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这就是现世报吗?好快!

一觉好梦睡起来的胤禛听到圣旨后,只觉的一口鲜血闷在胸口欲吐不得。皇阿玛,你狠!明知道上辈子朕和八弟不和,为皇位为朝政结下种种仇怨,这辈子您竟然拿此事来刺激你上一世的儿子这一世的嫡亲兄弟……以后您别再想吃到皇额娘做的点心了!

胤禛一脸阴郁的接了圣旨,在前来传值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窜出坤宁宫后,胤禛一摸脸,额头上的青筋便立刻不见了,他扭头对身后坐着正在吃点心的羽瑶说:“皇额娘,今个儿是儿子大喜的日子,就不在宫中用膳了,咱到京城百味轩去点些野味吃个高兴如何?”哼,把额娘拐出去,什么吃的都不给你做!

羽瑶欣喜的点着头同意了。在宫人的伺候下,两人换了衣饰,带了点伺候的人,潇洒的出宫而去。

当然,这种小意思的报复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而已,只要胤禛一日年岁未到还在宫中居住,小康和胤禛之间的斗争就没完,两人外加福临胤俄,都是憋着劲儿的计谋百出,有胜有负,于是,无数的炮灰产生了。

上皇弘历,不幸的成为了最大的炮灰。

乾隆这近一年来过的是苦逼异常。人被圈在西内,居于宝月楼之中。宝月楼被称为楼也是不枉其名,共有五层,异国风情,雕梁画栋,垂纱珠帘,端的是好住处。只可惜,这是对妃子来说,对于乾隆而言,这个地儿就有些太诡异了。

不过,诡异的不仅是住处,还有近半年来的日子,比如说那些个太医下的调养方子,嬷嬷定的规矩仪态,还有说话要轻声细语,每日里还要上一节什么圣人教化的课来升华一下思想品德等等让人泪目无语的事宜,话说,一个已经退位的太上皇不是遛鸟逗狗不干正事就行了吗?哪里来这么多的事儿要干啊。

乾隆现在开始无限怀念起来自己刚被圈在这里的日子了,每日里只用生闷气喝闷酒,或者不时的对着吴书来历数自己三儿子现任皇帝的不孝罪状,然后倦极便倒头大睡,日子过得虽然愤怒憋屈,可到底是正常的活法啊!可现在,自己每日里一睁眼便要在几个侍卫的看护下开始围着宝月楼跑步,吃饭的时候还要面带温柔微笑,吃完饭,就要喝一碗调养身体的药汁子,然后开始读书作画看些趣闻轶事,还要能够将这些趣事讲的妙趣横生,逗人爆笑。好不容易一上午过去了,用完午膳还不能立刻休息,为了那个马嬷嬷所说的保持身材,需要在宝月楼内上上下下的漫步,顺便还要作潇洒状,到了晚上,泡完药浴,这诡异的一天才算是终于结束了。

乾隆爷浑身瘫软思想呆滞的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心中默默流泪,朕好像好久都没有咆哮发泄了,真想咆……不行,这是不对的,咆哮不是一个有风度有爱心的皇帝应该做的,朕应该……错了,朕应该狠狠咆哮永瑄这个不孝子,竟然敢这样对待自己的阿玛……不对,朕不应该这样做,朕需要对待孩子慈祥,对待皇后专一……

咚!

