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把我看穿了, 在他面前我无法掩饰,“有些事情想问。”
“问吧,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你, 你有事要问我倒是意外。”
““隐龙”不是我的, 我也没用它来猜测自己想的是不是事实, 十二年中只有十四爷有难时他们出现了, 所以十几年中都是空白。”
“所以你要问的事情和这十几年有关?”
“康熙五十年十月, 湖滩河朔事例额外多索银两一案牵扯了步兵统领托合齐,是你计划的开始吗?”
“计划?”他轻笑,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
“是, 托和齐本是太子的人,虽然太子复立, 但是他已然失去了皇上的信任, 你为何急于再次促使他被废?”
“那不是我安排的, 我只不过拿出了一本账簿,一切都是老八找人做的, 十三圈禁虽然和老八他们脱不了干系,但是出来做证的人却是太子的女人,一箭双雕的例子并不少见,但是我却不能原谅他们,这样的手段他们用得, 我更用得。”
“你料定太子再次被废, 八爷他们不会继续安分, 所以你又在他们的身边安了一枚重要的棋子是吗?”
他放下筷子看着我, “你指什么?”
“九爷的一个侧福晋, 名叫如月,你可认识?”
他的神情闪过一丝讶异, 多了一丝无奈,声音低沉了好多,“你见过她?”
“嗯,总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当时却没有想起。”
他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她是不是我们在宁辰山下救的姑娘?我越想越觉得很像,只不过那时她有些狼狈,说来,要是清理整洁,我想也应该是一个标致娇美的女子。”
“你说对了,确实如此。”
“果然,那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她的身世?”
“如月原名淑雅,阿玛曾是上三旗将领,但是因为吴三桂造反牵扯其中,从而他们也受到了牵连,从小便成为奴役,她额娘因为生弟弟小恒难产而死,从此姐弟俩相依为命,说来也是苦命的人,那日我们救下他们,虽然没有救活他弟弟,但是她却感激不尽。而十三弟行事你也清楚,他要帮人必然会帮到底,他安葬了小恒,还给了淑雅一大笔银子,但是淑雅却是一个性情女子,怎么也不愿离开,在我府前跪了三日,无奈之下我让她住进府里做个奴才,但是却不亏待她。”
“那她怎么会去九爷府中?”
“你和十三弟被幽禁于养蜂夹道的时候,她就求我,我没有答应她,但是她确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她说你可以为了十三爷囚禁养蜂夹道,虽然她的身份不能与你相比,但是她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
“所以她就去了?你就利用她?”
“她留书后离开了我的府邸,我派人找过,但是却一直没有音讯,直到十四弟成为大将军,他们私下的联系依旧不断,而我却无从下手,就在这时有人给我送来了密函,看见那字我才知道是她,后来我派人暗中调查才得知,她离开我的府中,先是隐姓埋名生活了一段时间,大约一年有了自己的过去,然后她又去了九弟名下新开的醉月居,倒也没有人识出她的身份,而一年的调理又让她变得风韵十足,倒是成为醉月居的头牌,而且顺理成章的让九弟发现了她,从而收了她,最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我听着心中不免有些自责,“她真是一个心细如尘的女人,她好似很了解九爷的性情,居然做到了这一点。”
“我也对她也是满心佩服,风尘女子成为侧福晋实来不易,最后连宜太妃都对她青睐有佳,老九还不惜给她一个高贵的出身,彻底让她变成了如月。”
“有了这样一个女子,你更是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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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
“只是可惜了。”
“我曾派人问过她,她有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她可说了。”
“没有,她只是谢过我的恩典。”
他这样说我的心更加难过,一个皇位究竟葬送了多少东西,现在来计算,真是没有一样能用数字衡量的。
“九哥,九哥,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几声,你都不应我?”十阿哥看着发呆的九阿哥有些奇怪。
“没什么只是想些事情。”
“以往都是八哥这样,什么时候九哥你也有这样的喜好了?”
“少废话,我是想正事呢,十弟你来的正好,你还记得五十三年,八哥给皇阿玛祝寿的事情吗?”
十阿哥微微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件事,“五十三年?怎么会不记得,因为那次的事情,八哥病了好长时间。不过九哥,你怎么想起这件事了?”
“我现在心中有一个怀疑。”
“怀疑?”
“以前我们认为给鹰下毒的应该是老四,但是我现在突然怀疑是十四弟。”
“老十四?怎么可能?”十阿哥感觉可笑,九哥想的是不是太多了?
“为什么不能?”
十阿哥看着他面色凝重不像是开玩笑,“九哥,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八哥为人谨慎,送给皇阿玛的礼物都是由亲信一路护送,怎么会中毒?如果不是亲密之人安排,又会是谁?”
“可是四哥还是有可能。”
“但是我却在十四的眼中看见了一种霸气和对皇位的占有欲望,这是我从来没有看过的,那一刻我感觉我们的十四弟是那样的陌生,也许那一刻才是真实的他。”
“九哥,你不要说了,我真不敢相信,如果十四是那样的人,我们还能相信谁?何况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我们兄弟再有事端,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四哥,我们之间可不能有任何的争议了。”
九阿哥看着十阿哥激烈的反应突然笑了出来,“看来这么多年改变的不仅仅是十四,还有你。”
“九哥,你这是对我称赞还是不有用意啊?”
九阿哥走到他的身边,眼睛轻瞟了他一眼,“我现在又觉得你没变。”
“什么啊?九哥,你在耍我吗?”十阿哥愤愤不平的跟在他的身后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廉亲王府邸
“奴才给福晋请安。”
“八爷回来了吗?”
“刚刚从太庙回来,现在在书房。”
“此行可顺利?”八福晋充满了担心,好像料到了什么。
“奴才不敢欺瞒福晋,一路上很顺利,但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爷昨日被皇上斥责了。”
她冷笑一声,“所谓何事?”
“皇上昨日奉圣祖皇帝及其四皇后神牌升附太庙,在端门前设更衣帐房,但因其皆为新制,故而油气薰蒸,皇上大怒,命管工部的爷及工部侍郎、郎中等跪太庙前一昼夜。”
“什么?只是因为这一件小事,他就这样无情?”
“福晋,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八福晋手指紧握,有着强烈的恨,“你说。”
“皇上这事好无道理,好像故意刁难爷,福晋应该想些办法。”
“办法?”
“福晋和当今皇后关系也不错,可否……”
八福晋摇摇头,苍凉的看着前面,“以前的不错那只是表面上的功夫,现在她贵为一国之后,怎么会违背皇上的心意呢?”
“那福晋可以去看看一位叫子矜的姑姑。”
“子矜?”一听到这个名字,八福晋的脸上有些疑虑,转而冷笑出声,“子矜?我身为福晋为什么要看她一个婢女?”
“奴才听说她可是皇上身边最受宠的人,虽然只是宫女,但是不仅住在乾清宫,而且她还一直在皇上身边陪伴,最重要的是,皇上在她面前从不称朕,只说我。”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
“奴才听很多人都这样说,不会有错。”
八福晋脸上藏不住的惊愕,她没有想到,她以为她喜欢的人是八爷,她以为她会是她的敌人,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福晋,福晋……”
八福晋恍然摆了摆手,“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八福晋走到回廊下,看着依旧亮灯的书房,她不由的握紧拳头,“马佳氏子矜,世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大度的接受自己的丈夫拥有至爱的女人,而失去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果皇上真如刚刚说的那样爱你,那么想让高高在上的皇上承受无比的痛苦,那就要让他失去最珍贵的东西,马佳氏子矜,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应该爱上他。他够黑也一分痛苦我也让你尝上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