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江南夜游

“十阿哥, 做好了吗?皇上那边已经等着了。”我刚走进厨房,看着厨房的隔间居然冒起烟?十阿哥捧着一个盘子正往外面跑,我一惊赶紧问道:“十阿哥这是怎么了?厨房着火了吗?”

“咳咳……”十阿哥狼狈的拉着我先跑了出去, 才气喘吁吁的回答, “是十四和十三。”

“啊?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他们怎么了?他们在哪?”

“里面呢。”十阿哥捂着嘴指了指里面, 我惊讶的大叫, “那怎么行?怎么还在里面?很危险, 要把他们带出来啊。”

我刚要跑进去,十阿哥一把拉住我,“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倒是我差点没有被他们害死,我的沙拉, 差点没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十阿哥脸色突然一沉, “听说你给十三做了一个什么蛋炒饭?”

“嗯?”我尴尬的睁大眼睛, 微微点头,“是啊, 是十三阿哥前几天办差回来,很晚,说饿了,所以……”

“所以你就给他做了?”

“是啊。”

十阿哥忿忿不平的说:“真是的,都没有给我们做, 你不觉得过分吗?”

“过分什么?你们又没有说要吃?不会是因为这个?”

“就是因为这个, 十四听了, 说想吃, 正好他们两个也没事干, 十三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说他要做, 两个人就去里面忙活起来了,不过一会儿,就开始冒烟,再一会就蔓延到我这里了,幸好我做的快。”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两个人也从里面跑了出来。

“十三哥,你在干什么?我差点被你害死。”

“咳咳,这怎么能怨我?不,不是你要吃的吗?我差点被烧死。”

看着面前两个滑稽的黑猴子,我和十阿哥相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两位阿哥这是唱哪出啊?准备扮包公啊?”

“还说呢?子矜我算是知道这做饭的艰辛了,简直是要了我的命。”

“所以啊,十三阿哥你知道那天我做的多辛苦了吧?鸡蛋里面都可以冒出小鸡了,你做一个能冒出来我还佩服了。”

十三摇摇头,“不行,不行,我算是领教了,以后我一定不再踏入厨房一步。”

“我也是。”

看着他们后怕的样子,我瘪了瘪嘴,“几位阿哥别耽搁了,用膳的时间马上到了,皇上请几位过去了。”

“啊?时辰到了?子衿,那你快来看看,看看我做的怎么样?”十阿哥一听脸色吓的更加苍白。

我看着他不安,赶紧尝了一口,然后偷偷的注视着老十,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好一会儿,我才爽快的笑了出来,“嗯,不错,好吃。”

十阿哥一听脸色总算松弛下来,心里的石头也放下来了,“子矜,你吓死我了,真是的,不过万幸,有你这句话,我算是得救了。”

“那我们走吧,皇上等着了,两位阿哥也快整理一下过去吧,这个样子可是很难见人的。”我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行宫大殿

“今天这是家宴,你们一起尝尝老十的手艺,虽然不是很精致,倒是有新意。”

“是,皇阿玛。”

康熙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十阿哥偷偷的瞄着他,担心的注视着他的反应,好一会儿,康熙点点头,扫了他一眼,“嗯,不错,甜而不腻,蜂蜜也带着一种醇香,看来你是用心了。”

“多谢皇阿玛夸奖。”十阿哥一听心中轻松不少,笑容也松弛很多。他微微回头看了我一眼,竖起大拇指,我含笑的低下头。

突然康熙叫我,我赶紧应声,“丫头,你这次随朕南巡受了不少累,这两天更是让你受苦了,你说吧,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朕允你一个愿望。”

“奴婢不敢,奴婢自知自己触犯皇威,皇上宽宏大量,奴婢怎敢妄想?”

“丫头,朕让你说你就说,那些客套话不说也罢,不然可没有机会了,不要错过机会啊。”看着康熙脸上带着微笑,我心中有底。

“皇上,奴婢没有什么痴想,只不过见您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碌,都没有出去看看杭州的风景和变化,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去走走呢?体察一下民风、民俗,还有杭州新的变化?”

康熙了然的一笑,好像我的话说中了他的心思,“丫头,说吧,你要去哪里?想去哪里?”

