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明显,就是有人怕嘉怡她根本无法成功的在众人视线之内杀了那舞翩跹,有心地部署了这一切啊!”陈国师道:“请大人您重新审理案件,切莫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说着,余光狠狠的剜了一眼刚被请上堂来的上官安奇。
林志涣闻言,陷入了沉思,看向一旁的捕快:“你去查一下这柄剑的来历,上面的毒,新来的仵作能化验出来吗?不能就拿进御药坊,让帮帮忙,尽快的辨析出来这是什么毒,成分有哪些,在何处可以集齐这些成分,也好作为判案依据。”
“是,大人。”人应声而去。
“大人,不仅仅是剑,还应该排查一下当时场内的一些可疑之人,譬如,一些从不出入百花楼的人,女扮男装混进来的人……”秦无惑状似无意的开口提醒道。
“那依照太子殿下的意思,这全部都是别人的错咯,陈嘉怡她刺剑到那舞翩跹的心脏处,她自己就没有一丝的过错?现在我们所有的假设,那可都是建立在百分百相信嘉怡小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的基础之上的。”上官安奇挑眉。
“上官安奇,你什么意思?”陈国师隐忍着滔天怒火,若非碍于手握先斩后奏之权的“冷面林”在场,真的恨不得给他几拳,我女儿倾慕于你已久,就算你不喜欢她,你也不能污蔑她。
“国师大人,安奇只不过是就事论事,嘉怡小姐昨日便一直喊冤,如果能够将剑跟毒的事情查清楚,那么嘉怡小姐的案子,确实可翻,毕竟,是谁在那个混乱的时候,塞给她淬了毒的剑,将她推了出来,又刚刚好能够掐准到舞翩跹过来对我求爱,一群人涌过来的时候。”上官安奇道。
“你的意思是,此案的幕后黑手,跟那舞翩跹是一伙的?”林志涣深深的看了一眼老鸨。
老鸨一惊,慌忙道:“大人明察,那舞翩跹是三个月前才来的我百花楼,我这人一向都是英雄不问出身,人长得也漂亮,身材也好,不要银子只管吃住,能不去分万花楼的羹,愿意来我百花楼这棵小树下乘凉,就算是卖艺不卖身,我也是收了的,也从不问她的身世来历。以前呢,她也是很低调的,每天跟其他姑娘一样,弹弹琴,陪陪酒。可就在半个月前,她突然将自己所有的才艺给展现出来了,一下子光彩四射。
她跟我说,她不想再这么寂静无声的过日子了,我自然是乐意的,就顺势举办了一场花魁擂台赛,她果然不负众望,夺了魁首。从此以后,她彻底的出名了,我这也火起来了,势头直赶万花楼。但是我对于她的来历真的是一概不知,她火了之后,整日我就将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我听她指挥才是事实,她是谁的人,她要做什么事情,我可真的是一概不知,大人您要是觉得我所言有虚,可以去查。”
“嗯。”林
志涣看了一眼表情丰富、动作单一、声情并茂、唾沫横飞的老鸨,微微点了点头:“本官会重新审理此案的,陈嘉怡,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接下来,在本官的问话、诸位人证的交谈之中,若是有任何能够牵动你思绪的,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大人。”陈嘉怡垂下头去,自知自己早已没有活路,只不过现在就是混一个春后处决、还是长期的徒刑,垂死挣扎,也是要争一下的,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是啊,大人,虽然俗话说,宁可错杀一千,不要放过一个,可这案子毕竟性质不同,若是审错,不仅有损您的英名,还让嘉怡小姐平白的为那恶人担了责,多让国师大人伤心难过啊。”上官安奇坦然淡定的迎上陈国师的目光,接上他的话,继续开口道。
“假好心。”陈国师无比厌恶的看了一眼上官安奇,他现在做什么,都是在做戏,不过就是没有证据将你给揪出来,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秦无惑冷冷地看了一眼上官安奇,自然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这件事原本就是你我心照不宣,赫连海不在,那知道事情的也就你我二人。结果是一定的,难道方法也要按照你说的走吗,你未免也太把我秦无惑当软柿子捏了。
