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可还好?”
良妃因为听到王馥瑶也和皇后一样,都中毒的时候,显然是没办法放下心事了,上去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掌,那双眼眸里竟然是略过了浓浓的心疼。
虽然,王馥瑶心知这不过是鳄鱼的眼泪,可毕竟她还是过来看望自己了。
比起宛妃,她也是觉得良妃有所改变了,至少,如今的良妃,对人并不只是利用为上。
眼神不自觉的有些暗淡,王馥瑶这心底多少是为了宛妃和自己的关系破裂而惋惜的:原本,本宫想要好好的给你提拔到一个新的层面,这样,即便你不能有什么作为,那也可以帮着本宫分宠。
现在看来,提携的事情已经无甚希望了,能够让宛妃偶尔记得跟自己碰面,那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又在担心什么?”
良妃忍不住抬起手捏了捏王馥瑶的脸蛋,觉得她也太爱操心了,什么事情都要自个儿动手。
的确,良妃也明白,王馥瑶是信不过身边的奴才,认为这些奴才会坏事。其实,她又岂会不知道?当初被皇后栽赃陷害,可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奴才愚不可及,以为自己的奴才,人和心都是她的。
然而,她想的太多了。
但凡是奴才,首先会做的,其实是明哲保身,对于旁人,却是时不时来一点甜头就好。
因此,如今的良妃,对奴才,不过也就是一怔敷衍,其余的,她是什么都不会给的。
拍打了一下王馥瑶的手背,良妃告知她一切已经就绪,只待王馥瑶身体好转,她便要让自己的父亲着手把那些证据全部给丢出来了:能拉回来的人,必然要好好的拉回来。
倘若等到皇后气焰再度高起来,想要对付她,那却是纸上谈兵了。
所以,良妃深知除了自己要去帮助娴贵妃之外,只怕是还要去拉拢更多的人支持她:只有让娴贵妃的地位凌驾在皇后智商,那日后才不会一直风波不断。
然而,想要真正做到这一点,其实也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后宫女子大多数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想要让她们妥协,只怕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瞧着良妃时不时皱眉的样子,王馥瑶忍不住出言安慰了她:“皇后本就无法马上对付得了,你又何必要如此的内疚?良妃姐姐,骂你的努力妹妹都看在眼中,不怪您,真的。”
良妃听着她如此说,心底虽是很舒服,然而,她这人好胜心也非常强,说出口的承诺必然要做到。在想着自己这些日子尚未去造访后宫的其他姐妹,良妃就觉得懊恼:最好的机会都被抹杀掉了,如今再去,却是要付出一点艰辛了。
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儿,良妃站起了身,在凝神看了王馥瑶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一切的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肩膀上:唯有王馥瑶活着,我皇儿在边境处的战事才必然能够继续安稳的发展下去。
而外乱若是能够爱早日平定,这也能够让良妃和她的儿子早日团聚。
虽说这样的事情有点危险,可谁让良妃亲眼见过馥瑶的手段呢?
眼下,思儿心切的良妃,就是把馥瑶看成自己的底牌,想着借力打力,让王馥瑶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若是能够让儿子从战场归来,那也是一个好事。
送走了良妃,王馥瑶伸手去触摸自己被烫的地方,想着皇帝的凉薄,忍不住叹了口气。
眼窝深陷,她的手掌时不时会去点自己的鼻尖,希望能够把这样的情绪从内心里赶出去。
只是,对皇帝,王馥瑶又怎能真的做到不闻不问?跟他在一起的时日也不算少了,即便皇帝有所误会,那他也有对自己好的时候,也因为如此,无法让这些感觉全然从自己心底消失。
然则,馥瑶也算清楚,要想真正摆脱问题,那首先要做的,便是让设计受伤之人,被抓住来。绝对不能继续让这样的人躲在里面了,这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事情。
皇后狠毒,那想必她身边的人也不必例外的。
馥瑶再三的思虑之后,便知道这件事情虽可能和皇后无关,但是却没人可以保证,和皇后的奴才也没有半点关系。所以,想要买通皇后身边之人,也并非全无可能。
伸手对自己的绿萝摆手,馥要准备让她出去打探消息,继而也就是在时候,宛妃却突然来了,而且带了不少的滋补品,这样的客套,却是让馥瑶尴尬了起来,抿嘴对着她笑了笑,随后便拉着宛妃进屋坐坐。
“姐姐的脸色可是又差了!”
