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动,雪衣好伤心,以往就算天大的事,他都是笑着的,我看向欧阳。他也定定的站在了原地,看着雪衣满眼讶异,眸中还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雪衣……”
司雪衣抬头,温柔的眸子还带着水雾,却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欧阳……她不是我妹妹,不是尘绮嫣……”
怎么会这样?雪衣,雪衣明明答应过会帮我保密啊,为什么现在突然说出来?
欧阳宫澈背挺直了起来,看着司雪衣,满眼复杂“雪衣你……”
司雪衣轻声说“所以……你千万好好对她……你知道的……我……”
“够了,”欧阳宫澈打断了司雪衣的话,一把拉过我,语气冷了起来“我自然会好好对她。”
于是。我被欧阳接回了笙然殿,被强制的要求在床上休息,欧阳宫澈一言不发的默默坐在床边,半响。“绮嫣,不论怎样,我爱你,是真的。”眼里尽是柔情万缕,欧阳的告白,触动了我的心。
“至于雨嫔……”
我轻轻掩住他的唇,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手心,我靠近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欧阳,我说过,此生再不负你。我对你的愧疚已经太多,欧阳,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欧阳拉下我的手,轻轻握住,“说吧。”
“欧阳……我这辈子什么事都不怕,我只怕不相信。这是最恐怖的事情,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请你相信我,好吗?”我真挚的说,怀疑真的很残忍,所以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欧阳宫澈轻轻握了握我的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相信你。”
我欣慰的点了点头,“早点睡吧,绮嫣。”欧阳宫澈轻声说,起身,看了看我,转身离开。
他怎么突然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刚转身。他突然又闯了进来,紧紧的把我拥在了怀里,我窝在他的怀里,他干哑着声音“绮嫣……不要在让我失去你……”
我叹了口气,我欠欧阳的太多了,伸手回抱住他的腰,有些手足无措,他抱着我,一动不动,头低在我的发间,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太傻。
我为什么会怀疑欧阳像那个人一样背板了我?我怎么能因为那个人给我带来的伤害就一触即溃,想到墨泽,心里就好像突然压了块巨石,压得我锥心似骨的痛,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心疼真的是超越了一切的感觉,是一种,窒息,绝望的感觉。
欧阳宫澈轻轻握着我的肩膀,把我拉出怀抱,看着我的眼睛,他闪烁的眼神,像在躲避着什么,犹豫不决。
好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绮嫣,明日尘倾使臣来访,宫里设宴,你……要参加吗……”他始终探索着我的眼神,那种闪躲让我意味不明,等着我的回答。
我点头,“去,我为什么不去,我是你的皇后,不是吗?”我握住他的手,他点头,欲言又止,低低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我轻舒一口气,一切都过去了吧,我宁静的等待着时光的流逝,我觉得,一切苦难都已经承受过了,以后的生活,终于可以宁和安详了吧,突然就觉得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岁起,我期待的从来的是轰轰烈烈,波荡起伏的快意恩仇啊,我的心像是老了,镜子里,明明依旧是光彩照人的年轻脸庞,我才??岁,不是吗……斤尤大划。
第二天一早,我便早早起床,昨日来的那个贴身丫头,又来伺候了身后跟着一堆的小宫女,规规矩矩的站的整?,看的我头晕,抚了抚头,看着她,“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机灵的行礼“皇后娘娘既然叫奴婢丫头,那奴婢就叫丫头吧,不知娘娘可否满意。”
我点点头,“嗯,那就丫头吧。”
那小丫头两眼放光的看着我,我一阵不舒服,“怎么一直看着我?”
小丫头慌张的跪下,“外面都传皇后娘娘不似凡人,起死回生,可神了,奴婢一时好奇,冒犯了娘娘……”
我无所谓的笑笑“他们都说我是什么?”
小丫头突然噤声,不敢说话。
我笑,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我登基后位的那天,风澈国一位德高望重的占星官为我占了星宿。他占完星,观完夜空就恶狠狠的瞪着我,胡子一跳一跳的,跪在欧阳面前冲着欧阳喊,这个皇后立不得,欧阳有些不悦的看着他。
他说,刚占完星宿,风澈上空,一直守护着的紫龙星本是耀眼闪亮,可一旁的凤尾星突然也大放异彩,改变了原来的星位,在尘倾星空围绕,尘倾气数本尽,而今得凤尾洗涤,一耀一耀的闪着妖异的紫光,慢慢逼近风澈星系,而我,便是那凤尾,是不详之兆,唯恐会引发三国之战,为风澈带来灭国之灾。
这让众大臣对我议论纷纷。
占星官见欧阳恼怒不信,忙扯了扯一起共事三十年的另一位占星官,“老陈,你告诉陛下啊!告诉陛下!!”
