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试试。”顾忆深森然地打量她的一脸恐惧,原本生闷气的心情都转化为了笑意。
陆子芽干巴巴地瞪了两眼搓衣板,他的膝盖这么疼,可是不能放过他这次,说的话太过分了:“好,我试试。”
说完,便掀开被子下了床,首先是摸了两下搓衣板的硬度,有点硌手,担心地看了看他的膝盖,然后就马上跪在了搓衣板上面。
她刚一跪上去,顾忆深就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她这姿势,太想受气小媳妇了,害得顾忆深都不忍心这么故意捉弄她玩了。
淡淡说道:“好了,别跪了,起来吧,看你这样子,倒像是我在欺负你了。”
咦?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她在受罚呢?陆子芽挠了挠脑门,顿时明白过来,哈,顾忆深原来在耍她。
看了看自己,老实巴交地跪在搓衣板上,被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看,非但没整治顾忆深一下,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可恶,当即抡起一个巴掌,想要往他胸膛砸过去,谁知顾忆深更快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揪住她,把她放在床上,动作一气呵成:“乖,别闹了。”
乖你个头,握紧拳头,真想砸死他。
顾忆深却是突然冷漠起来,不由分说,又继续喂她吃东西,吃完碗里的东西,陆子芽就去了浴室刷牙,准备洗澡睡觉。
他换上了睡衣后,上了床,陆子芽有一件事是不知道的,其实他每天不论多晚,哪怕是去了巽川馆,都会回来茶室陪她。
不过只是等她睡着了以后才敢进房间。
所以早上看她一脸郁闷、失落地看着他开车过来事务所,顾忆深就忍不住偷笑了,这丫头,真的特别好骗,捉弄她玩,仿佛也成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乐趣。
只有这个笨女人,永远不会怀疑他。
陆子芽洗了澡出来,看见顾忆深面对着她的方向已经睡下了,心里更加高兴,掀开被子上了床,钻进了他怀里。
还别说,挺暖和的。
等她睡着,顾忆深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她一脸笑脸地睡相,忍不住就拿手机拍了下来。
有他陪着,才不会做噩梦啊。
早上,陆子芽醒来,盛心瑶准备好了早餐。
陆子芽四处去找昨晚换洗的衣服,找到了阳台,没想到顾忆深正在楼上晒衣服,而且,还是他们两个人昨晚换下来的衣服。
大惊失色,一把捂住嘴:“忆深,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
顾忆深扭头,太阳正好照在她脸上,反光,有点看不见:“谁让你睡得像死猪。”
“还不都是因为你……”陪她睡,所以,觉得安全感上来了,一不小心就睡到自然醒了。
“行行行,又是我。”顾忆深笑着承认,无可奈何地摇头。
晒完最后一件衣服,顾忆深和她下了楼。
盛心瑶却是从门外进来了,她摆完餐具,被叫去了事务所,手上正拿着一份帖子:“忆深少爷,子芽姐。”
“这是什么。”陆子芽好奇地打量。
顾忆深接过
,拆开看了一下,没有名字,没有地点,还是一份恭贺他和陆子芽结婚的贺帖。
“忆深。”看他半天不说话了,陆子芽开始有点狐疑。
“没什么。”顾忆深看完后,脸色大变,迅速收起,扭头看向盛心瑶:“这个东西,还有谁看过。”
盛心瑶摇了摇头:“寄来的人说,只给忆深少爷一个人看。”
“好,坐下吃东西吧。”听到这句话,他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看就好。
陆子芽也没敢多问,总觉得他的脸色怪怪的,他害怕的东西,不肯明说的事情,他的顾虑……
吃过早餐,顾忆深就去了公司。
他把神秘人寄来的贺帖拿给了盛之垣看。
这时候,也就只有沈媚媛和盛之垣能给他点主意里面,可惜沈媚媛一天到晚忙着找乔子承,两夫妻一躲一藏的,他也没辙。
“盛大哥。”看过东西,顾忆深已经捏紧下巴。
招待用的茶叶,江淼淼去了里面的储物室里拿,都是上好的六安瓜片。
泡好了给盛之垣端过去。
“韩先生,他已经回国了。”顾忆深看他安静地吃茶,有点心有余悸。
那一天,终于要到来了吗?
江淼淼现在这会儿还不明白情况,就凑过去看那个贺帖,右下角的署名是韩慕天,当即是一愣,手里杯子差点摔进垃圾桶里。
韩慕天……怎么会?