乾隆爷将自己的脑袋磕在床板上,然后脸上挂着微笑进入了睡眠(或者昏迷)。

恩,该说四爷身边的嬷嬷们都是干政工的一把好手吗?这洗脑洗的……所以弘历啊,你完全怪错人了,要怪,也应该怪你的皇阿玛啊。

乾隆不是傻子,困于西内这一年多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与外界互通消息,可用尽了种种手段,都无法成功。宫中自是有乾隆之前安插的暗卫在,且雍正爷留下的粘杆处和血滴子也都被他在各宫中按了不少人手。乾隆在被囚禁之后的第二天就想要联系这些人前来护驾,可消息一递出去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的再难有回应,紧接着,生母钮钴禄氏自五台山回来进了西内过来看他,当时弘历正处于自己被全世界人都欺骗都背叛了的暴怒和狂躁之中,加上钮钴禄氏所言太过荒诞,所以乾隆根本就不信。

特别是当永琪和紫薇的后续消息传来后,乾隆一方面愤怒自己的儿子女儿竟然如此狠心对待同父的兄妹,一方面又暗自惊恐于小康控制朝堂与宗室的能力。到了最后,这丫完全套着阴谋论来看待所有的事情了,疑神疑鬼,什么都不肯相信了。

可日子一长,乾隆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加上小康胤禛为了羽瑶和大清的面子对乾隆各种特训,每日里忙过来忙过去,乾隆就没那多的时间去愤怒的咆哮去偏激的看事物。

乾隆到底是当过皇帝的人,当政这二十多年来,朝堂平稳,民生尚好,将其老爹雍正爷留下的摊丁入亩改土归流等实行的政策完善后继续实行了下去,于朝政上还是颇有两把刷子的,起码没有出现康熙雍正时期那么严重的党争,朝堂之上一片和乐。除了在女人和打仗还有花钱这方面让人逅病外,乾隆也算是个不错的皇帝了。

宫外朝堂上的消息断断续续的传进来,脑子终于运动的乾隆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首先,不说别的,单说这宫中,各种势力犬牙交错岂是一个小小孩童就能一手掌控的了的?起码弘历就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自己能完全将皇宫给控制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可偏偏这事儿发生了。

皇后膝下最小的儿子永瑧年不满八岁,竟然就能将这皇宫上下布置的滴水不漏,掌控自如,这没有几十年的按钉子除暗间的功夫根本不行啊!

乾隆对此大感困惑,他根本没有将钮钴禄氏的话放在心上,因此,他的思考回路十分的正常,先是想这其中有多少人背叛,再想这宫中的侍卫大臣是怎样从贼的,然后又思考小康羽瑶等人为什么这么信任一个还未成年的阿哥……这一圈想下来,乾隆更困惑了。

放下胤禛且不谈,乾隆对宗室们对此的默认状态更是吃惊。要知道,那可是一窝子皇亲国戚啊,那可是一连串眼睛放在头顶上连朕的面子都改拂的宗室大臣啊!且还有圣祖爷的儿子们,朕的弟弟们和朕的儿子们,他们为毛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永瑄到底许了他们什么让宗室对永瑄如此忠心耿耿?!

朝堂的反应更是诡异,文臣且不说,那就是一棒子只会动嘴皮的墙头草,可武将们都干什么去了?!九门提督难不成就是个摆设?!

乾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就算从永瑄一诞下来,这孩子就开始布置夺位事宜,可结果也不应该如此顺遂啊。就算因为自己在女人钱财等方面有些糊涂偏心,且这次真假格格的事儿的确错在自己,可也严重不到离心叛德被全部人背叛的地步啊。

乾隆爷每每这样拔着头发抓狂之后,都会按着正常思路再来推算一遍小康等人的夺位计划,然后再次陷入抓狂之中。

就在乾隆每日里推算过来推算过去中,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再加上马嬷嬷每日里强大的洗脑,等到乾隆恢复了一头乌发熏陶的气质偏偏的时候,真相便犹如那一层薄如蝉翼的宣纸,差不多就要摆在乾隆眼前了。

什么叫做恍然大悟,什么叫做福至心灵,什么叫做一点就透,什么叫做如遭雷劈,看现在乾隆的样子就知道了。

当听到吴书来所说的六公主选婿趣事时,弘历一瞬间脑子里冒出了钮钴禄氏那一日所说的话,白光一闪,那行话语光辉万丈的在头脑中排队出现,顿时一片轰鸣,天塌地陷,日月无光。原本坐着的乾隆浑身一软,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吴书来连忙上前扶起来弘历,并连声问到:“主子,您没事儿吧?”

