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受宠若惊的心情,羽瑶有些战战兢兢的接待了正式递了话大驾光临的高氏。
只见高氏一身淡紫散枝海棠斜襟旗装在丫鬟的服侍下进了来,羽瑶踩着花盆鞋站在门口迎接,看着美人自垂花拱门下款款而来,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尽的风情,一时之间竟是可耻的咽了口口水。旁边站着正好看了个正着的容嬷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见自家主子如此不争气的被美色迷惑,当场两条宽面条泪差点没下来。
高氏真不愧是美人,把弘历迷得一颗心全寄了上。因着这次过来是表达歉意,高氏做足了低姿态,把平时哄弘历的手段拿出了个三四成来,竟是不过一刻就和羽瑶相谈甚欢起来。高氏对着羽瑶花费了最大心思的多宝格上上下下的评头论足了一遍,又拿出自己送的物件来,和羽瑶说的十分投机。
过了半柱香时间,一身鹅黄对襟旗装的羽瑶脸上挂着笑,眼里都是笑,嘴角咧到了脑后勺,一副乡村老大妈一辈子没见过市面的样子送走了特地过来散财的高氏?涵靖。
而那边被高氏掐的红了脸的小康水汪汪的眼睛大睁着,像是没从自己被人占了便宜这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小胖手捧着小脸可怜兮兮的躺着,没牙的嘴一张一合,只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准备一会儿等自己那个不着调的额娘来了后,狠狠哭给她看!谁让她把高氏那个居心叵测不怀好意的女人给放进来的!
羽瑶这边送走了高氏,知了确切的消息,又得了大堆的珠玉珍品,心情好的不得了。一进内屋的门便兴冲冲的抱起自觉委屈的不得了的小康亲了上去,边亲边说:“高姐姐真是个好人啊!她刚刚说不会抱走你了,还给了我好多好东西——其中有各色东海珍珠五十枚,小三儿,我给你做个风铃怎么样?!就用那珍珠~哎呀——还要给高姐姐回礼呢,我要给什么好呢~要不我回送一个有报时鸟的西洋大时钟好了,我怎么这么聪明啊——”
愤怒的小康一脚蹬上自家额娘的脸。
笨蛋额娘!白痴额娘!没看见朕正在生气吗?!没看见那个可恶的女人在朕脸上掐出的红印吗?!不准亲朕!不准埋胸!朕不吃你这一套!听见没?!不准亲了了啊啊啊啊——
小康依依呀呀激动的用谁也听不懂的婴儿语叫着,心情好到爆棚的羽瑶按着惯例和自家儿子玩了起来,一会儿亲,一会儿摸,一会儿往小康头上套耳朵……
站在窗户旁随时准备伺候的雪衣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然后将大脑放空,将小主子投来的求救目光隔绝在视线外。
康熙圣祖气喘吁吁的从自家额娘可怕的乳、沟里挣扎出来,肥嘟嘟的脸颊上几个胭脂色的唇印明显至极。他现在很累,也很委屈,为什么一向关心自己的额娘没发现自己被那个坏人占了便宜呢?!于是,婴儿化了的康熙圣祖长大没牙的嘴,嚎啕大哭。
果然,羽瑶慌了,毕竟,自家乖到极点的宝宝从来都没有这样眼泪鼻涕口水一起流的哭过。羽瑶连忙抱着小康,回忆着前世别人哄宝宝的样子,一边拍背一边在屋子里绕圈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说:“小三儿不哭喔——不哭——妈妈,呃,额娘在这里,谁欺负我们小三儿了,额娘给你做主!额娘给你打坏人!额娘是超人喔能打跑坏人……”
没别人欺负朕!就是你,就是你欺负朕!哭得直打嗝的小康张大的嘴嚎啕,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颜面问题了,小脸哭的通红,像是要把上辈子的委屈统统哭出来一样。谁叫你把朕再生出来的?!既是生出来了若是全忘了也行,可为何朕还带着上辈子的记忆,为何还要让朕记得上辈子?!为何朕还记得自幼凶险无人依靠,还记得年少幼龄无人慈爱的时候!兢兢业业一辈子竟还不叫朕安息……呜呜呜呜——你们全都欺负朕!