那位占星官却是摇头不语,扶着胡须,看着夜空,眼神复杂。
欧阳一怒之下,念他三朝元老,遣他去了南镇,做了个知府,永世不得反京,此后,她便成了众人眼中的妖后,本就是迷信,她从来不介意,倒是笑问欧阳,你当真不介意吗?若我真是风澈的克星,欧阳只说,若是如此,我也认了。
可我还是很好奇那位陈姓占星官,我问他,你为什么没有符合那位占星官,他只负责的看了看我,摇头头,转身离去,轻声吟“成也萧何败萧何……命运啊……命运……”
死生契阔
看着满目琳琅的珍宝朱钗,叹了口气,谁能像珑玉一般解她心思?小丫头捧来了凤袍。
侍候我换上,看看镜子,这凤袍真的是不亚于龙袍的华丽啊,鲜红的长裙,金丝勾勒出的凤凰图腾,摇曳多姿,领口开到肩头,恰到妙处的露出雪白的香肩,香艳不失稳重,腰间束着金丝绸带玲珑的曲线,身后的裙摆大大的散在地上,我看着那金凤凰,绣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每一根羽毛都彰显高贵冷傲。
镜子里的人凤袍加身,墨发垂散,妖冶不失傲气,高贵的不似凡人。
坐下,小丫头为我梳理头发,挽出了一个复杂华丽的发髻,精致凌厉。
我摇摇头,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放下发髻,惯性的拿起玉栀子,手停住了,缓缓放下,还是拿起了凤钗,将发髻简单挽起,余下的发丝散在肩头雪背,若隐若现,随意大方还是……隐约诱惑……高高的凤钗,在光下熠熠生辉。
镜中的自己,冷艳诱人,却母仪天下,轻轻的笑,小丫头看着我,手中的发簪顿住了,“娘娘真是天女下凡,可美了。”
“贫嘴,摆驾。”我笑笑,登上玉辇,身后跟着很大的阵势,朝大殿去。
我踏进宫殿时,文武百官都已到?,坐在大殿左侧,而嫔妃则在右侧,长长的一列,“臣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百官行礼,声音回荡在大殿内,我有些不适应,轻轻点头,朝着大殿内高高的高台走去,欧阳正坐在那里,冷峻的脸庞,冷漠高傲的皇者霸气,现在静静的看着我,眸子里除了些许惊艳,似乎还有着什么别的东西,我没问出来,坐在他身侧的金椅上,跟他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俯视文武百官。
我看向欧阳,欧阳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桌下握住了我的手。
“使者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大门走进一行人,逆着光,只能看见为首一人的身姿,走近来,一个紫衣玉面的俊美男子,好看的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见过风澈国君……参见三公主。”
那人看了我半响,才别有深意的叫出了三公主。
我看着他,手攸的握紧,心乱如麻,差点站了起来,是他!暗宫里的那位左堂主,南宫晔,他为何是尘倾使者……心跳漏了半拍,手一紧,我抬头,欧阳眸子带着些许深意,冷声傲然道“使者似乎说错了,该称为风澈国母。”
南宫晔毫不谦让的直视欧阳宫澈,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未接他的话,径自说着“此次前来,只为三事,一是告知风澈国君,新王已继位,二是奉我王之命,来解合战之约,从此,尘倾国不会再年年进贡,也无需风澈庇佑。”南宫晔一字一句,声音冷咧,拿起羊皮契约合战书,随手放在蜡烛上燃烧,态度不有一丝卑恭,似乎毫不在意风澈,“三、则还是为国君和三公主带来了礼物。”手一扬,几个士兵捧着东西上前。
一个镶着宝石的锦盒,南宫晔捧着,四周猜测着,盒子都已是价值连城,又何况里面的东西。
南宫晔勾唇一笑,看着我,打开了锦盒,顿时光彩异放,晃了人的眼,三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圆润饱满发着柔和的彩光,四周吸气声此起彼伏,“竟是传说中价值连城的深海彩芒,其价堪比北海明珠,可遇不可得。”
“百年难得一见,今日竟聚集了三颗,还都是上品,这新国君不简单啊。”
台下议论纷纷,南宫晔笑着的眼眸却别有深意,上前,将锦盒放于桌上,看着我“这是国主送给风澈国君的。”
我大脑一片空白,呼吸急促,抿着唇,我想我终于知道了,欧阳昨晚为何,还有刚才,那么莫名的看着我,这新君,是墨泽……努力睁着眼,不想让眼泪掉下来,这三颗,是从我曾经居住的暗宫房间取下的,上面还有我亲手刻上的字,墨苏?死生契阔,与子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