“忆深少爷,你怎么刚刚没说。”难怪开车的时候一脸郁闷的样子,他还以为又是陆子芽被顾奕珩碰的事吃醋了,就转移话题抱怨起怎么不是方秦开车,他一个助理,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做这司机的差事啊。
没想到,原来是这样,这更大的麻烦终于还是来了。
在腾隆,有两大不好惹的存在,其一是恶棍一样的纨绔家赵哲天,人称赵先生,赵哲天虽然在生意场上造诣不大,但是奈何消息、忍耐精通国际之间,和韩慕天的关系又复杂,所以敢惹他的人,估计也就只有顾家、或是哪些不识好歹的人了。
这另外一个,当然就是韩慕天,韩先生,真正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只有顾忆深一个人。
韩慕天从小就和顾忆深认识,是金澜医院名誉上的院长,腾隆最著名的心理治疗师,往常给金澜医院提供的药物,就是韩慕天的研究所一手提供、研究出来的。
只不过他志向远大,留在了意大利发展,当初顾忆深和陆子芽分手,就是他提议让顾忆深去意大利深造的。
他和顾忆深曾经有过约定,至于是什么,江淼淼只是个外人,并不知情,只看出对于韩慕天的话,顾忆深永远都有一份不得不违抗、无可奈何的心。
顾忆深脸色越加难看,不停地搓着拇指肚儿:“韩先生如果回来,我担心孩子的事,他恐怕已经知道了。”
从头到尾了解顾忆深小时候痛苦经历的,也就只有盛之垣一个人了,两人的相识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看着顾忆深突然一脸恐慌的样子,作为他亲口承认的兄长,也担心不已。
拍
着他的手背,冷静地说道:“月城不是很隐秘吗?韩先生就算要拿孩子威胁你回去,也不会想到那个地方,忆深,我们暂时先不要自乱了阵脚。”
顾忆深默默地点了点头:“可是,他对子芽的事一清二楚,万一在婚礼上做出伤害子芽的事,我万死难辞其咎。”
从未见他如此害怕过,哪怕是程曼徽那十年的冷落,与陆子芽的生离死别都没有让他这么恐惧过,江淼淼突然提议道:“忆深少爷不是很久没有联系过九叔和安娜了吗?现在用venseter连线过去,不就知道具体的情况了吗?”
“没用的。”顾忆深摇了摇头。
顿了顿,接着说道:“子芽的孩子,我怎么会让他受到半点伤害,哪怕是让安娜和九叔带着孩子回月城,我都派了大部分的暗线在背后保护他们。”
话音一转,脸色已经接近铁青:“可是,最近,却怎么也联系不到他们。”
盛之垣两眼一惊,吓得放下茶杯:“你是说,韩先生找到了他们?”
“有可能。”许久,当他能够冷静下来思考对策时,门外已经有女人的喘气声。
大家定神,姚总监在自己办公室打了电话通知他,说沈媚媛已经往他办公室去了。
不久,沈媚媛就开门走进来,这几次顾忆深都有电话联系她,所以弄完乔子承,看到将近三四十通的电话,意识到不对劲了,就赶紧赶到公司来见他,万一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就不好了。
“小媛。”
顾忆深叫她坐,江淼淼就给她上了一杯茶。
贺帖拿给她看,大概知道了怎么个情况,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保护安娜和九叔的暗线,有大部分都是沈媚媛的人,她的手下失去了联系,当然心里也不会好过。
沈媚媛放下帖子:“陈西葛有一个在月城做煤矿生意的朋友,我托他打听了安娜和九叔的消息了。”
“情况怎么样。”顾忆深急匆匆地问。
只见她脸色平静,没有大的波动,意识到不会是坏消息,才终于放心下来。
沈媚媛想了想说:“安娜和九叔好像离开你安排的房子,监控芯片上也显示了,目前他们还在月城,而且,我的人并没有发现韩慕天的人。”
“那他们会搬去哪儿?”江淼淼意犹未尽地问。
按理来说,江淼淼覆盖的监控范围都会实时把他们的地理位置传输过来的,为的就是他们那边有情况,顾忆深可以第一时间派去支援。
可是安娜和九叔带着孩子搬出那栋房子之后,信号就断了,至于离开的行程路径,江淼淼目前还在补修当中。
一定是有比他更精通骇战的人,刻意把位置偷换,让他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而能让他这么猝不及防的,也就只有韩慕天手下的那些‘精英’了。
就连顾忆深都要对他尊敬三分,不得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男人,江淼淼一时间没有头绪。
如果不是沈媚媛的人消息广,派去的手下跟踪得及时,可能就被监控的障眼法给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