小康这样想着越觉得自己委屈大发了,于是哭的更加用力,把羽瑶给吓的也哭了起来,结果娘俩对着哭得稀里哗啦把周围伺候的人吓得慌了神。急的容嬷嬷在一旁围着两人团团转,拿着帕子一个劲儿的喊:“我的主子哟,我的小主子哟!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旁闻讯赶来的佟嬷嬷倒是十分沉静的吩咐人取毛巾的取毛巾,拿热水的拿热水,温茶的温茶,只等这娘俩回过神来伺候。佟嬷嬷见主子两个痛哭心中也是担忧,但她素知自己主子是个万事不经心的,且在娘家时没受过什么大委屈大磨难,加上出嫁后又是一举得男,细细算来此次的事情竟是主子现今遇到的最熬神的事儿了。如今此事解决了,还得了高氏的示好,这一放松下来,主子痛哭一场也是正常的了。
至于小主子……想必是跟着主子在哭吧。佟嬷嬷暗地里想,一边在心中点头暗说这小主子不愧是养在主子身边的,容貌像不说,连性子都有些相似,真不愧是母子啊!
康熙圣祖若是知道自己额娘身边的嬷嬷见了这一幕是这般想法的话,估计立刻就要闭嘴不哭继续装乖了去。
娘俩个哭了一阵,只觉得嘴干舌燥眼睛发涩,竟是不约而同的熄了声音看向容嬷嬷。容嬷嬷被这两双红肿的大眼睛看的一僵,旁边的佟嬷嬷很有嬷嬷爱的默默上前递茶,然后熟练的抱起小康给他润嘴。
旁边的容嬷嬷连忙捧着浸了热水的毛巾给主子和小主子擦脸净手,然后进了里屋换衣服。一通忙活下来,羽瑶和康熙两人才算是清爽了起来。
这边羽瑶静下心来抱着孩子还想要哄,那边康熙只觉得丢人丢大发了,爱新觉罗家几辈子的脸面都让自己丢尽了,羞愧难当之时,又见自己额娘掂着一张笑脸想要哄自己,一怒之下,康熙竟是一个翻身,把背展示给羽瑶,一点也不理会因为自己翻身而在一旁大呼小叫的羽瑶同志,小康抱着羽瑶几天前给自己的小熊布偶,头往柔软的棉布中一埋,睡觉去了。
徒留下激动的羽瑶同志和自家同样激动的容嬷嬷一起称赞小康的天资聪慧等等。
高氏送罢了礼,带着一群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软榻上回味了一下小康脸上嫩嫩的肌肤触感后,高氏便开始想到了自己那未出生的苦命的孩子,一番抹泪之后,恨意到了顶点的高氏下决心要对富察氏下绊子了。
到底是在这府中过了七年且荣宠不衰的人,人手眼线都是足的,于是这般那般的吩咐下来,又趁着年节将近富察氏忙的团团转,难免有疏忽大意的时候,高氏便让人安排去了。
富察福晋这几日忙的有些晕头转向,虽说这安排年节的事情都是按着往年的惯例进行的,但是,今年却是更忙!
各府的亲眷,来往的宾客,送出的物件,一件件一宗宗富察氏都要过目了才安心。以至于每次处理了事物回到正房中都是疲惫不堪,连一根手指都不愿动,自然的,照看二阿哥永琏的时候也就没以前那么仔细了。
这种忙碌,让高氏找到了可趁之机。高氏吩咐人通了福晋院子中的一个三等值夜的小丫鬟,趁着福晋房中的人忙碌不堪照顾的不如往日那么精细的时候,悄悄的打开了二阿哥房间的窗户,只漏了个小缝。
虽说只是个小缝,但数九隆冬的,北京的天冷的泼水成冰,一丝冷风吹进来,只有两岁多的二阿哥的身子骨都经受不住。不过,高氏也没想着要了二阿哥的命,只不过想让二阿哥生场小病,将福晋多余的精力给绊住,再将福晋院子里的水给搅浑,让富察福晋没时间去注意接下来的事情而已。
果不其然,第二日,二阿哥永琏就发起了高烧,小脸烧的通红,把富察氏吓的一步都不敢走开,连忙叫太医。但是,就算是这样,富察氏也不肯将手中的权利分出去,她在乎自己手里的权,在乎自己的名声,为了这么贤惠名声,她可是奋斗了十几年了,自是不会在这个紧要的时候给蒙了污点上去。
于是,富察氏福晋忙的更是团团转了,对自己儿子生病这件事她自是彻查不说,又要延医问药,又要管府理事,还要伺候好弘历。富察氏只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去,于是,对府中的关注自然就少了,且因为彻查自己的院子,闹的院子中人心惶惶的,富察氏有所察觉,但实在是没有心力去管。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论文答辩,同志们~祝福我吧!!
关于抱孩子这一点~估计会改一下……不过,要等我把毕业的事情弄完后了……
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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