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闹市中心有个高高竖起的木牌,简陋得可怜。
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卖身葬父。旁边一个裹着白头巾和白衣裳的小姑娘,她时不时地以袖抹泪,楚楚可怜地坐在一边旁,伴着身前一席粗麻布掩盖着的尸体。
小姑娘长得清秀可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不少路人忍不住停下来,唏嘘不己,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个穿着光鲜、顶着玉冠长袍的男子在下人簇拥下挤了过来,一脸轻蔑和不可一世,眼里却含着对小姑娘的垂涎。
“小姑娘如此可怜,本少爷自当相助。”
说话的是当地一户姓王的富庶子弟,仗着几分钱财和在当地的势力经常为非作歹。周围的人纷纷暗叹小姑娘的不幸,让这种人看上,好命一点可能就娶回去当小妾。命不好的,指不定就会被人玩过就丢。
这王公子虽喜欢怜香惜玉,可不幸的是,他家中却养了个名副其实的母老虎……
孰不知那小姑娘掩在白裳之下的脸庞露出一抹不寻常的蔑笑。
小姑娘一幅入世未深的模样,感激地朝王公子道谢。
王公子相当受落,牵着姑娘白嫩的小手,指使底下的人将那具死尸给扛去埋了。
小姑娘脸色一白,双眸含泪,凄楚地说:“我爹生前待我不薄,怎可草率下葬?”
王公子抵不过姑娘的软磨硬泡,他连忙拉着小姑娘好生安慰:“自然自然,理应厚葬。”他扭头立刻恶声恶气地招呼人先给扛到义庄,一脸情深意切地说:“待我找个风水宝地,必定好生将他安葬。”
小姑娘这才心满意足,温婉一笑惹得王公子眼底心里又麻又酥,心猿意马。
王公子顿时坐不住了,领着小姑娘进了客栈……毕竟家中母老虎在,包养小情人什么的,总不好带回家的。
一进房间,王公子警醒地吩咐手下,千万守住客栈门口,别让他家那野婆子找上门来。
下人跟他久了,早通晓他家公子的脾性,心照不宣,全往外头去了,留下空荡荡的二楼隔间内的小姑娘,和那色心澎湃的王公子。
王公子一进屋,便迫不及待地贴向小姑娘。这门他早让人给反锁了,如若这小姑娘不识抬举要反抗,他就让她见识他的厉害。
他刚一靠近打算一亲芳泽,原本背对着他的小姑娘突而转身,一巴掌就将王公子甩退两步
。
王公子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晕头转向地捂住脸,抬头一见,原来应该柔弱单纯的小姑娘却不知为何像换了个人似的,一脸的鄙夷和淡漠。
“你你你……你敢打我?”
小姑娘眯着双眼:“别一幅我要强你的怂样,本姑娘还真没兴趣。”
王公子长这么大,除了他家婆娘,还从没被人如此对待,更何况眼前只是一个小小姑娘家?他挺直背站起来,怒道:“你敢打我!你可知我是哇……”
话还没说完,又被人家姑娘甩了一巴掌。她阴恻恻地一笑:“我不止打你,我还打算废了你。”
如此彪悍,除了司澜儿还有谁?
王公子终于发现不对,他扑到门口,这才想起门被反锁了,张着嗓子就喊:“来人啊!救命啊!”
可惜王公子忘了,他将人都遣到客栈前门后门守着,却没记得让人在他这房间门外守着,这回当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咯。
王公子拼命拍门求救,司澜儿没理他,端起茶杯自顾自倒茶喝了起来。
这时门开了,王公子惊喜过望,直要往门外跑,还没踏出半步,就让人给推了回去。
王公子双眼一瞪,眼前之人……不认识。
上官沐留动了动酸软的胳膊,抱怨道:“这人不讲信用啊,明明答应你容后风光大葬,谁知背后直接就叫人把我丢山头去了。”
司澜儿双眉微挑:“然后?”
上官沐留笑嘻嘻地道:“然后我把那两个不听话小喽喽给揍回山头去了。”
王公子呆呆地听了会,终于明白此人是刚才小姑娘要卖身葬的那具‘死尸’,顿觉上当,气冲冲地嚷道:“好呀,敢情你们是合伙骗钱的?本少爷告诉你!本少爷跟知县的长公子可是拜把子兄弟,识相地就把我放了,否则你们也别想在这地儿混了!”
他话一出口,就觉得背脊凉飕飕的,眼前的两个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王公子咽着口水,方才被司澜儿抽了两巴掌,脸还痛着呢……
上官沐留说:“哦?那我若跟知县说,你打算奸淫良家妇女,会怎么样?”
王公子底气十足地大嚷:“凭什么!没证没据!”
上官沐留埋头思索:“也对。”他一说完,伸手又甩了王公子一巴掌。
上官沐留的力道可不比司澜儿弱,这一巴掌
直接把人给抽晕了。司澜儿一瞪眼,说:“晕死了?”
上官点沐留可有可无地头。
自他们出了湘安城,辗转经过几个城镇。上官沐留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司澜儿更是纤细得像一手就能捏碎,两人走在大街上,前前后后被人调戏无数次,尽管这些人的最终结果总是被上官沐留下药,被司澜儿打残,但仍是阻挡不了人们前来找揍。
今日路经小镇,她们遇到了当地被王公子欺辱的刘姓姑娘,听过前因后果,便决定给这王公子一个狠狠地教训,于是就有了早前那一幕。
两人正琢磨着怎么处理王公子,屋外传来一阵争吵声,一把尖锐的女高声自外头直插屋内:“滚开!我倒要上去看看是哪个不知羞耻的小贱蹄子敢勾引我相公!”
司澜儿和上官沐留面面相觑,这王公子的老婆该不会有眼线吧,来得这么快?眼见苗头不对,原本还打算恶整王公子一翻的上官沐留无奈之下只好撒了一手粉,拉着司澜儿从屋顶逃窜。
他们离开客栈不久,屋里头传来那尖锐的叫声:“相公……你怎么了?来人,来人呀……”
“太可惜了,都还没开始动手……”司澜儿感叹道。
上官沐留阴恻恻地嘀咕:“是呀,来得真快,让你任人揩油,便宜那家伙了。”
司澜儿早习惯上官沐留自言自语的嘀咕,大抵猜到上官沐留会下什么药,说:“我们回去吧。”放倒了王公子,还得去跟刘姑娘报备下。
那位刘姑娘虽感激司澜儿和上官沐留愿帮她出头,但清白已毁,独留神伤。上官沐留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和家人搬离此地,从新生活。
送别了刘姑娘,他们寻了家客栈歇息,两人刚坐下喝茶,就听临桌的人说道:“我前些天刚去,真听见有怪声音……”
一旁头次听说的人听着好奇,问:“什么事呀?”
“你有所不知,听说长春镇上有一株闹鬼的榕树,隔着一座阴宅,闹得人心惶惶,吓跑了不少人。”
“听说不少高僧道士试着做法,都奈何不了。”
闹鬼?司澜儿下意识地咬着筷子,若说有鬼,她不也是算么?
她心念一转,说:“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
上官沐留斜她一眼:“好啊,只是到时你可别吓着了。”
司澜儿会心一笑,要真有鬼,她还真想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