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师尹到了苦境后,并未直接就去寻那人,而是积极结交素还真。殢无伤在半路上就与他分开,独自寻找常年飘雪的地方。
代替素还真出面枭皇论战,为复活叶小钗四处奔走,可谓是费尽心力了。
当然,既然无衣师尹投之以木桃,素还真也是报之以琼瑶的,在苦境正道中小心维护无衣师尹。
枫岫主人这边依然是过得好不滋润,每日只是赏枫红,看玄书,身边还有体贴入微善解人意的君姑娘相伴。
经历过生死的总能将人生看得很透彻,枫岫主人就想啊,他的道已经传承笑剑钝实现了,他也有一本针砭时弊的书出版,虽然被禁这就不谈了,他之大名在四魌界和苦境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观他枫岫主人一生,应该没什麼遗恨的罢。
前提是,除去那两个一心只为各自故土殚精竭虑甚至不择手段之人,无衣师尹和拂樱斋主,枫岫主人曾经的知音好友。
如果,苦境再没有他不得不出面的祸事发生,枫岫也就这麼悠然疏懒的过这一世吧。
身处火宅佛狱那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凯旋侯揉著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刚才三公会议太息公那个没有远见的女人又和自己唱对台戏,现在佛狱已经易主,魔王子做事根本不多想,往往是兴致所至的胡来,再这麼下去,佛狱迟早毁於一旦啊。(这里说一下,剧中魔王子当上佛狱之主时,凯旋侯是极力反对的,然后就被魔王子化解了剩下的功体还烧毁侯的喉咙,将侯囚禁在噬魂囚。吾在这里不负责任的改剧情了,不是吾记错了,这样。)
佛狱再次三公会议时,凯旋侯直说魔王子所做之错误,坚决反对魔王子的决策,太息公连连给他使眼色他都不理。魔王子邪魅一笑,也不见有何大动作,凯旋侯便发不出声音来。
“吾魔王子代表真理,反对吾就是反对真理。现在,吾不想杀///人,只是废了他之功体。将凯旋侯送进噬魂囚,不必看管了。”魔王子一边玩著他那火红的鬓发,一边笑眯眯的说著。
“赤睛,吾果然是个良善之人啊。对於反对吾魔王子之人,吾还能留他一条性命,吾开始崇拜吾自己了。”魔王子转头对立在身边的白衣美少年说。
面容清俊的赤睛彷佛早就习惯了魔王子的歪理和自大,不动声色吐槽道:“若你是良善之人,那世上便再无恶人。还有,你后面那句话自己想想就可以了,可以不必说出来恶心人。”
魔王子丝毫不在意,手指缠著自己的一缕红发卷啊卷啊卷。
两个佛狱小兵将手脚经脉尽废的凯旋侯丢进噬魂囚就离开了。凯旋侯待在枫岫主人曾经待过的囚///牢,心下恻然,想到了枫岫在这牢里对他说的一句话。
“做好你的凯旋侯,为佛狱开拓更宽广的道路吧。将来你之下场,比起吾来,只会更为凄惨罢。”那时枫岫主人双目已不能见物,一身血污,对他如此说道。
当时凯旋侯嗤笑,并未在意。心道,枫岫啊枫岫,若你真能遇见未来,那你自己如此凄惨的下场你可预料到了?所以凯旋侯无所谓的回道:“若这是祝福,吾凯旋侯收下。”
而今,这口中的祝福当真是实现了,枫岫好友啊,吾可以骂你是乌鸦嘴麼。
凯旋侯待在比佛狱更暗无天日的噬魂囚,破损的喉咙发出一阵低哑的自嘲笑声。抬起头看到墙上隐约有几行字,凯旋侯艰难的辨认著,在心中默念那些字:“好友拂樱,吾不恨你,吾原谅你。”凯旋侯无声的笑著,笑到眼里有泪水流出,也不去擦,就那麼静静的笑著,静静的流泪。
枫岫却不知他之好友拂樱已经看到了他重伤之下以鲜血写在墙上的字,如若可以,他是不希望拂樱看到那些字的,反正他不怪拂樱,看不看到已经无所谓了。