乾隆瞪着个大眼,眼珠子都要冒出来的样子抓着吴书来问:“你说……和孝逛青楼爱喝酒没人娶……可是真的?”

吴书来连忙点头,满头大汗的将乾隆扶起来。恰此时,马嬷嬷领着一堆宫女们进了来,摆瓜果的摆瓜果,换鲜花的换鲜花。马嬷嬷见乾隆一副魂不附体脸色苍白的样子,便皱了眉头,上前问了几句。乾隆答非所问的敷衍了过去,于是,马嬷嬷高深莫测的看了乾隆一阵,看的吴书来小心肝直颤,这才甩帕子行礼退了下去。

乾隆眼神呆滞的看着马嬷嬷的背影消失在门边,完全魂魄离体,声音有些飘忽的问:“吴书来……这马嬷嬷……”

“主子,您想说什么?”吴书来苦笑的说。自己同主子都是这马嬷嬷的掌下物,整日里被调、教来调、教去,对这个严厉又手段高超的嬷嬷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她……你熟悉不……”乾隆飘渺的问,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虚空而去了。

“回主子的话,马嬷嬷是先帝身边的侍女,蒙皇家恩典,特在宫中荣养的。”吴书来答道,身为掌管宫务很长一段时间的大太监,吴书来的记忆力还是很有保障的。

乾隆一听,双眼翻白,以极慢的速度向后翻倒而去。

“主子!”吴书来大惊的喊。

咕咚,乾隆应声平躺在了地上。

傍晚,乾隆爷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心中一直惦记着的惊天猜测便立刻浮上了心头。

莫不成皇额娘说的都是真的?!羽瑶膝下的五个孩子全部都是老祖宗转世?!皇玛法、皇阿玛、十叔、皇乌库玛法还有老祖宗……乾隆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世界都围着自己旋转起来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儿!

乾隆顿时无限悲哀的开始回想自己这一生,特别是登基后的所作所为,顺便开始回忆羽瑶的五个孩子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努力和康熙圣祖爷等人对上号。

恩,坚决不能想他们小时候的样子,绝不能想!乾隆爷凄苦的在心中重复着,一边开始一一对号的回忆。先是永瑄,这孩子小时候……打住!长大后的确是颇有圣祖遗风,言行举止,谈吐德行都是一等一的,恩……乾隆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皱着眉头陷入了个人世界的回忆着,好吧,就算他勉强是皇玛法吧。永琳……是个十分不错的,温柔可亲风流隽永,若说他是皇乌库玛法……可朕没见过本人,且史书上记载极少,实在是没法确定啊。啊,对了,孝庄老祖宗也没见过,不过,玉儿确实是威严有度,若说是的话也不错。

乾隆心中艰难万分的肯定了前三位的身份,然后开始面对他最不想承认的两位。皇阿玛的……先放一放吧,朕这绝不是逃避啊!十叔,乾隆泪流满面的回忆起自己这个自小就彪悍异常‘爷’不离口的女儿,再加上逛青楼等伟大事迹,弘历就是不想承认都不行。那么,永瑧等于皇阿玛……乾隆沉默了。

片刻后,乾隆从床上爬起来,无视站在屋中的其他人的惊奇眼光,站到离他最近的墙前,浑身冒着阴郁的黑烟,蹲下,开始用头一下一下撞墙。

屋中所有的人都默了。

直到吴书来一声惨叫:“主子,主子,您怎么了?!”

马嬷嬷淡定的一挥手,立刻有两个小太监窜出将乾隆架了起来,然后对吴书来说:“看什么,还不赶快去宣太医过来,多明显的事儿啊,上皇又犯病了!”

预计在25号左右正文完结,番外继续。

接下来,会慢慢的填将军的坑,月更……

老黑抱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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