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文清初感觉到有谁在耳边喊着, 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无奈眼皮重得快要黏上,脑袋也一阵阵的痛。这是怎么了?我在哪?这样想着, 文清初慢慢清醒了过来。
“周大爷••••••我, 呲, 好痛啊~~~”
“你这孩子, 真是把我们吓死了。早上起来, 就一直找不到你。好在傻大个心细,连草丛都翻了一遍,这才把你找出来。你说你怎么就跑到草丛里头睡了呢?”
文清初捧着脑袋, 一点也想不起来昨晚的事。只记得喝着酒,然后, 然后就没有了。啊, 头好痛啊~~~
周大爷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 到底还是心软了,转身拿了杯茶递给他:“快喝下去, 醒醒酒。再去洗个脸清醒一下,头就不会那么痛了!”
乖乖喝了茶,文清初挣扎着爬起来,边擦脸边问周大爷:“幻大哥呢?”
“那傻大个啊,找你找得急了, 差点和那些兵爷打起来。好在后来在草丛里找到你, 他才消停了。不过他还是给打伤了头, 我用药给他敷了一下, 没什么大碍。现在在帐篷里头睡着。”周大爷有絮絮叨叨起来, 这两个孩子真是让人操心。
“我去看看幻大哥••••••”文清初放下方巾就往外跑。
“回来!”周大爷皱着眉喊道,“不是说了吗?那傻小子没什么事。你先把饭吃了, 都快凉了。我还有事和你说。”
文清初悻悻走回来坐在桌边,扒拉着饭碗吃了起来。
“这两天你不要乱跑,听说啊,昨晚抓了个刺客。知道吗?就在你躺了一夜的那片儿草地再过去不远。你说你运气多好,要是那刺客再跑过来一些,你呀••••••”周大爷担心地看着他,脸上的纹路都皱在一起。
文清初低着头连连认错:“我下次不会了!周大爷,以后您说向东,我绝不向西;您说••••••”
“行了行了,越说越不正经了!”周大爷在他脑袋瓜上敲了一下。
文清初俏皮地笑了笑,把碗里的鱼夹出来,费劲地剔着骨头,这个动作忽然地,就让他愣了一愣。有些之前不在意的事就浮上脑海,以前和冼骆之吃饭,他总是把鱼都去了骨头再夹给自己。自己也总是理所当然地享用,似乎没有想过,在那里为自己剔骨头的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做这件繁琐的事呢?
“怎么了?”周大爷看他夹着鱼愣在那里,不禁担心,这孩子不是睡傻了吧?
“没事没事。对了,”文清初含住鱼片,“你刚刚说的刺客是怎么回事啊?”
周大爷摇摇头,不甚了解道:“就在昨晚抓到的,听说啊,那刺客给抓住的时候,还笑得很瘆人••••••”说着严肃地看着文清初,“不许去瞎掺和,这可是杀头的大事。”
“嗯嗯我知道的。”文清初不住点头,把脑袋晃得有些晕乎乎的,“我吃饱了,我去看一下幻大哥。”
“去吧!”
文清初走到里面的帐篷里,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床上的人双眼紧闭,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鼓起一片红肿,周大爷敷上的草药已经有些淡了。文清初叹了口气,拿了些药草捣了起来,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冼幻似乎从遇上他之后就很倒霉啊,要整天寸步不离地跟着保护他不说,还因为他受伤,失忆,现在又是为了找他••••••如果自己足够强大的话,也许身边的人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伤害。
情绪有些低落的文清初,没有注意到,冼幻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睁着眼睛望着他。
“水墨••••••”
“啊,幻大哥你醒了?太好了,先躺着,我再给你敷点药••••••”文清初兴奋地用方巾沾着药汁跑过来,然后忽地定住,“幻大哥,你,你,你••••••想起来了?”
冼幻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对面的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他才丢了方巾扑过来:“太好了••••••你记起来了!我是水墨,那你,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吗?还有之前••••••”
冼幻无奈地点点头:“我全都想起来了。”
文清初开心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是有些哽咽起来:“太好了,太好了••••••”一直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
“我没事了!”冼幻拍拍他的后背安慰着,知道眼前这个人心里的不安和愧疚,在这一刻似乎都爆发出来。
“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不忍再看着这人伤心,冼幻微微正了身子,换了个话题,“越快越好。”
文清初平复了心绪,慢慢冷静下来。
思索片刻,文清初认真道:“我之前试过,要从这里到陌寮军营,要先通过三道口子的士兵盘查。没有将军亲笔文书,根本出不去。另外,在暗处应该有不少高手。据说昨晚抓到一个功夫不凡的刺客,也足可见这些人的能耐。”
冼幻点了点头:“这件事交给我,你去收拾一下,随时都可能走。”
“你的身体?”
“无妨!周大爷那边,你有什么打算?”
文清初愣住了,他不想面对的问题又一次被提了出来。缓了半响,才艰难道:“我想还是不跟他讲。知道越少,就越安全。”
冼幻赞同地拍拍他的手臂:“这样对谁都好!别想太多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商量了一些出逃的事宜之后,冼幻就又扮作痴傻模样,以免引起注意。冼骆之打算再去探探路线,这个“傻子”的身份就是很好的掩护。文清初则回去想主意,看怎么样才能让周大爷全身而退,尽量不被他们牵连到!
“小初,小初••••••”周大爷看这孩子又发愣,忍不住出声喊他,“你怎么了?担心傻大个么?他不是生龙活虎跑出去玩了吗?”
文清初苦笑着,喉咙有些堵;“我没事。对了,周大爷,我在后山发现这种草药,你的腿不是天一下雨就发酸吗?我在书上看到,这个草药很有用的。你以后每天都要煮沸它,用汤汁泡脚。还有,我在后山还开垦了一小块地种地瓜,你有空就去看看。吃点地瓜对身体也好。还有••••••”
“停停停••••••”周大爷含笑地打住他,“你这是做什么?搞得像是在交代什么••••••啊呸呸呸,胡言乱语,有怪莫怪啊••••••”意识到说错话,周大叔急忙对着地上啐了一下。
文清初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免得遭人思量。他和冼幻已经想好了,明晚两人就走。之前冼幻痴傻时,无意间看过一个士兵手中的文书,他凭着超人的记忆力,伪造了两份文书出来。他们打算趁着明晚天黑时,两人扮作出门办事的士兵,只要闯过三道关口,逃出去就不是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