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后,楼兰城一片喜气洋洋。百姓们议论纷纷……
今日是纳兰白衣与蝮子祈的大喜日子,蝮子祈在昨天已回灵蛇国准备婚事,而留在楼兰的是他的贴身侍卫还有迎亲队伍,他似乎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楼弘宇点头答应这婚事,果然不出他所料,楼弘宇为了楼兰,还是成全了他。
纳兰白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蓉儿与冷欣一遍又一遍的为她化妆被妆,再为她更衣穿衣,她就如一个木偶似的,任其他人摆布着。
“吉时到,新婚子请上轿。”这时,守在站外的嬷嬷跑了进来,她一脸喜悦。
身后还有许多宫婢在跟随着,只为了牵着纳兰白衣上轿,完成她们之前所在的任务。
纳兰白衣迟迟不蒙脸,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里虽然看起来很热闹,可是她的心却是很冷,而在她看来这热闹是没有人情味的热闹,与她是格格不入。
“再等等。”她坐在软榻之上,迟迟不上花轿。
“不行啊皇后,这使不得……误了吉时,就会误了一生,奴婢看您还是赶点上轿吧。”七八个老嬷嬷七嘴八舌的说着,急得汗都流了,可是纳兰白衣却没有行动的意思。
吉时?误了一生?纳兰白衣淡定的冷笑着,看着她们一个劲的着急,她反而觉得特别有意思。
今日,楼弘宇却不曾再来,而太后她老人家也没有再出现过,若不是冷欣前去打听情况,说她们都平安,她还以前她们早就被楼弘宇禁足或遇害了,楼弘宇是个心狠手辣的帝皇。
“衣儿……衣儿……”叫着她的名字的是太后,她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一脸的紧张。
其他人没有想到太后会来,而且会选择这个节骨眼才来,有点为难,却不敢吭声。
“太后,您可来了?”纳兰白衣穿着喜服迎了上去。
“你们都退下,哀家有几句话需要交待衣儿。”太后冷冷的看着围在四周的宫女与嬷嬷们。
宫女与老嬷嬷们听到太后的吩咐之后,纷纷离去,只有冷欣斗胆留了下来,而纳兰白衣却也没说什么。
“逃吧,真的不愿意看着你这样。”太后握着她的手说着,据说灵蛇国是个可怕的地方,却没有人到达过那里。
没有人知道灵蛇国是个怎么样的国家,也没有人看见过,只听说那里的人吃人肉,喝人血,啃人骨头,而且,平时都是人吃人的,只要弱者都会一一被吃,所以才会有灵蛇国如此强大的国家,还有那么多优秀的成员。
“不,我不敢,若是我走了,你们就命在旦夕了,不管怎么说,我走以后,你们都多保重。”纳兰白衣听到太后的话之后,心很暖,她不是个懦夫,不会让大家为了她而白白送命的。
现在她只不过去了趟灵蛇国,而且这个世界上,结婚就结婚嘛,又没有立据之类的,她想走还不容易啊?只要有机会,她定会流浪江湖,天岸海角随便走一趟。
“这……”太后有些犹豫了,是的,她得考虑到更多人的性命。
“别说了,我走了。”她拥抱了一下太后,紧紧的抱着,这位老人对她很爱,她终于知道冷欣一直拼命的追随她,这其中就是太后的命令。
冷欣站在一旁不语,只是看着这两个主子,她的心一暖,是啊,她的宫主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敢作敢当,不会因为某些事情而牺牲自己人的性命,所以这是她决定跟定纳兰白衣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宫主,欣儿随你一同前去灵蛇,时辰到了,我们走吧。”冷欣抱着纳兰白衣的肩膀,示意她别再伤心了。
她们这些宫人,都是坚强的人,不会因为这点事而难受或伤心,就算是有,也不会太容易表露出来。
“好了,我也该走了,若不然被楼弘宇知道了,你们肯定也没有好日子过了。”纳兰白衣说着,离开了太后的怀抱。
冷欣为她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巾,再在她的额头中间点了一粒朱砂。纳兰白衣拜别了太后,与冷欣一起离开了凤和殿。
纳兰白衣坐在花轿里,一路上听着别人议论纷纷,不禁微微翘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貌丑无盐的皇后终于走了?终于再嫁了,祸害终于走了?她抬起洁白如玉的纤手轻轻抚摸着脸颊,这个世界还真的是以貌取人啊。她是祸害么?她冷笑了一番,扬起手想扯开面纱,可是手却迟疑了。
