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九阿哥胤禟自院外走了来,初儿赶忙起身下拜,然后又去里屋帮那妇人做饭去了。
见西娅动也没动,胤禟随手拉了个凳子放在她身边,看了看她,道:
“怎么不回答我?”
西娅浅浅一笑,身上淡淡的茉莉香随风散开,别有一番滋味。
“你的问题,我不是早就答过了么?”
“……真就再没半点希望?”
摇摇头,再不愿与他多语。
胤禟也走了开去,半年多了,难道四哥真就在她心里头生了根吗? шшш★ttκa n★¢Ο
吃过饭,胤禟有事返回京城,临走时,又将两天的药留下,嘱咐初儿照顾好西娅。
将煎好的药放在桌上凉着,初儿一边忙着拾掇屋子里的东西,一边跟西娅抱怨:
“小姐,好好儿的为什么不在家呆着,偏要来这乡下住呢?”
对于西娅说想要来乡间走走,初儿一直不解。
听她这样问,西娅也不奇怪,随口答道:
“在府里头住久了有些闷,就想着能出来呼吸下乡间清新的空气。”
初儿哦了一声,将放搁在桌上的药端到她面前:
“小姐,药凉得正是时候,可以入口了。”
闻着这浓浓的中草药味道,西娅眉头紧锁,小心地用手向外推了推,初儿不解,急问:
“小姐,怎么不喝呀?不烫了!”
西娅摇着头,向着初儿道:
“不喝了!那日,那老伯誓言满满地说不出两月我的眼睛就可痊愈,可这都快四个月了,这么苦的药天天喝,却一点儿都不见效。不喝了!”
说完,半转身子,任初儿如何的哄劝都不肯再喝那药。
无奈,初儿只得把药再端了出去,关上房门,这小丫头也长叹了一声。不喝就不喝吧!反正也不是那先生开出的活血化淤的良方,这只不过是一碗补身子的汤药而已,喝不喝的,都没有大碍。真不明白,九阿哥这么好,她却还挑三捡四的,这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儿子啊,天底下还上哪儿找这样好的亲事去。唉!这九阿哥也真是的,怎么就铁了心的喜欢她……不过……她的眼睛到现在也不能好,倒不是那赵老伯医术不高,而是九阿哥为了能多留她些日子……居然换了她的药!
只在乡间耽搁两日,载着西娅的马车便驶回了京城。
听着窗外熙熙攘攘人头篡动的声音,西娅的身子动了动,拽拽身边的初儿:
“初儿,进了京城了吧?”
“嗯。小姐,过了前面两条街,就是咱们府里了。”
“哦……”
忽地一瞬间,她竟有了一丝想要逃走的冲动。可是再用力地张了张眼睛,一片漆黑的世界又不得不让她放下了这个心思。
京里头总是热闹非凡,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西娅禁不住伸手摸着挑开窗帘将头向外探去,像是在看那繁荣景象。
初儿觉着好笑,明明什么都看不到,怎么还会有一脸陶醉的表情出现呢?摇摇头,伸手拉回了西娅,又下了帘子:
“小姐,快回来吧,让九爷知道,又该骂奴婢了。”
“什么时候开始,我竟连这样的自由都没有了呢?”
见西娅面露不快,初儿不知道该怎样答话才好,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九阿哥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让小姐被外人看到,难道这小姐是他偷来的不成?
猛地摇摇头,这是什么猜测嘛,他堂堂一个阿哥,怎会沦落到要去偷人家的姑娘。
一间药局前,初儿叫停了马车,然后拍着西娅的手说道:
“小姐,咱们刚好路过药局,您先坐会儿,我去抓些药来!”
西娅苦笑,也并不反对,待初儿下了马车之后这才紧锁住了眉头。还抓什么药啊,她这眼睛……
“啊!”
正想着,突然间马车猛地向后一仰,西娅一不留神“嘭”地一声向后撞去,随后,这拉车的马就像是受了惊吓一样,没命地在这热闹的集市上横冲直撞,那赶车的车夫也被最开始的一下颠簸给甩到了车下。
别说现在她的眼睛看不见,就算是能看见,在这种疯狂的冲击下想要稳住身子也是极难。
最开始顺手抓住的窗帘已经扯得掉了下来,在慌乱间只得又抓住了窗框,可是另一只手在车里晃来晃去却寻不得一处可以稳手的地方。
马匹撞来撞去,可以清楚地听到车外民怨四起,想也知道这一条街定是因此而变得一片狼籍。可是西娅已经顾不得这些了,那抓着窗框的左手在慌乱中不知道是碰着了钉子还是什么,长长的一道口子划开,鲜血已经流到了腕间。
强忍着痛,她想大声叫喊,可是刚一张嘴,那马竟忽地直坚了起来,车子也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仰着,西娅的声喊还没发出来,整个儿人就被巨大的惯性粗暴地向后一掀,随后,只觉喉咙一阵紧,瞬间,天旋地转!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