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佳域看向李思郝,赫!好深的心机,倒知道转移话题,可惜,之前已经跟林大人坦白过认错过了,你这样做,并不会起任何作用。
“谁死而复生了,我哥哥他压根就没有去参加辩论,死的那一个根本就不是我哥哥!大人,三公子他泼我哥哥脏水!想分散您的注意力!”孙佳林稚嫩的声音蹦了出来,李思郝面上一僵,白了一眼他,但见他只是个小孩,不好发作。
“连个小孩子都能想清楚的事情,三公子你就不要再装糊涂了,我爹给的凭据上,还盖着三公子您的印鉴呢。”孙佳域笑了笑,指着凭据上面的那个章,给李思郝看,然后不做停留,直接呈给了林志涣。
“这确实是三公子你的印鉴,上面刻着你的大名,请你对此作出解释。”林志涣看向李思郝。
“大人,区区一个印鉴,就能代表得了本公子了吗?李府内的所有人,甚至只是做清扫卫生的嬷嬷,都有机会能拿到本公子的印鉴。孙举人,你若是喜欢这样的印鉴,本公子送你一大堆如何?”李思郝冷笑,满脸的无辜。
“你!”孙员外气不打一处来,这人信口雌黄、狡辩的本事还真是强,当日给钱的时候,他拿了七千两的大头,现在倒是摘得门儿清,好像真的成了我们父子俩在说梦话一样!
“孙员外,孙举人,既然你们能够提供的证物只有凭据跟这一张假面,那现在,只要找到那个道士,也就有了人证,是不是就能够真相大白了呢?”林志涣大致的捋了一下思路,他没有忽略掉李思郝见到那个面皮的时候,整张脸上的震惊与不安,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而且他自己的猜测也跟这个相差无几,但现在,确实没有直接就能逮捕李思郝的证据。只是,这么好的机会,并不能错过,下一次,再要请李思郝出来,绝非易事,而且,这个案子,不能再拖了。
“大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这个姓孙的,他下重金,下血本,还真就请来了一个道士,按照他的说辞,直接就按照他的说辞来告我一通,但事实是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跟那个道士,这又怎么说呢?”李思郝满脸虔诚的看向林志涣,似在大表衷心。
孙员外气得脸发青,恨不得上前将他这张虚伪的脸给撕碎,放在地上再跺上几脚,怒不可遏:“你少装了,你我并非第一次见面,不然,你听见我的声音的时候,因何会抖?而且,你少在这里倒打一耙,你跟那个道士是一伙的,我跟那个道士不是一路的,还事实是你没见过他?!你就是在这里颠倒黑白,你!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没有跟那个道士一起诓我一万两银子,还设计了这一桩凶杀嫁祸案!李思郝,你敢不敢?!”
“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命令本公子吗?一个带罪之身的小小刁民,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虽说此案已经不再涉及朝廷命官,可是验尸结果那人可是中毒身亡,莫不是你这种商贾贱民,为了斩草除根而投毒杀人吧。”李思郝冷静的对上已经抓狂的孙员外,愈发的淡定了起来。
“三公子的诡辩能力,可真是让人叹服,四两拨千斤。”秦心颜背着一个麻袋,走进了亭子内,道:“全世界最没可能杀了假孙佳域的人,就是孙员外家的人,一桩买卖的事,他给了钱出去,就希望这件事安稳的过去。假的孙佳域是他打通关节带进去的,这也就罢了,他还死了,不是老死也不是病死,而是突然亡故,哦,俗称暴毙。
呐,他死便死了,却还死在那么人多口杂的地方,势必会引得官府牵扯进来,这样,他欺君一事,就一定会暴露。就像三公子你刚才所说,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商贾小民,要如何承受这样的后果呢?所以孙员外一家,都不会是凶手。反倒是那些别有用心、甚至于对陈大人也结怨在心的人,才最值得怀疑。”
“郡主机敏,讲的句句是公道话,在下感谢之极,我跟爹所犯得错,我们认罪,但是对于投毒杀人这一类的事情,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是不会认罪的。”孙佳域对秦心颜鞠了一躬。
秦心颜挑眉,这文举人果然是记忆里超群,台本倒是记得不错,我教他说的话,连一个字都没差。
“和惠郡主,您这大忙人,什么时候也搀和到这件事情当中来了?”果不其然,李思郝这种主动攻击型、报复心强还瞻前不顾后的人,一下子就把火给烧到了秦心颜的身上。
“本郡主只是在奉太后的懿旨,查访后宫内院的一件事,顺藤摸瓜,查到了良妃的身上,继而查到了假面,也就联想到了陈遇白大人的这一桩案子上,所以就找林大人来了。如果三公子硬是要觉得是心颜在搀和的话,心颜也无话可说。”秦心颜将麻袋给搁在地上,为了防止里头的良妃闹出动静、而引起李思郝的注意,索性不拘小节的一屁股就坐在了麻袋的上面。
“哦?那和惠郡主还真的本事通天,连后宫之事,都能查访到一个小小商户头上来。”李思郝阴阳怪气的开口道,语气里透出讥讽:“还是说,和惠郡主你原本就跟这种平民贱民打交道打习惯了,没事去东街打一架惩治恶霸?再没事就去看看商户家中办没办丧事、添一把手?”
