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哥, 子衿姐姐,你们还好吗?”突然出现的声音,熟悉的身影, 已然逆转的情势, 隐龙终于赶到了, 我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挥剑转身, 那犀利的身手转眼已经到了我的身前, 看着那个身影,我笑了,“十七阿哥, 你终于来了。”
“姐姐,允礼来晚了, 我这就叫太医。”看着他脸色苍白, 我知道他被吓到了, 特别是我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那呈暗红色的血迹。
我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离开, 忍着痛牵强的从袖中拿出密令交在他的手中,“你来了,它交给你了。”
“姐姐?”
“这是我早就答应,也是圣祖皇帝的旨意,保, 保管好它。”
“是, 姐姐, 我知道了。”
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咬着牙说:“还有, 隐龙,听令, 这是我下的最后一个命令,所有人杀无赦,不留活口,。”
允礼一听,微微一愣,但是看着我的眼神,他冷声应下,“允礼听令,姐姐放心。”
听见他的话,我安心的一笑,“好,那就好。”
说完,那种疼痛的黑暗吞噬了我仅剩的意识。
“子衿……”
“子衿姐姐……”
乾清宫门前,龙辇快速驶来,还没有停稳,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便不顾周边人的阻拦跳下车,身后的凤辇也停了下来,皇后走下辇,脚步明显太过沉稳,面色虽然带着些许急促,但是眉宇间还有一丝不满和憎恨。
胤禛快步走进屋内,看见十三坐在那里,太医为他医治身上的伤,脸色阴沉的吓人,“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兄。”十三面对他,眼神低垂,有着难以掩饰的自责,“都是臣弟的错,没有保护好子矜。”
看着里面忙碌的太医和宫女,他握紧拳头压制着自己即将暴发的怒火,“子衿,子衿她怎么样了?”
“皇上,子衿姑娘的伤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流血过多,而且中毒已深,才会昏迷不醒。”
“中毒已深?难道伤口有毒?”胤禛一听快步走进屋内,看见伤口,他眉头紧蹙。
“皇上,姑娘的毒并非来自伤口,而是旧疾。”
“什么?你是说她中毒已经很久了?”
“是。”
“怎么会?”胤禛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中毒已深,这就像一把利刃插入了他的心口,“多久了?”
“皇上,这事说也奇怪,臣不能确定中毒的时间,这毒好像一直被什么东西遏止着,毒素累积在体内很多,但是却没有发作,根据体内毒素的大概估算,也许有几年的时间。”
“几年?”
“或许十几年。”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异色,胤禛一暗,“十几年?怎么会?”他感到心中好像压着一种绝望,不知何时会吞噬他所有的希望和幸福,“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毒一直不发作是不是她就没事?”
“臣不敢确定,子衿姑娘曾数次受伤,虽保住了性命,但是旧伤依旧留下了病根,这就是深深的隐患,毒虽被遏止但是却会慢慢吞噬人的体能,身体会慢慢变得虚弱,行动也会有所限制,最后如若找不到解药,就会,就会心力衰竭而死。万一毒素突然发作,半月已是大限。”
“那你们还等什么?三日,朕限定你们三日找到解药。”
“三日?皇上开恩啊,三日期限实在是不够啊,这种毒是至秘之毒,从未见过不说,想来也未必有解药啊。”
胤禛一把拉住太医的衣领,“没有解药?你再说,朕现在就让你见阎王,告诉你们如果三日找不出解药,就准备好自己的后事吧。”一句话,让所有太医跪地,面色惨白,瑟瑟发抖。
允礼刚刚处理好事情走进来,就听见皇上怒吼的咆哮声,心中不由一紧,“臣弟给皇上请安。”
看见允礼,胤禛握紧拳头,压制着自己已经失控的心,“查到什么了?”
“所有刺客均已当场毙命,毫无线索。”允礼说的时候头低着,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他说谎了,做为臣子,这是对国君的不敬,做为隐龙的首领,这是他第一次的背叛,也是最后一次,这一次他别无选择。
“该死。”
“臣弟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十三弟,你可看清刺杀你们的是什么人?”
看着胤禛怒发冲天,十三犹豫着,他虽然不能确定是谁,但是他犹豫这个时候出来这样的事情,会和之前的事情有关吗?如果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还应不应该隐瞒,实际上他不希望对四哥有所隐瞒,可是却答应过子衿,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十三上前跪地,“臣弟不知。”
“你也不知?”
“是,臣弟无能。”他的话让一旁皇后紧张的紧握拳头的手慢慢松开,眼神小心的看了一眼盛怒的胤禛。
允礼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十三,正好也对上了他的眼神,十三看见他快速的别过头,心中一震,他知道什么,他清楚的听见子衿对他说的话,“所有人,杀。”
子衿的性情他是知道的,她不会轻易害人性命,想来她那时会下那样的命令必然是知道什么,而允礼也必然知晓。
“你们都起来吧,如果你们这样都要让朕治罪,那朕才应该死。”
“皇兄。”
“皇上,臣弟恳请皇上开恩,太医已经尽力,请皇上给他们一点时间,不要动怒,子衿姐姐为人善良,请皇上不要让子衿姐姐伤心,她醒来如果知道有人因她而出事,恐怕……”允礼说的时候,眼神看向屋内躺在那里的子衿,她的脸颊苍白,那一定很痛,“皇上,哪怕就是帮子衿姐姐祈福,求您开恩。”
“皇兄,十七弟说的对,请皇上开恩吧。”
“十三弟你?”
“皇上如果觉得没有保护好子衿,那就不要再伤害子衿。”
胤禛闭上眼,咬着牙,带着浓烈的自责,“朕可以不要他们的命,但是解药必须快点研制出来,如果子衿有事,他们必然陪葬。”
“臣等谢主隆恩。”
好吵的声音,又好熟悉的声音,不过语气却冰冷的让人忍不住胆怯,是他的声音,他在生气,他在心痛。
他的怒气好大,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呢?或者多笑笑,为什么现在还让我担心,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呢喃:“胤禛,是你吗?胤禛……”
轻微的呼唤,触动了暴走边缘的胤禛,“子衿,你醒了吗?是我,我在这,你醒醒,醒醒……”眼泪滑过脸颊,酸楚哀求的声音,表达了他的内心,帝王的脆弱往往超过人的想象,而这样的脆弱也许一生只为一人。
十三的自责更加深重,他不忍看见这样的情形,他默然别开头,恍然间,他模糊的视线,因为一股不易察觉的杀气凝重起来,眼神中带着些许质疑和犹豫的看着身边的皇后娘娘,她站在那里,衣着依旧华贵,头饰依旧璀璨,可是她握紧的拳头,眼神中的哀怨和恨意,让十三心中一颤,温柔娴雅的四嫂?这个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