“奴婢先谢过皇上恩典,其实奴婢听说,钱塘观潮可谓是杭州的一大特色,据说,西有湖光可爱,东有江潮堪观,皆绝景也。而其奴婢还听说明天是观潮的好日子,所以奴婢也想去看看,不知道皇上您觉得如何?”

“嗯,丫头你说的倒是诱人,弄的朕也想去看看,那好,就定于明天吧,大家一起去见识一下,既然是绝景应该让人难忘吧。”

“真的吗?”

“当然,朕一言九鼎。”

我一听心中大喜,其实去钱塘江观潮在现代的时候就是我的心愿之一,因为在我四岁的时候爸妈带我去过一次,从那以后,我们全家一起出游的时间屈指可数,正式的更是再也没有了,所以一直想再去看看,回温一下自己那时候的幸福。

第二日清晨,早膳已完,康熙穿好朝服,乘御辇出候潮门,原本我以为康熙会微服,随之确是如此的架势,惊讶之余,也不免庆幸,这样我会更加放松的去欣赏景观,而且我想康熙的突然驾临,一定会有什么特别的准备吧。

一路上老百姓为了见康熙都簇拥而来,街道喧闹不已,但是皇驾威仪,到了浙江亭停了下来,动作整齐划一好生齐整,尽显皇家风范。

而且因为康熙的突然驾临,一夜之间,杭州知府居然调动了驻扎的水军在钱塘江面上分布五阵,看见康熙到来开始摇旗呐喊,飞刀舞架,而且各船训练有速,进退如履平地一般,随即点放五色烟炮,满于江面,一时间周围布满了各色烟雾,宛如在迷境一般,待烟收炮息,诸船尽藏,竟不见一只。同时自龙山以下,贵邪豪民,彩幕绵亘三十余里,挨肩叠背,竟无行路。连隔江西兴一带,也都抓缚幕次,悬挂锦绣,江面之上,有如铺锦一般。好一会儿,海门潮头一点将动,弄潮数人当先率领百余众人,手持十幅彩旗,直到海门迎潮,踏于浪中,与浪争雄,出役于波涛海浪之中,摇曳摆动,但是却无漂溺之意。

又过了一会,突然一阵巨大的海浪声传来,潮来,欢声喧嚷。百姓们又开始了传统观潮的游戏,踏滚木、水傀儡、水百戏、水撮弄诸人,各呈伎艺。我看着新奇,康熙看着更是尽兴,一天的时间了弥漫的全都是笑声,让人顿时轻松不已。

一直到黄昏,杭州街道灯红柳绿,喧闹声依旧不断,但是康熙已经换了便装,在几位阿哥的陪伴下,兴致勃勃的逛着杭州的街道,“丫头,可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的?”我看着琳琅满目,热闹不已的街道,陶醉的说:“老爷,丫头想要的很多,但是看见了这些又不知道要什么了。”

康熙一听大笑起来,“丫头尽管说,只要你想要的,老爷都满足你。”

我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吗?那老爷,我们去吃杭州的美食怎么样?比起东西和礼物,我觉得吃得比较实惠。”

“哦?好,就听你的,走吧。”

“那就去前面的兰景轩吧,那里看上去不错哦。”

“好,走。”

我们这一行人走在街上,惹来不少仰慕的目光,说实话,康熙贵为一国之君,身上的气质不容小觑,虽然已入中年,但是却有些男人成熟沉稳的魅力;几位阿哥又是天之骄子,更是文武全才,正值壮年风流倜傥,也是那些小姐姑娘追逐的对象,所以注意到这一点,我不由的把自己隐藏他们中,不去成为那些女人的眼中钉,而且说是吃饭,也是让自己少一些压力,逃避一下众人瞩目的压迫感。

“几位爷,这是小店最好的位置,在这里可以看到杭州最美的夜景,几位爷请坐。”小二看见我们赶紧迎了上来,也许看见我们的衣服华丽,非富即贵,所以招呼的格外卖力用心。

“行了,不要说了,闲来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再说。”

“是。”

康熙坐在那里悠闲的摇起扇子,我退在一侧站立,他眉头微蹙,“丫头,过来坐下。”

“嗯?老爷,丫头站着就好。”

“不是你说要吃东西的吗?你站着怎么吃啊?”

