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身心俱痛

299身心俱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暑假糟糕透顶!明天要抓住仅剩的几天空闲时间去旅旅游哈:)

今天发一章,与各位亲共享好心情。

威胁加上痛陈“夫妻离别苦”,胤褆和润玉终于答应帮我“偷渡”去前锋营。他们原准备让我躲在润玉的轿子里,可我为了以防万一事发,让他们装不知道,选择装个小太监,在队伍中混出紫禁城,之后找了间铺子买身男装换上,再雇个车子,直扑前锋营。

出了德胜门走了约有十里地,远远地看到前锋营的大门,我忍不住一阵感慨:世上还有像我这么苦逼的妻子么?去探望丈夫还得乔装打扮,偷偷摸摸的!

“驾!”一声娇俏的赶马声从耳边滑过,一侧头,发现两匹快马驮着两抹倩影,从车旁一闪而过,很快到了前锋营门口。我极目远眺,那两个身影有几分眼熟,好像是银花和韵珠?!他们怎么又来了?哎呀,门口那两个站岗的稍稍拦了一下就让他们进去了。不是说军营重地不许随意进出的嘛,他们俩怎么这么顺利就进去了。

“兄弟,再快点儿,我有急事儿!”我赶忙又催了一声。车把式扬了一把鞭子,拉车的骡子加快了脚步。离门口一步之遥,我匆匆给了银子,跳下车就往门里赶,俩看门的大头兵把刀一横,粗声呵道:“站住,干什么的?”

我一愣,这么些年了,除了被康师傅骂过以外,鲜有人敢这么对我大呼小叫的,刚想呵回去,一眼瞥到身上所穿的服饰,想起了今儿来的目的,只得挂上笑脸,陪着小心道:“二位军爷辛苦,在下来找个人,找个人,呵呵……”说着,便想绕过那俩往门里钻,那俩大头兵又挡在我身前,恶声恶气道:“军营重地,闲人免入!快走!”

“你们……”我的火气蹭地冒了上来,瞪着眼前这俩碍事儿的大头兵。

“瞪什么瞪,再瞪别怪爷对你不客气!滚!”站在左面的大头兵伸手推了我一把,我没料到他会这么做,踉跄了几步,摔了个屁墩儿。这地上满是石子儿,硌得我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我揉了揉屁股,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强压住怒火,在心里把这俩全家十八代祖宗问候了好几遍,才咬牙道:“两位军爷,既然是闲人免入,那为何刚才那两位骑马的女子进去了,你们都不拦着?难道她俩不算闲人?”

“那两位可都是皇亲国戚,你能跟人家比嘛?”右手边的大头兵乜斜着眼,朝我一扬手,“快走吧你,别跟这儿杵着碍事儿了!”

这是什么兵啊?班第成天儿在这儿练兵练兵,练了半天练出来的兵就这德性?还指望他们保家卫国?我呸!

可,气归气,都到门口了,难道要铩羽而归?不成,韵珠那家伙进去好半天了,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今儿一定要进去!犹豫了片刻,我掏出买衣服剩下的一点儿碎银子,塞到了右侧大头兵的手里,讪笑道:“军爷,今儿出来的急,没带多少,这个不成敬意,就当给二位添点儿茶水钱,呵呵,您就通融通融,让我进去吧,找到了人,说几句,我立马就出来了。”

那大头兵不动神色地将银子塞进怀里,仍挂着扑克脸,语气却比方才稍好了些:“进去是不行的,不过,我倒可替你去通报一声,说吧,找谁?”

口风改的真快,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军营也不例外。

“呃……找多格。”我迟疑着说出了除了班第,唯一能说得出来的名字。多格是班第的亲卫,官阶必然也不低,但是,总比直接叫班第好。我可不想打草惊蛇。

“多格?多大人?”那大头兵斜着眼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个遍,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哦,我……从科尔沁来,与多格同村,我是个生意人,他家人得知我这回要来京城,就托我给他带个口信儿,您看我这大老远来的,您就帮帮忙吧。”我说着朝他拱了拱手,一副恳切的样子。为了探夫大计,我这都低声下气到什么程度了!

“好吧,”那大头兵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通报一声儿。”

“有劳有劳!”我连连告谢,目送着大头兵转身入了营门,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只见那大头兵在前,用手指了指我的方向,领着多格朝我这边走来。

“你是……”多格警惕地打量了我几眼,脸色遽然一变,我忙抢上前去,先给他一个大熊抱,好似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带着几分激动大喊:“多兄弟,可算见到你啦!多日未见,你还是这么帅气哈!”

