就不会后悔,看了一眼孝庄的手稿,暗自思索着该如何同胤禛说起,他虽然也说过雍亲王福晋不会是纯洁出尘之人,但若是太有心机,也会让多疑的胤禛心存顾虑,尤其是自己的阿玛施康熙的宠臣,在军方深有威望的致远公,而由她养大的齐珏此时统领近卫军,这些都不得不考虑清楚,齐珞面露一分苦涩,若是让孤傲的胤禛,觉察到无法掌控全局,那以他的脾性,公爵府恐怕会灰飞烟灭,在他的心中放在首位的永远是江山社稷。
齐珞起身,在书房里踱步,这是不是就是改变历史的代价?记起现代时那句自己常说的话,曲球不容直球,坦陈在他面前,兴许会打消他的疑虑,抱起孝庄的手稿,齐珞快步向胤禛的书房走去。
听见高福的回禀,胤禛心有疑惑,府里也没听说有哪个再敢使手段的,“让福晋进来。”齐珞几步来到胤禛的面前,将怀里的手稿放在他的书案之上,轻声说道“这是皇玛姆留给额娘的,不过,我觉得这应该是皇阿玛赏给我的。”
胤禛疑虑更甚,拿起手稿见到上面的笔迹,身子僵硬,眼底疑虑尽去,迸发出惊喜,随即慢慢的隐去,盯着齐珞沉声问“为何现在才给爷瞧?”
“以前我只当是平常物件,从被皇阿玛训斥之后,才知晓如何做才是雍亲王福晋。”齐珞走近胤禛,左手停顿一下,才慢慢的放在他的手上,“爷,你会怪我吗?”
胤禛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怀里,欣慰的开口“爷的小福晋终于懂事了。”垂下眼帘,敛去眼底的惊喜,看了一眼手稿,等了一年才亲眼所见,左手扣紧她纤细的腰肢,以她的品行得手稿恐怕全当热闹瞧了,底沉的说道“看来罚跪还是很管用的。”
“那爷舍得罚我吗?”胤禛起身抱起齐珞向书房内室走去,“罚跪也爷舍不得,可是却有别的法子。”
齐珞双颊微红,张嘴想要反驳,屋外高福的声音传来“主子,福晋宫里德妃娘娘有旨意。”
“她倒真会赶时辰。”胤禛放开齐珞,亲自动手整理她的衣襟,带着一分暧昧的低言“晚上再继续?”齐珞朝胤禛脸上甩了一下帕子,快步向外走,挑开竹帘时,回头嫣然浅笑,俏皮的向他眨眨眼,胤禛清嗅了残留在怀中的梅香,嘴角上扬,沉稳的走了出去。
p△杨康的儿子将来是有剧情的,所以出场亮相一下,呵呵,德妃呀恐怕真的会被我写的有些脑残,整个一个打不倒的小强,为了情节的设计,也只能牺牲她了,呵呵,最近两年德妃的出场机会还蛮多的,婆媳间的战争正式打响。提前预告一下,六一儿童节我会送大家一份礼物,会写一个人的番外,亲们可以猜猜是哪一个,也顺便让我的书评区热闹一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