“可是奴婢……”

“既然出来了,哪有什么奴婢,让你坐下你就坐下,犹豫什么。”

看康熙脸色微变,我赶紧坐下,虽然这时他不是皇上,但是说话可是圣旨,除非我想死,可是我刚想坐,却又有了问题。

面前的桌子是正方形的,康熙居于主座,几位阿哥分坐几边,旁边有空座的只有十阿哥和四阿哥,我不知该坐在哪一边,真是的为什么不是十三旁边有空位?

“丫头,怎么还不坐?犹豫什么呢?”

“老爷,不是丫头不坐,只是不知道该坐在哪里,和几位少爷一起吃饭,丫头还是第一次,所以……”

康熙眉头微调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此刻却默契不语的几个儿子,“你随意,既然出来了,丫头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跟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礼数,你想坐哪就坐哪。”

“那丫头可坐了。”我看了一眼四阿哥和十阿哥,心中还有些疑虑,最后我盯着十四一个劲儿的猛笑,十四被我看的有些发慌,“你这是干什么?笑什么?”

“十四阿哥,可否请你让一下?”

“什么?你要做十三哥旁边?”

“嗯。”我对他谄媚的点点头,“十四委屈你了。”

十四不满的看着我,“为什么四哥和十哥那里都有地方你不做,偏偏要坐在十三哥身边?”

“坐在十四爷身边也可以啊,子衿和十三爷十四爷差不多一般大,坐在一起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忐忑,吃起来也容易消化啊。”

十四一听顾疑的看着我,好一会儿,他站起身,在我身边低语:这次信你一把,坐吧。

我欣喜的坐在十三的身边,看了一旁十四,微微颔首,“多谢。”

康熙看我坐了下来,淡淡的一笑,“丫头你想吃什么?说吧?”

“丫头想吃杭州的几道特色美食。”

“说吧。”

“嗯,叫化童鸡、东坡肉、宋嫂鱼羹、西湖醋鱼,还有西湖藕粉。”

康熙听的较有兴致的点点头,“嗯,都是杭州有名的菜,道道精致,丫头你知道的还真多。”

“丫头也是从书上看到的,这几道菜都有着有趣的典故,所以就更好奇他们的样子,更想去尝尝它们的味道。”

“哦?典故?那好,你说来听听,说的好,所有的菜,老爷我都让你吃一遍,满足你。”

“啊,那说的不好呢?”

“那你就看着我们吃。”康熙说话的时候脸色还带戏谑的笑意,倒是故意捉弄我一样。

“那好吧,丫头就试试。”

“好,老四,让人上菜,我们就听听子衿的故事。”

“是。”他看了我一眼,鼓励的动了动手指,我暗自点头,俏皮的一笑。

一会儿,小二端着几道名菜走了上来,大声吆喝着,“叫化童鸡、东坡肉、宋嫂鱼羹、西湖醋鱼,西湖藕粉来了,几位大爷菜上齐了。”看着那精致的菜肴,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种香味把我的馋虫都引出来了。

“丫头,你还等什么?菜上齐了,你还不说?”

“是,老爷,丫头遵命。”

我看着那金黄色的酥脆的,外焦里嫩的肌肉,咽了咽口水,“这个名叫叫化童鸡,书上说: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封建王朝横征暴敛,老百姓被压榨得家破人亡,流落街头,沦为乞丐。有一天,一个流落到江苏常熟的乞丐,饥寒交迫,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他的难友为了救他,在露天拾柴燃起篝火,让他取暖,又把同伴仅有的一只鸡拿来,准备烧给他吃增加营养。可是,当时没有工具无法烧制,大家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有人急中生智,提议索性因陋就简,用烂泥把鸡包起来,把泥团放在篝火中煨烤。说罢,他们一边拾柴,一边煨烤,忙了整整半天,总算把鸡煨好了。敲开泥团时,不仅鸡毛粘在烤干的泥团上随之脱落,而且出乎意料,鸡煨烤得特别好,香味四溢,附近的村民闻香而来。后来杭州的许多菜馆纷纷仿效,所以得名为叫花童鸡。”我说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康熙,“老爷,丫头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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