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七日是伊水的生日,这天,李家很是热闹。
除了李伊水请来的人外,李家也有不少亲戚到来。
还有一个人的来临出乎张氏的意外,那就是庄亲王福晋!
这并不是庄亲王福晋第一次来到李家,李家被抬旗后,庄亲王府就过来人贺喜,就是这位福晋亲自过来的,那一次还是有张>>昭作为陪客。
张氏记得张>昭曾经跟她说过的想让国公过继到庄亲王的事情,看到庄亲王这般重视自己的侄女,张氏只有高兴的份。
等席间的时候,无意间说到了李家金织坊生意的事情,庄亲王福晋开口称赞李家生意火红,张氏看了张>昭一眼,笑着说道,“这还不是托王爷和福晋的鸿福,要不是王爷的支持,我们在京城站稳脚跟都困难,哪里还想到能够赚钱,以后啊,我们李家还要多靠王爷照顾,就连我家的两个小子也要靠提携!”
一番话听的庄亲王福晋极为舒畅,当然她也开口说李家的两个儿子都是有出息的之类的话。
等庄亲王福晋走后,张氏给李洵提起这件事情,她还以为庄亲王福晋因为张>昭的关系和李家李卫和李纪有出息而对李家另眼相看的,然而,李洵的一番话却点醒了她。
“恐怕并不是因为你那侄女的缘故,”李洵说道:“李卫刚立下军功,正式应该在兵部大展拳脚的时候,却出乎人意料的调到了户部,庄亲王未必不想来摸摸李家的底!”
张氏蹙眉,“难道李家重要到了这种地步?李卫就算是调过去,也不过是做一个小官,区区户部员外郎应该不会让铁帽子亲王这般重视!”
“不是因为李卫地官职。但是李家金织坊这些年收入也不少。虽然只跟庄亲王府分京城这几家生意地红利。每年也有二十万两。但我留心了一下。庄亲王府庄子里地收入也不过七八万两。加上他地俸禄、各处地孝敬。也不过二三十万两。可见咱们金织坊地红利在庄亲王府里占大头。以往是因为张>>昭地关系。现在李卫到了户部。要是因此搭上雍亲王府地关系。也未必需要庄亲王了。他们这般。大概是怕咱们过河拆桥!”
张氏不满道。“庄亲王府这般也是太瞧不起人了!”
李洵笑道。“这也只是我地猜测。做不得真。就算是日后雍亲王另眼相看。我们也不能做背信弃义地人。庄亲王虽然不怎么管事。但是要想收拾我们这样地人家。也不过是抬抬手指。想想儿子们地前程。也就不在乎这点钱了!”
张氏听了点点头。等过了几日。就到庄亲王府请安回礼。并为庄亲王福晋带了一件玛瑙佛珠!
庄亲王福晋见了格外欢喜。又留了张氏吃饭!
现在。在看到庄亲王福晋来到李家。张氏不敢有丝毫地马虎。赶紧叫人安排。
事先准备的席面全部打乱,张氏派人重新安排席面,将庄亲王福晋的位置安排在最尊处。
寿星李伊水的席面就安排在庄亲王福晋的旁边,这是张氏地私心,想让女儿多多亲近庄亲王福晋,要是能够在明年选秀的时候,帮上伊水的忙就更好了。
等到伊水入席地时候,张氏突然间有所警醒,庄亲王福晋并不像平素看来那般简单,这次又主动来亲近李家天知道抱着什么算盘,自己只打算让她帮忙,谁知道她会不会拿着女儿的幸福做交易。
想到听儿媳妇纳喇氏的分析,宫中太后已经病故,剩下管事的妃子宜妃德妃又都是居住深宫,对各家闺秀了解并不多,随即而来地选秀,宗室各个府上并不敢完全指望宫中,也都开始自己打听秀女的情况。
庄亲王府虽然没有适龄的阿哥,但是她完全有可能为了别家而多了解李伊水的。
张氏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按照李家跟庄亲王府的关系,如果开口央求庄亲王福晋帮忙的话,给伊水选一个不高不低地宗室应该能够说的过去地,但是一想到自己女儿心中惦记的那个弘恩,张氏就有些心酸。
弘恩地婚事不是庄亲王福晋能够做主的,就算是将关系托到宫里,机会仍然渺茫。
除非李伊水愿意委屈自己。
张氏摇摇头,想到女儿说地那一番话,“要是嫁给别人,就算是做侧室,女儿也认了,在一个大宅院的一隅,不参加争宠,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也未必不是一种福分,因为女儿的心还在自己的身上,就是像在家里一样,不过是多了一个名义上的丈夫,偶尔履行一下义务罢了。但是要是嫁给弘恩做侧室的话”伊水咬着嘴唇,“女儿会不服气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看着弘恩跟别的女人调笑,女儿的无法忍受的,到那个时候,不是我出手害死了他们,就是嫉妒的发狂!到那个时候只要一想到女儿之前跟弘恩的交往,就会难过,可
之前没有跟弘恩的感情,也许女儿能够冷静,但弘素不相识的宗室又有什么分别呢?”