多格似有些发懵,一动也不敢动,我赶紧轻声提醒:“还愣着干嘛,快带我进去。”

多格总算醒过神来,却似乎患了失语症,“嗯嗯啊啊”了片刻,才找回了说话的功能:“大……大人还在里头等着,我得说一声。您先跟我进去稍等片刻。”

没想到多格也有几分急才,居然能想出这借口来圆场,我配合着说了几声“好”便跟着他进了营门。那俩大头兵也没异议,默默地立正恭送。估摸走开挺远了,那俩大头兵听不见了,我开始跟多格抱怨:“你家二爷成天价儿在这训的都是些什么兵啊?好家伙,想进来,我还得拿银子贿赂他们!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什么?他们收贿赂了?”多格说着话就转身,大概是想去处理那两个看门儿的,我急忙把他拉回来道,“别急,那俩你回头再处理吧。我不能久待,你先带我去见二爷吧。”

“嗻。”多格应了一声,“二爷这会儿正在小校场跟人比武,奴才这就带您去。”

前锋营的生活看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单调嘛,居然还比武!我问了一声:“跟谁比呢?”

“韵珠格格。”多格向来有一说一,可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居然跟韵珠比武,怎么听上去透着一股子邪气呢?

我加快了脚步往小校场方向跑去,可到了那儿,却只见到了地上的一滩血,班第和韵珠都不在。一打听才知,方才比武时,韵珠被刺了一剑,已被送去救治了。

班第不是武功绝顶?怎会下手这么没轻重?带着疑问,我和多格前往专司救治的营房,进了头间房一瞧,躺在床上的却是银花,这家伙晕血,昏迷不醒,郎中正给她针灸,我立马转了出来,刚到门口,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像是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被摔在了地上,随即门帘一掀,一抱着药箱的半老头儿从里头抱头鼠窜地出来,班第的暴呵声同时响起:“你到底想干什么?!”

乍听这声吼,我还吓了一激灵。平常最多面无表情拿眼瞪人的班第,居然发这么大的火?什么情况?满怀着好奇和疑惑,我掀开了门帘,眼前的一幕却让我目瞪口呆:韵珠正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班第跟他嘴对嘴!

“你们……?!”我只觉着脑袋里“轰”地一声,心跳加速,气血上涌,手脚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踉跄了两步,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就坐在了地上。

“大公主!”

“禧儿!”

多格和慌忙挣开了韵珠的班第都上来扶我,我使劲儿推开班第,撑着多格的手臂,站了起来。

“禧儿……”班第又走上前来要扶我,我嫌恶地甩开班第的手,怨恨地盯着他道:“别碰我!”

班第一脸的懊恼道:“禧儿,你误会了!我……”

“大公主……”韵珠忽然“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左肩还局部裸着,包了几层渗血的纱布,楚楚可怜道,“韵珠此生惟愿跟着大额驸,为妾为婢都心甘情愿,求大公主成全!”

这女人怎能如此嚣张,居然当着我的面说要嫁给我的丈夫!小三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真是不要脸。我的火气一下子在胸□裂开来,冲过去照着她的伤口狠踢了一脚,她“啊”了一声捂着伤口,满脸痛苦地摔倒在地,我还想再踢时,班第从背后抱住了我,将我与韵珠隔开了四五米远。他这是在保护韵珠,在心疼这个贱人吗?我顿时觉得心头一阵抽痛,低头照着班第的手臂就是狠狠的一口,哪知班第却并未放开我,一面吩咐多格把韵珠和银花送回去,一面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打横抱起,出了房门。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我对着班第又踢又打又咬,像一条被渔网网住的鱼,心中充满着忧愤和绝望,明知无望逃脱,却还做着垂死挣扎。班第沉着脸,一言不发,直到进了他的专属办公房才放下了我,开口的第一句却是:“别闹了,我跟韵珠什么事儿也没有。”

“什么事儿也没有?!”一听这话,我怒发冲冠,指着班第的鼻子怒道,“我亲眼看见你跟她……你跟她……”说到这儿,方才掀开门帘时所看到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心头再一次抽痛,眼前立时模糊一片。

“她突然间就……我也没料到她会那样,禧儿……”班第说着话,伸出手来要帮我抹眼泪。我一侧头,避开了。“禧儿!”班第又唤了我一声,两只手朝我伸过来,欲揽我入怀。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这怀抱原来是多么温暖,多么让人安心,我曾是多么渴望,如今我却只觉着肮脏、恶心。

“禧儿,”班第长臂一伸,紧紧地钳住我,似有些愠怒,“你就这么不信我吗?”