宛妃本以为馥瑶是装病,这样自己你就能够去皇帝身边告发她了。只是,在瞧见她憔悴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宛妃知道有些事情是她心胸狭隘:她并非是那种小人,纵然是有些时候不注意别人的感受,可谁又能在面对皇上的疼爱时,还能随时保持清醒呢?
想想就觉得有些自责,宛妃觉得,若不是今日来到这儿,只怕是要失去这个原本真心对待自己之人了。
除此之外,宛妃其实对于帮着皇后也没有了什么的兴趣:如今的皇后,如同雨中的稻草屋,随时随地都会土崩瓦解的。
自然,在此事成为定局之前,宛妃也并未立刻就对馥瑶示好:娴贵妃的思绪和他人不同,倘若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她本宫的想法,那日后,她必然不会重视本宫,甚至只有可能把本宫当做可以加以利用的人。
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王馥瑶很明显的看到了宛妃眼中的无奈,心知皇后这些日子也没少给她使绊子:就前些日子而言,宛妃侍寝的几乎不到十次,其余的时间,要么是推诿在和皇后一起为整张沙场的将士祈福的。
所幸晋安帝未曾怪罪,一直都在处理和馥瑶的事情,要不然,就这样推掉圣旨,倒霉的人也就会是宛妃一个。
皇后有她的娘家人,想要扳倒她,那也并非容易的事情,何况,这样的事情过分冒险,谁都知道宛妃一般时候是和自己交好的,若是不能够让人彻底的将心底的这些桎梏给丢掉,那什么都是虚假的。
手指点了点宛妃的眉毛,王馥瑶低低的询问她,近来这些日子可否过的好。
宛妃虽然不愿意去说这些,但是眼泪却是下意识的落下了。
有些时候,受的委屈,就算想要憋一辈子也是做不到的,毕竟人难受的本能一直都存在。
虽说这其中也有不少她的过错,但宛妃觉得,贵妃和皇后不少天生的宿敌,应该是不会和好的。
也因为这样,她对皇后的抱怨也是屡次增多。
站起身来回的走动,馥瑶也有些头疼,忍不住用指尖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倘若不能够让宛妃信任自己,那一切也终究不具备任何的意义。
思忖片刻,她便提出要宛妃去良妃那儿,良妃必然有法子可以帮助她。
只是,宛妃的脸色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立刻就拉了下来:“姐姐,若非相信你,本宫又何必来到这儿?如今,您是要把本宫推诿到别人的手中,让别人看着笑话吗?”
“当然不是!”
王馥瑶没想过,宛妃的心性竟然如此之高:不过是本宫暂且无法为你做什么,所以才让他人照顾,为何你就不能释怀?
和解的心思瞬间就被瓦解了,宛妃慢慢的站了起来,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珠,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既然姐姐无法相助,那没什么好说的,臣妾告辞!”
来不及阻拦宛妃,她便已经转身冲了出去,那模样,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
然而,心疼也没用,就当下的局势,王馥瑶多说一句话,对于晋安帝而言,都会是一个背叛的开始。倘若还没帮助得了别人,反而是先让人搭上了自己的幸福,那自己可就是罪人了。
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王馥瑶觉得心底格外的惆怅:宛妃妹妹,本宫岂会希望你被皇后一直欺压着?若是可以,自当是要成全你离开的心思的。
只是,如今本宫的处境,你也并非不知道,总不至于,本宫还要在牺牲自己的前提下来成全你吧?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王馥瑶觉得,宛妃这样的脾气,也无怪乎后宫总是鲜少有人愿意跟着她聊天,因为若有烦恼,她所看到的,必然只有自己的悲伤,而别人的,却从来都是不重要的。
头疼的很,她站在了窗口,呆呆的盯着窗外的夜色看了一眼,却觉得那碍眼的乌云恰如此刻她心头的那一片阴影,正在逐步的将自己对后宫姐妹之间唯一有过的真心也在抹杀掉。
小手攥住了自己长裙的边缘,王馥瑶的红|唇被咬出了血丝:万岁爷,这就是你给众人编织的牢笼吗?若是如此,那待臣妾处置完一切后,自当离开这儿,因为臣妾永远不会希望成为你的笼中鸟,所谓的爱,不是囚禁,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