素白衣啊素白衣,不管你是素白衣或是纳兰白衣,今日你二嫁,成为了楼兰的笑话,或许也是灵蛇国人的笑柄吧,以后是生是死,都一定要坚强的面对以后的每一天,不要痴心妄想着还有奇迹,你的生命中,在楼兰的境界之内是不会再有奇迹了。
她心里非常清楚在楼兰的境界之内,楼弘宇会一直派人前去把守着,就怕她会在这里出意外,又或许是怕别人再度前来救驾,只要出这里就不关他的事,也不再归他所管了,想到这里,纳兰白衣不禁再次讽刺自己。
“楼弘宇,你会不会后悔?”是的,她与神兽有缘,可是她更相信神兽是上天的神物,只有这样的人才是吉祥之人,而并非是祸害。
楼弘宇,不管你今日明日是否过得好,我纳兰白衣诅咒你这一辈子都过得不快乐,不会幸福,诅咒你的人生没有亮点。
纳兰白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有这样了吧?她看到冷欣往她这探进了头,却什么也没有说,从那眼神中她读懂了一些东西,好复杂的东西。
日日夜夜,她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一路上,停停走走,中间休息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她从不知灵蛇国离楼兰有这么远,她分不清是走了多少时日了。
“欣儿,欣儿……”她叫着。
“是,主子,有何吩咐?”冷欣听到纳兰白衣的叫喊之后,连忙上前。
冷欣靠近花轿,想听纳兰白衣怎么了,毕竟走了这么久,她一个会武功的女子也如此累,想一想纳兰白衣或许会更累吧?
纳兰白衣有气无力的说着:“我们走了
多久了?还有多久才能到?要不然让他们停下来休息休息吧,我快没命了。”
她以前晕车,现在晕的是花轿,摇啊摇的,日日夜夜不曾停过,只有一天三餐吃饭的时候才会停下来,却不到半个小时就要又起轿了,她哪能受得了啊,而且妆早就化了,她一觉也不曾睡过,花轿摇得她头晕,胃不断的翻滚着。
“回主子,我们已走了三天三夜,据说还有二个时辰就能到达灵蛇国的境内了,使者说到时会有人前来接应我们,大约就是二个半时辰就能达到灵蛇宫了。”冷欣为她解释着。
灵蛇国,灵蛇宫?怎么她听起来就感觉到无数的蛇在爬动啊?怎么起一个这样的名字,一点也不优雅,而且是很恶心,很可怕?
天啊,纳兰白衣疙瘩起了一身,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在那里呆着,她真的巴不得现在拉着冷欣逃命去。
“冷儿,我累不累,要不陪我说会话?”她真的很寂寞,她从不曾想象过自己会有一天如此孤单寂寞着。
这种感觉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了,脚不能踏地,眼睛不能看四周的景色,不能休息,没有人说话,就连人的气质都感觉不到了,她真的想要闷死了。
“好。主子想说什么?”冷欣也觉得很郁闷,这是哪门子路啊,坎坷不平,时过大山,时过草原,进过碎石路,时过沙漠之路,好象就要走到天边了一样。
她的脚都流血了,被尖石剌破了鞋子,她也只能认命的说,她哪敢吭声?纳兰白衣原本就有担心了,若她再抱怨,说不定主子就会跳起来发怒了。
“要不我们唱歌吗?”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她郁闷的想着,决定唱歌吧?
她好久没有说话,喉咙很干,而且有些沙哑,如果唱歌肯定是五音不全,而且特别难听,但是她又不是唱给那些人听的,管他们怎么看,怎么想啊?
“啊?欣儿在这听着。”冷欣不敢唱,决定听主子唱。
“那我唱了哇?”
“唱吧。”冷欣笑了,翻了一下白眼,她也不知这主子又想打什么样的主意。
“我真的唱了哇?”她笑了。
“海的思念绵延不绝,终于和天在地平线交会,爱如果走得够远,应该也会跟幸福相见,承诺常常很像蝴蝶,美丽的飞盘旋然后不见,但我相信你给我的誓言,就像一定会来的春天,我始终带着你爱的微笑,一路上寻找我遗失的美好,不小心当泪滑过嘴角,就用你握过的手抹掉,再多的风景也从不停靠……”
她唱着唱着,有禁想起了那一部电视,是啊,她好久没有看电视了,好久没有听歌了,好久没有上网了,也好久没有碰电脑了,不知自己的QQ是否有人上,不知自己的消失是否有人急。
她好想回去,以前不喜欢挤公车,可是现在却好想去试着和别人挤公车的滋味,还有吃肯德基,还有汉堡包,雪糕,冰棍,好多好多东西,可惜她再也回不去了吧?