都亲眼看见他跟韵珠那样了,我还要怎样相信他跟她毫无瓜葛?难道还要我亲眼看到他们俩上床才算不成?我的心抽痛得厉害,不断扭动着身子,捶打,挣扎,哭喊:“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骗子,骗子……”

“禧儿?!”班第忽然吼了我一声,我吓了一跳,惊恐地望着他,却见他换了满目柔情,一脸怜惜地望着我,“禧儿,我没有骗你,我跟韵珠之间是清白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吗?这辈子我绝不纳妾,断不让你受半分委屈,你相信我,好吗?”

先前我是信的,可现在我还能相信吗?透过眼前的迷雾,我深深地望进班第的眼睛,那深邃眼眸中的柔情一如既往,可总在眼前浮现的接吻一幕,却让我思绪纷乱。我收回了目光,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禧儿,”班第捧住我的脸,焦急地呼唤我,“禧儿,你说话啊。你这不声不响的样子反让我心慌啊,禧儿……”

心慌?是心虚吧?望着眼前这张日思夜想的脸,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哭声却哽在了喉间久久发不出来,我拨开班第的手,揪着胸口,好不容易换过了一口气,低头擦了把眼泪,道:“请你让开,我要回去。”

“禧儿,”班第伸手来拉我,我将手一缩,后退了几步欲躲,班第锲而不舍,上前几步强拉我入怀,紧拥着我道,“禧儿,不管你信不信,你都要先听我把缘由说清楚……”

缘由?劈腿需要缘由吗?我不作声,任泪水一滴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淌,也不挣扎,因为再挣扎也是挣不脱的,只默默地听着班第的解释:“我跟你说过吧,韵珠这孩子性子烈,容易想岔了,前几天她忽然提出要跟我比试一场,倘若我能在五招之内破了她的独门剑法,就算我赢,此后她绝不再纠缠于我,我便应了这个要求,可没想到,她在比武之时,居然不要命地往我的剑上扑过来,我收势不及,还是在她的肩上刺了一剑,包扎的时候,她又突然发疯,把郎中赶了出去,我正呵斥她,她却……”

“说完了吗?”我忍不住打断了他,“嘴对嘴”的一幕刺得我心头像被钝刀子割了一样痛。

“禧儿?”班第伸手欲抚我的脸,我打开了他的手,自己抹了两下泪,低头道,“我累了,要回去了,请你让开。”

“禧儿……”班第唤了一声,眉头微皱,默了一会儿,强牵住我的手道,“那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我加大力量想甩开他的手,班第稍一用力,将我圈在他的胸前,一手强抬起我的下巴,逼视着我的眼睛道,“禧儿,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信我?难道你非要我眼睁睁看着韵珠去死吗?她还只是个孩子!”

班第这诘问一出,我只觉着全身的血一下子燃烧了起来,咬着牙,握紧了拳头,按着他曾经教过我的方法,用力地朝他的下巴挥过去!

心心念念挂着他,为了见他一面,不惜违反康师傅的谕令,不料,花尽心思见到了,却让我看到了那样不堪的一幕,这还不算,他居然还那样问我,话里话外话外透着责备,责备我冷血,没有同情心!

班第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做,一吃痛就放开了我。我趁机夺门而出,泪眼纷飞,五内俱焚。

“禧儿!”班第很快追了上来,从背后一把抱住我,“禧儿,我方才语气太重了,是我错了,可我真的心急,你原谅我。”

我泪落纷纷,啜泣道:“我……我要回家,你……你放开。”

“我送你回去。”班第吹了声口哨,“超影”得得地跑到了面前。班第将我抱起,送上马背,趁班第还未上马,我抓起缰绳,一夹马肚,“驾”了一声,“超影”立时狂奔而去。

不愧是万一挑一的千里马,坐在“超影”的背上,我只觉着耳畔风声呼呼,脸上的泪不断地淌下,不断地风干,愤懑,委屈,恼恨等种种情绪,在这疾驰中似乎得到了一些宣泄。

“禧儿,禧儿!”背后传来班第的呼喊声和“得得”的马蹄声。我又“驾”了一声,催着“超影”加速往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眼前出现了德胜门,我催着“超影”直接冲了进去,一帮守门卫在后面大呼小叫,路上的行人也东逃西窜,可为了不让班第追上我,这些我统统都顾不上了。

正当我全神贯注控制“超影”躲着行人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正落在我身后,夺过了我手中的缰绳并“吁”了一声,“超影”应声而停,我以为是班第,正想开口怒骂,背后那人却肃然道:“闹市奔马,胆子不小哇!”