伊水边说边陷入自己的深思中,等她回过神来,张氏早就走了。
如今看到庄亲王福晋,张氏想要求其帮忙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如果庄亲王福晋肯帮忙,并一举奏效还好说,但是要是不成呢?
伊水和弘恩的事情恐怕会被有心人传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知道的,这样的话对伊水的伤害有多大?
正如伊水所说的,要是她不能嫁给弘恩做正室,还有可能嫁到别的人家,正室也好,侧室也罢,都能安心的过这一辈子,但是要是她跟弘恩的事情被别人晓得了,要是不指给弘恩,伊水只能落牌子了,想来宫中不会在将她指给其他的宗室,就算伊水再优秀也只能落选!
想到这里,张氏将话咽了下去,庄亲王福晋终究不是知己的自己人!
庄亲王福晋身份尊贵,自然不会坐到席终的,在主座上坐了一会儿,吃了两盅酒,边说府中有事,起身告辞。等庄亲王福晋走后,张氏和伊水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庄亲王福晋在这里,让人喘不过来气,也许庄亲王福晋也看出这个原因了,才早早的告辞。
伊水也在各位亲戚面前应承了一番后,就被明月拉到后院里去了,剩下的亲戚并没有在意伊水这个寿宴上地主角的去向,而是围着张氏打听庄亲王府什么时候跟李家这般亲近了,连李家的女儿生辰都肯过来,也有人联想到前不久李家另外一个女儿李沉水暴毙在宫中的时候,心中猜测李家可能卷入了某些纷争之中,但是毕竟太后已经逝,生前对李家没有任何惩罚,剩下庄亲王府在宗室中也是数上的,因此没有人追究这些,而是围着张氏说东说西。
伊水跟着明月从一群妇人堆里脱身出来后,在外面松了一口气,房间里众多女人脸上的脂粉涂得够厚的,浓浓的各式花香味道刺激着伊水地鼻子,她可是忍的很辛苦,才没有打出喷嚏,并在脸上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
“别再皱眉头了,马上见一个让你高兴的人!”
伊水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谁,虽然知道自己这点小女儿地心思在明月面前根本包瞒不住,但是听明月这般明显的说出来,还是不由得脸上红了一红!
“他是自己来的?”过了一会儿,伊水才想到一个问题。
“当然不是,是跟四阿哥府上地弘历一起来的!”明月怏怏的说道,她还以为来的人是弘时呢,虽然现在沉水已死,汶水远在杭州,但是弘时毕竟与之关系不同,过来照看一下几乎成为他小姨子地李伊水也是说的过去的,如今却只顾着讨好新媳妇欢心了。
伊水一听,微微一愣,“不是说他跟他福晋栋鄂敏华不合吗?”
明月冷冷一笑,“男人都是这样子的,口口声声说念着沉水,现在沉水才死了几个月,就迫不及待的寻欢作乐了。那个栋鄂敏华也是有本事的,将弘时勾引到手后,不但没有借机固宠,反倒将自己地一个貌美丫鬟给了弘时,借以表明自己大度,没有排挤弘时侧室的念头,现在地弘时,恐怕认为沉水的案子另有其他做手脚,还劝我不要冤枉栋鄂敏华!”明月说起这件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亏地沉水在杭州”伊水一听,赶紧用手捂住明月的嘴巴,又赶紧往四周看看,见没有人,才放心下来。
“我地好姐姐,以后你说话也要注意一些,这些话如果被别人听见了,别说报仇什么的,整个李家不栽进去就是好的了,你有简亲王护着,我们可没有这么好的保护伞!”
“这是我的不是,以后不会了!”明月坦然承认了错误,并做了保证,伊水不要再这个问题上纠缠,转移了话题,“那弘历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弘历是我找弘时说这消息的时候,在一旁偷听到的,最后非得缠着要来。”
伊水点点头,其实跟弘历多多交往没有什么不好。
明月见她问天问地就是不问弘恩,不由得笑道,“弘恩跟弘历在一起,一会儿,我过去先将弘历哄出来,你跟弘恩长话短说!”
弘历已经八岁了,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已经到上书房里念书了,今天要不是上书房放假,他也不能过来。
弘历之所以愿意过来,还有一个原因,雍王爷管教很严,弘历放假在王府里甚至不如在上书房里自由,因此只要有机会,他也不愿意留在府中,难得这一次他跟他老爹雍亲王说起要来李府凑热闹,一向严谨的四阿哥居然同意了他的要求,这让弘历不得不琢磨一下这李家究竟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