他们听着纳兰白衣唱的歌,动作却放慢了下来,她的唱歌随着风飘散着,人人都能听到,那些人都不断的沉浸于她的歌声中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三个时辰之后
花轿已经停了下来,喜娘一把挑开矫帘,大声说“请新娘下轿。”
纳兰白衣下头伸手扶着冷欣的小手走了下来,她不断的向前走去,喜娘却被愣在那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这新娘怎么不扶她的手,反而去扶着一奴婢的小手?这可是大大的吉利啊。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喜娘第一次遇到这时,当她回过神之时,纳兰白衣与冷欣已走远了,正步入宫中。
喜娘连忙大步的跑了进去,看热闹的人很多,议论的人也特别多,人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了,新嫁娘走在前面,而喜娘跑着在后面追着,侍卫们不急不慌的护在身边。
这是哪门子的亲事?难道是楼兰的礼节?
来到大堂,没有过多的礼节,拜了天地,然后随着喜娘一声“礼成,送入洞房。”终于结束了一场冰冷的没有公公婆婆,甚至没有新郎的婚礼。
蝮子祈不知上哪了,一直没有再出现,与她对拜的却是一对公鸡,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可她却忍着了。
“看她在楼兰不得宠,现在来我们灵蛇宫也未必会得宠。”
“是啊,以为我们王会看上她吗?”
“哎呀,二手货,换我我早就自杀了。”
四周的妃子不断的议论着,只有说她的坏,也没有说她的好,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事可说,她们说的都是事实,而她也听了进去。可冷欣却是冷着一张脸,十分不爽快的听着。
纳兰白衣握着冷欣的手,不让她冲动,她不怕她惹事,就怕坏事惹上她们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们还是小心为妙。
蝮子祈啊蝮子祈,这就是你给我的羞辱么?如果不愿意,又为何会强要娶我?难道你就是想看着我被讽刺,看着你的名声也被受到干扰吗?
“欣儿,你留下。”纳兰白衣被送入房间内之后,其他喜娘纷纷离去,没有一个人肯留下来。
冷欣也被示意必须离去,可她才走两步就被纳兰白衣叫住了,她看着主子:“主子,这……”
“我们是楼兰之人,不需懂灵蛇宫的规矩,也没必要去守这些规矩。”她抬起头看着冷欣,这丫头跟着她吃苦了。
纳兰白衣一把把罩在脸上的白纱拿下,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里,到处都是刺目的红。仿佛在嘲笑她这个新入住的主人。
她把白纱随手扔在床-上,站了起来,轻轻地喊了一声“欣儿,你过来坐。”
桌上有很多吃的,有红枣,果仁,花生,瓜子,苹果,香蕉,水蜜桃等等令物,却没有可吃的熟物,只有生果,她长叹了口气,她实在是太饿了。
“主子,这不适合!”冷欣连忙上前去阻止她,哪有新嫁娘没有见到新郎之时吃东西的?而且这些东西是一个
人吃不得的。
“怕什么?一起吃,难道你不饿?”纳兰白衣也不管那么多,拉着冷欣入坐。
她发现侧桌之上有红布盖着,似乎下面有东西,她上前去扯开红布,发现下面有白切鸡,烧鸭,还有猪首,红烧鱼,大虾,螃蟹等食物,应该是说她想吃的都应有尽有。
她将这些东西一一端到了主桌上,示意着冷欣也赶紧动手,她们可是几天几夜没有睡好,也没有吃好喝好了,反正在这里没有人管,不养好身子真对不起自己了。
冷欣看着没盖着喜帕纳兰白衣,不禁幽幽道“主子,你还是赶快蒙上面纱吧,如果给蝮五看到就麻烦了。”
纳兰白衣淡然一笑,嘲讽道“他不会来的,就算他来了又怎么样?人就不能吃不能喝了?反正我也不愿意嫁他,他硬人娶的,我管他呢,我们吃我们的。小心饿坏你,就连跑路的力气都没了,怎么保护我?”
冷欣听着纳兰白衣的话之后,果然感觉到有几分道理,她也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这些东西都很新鲜,她一下子就解决了一只烧鸡,感觉自己还是很饿,好久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了。
纳兰白衣淡淡地看了冷欣一眼,淡淡地道“以后不要管这些规矩了,我们只要是能活命就好,知道吗?”