这声音不是班第的,可听着有点儿耳熟,好像是……关保?

背后那人先下了马,命令道:“下来。”

我一低头,正好与那人打了个照面——真的是康师傅的贴身侍卫关保,关保大概也没想到是我,当场瞠目结舌:“大……大小姐?”

“管家?您怎么在这儿?”确认了来人的身份,只装着愤懑的心一下子又冲进了“惊吓”和“害怕”。关保是康师傅的贴身侍卫,他在这里出现,就说明康师傅也在附近。

“老爷临时起意微服出巡,所以……”关保“唉”了一声,对我道,“您快下来吧,老爷就在前面不远的小茶室里,我带您去见他吧。”

我“哦”了一声,跳下马,正准备跟着关保去“投案”,忽听后面传来一声“禧儿”,班第也赶了上来。关保回头,一见是班第,朝他拱了拱手,叫了声“班大人”,班第乍见关保也是一愣,回了一礼,紧接着就问:“老爷也来了吗?”

关保默默点头,满含同情地望了我一眼,班第上前几步,欲拉我的手,我将手一缩,瞪了他一眼,躲到了关保身后。班第朝关保尴尬一笑道:“走,我也去。”

进了茶室临街的小包间,没想到除了康师傅外,胤礽居然也在。

“纯禧?!”胤礽的眼睛瞪得老大,好像几百年没看见我一样,说话还有点结巴,“你……你怎么在这儿,还这身打扮?奶奶不是说你昨儿没睡好,在她那儿休息的吗?”

晕,敢情康师傅微服前还特意去找过我!为了掩人耳目,我今儿一大早是先到了孝惠那儿的,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就推说自己累了,钻到偏殿去睡觉,在那儿按照计划迷倒了小穗,把她搬上床替我,而后换上了小太监的衣服,才偷溜出宁寿宫去了胤褆那儿。这几天我可没听康师傅说过今儿要微服出巡啊!要是早知道,我怎么也不会挑今天,不对,要是早知道这样,我根本用不着借胤褆的路子出来,直接把康师傅忽悠到前锋营去就行了!

“爹。”我怯怯地唤了一声,偷偷瞄了一眼康师傅,只见他老人家面无表情,看也不看我,也不应声。这表示,他老人家已经怒到极致,我今天算倒霉到家了。

“给爹请安!”班第上前,给康师傅施了一礼。康师傅倒是客气得很,一抬手让他起身,和颜悦色道:“都还顺利吧?”

班第躬身道:“回爹的话,一切都还算顺利。”

“好,”康师傅微笑着点点头,“有我给你撑着,你尽管放开胆子按着你的法子去做,什么都不用顾忌。”

“嗻,”班第道,“谢谢爹。儿……儿子一定尽心尽力,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好,我相信你!”康师傅微笑着朝班第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又转头对胤礽道,“你先回去,顺便跟你奶奶说一声,就说我去趟她宝贝大孙女儿家,晚点儿再回去。”

胤礽“嗻”了一声,回头望了我一眼,叹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带着他的人走了。康师傅坐在那儿优哉游哉地喝完了一盏茶,才对我道:“走吧,回家咱们好好聊聊。”

这种情景之下,康师傅能跟我聊出什么好来?一入公主府,进了银安殿,我就被喝令跪在了殿上,康师傅特令班第将先前御赐的戒尺凿出来,交给他,端坐在宝座上,开始训话:“成了亲的人了,非但一点儿都长进都没有,还变本加厉!胆子肥了啊,居然敢在闹市上飞马狂奔!万一伤了人,可怎么办?”

康师傅声色俱厉的责骂,让我心中倍感委屈!想起导致我策马狂奔的缘由,我心如刀绞,一时泪水喷薄而出,指着班第,恨声哭诉:“皇阿玛,闹市奔马是我的错,可是,我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他!是他跟别的女人乱搞,被我当场撞见,我……我当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呜……”

康师傅闻言愣了一愣,似未曾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理由来,转头望向了班第,眼中满是疑问。班第跪地,向康师傅禀明了来龙去脉,自然仍是他那一套说辞。康师傅听罢,居然也信了,还对我说:“朕相信班第不是那样的人,至于章泰的女儿,你也不用多想,等他父亲出征归来,朕自会给她另指夫婿。”

“为何不现在指?”我不解,反正早晚都要嫁,晚嫁不如早嫁,何必夜长梦多?