本太子自问已经做的很干净,不会有把柄留下,便直视上官安奇,笑了笑道:“是啊,连当时在现场指认嘉怡就是杀人凶手的官小侯爷,一审的时候也一如既往的斩钉截铁,如今都开始相信此案疑点重重了,真是难能可贵哦。林大人您慧眼如炬,判案如神,定然不会放真凶逍遥法外。”
陈国师跟陈嘉怡闻言,目光齐齐的看向上官安奇,只不过,一个是怨毒恼恨,一个是感激庆幸。
“太子殿下,可真的是言重了,我当时只是顺口一言,而且那时,那么多人见到舞台中央突然杀出来嘉怡小姐,众人都受到不少惊吓,很多人都说了指认的这一句话啊,这也是人之常情。殿下何必只盯着我一个人呢?”上官安奇道。
“那个时候,全场所有人,除了死去的舞翩跹,也就官小侯爷你,离嘉怡最近,而且,众所周知,你最擅长的兵器,就是剑。如果这柄剑存在问题,或许会是这整件案子的突破口,不得不去重视一下。不好意思啊,本宫可没有这个闲心去针对你。”秦无惑说着,状似抱歉一般给上官安奇鞠了一个躬。
“太子殿下客气了,我虽然在那个时刻离嘉怡最近,那是因为那舞翩跹神经病一样的扑过来,我才离了座。要说真的离得近,太子殿下您才是从一开始就坐在嘉怡小姐身边的人。”上官安奇笑了笑。
“秦无惑,你跟嘉怡是一起去的百花楼?”林志涣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见秦无惑没有立刻作答,便看向一旁的老鸨:“章妈妈,是这样的吗?
”
“回大人,是这样的,场内的座位,那可都是标记了名姓的,不信您派人去瞧瞧?”老鸨点头,“昨个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乱七八糟的搞的,以后估计都没得营生了,我本想着索性清了场子,眼不见心不烦;得亏官小侯爷提醒,说千万不要毁了现场,万一会有什么证据呢,抓出真凶,怎么着也能为翩跹姑娘做一点事,毕竟,她的分毫不取,倒给我赚了养老金,我也不能不够这点意思。”
“说重点!”林志涣看着她那唾沫横飞、一说就停不下来的模样,有些恼了,用力的拍惊堂木。
“是,大人恕罪,我老毛病又犯了,一说就岔开话题跑偏了。我呢,这就保留了原样,位置上就写了他二位的名字,爷在外隐称为惑之,您自可去瞧,就在官小侯爷左手边的第六个位子那。我隐约记得,昨日傍晚,太子爷带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哦,想必应该就是这一位陈小姐了。爷您还吩咐过了,让两座位紧紧挨在一起的。”老鸨道,看向秦无惑,满脸的坦然。
陈国师凌厉的眼神扫向秦无惑,微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还是转向上官安奇。
“就算我们的座位挨在一起又怎么样,是我带嘉怡去的,她不同我坐在一处,那才可疑。而且,嘉怡之所以会进去,那还不是为了你上官安奇,听说你被花魁给吸引住了,嘉怡担心你玩物丧志,被人迷失了心性,这才委托我去买了票,给她借了一身男装。”秦无惑道。
“那太子殿下就是承认,你跟我一样,也可以被列为嫌疑人之一了?”上官安奇冷冷的盯着他。
“哦?如果人证是嫌疑人,那本宫倒是不介意跟上官安奇你站在同一线。”秦无惑笑了笑。
“你想多了,我去百花楼是因为你的人给我送票我才去,而嘉怡会去百花楼是因为你告诉她我会去,所以她才一时脑热,跑到她从来不屑于去的烟花之地。而你之所以去百花楼,是你自己主动去的,少拿关心嘉怡小姐当借口。因为,舞翩跹就是你的人。”上官安奇道,此话如石掷地,炸裂成一声巨响。
“舞翩跹,是太子哥哥的人?”一直沉寂的陈嘉怡,此刻确实突然开口了。
“嘉怡,胡说什么,你不要上官安奇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说我给他送票,难道你就信了吗?”秦无惑似警告、似提醒一般看向陈嘉怡。
“我有证据的。”上官安奇拍了拍手,赤心便出现在了公堂上,顺便丢过来一个小厮。
“诺,这人就是昨日给我送票的,他身上有太子府的令牌,请问,嘉怡小姐你认识他吗?”上官安奇搬过来他的脸,使之对准陈嘉怡。
“认识,他是马厩的小厮。”陈嘉怡点头。
“我昨日中午接过票的时候,顺便刺了他一针。”上官安奇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