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继续,不要被这种小事儿打搅了。”
听我云淡风轻的说了这句话,有不少人都流露出了震惊之色。
在场的有哪个人手上没有沾染过鲜血,但是看到我出手如此之果断,也有不少人微微变色,毕竟我的年纪比白启也大不了多少。
张云潇赞许得拍了拍我的肩膀,连嘴角都带着笑意。
又解决了几件事情之后,梁斌话锋一转,说道:“本来滨海这个地界还是很太平的,可是总有些人不懂得知足,偏要在别人的饭碗中刨食,杜老大,你说他们这么做对吗?”
杜松哼了一声,说道:“我向来是有多大饭量就下多少米,这块蛋糕这么大,让我分一份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何苦要想尽办法把我挤出局去?是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还是不把我杜家放在眼里?”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明显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我明显感觉到屋子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梁斌一摊手,说道:“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滨海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b市的老大也来了不少,咱们就按照规矩投票表决,谁的票多就投谁的。”
当日张云潇曾经说过,他手上有至关重要的一票,因此梁斌才不敢动他,原来就是指这个。
我万万想不到,黑道之中竟然还讲究民主。
不管滨海有多少帮派,但也都依附着这三股势力,是时候要分清阵营了,这才是这次滨海峰会的重头戏。
“投票最好了,我这人最讲究民主。”杜松的话刚刚说完,人们便纷纷站了起来,排成了一列,每个人的耳朵上都夹着一根烟。
而在杜松跟梁斌的面前,则各放着一个大鱼缸,把香烟放到谁面前的鱼缸中,就代表着支持谁。
众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投票而已,一旦选了队伍,那也就意味着成为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因此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
“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我支持梁老大,我先来。”一名大汉排众而出,径直走到了梁斌的面前,然而他刚刚走到浴缸面前,脚步突然顿住了,而在他的眉心处则赫然多了一个弹孔。
鲜血正从弹孔中往出流,瞬间就布满了他的整个脸颊,说不出的吓人。
这里这么多人,可是谁都没有听到枪声,更不知道开枪的是谁,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一个大汉,就这么死在了众人的面前。
恐怖的气愤瞬间蔓延,人群一下子就骚动了起来。
“姓杜的,你也太霸道了吧,难道你把在场的几十个老大都不放在眼里吗?”梁斌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即便没人看到杜松动手,但是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来,这是谁都想不到他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更不知道他是如何下手的。
杜松一摊手,说到:“梁兄,你这是哪里话,我早就说过了,我这人一向很民主,也很讲道理,他虽然死了,但这一票仍然算数。”说这,他弯下腰,将那颗烟从血泊之中捡了起来,扔到了梁斌面前的浴缸中,说道:“大家继续吧。”
刚刚我在众人面前打伤了白启,就已经够嚣张了,没想到他竟然更霸道,简直就是视这里的老大们如草芥。
不得不说,这招杀鸡儆猴果真管用,谁也不敢再给梁斌投票了。
单论势力而言,清帮绝对不比杜家小,甚至要强的多,然而他们不够狠,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梁斌的脸色变了几遍,也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他堂堂清帮的长老竟然这么怂,我也不禁暗暗摇头。
张云潇却说表面上看起来是杜松占尽了上风,其实是梁斌赢了。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张云潇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杜松这招杀鸡儆猴看起来起到了效果,其实已经犯了众怒,只不过是敢怒不敢言而已,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投靠梁斌的。”
我听他说的有理,也不禁点了点头。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杜松突然说道:“几位远到而来,就这么离开吗?”
自从陈龙死后,我们之间梁子其实就已经结下了,此时听他叫我们,我心中也是不免有些担忧。
可是张云潇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转过头来,说道:“怎么,难道你也想在我的脑门上来一枪吗?”
杜松说怎么会呢,我只不过是想找这位小兄弟谈点私事而已。说这他指了指我,问道:“你是叫黄文杰,没错吧?”
我本以为像他这种大人物绝对不会认识我,没想到他一下子就将我的名字叫了出来,如此说来,我跟杜淳之间的恩怨他也一定很清楚了。
尽管心中有些害怕,但我脸上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我说我就是黄文杰,你有什么指教吗?
他说指教不敢当,只不过是想请你见一位老熟人。
说这他拍了拍手,便有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尽管时隔半年,尽管他又苍老了很多,但我还是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不是王沪养还能是谁?
果然,他还是来参加了峰会!
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按理说来我应该感激他才对,毕竟他教了我一手飞牌绝技,曾经不止一次的救了我的性命,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另有图谋。
而且我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这个人。
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候,他是代表其他几大赌场来对付杜公子的,如今怎么又跟杜家穿一条裤子了?
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反复无常的小人最让人看不起,因此我对他仅存的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一见到王沪养,兰姐整个人就不淡定了,本来拉着我手臂的手不自禁的握紧了,指甲都嵌入了我的肉中,而她却浑然不知,我却疼的嘴都咧了起来。
她的鼻孔不停的扩张着,眼睛也死死的盯着王沪养,显然想到了自己惨死的母亲。
王沪养走了进来,就这样站在我们的面前,也不说话。
短短半年不见,他却似乎苍老了很多,本来红润的脸颊已经变成了蜡黄色,甚至连双手都变得干枯了,就像是冬天的时候,干枯的树枝一样。
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我也不禁有些唏嘘。
我也不跟他揶揄,直截了当的问道:“二十年前那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他愣愣的盯着我,双目中没有一点神采,就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看起来就像是被人催眠了一模一样。
我看了看杜松,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杜松一摊手,说道:“我也想知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傻子?
我死死的盯着杜松的眼睛,想从他的目光之中寻找一丝破绽,然而我失望了,他的眼睛就像一片泥沼一样,一点波澜都没有。
要嘛就是他没有骗我,要嘛就是这个人的心机太深。
我比较倾向于后者。
杜松说王沪养是滨海出了名的“圣手”,我如果想在赌场之中分一杯羹,自然少不了他的帮忙,可是我花费无数心血找到的,却是这样一个行尸走肉,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听他话里有话,也就没有接茬。
果然,顿了顿之后,杜松接着说道:“王沪养已经废了,不能再用了,但我听说他曾经将自己的独门绝技传授给了你,我知道你跟我孙子有些恩怨,但这都算不了什么,我一句话就能摆平,而且还能许你一生富贵。”
我说听起来的确很诱人,但是如果我不同意呢?
杜松一摊手,说道:“那也很简单,那飞牌绝技是滨海的东西,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只能请你将这手绝技留下喽!”
一惊学会了的东西,又怎么是说忘就能忘的,他的意思是让我将这双手留下来。
有实力的人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更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我不喜欢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随即冷哼一声说道:“手就在这里,你喜欢的话随时都可以拿去,但我有一句话放在这里,你最后弄死我,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这仇我一定会报,你防的了我一年半载,却未必能防得了我十年八年,我斗不过你,却未必斗不过杜淳。”
我这段话娓娓道来,说的不疾不徐。但每说一句,杜松的脸色就会变的凶狠一点,直到最后已经十分狰狞了。
眼看他就要发作,张云潇突然大笑一声,说道:“痛快,真是痛快,兄弟你放心吧,谁想动你,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大不了咱们哥俩就栽在这里了,但是我手下还有百十来号兄弟,别的我不敢说,但至少可以保证他杜松后半辈子无法安宁。
要说胆大妄为,恐怕真的没几个人能够跟我和张云潇比了,毕竟这是在杜家的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