“现在不成,”康师傅摇头道,“班第顾虑的是,这么一个烈性女子,万一寻了短见,消息传到前方会寒了将士的心。”

我心中不满,大声质问:“那……难道还要我眼看着他们继续乱搞吗?”

“放肆!”康师傅皱眉道,“什么乱搞?越说越不想话!班第是那样的人吗?别说班第现在没有那样的心,也没有那么做,就算他将来纳了妾,你作为嫡福晋,也该拿出应有的气度来。出嫁前朕是怎么教你的,让你读的《内则衍义》都读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哼”了一声,梗着脖子,一字一顿道:“要纳妾,除非我死!”

“你!”康师傅怒气冲冲地扬起了戒尺,班第忙用双手抓住了它,对康师傅道:“皇阿玛息怒,禧儿爱儿臣心切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倘若她不爱儿臣,儿臣便是纳了十个八个妾,她也是无动于衷的。”

“呸”,我白了班第一眼,恨声道,“少自作多情!”

康师傅垂下了手臂,却是满头黑线,对班第道:“听听,这都是什么话?你还替她说情。你先出去,朕要跟禧儿好好谈谈。”说完,康师傅直接叫了外面的侍卫进来,把班第“强押”了出去。殿门一关上,康师傅又挥着戒尺开始数落:“你是想把我气死是不是?不让你干什么,你就偏偏要干什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近来京城往来人士复杂,无论去哪你必须事先跟朕申请,无论去哪,你必须带上侍卫同行!已被人绑过一次了,怎么还记不住教训?”

“我申请过了啊,可您老不同意,我才……”看着康师傅的脸色越来越黑,我赶忙闭上了嘴,垂下眼帘。

“你还有理了!”康师傅瞪着我道,“那是军营,不是让你胡闹的地方!班第下巴上的淤青是你的杰作吧?你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想也没想,“他活该”三个字就冲口而出。

“放肆!”康师傅皱紧了眉头,“出嫁从夫!你倒好,别说从夫了,居然敢殴夫!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岂不说朕教女无方?”

“夫若有理,自然遵从,夫若无理,自当不从!”

“你……还一套一套的!给朕跪直了!”康师傅忽然提高了音量,用戒尺指着我的鼻子,喝令道,“说,今儿是怎么骗的你皇阿奶,又是如何甩开了侍卫出的宫,一件件给朕说清楚,不许有半点隐瞒!”

幸亏出宫时已做好了万一事发的准备,我按着事先编好的说辞说了一遍,就说自己撂倒了小穗,扮成小太监,从苍震门偷偷溜进去,再从神武门附近的小便门溜出宫,塞图他们自从跟我去了公主府后,回宫时向来都在东华门外等我,因此并不知道我已不在紫禁城。

听完我的叙述,康师傅的脸几乎黑成了锅底,瞪视了我良久,沉声道:“耳闻过你曾有几次从苍震门穿行,想着你也许只是偷懒,想少走点儿路,便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没成想却纵出祸来了!”康师傅说到此,高声将梁九功唤了进来,吩咐道,“传朕口谕:苍震门乃紧要门户,大公主系已出嫁之人,凡进内必须告知总管奏明方可放进,何得竟不阻拦任令出入,殊属非礼,嗣后,凡各处太监俱不许走苍震门,只许阿木孙章京、祭神房太监等行走。”

梁九功“嗻”了一声,便想退出,康师傅又叫住了他,继续吩咐:“今日苍震门值守之侍卫俱鞭五十,罚俸一月,值守太监俱打六十大板,发往翁山!

“嗻!”梁九功应了一声,问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还有!”康师傅沉着脸继续道,“大公主府侍卫护主不周,俱降二级调用!”

又要拿我身边的人开刀!特意将他们撇开了,康师傅居然还要迁怒!

“皇阿玛,”我抓住康师傅的胳膊急道,“我今儿出宫,侍卫门不知情,他们是无辜的!是我的错,您要罚罚我,别罚他们?”

对我的求情,康师傅置若罔闻,只继续吩咐梁九功道:“大公主原贴身侍女小穗,为人粗笨,不堪任用,即日起调回宫中作粗使丫头,另选乾清宫使女盈春调往大公主府接替。”

怎么连小穗也牵连进去了?我一下子慌了神,连连告饶:“皇阿玛,儿臣知错了,知错了!小穗是被我设计的,她一点儿都不知道内情!求您不要把小穗调走,求求您,她自小与儿臣一起长大,早已情同姐妹,儿臣离不开她呀!”