“曼睩,吾要离开几天,你就在这寒光一舍,莫独自外出了罢。”枫岫对和自己对弈的聪慧女子说道。
“嗯,主人是要去哪里?”君曼睩低声应了。
枫岫拈著白玉棋子的手顿了一下,看向君曼睩,笑了,缓缓说:“曼睩你不必担心,吾还没打算入世,自身安危已是无忧。吾只是有几件旧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在这里等吾回来就是了。”
“嗯,那曼睩就安等主人回来。”君曼睩知道这盘棋是下不完,也放下了手中黑子。
枫岫略一点头,化光而去。
推松岩,无衣师尹将手中邪天御武心血交给素还真。就在夺取心血之时,师尹手下又添一缕孤魂。
“师尹你这邪天御武心血从何而来?”素还真虽是担心叶小钗复活之事,却也不忘如此难得之物取得之法。
无衣师尹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素还真必会这麼问道,他也没打算隐瞒,便将杀害逸踪燕无书之事尽数告知素还真。
素还真也知无衣师尹是为了自己复活叶小钗而造下杀孽,无法责怪,有些话却还是不得不说,“既然来到了苦境,师尹你之前行事之手段便不适合了。凡事都要留下后路,今日师尹虽帮了素某,却也与逸踪结仇,素某自是会还这个人情的,但是逸踪之处,素某也为难。师尹若在出手之时替自己想一个后路,在苦境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无衣师尹苦笑,说:“吾在慈光之塔时,身为慈光之师尹,为了慈光之利益不择手段。吾在下手之时亦想留燕无书一命,只是当时情况危急,再加上吾数百年的行事之手段,逼得自己再无退路。贤兄诫言,无衣谨记。至於与逸踪之仇,是无衣一手造成,自当亲自上门请罪。无衣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
素还真微一沉吟,眼眸一转,对无衣师尹说:“如此,请了。”
无衣师尹转身离开,背影飘逸,一派潇洒。
雪漪谷内,一片冰天雪地,此地主人殢无伤正对著一口墨剑发呆。眼角瞥到了门口那抹惹眼的紫,却仍旧不动如山。
“无伤,你可找到了那人在苦境落脚之地?”无衣师尹走到剑者面前,浅笑著发问。
殢无伤站起身来,冷然以对,“吾之地方,不欢迎外来之客。”
无衣师尹清秀甚至说有点无辜的脸上,笑意不减,“无伤,你比在慈光之塔时更难亲近了。是这雪漪谷没有了能让你想起即鹿的缘故麼?”
这句话直戳殢无伤伤口,殢无伤的冰山脸当即又冷了几分,看得无衣师尹打了个冷颤。
“他在仍是在寒光一舍。”殢无伤冷冷说著,“你可以离开了。”
无衣师尹得到了答案,道了一声:“请。”便又如来时那般,翩然离开。
君曼睩看著眼前一身紫色华服,清贵优雅的清俊文士,颇有些无言。
她都已经说了他要找的人已经亡故,那人看似明理却仍执意等在这里。
无衣师尹找到枫岫在苦境的老巢,没见到人不说,还被一个很美丽的姑娘告之那人已亡。很明显的,那粉衣姑娘已经知道枫岫未死,却还想忽悠他这亲自救下枫岫之人,无衣师尹觉得有些火大。
“姑娘,吾乃此地主人之故人,他到底是死是活,没人比吾更清楚,姑娘就不必帮他隐瞒了。吾想知道他去了哪里?”无衣师尹乾脆挑明了说。
君曼睩仍是不太相信无衣师尹,再说她已答应枫岫不可将他未死之事告知他人。
但是眼前之人似乎已经知道枫岫未死,还打定主意要见人。
“这位先生,主人不在寒光一舍。”君曼睩实话实说,她本来就不知道枫岫主人去了何处。
“那也无碍,吾便在此地等他回来。麻烦姑娘了。”无衣师尹笑得温文尔雅,说的话,却带了那麼一丝无赖。
君曼睩无奈,只得安排无衣师尹之住所,跟他一起等枫岫主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