“本郡主尊君爱民的好印象,已经这么的深入人心了吗?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三公子,都已经听说了本郡主的美名了吗?嗨,这都是民众太过热情了,心颜怎么担的起?真不好意思。”秦心颜以绣帕遮半张脸,做出一副小女儿娇羞的模样来。
见众人都是相视无言,李思郝整个一副嫌弃脸,“有些人还真是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秦心颜不
怒反笑道:“三公子说的是,其实,心颜也就是随便贴一贴的。毕竟,心颜也就只是长得能看,一下子让全阳城的女人见了都羞愧一下,武功也就勉勉强强,学过惊世几本秘笈,各大将军们也都是让着我,才能让我无人能敌。论心思聪颖,也就是会说几句漂亮话,会办几件漂亮事,让太后娘娘在诸多闺秀里面,都只青睐于我罢了。
哪里比得上你李家三公子,妙计通天下,文武双全,文韬武略,这姐姐进了天字第一号,养母被你亲手烧死,师傅将你逐出师门,师兄永远将你踩在脚底,正事没有几件,背地里耍阴招,倒是层出不穷,无人能敌。李代桃僵的事情,做的很顺溜对吧?不知道三公子,还记不记得,武陟河畔的简瑶瑶?”
话音刚落,秦心颜站起身来,一把将麻袋给揭开,露出来一个全身上下都被捆绑着的女子,然后在李思郝恍神的瞬间,秦心颜解了自己之前给她点的穴道。
只听她开口就道:“秦心颜,你放开本宫,你不过是一个一品郡主,竟然这样放肆,对本宫这般无礼,你不要以为仗着贵妃的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假传太后懿旨,你胆子倒是不小!”
正当她准备继续讲下去、骂下去的时候,秦心颜伸出手点了她的哑穴,她只管继续说继续骂,并不会发出任何噪音,亭子内,一下子恢复了安静,比刚才还要安静许多。
很显然,孙员外一家是觉得,这件事情跟他们无关,又牵扯到了皇帝的妃子,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自动的闭了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而李思郝却很焦躁,简瑶瑶这件事,是几年前的旧事了,竟然被秦心颜给翻了出来,她是有备而来,这一次,自己怕是难逃一劫。
而林志涣,却将目光放在了“良妃”的身上,虽然秦心颜的信中有提及,她会带有力证据来,自己也有想过很多种可能,倒没想到,这又牵扯到了宫桂秘事。看着她穿着四妃的服饰,头上插着的是九转玲珑簪,手上戴着金珠玉手环,这两个西域藩国年初时候进贡的,皇帝就只赐给了良妃,林志涣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个女子的脸,很显然不是良妃,可她刚才的话语,说话的方式,很明显就是习惯养成,绝非临时排演,所以,她应该就是宫内的那一个良妃,真的良妃不知所踪或者已经被她杀死。
之前,后宫一直子嗣稀少,贤妃娘娘查出来是因为每个宫内点的香,都多多少少的混入了麝香,是云嫔的杰作。贵妃是侥幸怀孕,而良妃怀孕呢,她难道也是侥幸吗?看她这副激烈亢奋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跟一个孕妇联想在一起的。
所以,很显然,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林志涣正在整理思路的时候,秦心颜效率的将一张面皮贴在了良妃的脸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