康师傅无动于衷,吩咐着梁九功:“马上派人回宫,务必将这三条口谕一字不落地宣告合宫,让所有人都知晓。”

“嗻!”梁九功应了一声。

“出去吧,”康师傅回头望了我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把殿门关上,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违令者‘斩’!”

梁九功闻言,忧虑地望了我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在康师傅的眼神逼迫下只答了个“嗻”,便退出了大殿。康师傅终于将目光调回到我的身上,咬着后槽牙道:“好了,该谈的都谈完了,既然你敢做,就要敢当!你自己说,犯了那么多条宫禁,朕该如何罚你?”

我泪眼婆娑地望向康师傅:“皇阿玛,儿臣愿受任何惩罚,可是求您收回成命,不要牵连小穗,塞图他们,他们是无辜的,我出宫他们完全不知情啊,皇阿玛!”

“主子犯错,奴才必然有过!你屡教不改,还不是这些奴才们帮着你,撺掇着你?”康师傅的神情十分激动。

“没有,没有!”我连连摇头,“都是我一意孤行,倘若他们知道的话,都会竭力阻拦的!”

“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康师傅忽然拿戒尺在宝座上狠狠敲了一下,怒气冲冲道,“上次你被绑架之时,小穗为何穿着一身男装?难道不是你们本就计划要跑出去吗?”

我一愣,没想到康师傅会将这件事抖出来,还以为这些都翻过去了,却原来他将这些都藏在肚子里!我无言以对,只好埋首哭泣,以掩盖自己的心虚。

“哭,你以为哭就可以躲得过去了?”康师傅听上去火气正盛,“朕就是心太软,一味地宠你,惯你,惯得你如今的毛病是越来越多……”

“儿臣知错了,今后一定……一定改!”我抽泣着赶紧认错,想让康师傅的火降下一些。

“知错了,一定改?”康师傅“哼”了一声,横眉道,“朕还能信你的话?”

看来说软话不行,只好试试“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我怯怯地伸出左手,手心向上摆到了康师傅面前:“儿臣真的知错了,请皇阿玛责罚。”

康师傅气呼呼地望着我,忽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猛地往前一拉,将我拉趴在了宝座上。这姿势让我立刻回忆起那次被鸡毛掸子揍得哭爹喊娘的经历,恐惧感油然而生,撑起胳膊想逃离,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压住了我的腰身,一句告饶尚未呼出口,暴风骤雨便朝着我的身后呼啸而至……

85 搭救才子126 送君171 风波不断三240 峰回路转一194 小马发威8 小放羊96 两只老虎137 议计283 陪同寻宝178 两碗糯米粥第311章 疑问重重261 塞外出巡三59 讨价还价272 宝藏何在222 离经叛道166 非她不娶245 风筝奇遇164 不速之客259 塞外出巡一296 大婚之喜106 沉冤待雪223 竹轩初会25 梦魇131 夜游秦淮46 台怀奇景第320章 二月二龙抬头141 报信儿197 有惊无险第328章 番外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100 去而复返160 小书房巧遇第314章 作客济南123 别了苏州5 送佛送到西169 风波不断一214 病中炼狱72 避得一时272 宝藏何在33 不得已而为之250 保人之谜24 扑朔迷离240 峰回路转一224 金口难开36 临别241 峰回路转二137 议计123 别了苏州212 路遇殉夫138 流年不利226 王府龃龉133 虎归黄泉295 册封之礼309 泰山祭祀68 清理门户10 巫言巫语74 祭陵257 暖阁调理144 情归何处162 银票一张282 故事难圆288 聚散依依48 藏僧疑云300 番外蓉玥篇125 又是一个意外223 竹轩初会256 变脸大师265 诡异之梦53 生辰快乐104 但为太子故243 油尽灯枯第316章 引蛇出洞251 如梦似幻一279 乱麻一团116 番外班第篇264 借道回宫244 神奇功效86 别离在即218 婚宴闻变161 生离死别235 冤屈何解19 防不胜防42 冷屋鬼火泣213 公主变黑貂41 中秋团圆夜90 敲山震虎220 风闻成真134 班第归来297 幸福时光156 宴无好宴253 心惊肉跳44 雁过拔毛6 背书事件213 公主变黑貂115 苏州访故277 骨感现实306 狭路相逢第322章 白日做梦260 塞外出巡二269 别院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