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今夕是何年
再醒来时,西娅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好熟悉,泛着檀香的睡榻,绣着青花的帘子,雨过青天的纱帐……一偏头,还有一只小玉兔放在枕边。
刚想起身,却疼得叫出了声,随着她们一声叫,立即有一屋子的人向她围了过来。
西娅看见正有一个老头儿将手伸向她的身前,她不认得这个人,可却在一瞬间想起在那窖子里被人欺负的事。
想都没想,西娅拼着疼痛一口咬向了那只伸来过的手,那手的主人哎哟一声就要往回缩,可西娅像是认了死理儿竟然咬住就不松开了。只听得那人一边惨叫一边向旁边的人求救道: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四爷四爷!”
听他叫四爷,西娅一愣,牙齿也松了下来,那人趁机抽回了手。这时却有另一个人坐在了睡榻旁边,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头。
这一回西娅没有再反抗,一来是她的伤口实在是痛得动不了,二来是她在那抚在头上的手中嗅到了一股子久违的丹白桂味道,只这么一闻,西娅的眼泪就连成了串儿的滑向了枕边。
“傻丫头,不哭,咱回家了,回家了……”
边说着边用手擦了擦西娅流下的眼泪。
西娅却还是一直在哭,也不说话,可从她紧皱着的眉上可以看出,她的伤口实在是痛得厉害。
“丫头,放心吧,木刺已经拔出来了……你说这是何苦呢……”
“小丫头!”又一个声音想起,西娅转了转眼珠,见着眼前的人正是那平日里嘻嘻哈哈地逗着自己玩儿的十三爷胤祥。
“小丫头儿,你可把我跟四哥急坏了,四哥把衙门的侍卫都带上了才找到你……咳,要不是我去太子府送春花秋月给你使唤,我们还真不知道太子竞敢把你卖到那种地方。”
“老十三!”胤禛打断了十三阿哥的话,“别说了!——你们,转身对屋子里的其它人说,都下去吧,李太医!”
“在!”刚刚被西娅咬过手的那人见胤禛叫他,赶忙答应着。
“她这伤——”
“贝勒爷,木刺扎得很深,且上头的一半折在了肉里面,虽然已拔出……”
话未说完就被胤禛接了过去,“好了,你跟老十三说说这情况吧,然后,老十三,你亲自去抓药!”
“四哥放心,我这就去。”
“奴才告退!”
随着他二人的离开,这个屋子终于清静了,春花秋月在放下了一盆清水和一个热帕子之后也关了门退到外面去。
胤禛将敷在西娅伤口处的热帕子取下来正要转身去换了新的,西娅的小手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衣角。这样一个小动作,立时让胤禛想起了几年前刚从林子里将她抱回来的那晚。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道:
“我不走,就是得把这帕子换了。”
然而,纵是胤禛如何劝说,西娅只是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撒手。没办法,胤禛只得叫了春花进来将帕子递给他,又将那换掉的拿出去。待胤禛将新的帕子重新敷在西娅肩头时,西娅还是疼得使劲儿地咬了咬牙。
胤禛看在眼里,也是一阵心酸涌上来。
“能再见着你……真好!”
西娅的这一句话,竟差点儿让胤禛红了眼圈儿。
“都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二次听你开口说话……你……西娅?”
“……是,西娅,卓克佳西娅。”
“都快寻了半个京城了才把你找着……我要是就这么把你给丢了……唉!”又一声长叹。
“胤……胤禛……”
一声胤禛,西娅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小孩子脆弱的一面尽现无疑。胤禛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双眉都快皱到了一块,怕她这样的哭震开伤口,又不得不用手帮她捂着。
许是要将这五六年来的心思与委屈一股脑儿地哭尽,西娅直哭到噪音嘶哑,最后竟哭晕了过去。吓得胤禛又赶忙找来太医,好在太医瞧过了之后说是没有大碍,只是身心太过疲惫一时昏睡而已,睡醒了自然就好了。
胤禛的心刚放下却又听得太医说:
“四贝勒,这姑娘肩上的伤……怕是要落下病根儿呀!”
“……”
胤禛没有出声,一双眼凛冽地瞅向了那太医,吓得太医一个冷颤,当下头上就见了汗了,可又不得不继续往下说:
“那刺插得太深,伤……伤到了筋骨,而且……又……又经了撕扯,怕……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好得了,这往后……这伤总是个隐患,怕……怕日后会时常发作……”
太医说话间,胤禛的拳握得紧紧的,牙齿也都快要咬碎了,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表现了多大的波动,依旧是一幅冰冷的面孔。
“你们太医院最好的药参,拿些个过来——需要我跟皇阿玛去打招呼么?”
“哎哟!”
这太医吓得急忙跪在地上:
“四贝勒,臣这就回去亲自取了送来,这点小事情您支吾一声就好了!”
“那好吧!还有前些日子西藏的贡参也一并拿过来……去吧!”
“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