这冷欣就是太老实了,处处为她着想,可是她毕竟不是个好主子,若真是个好主子就不会让她跟来这受苦了。
冷欣还是忿忿不平地道“那个蝮王也太嚣张了,居然连拜堂都不出现,他这是无视我们楼兰。”
“他本来就嚣张,我们干嘛要提他?说不定日后我们想见他一面都难呢。”纳兰白衣倒不想这些,反正这些对她来说,也一点用也没有。
她不要老公,什么成亲啊,都是楼弘宇的一个障眼法,说不定他正在计划着什么呢,对于楼弘宇她不是不了解,他不会这么轻易的给楼兰丢脸的。
楼弘宇一定会想办法收拾蝮子祈的吧?或许他是想知道灵蛇国的具体位置?还是?她心里一紧,难道她猜对了?
时间过得很快,天黑了,蝮子祈还是没有回来,新房中冷冷清清的,纳兰白衣让冷欣下去休息了。
纳兰白衣独自躺在铺着大红棉被的喜床上,回想着那天在冷宫中与楼弘宇的点点滴滴,又想到她与他逃到楼兰城之外的种种事情,她心里很苦涩。
“衣儿,朕一定会让你回来的。”
“你知道朕不会丢下你的。”
“你生我生,你死我相随。”
这些话,真的当他放P吧?她可不相信,可是她为什么会想这些?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到他?如此怀念与他的点点滴滴?
门被推开了,她朦胧的看到一高大的影子走了进来,如此熟悉的身影,除了蝮子祈之外,还会有谁?
“你睡了吗?”蝮子祈轻轻的问着,却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若说她的一切是她以前一直是在作秀吸引他的注意力,那现在已经成功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被她吸引住了,在天下第一庄的那一夜,他就知道自己喜欢上她了,那个单纯得大大咧咧的女人。
蝮子祈觉得她睡得有点沉,被子微微有些乱,露出了一截莲藕似的小臂在外面,娇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大概是有些热了,脸上有些红晕石成金……楼兰的天气与灵蛇不一样。
现在的楼兰已有些冷意,可是在灵蛇国却很热,如夏天一样的感觉,而他就站在那里欣赏着床上的美人。
看着这样一副美好的画面,很奇怪的,蝮子祈的心里竟是沉静的温馨。
“委屈你了。”蝮子祈说着,脱了外衫,他掀开被子一角钻入进去,轻轻拥着她,仔细打量她完美的五官。
不可否认,她虽然不是很出色,可是她在他的眼中真的很美。伸出一只手来描绘她的轮廓,细致的肌肤在指腹下的触感是如此美好,沿着她的侧面,缓缓滑过弯弯的眉,闭上的眼,秀挺的鼻,最后流连在她温热的唇瓣上不舍离去。
“你想干嘛?”纳兰白衣蹙眉轻哼一声,睁开了眼睛,她不是刚醒,而是她一直都没有睡着。
她不敢睡,虽然她很困,她害怕自己会被别人XXOO了咋办?她对这方面有着很阴影。
蝮子祈没有想到她会醒过来,他就那样将手指贴着她的唇,静静的看着她:“嘘,别说话,你今晚真的很美很美。”
美?纳兰白衣翻了一个白眼,居然有人说她漂亮,她虽然有点自恋,可是这纳兰白衣真的不美啊,她自己有时候都看不过去了,这蝮子祈居然当着她的面在夸她,肯定是有什么阴谋吧?
“你走开,别想乱来,否则……”她瞪了他一眼,威胁着他。
本来贴在她唇上的手指开始缓慢的,轻柔的,来回移动。摩挲着她温热的唇,那美好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她看着他的脸,有点害怕,这男人太帅了,居然是美若天仙,她居然对这样的美男不感兴趣,真是奇迹了。
“怎么?今晚你就想这样浪费了?”蝮子祈看着她反抗,他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眼定定的看着她。
有多少女人想巴上他,想得到他的宠幸,可是,纳兰白衣居然拒绝他,而且说若他要怎么样,她会……
蝮子祈不敢再往下想,却同时觉得很好玩,她果然与别人不太一样。
就如她能现神兽0距离接触一样,数天下的人,只有她一人能办到,所以,他要了她,于公于私,他都会要了她。
“我要睡了,你给我小心点,别乱动手动脚的,如果你不想当太监的话最好老实点。”她说着,闭上了眼睛,也不管自己的威胁是否有效。
蝮子祈看着她闭上眼睛,直到她真的睡着了,他却长叹了一口气,也没有为难她,只是躺在一旁静静的入睡。
蝮子祈不曾想过自己居然能如此放心的睡在一个女人的身边,他从来不曾睡得如此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