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从桥村回家,刚进园子,小粉就笑道:“主子才回来?爷都回来好半天了,主子再不进门,爷就该去找主子了。”
子晴听了喜的直奔内院,刚进二门就听见嫣然和书玮的笑声,进屋一看,果真两人和林康平在地毯上玩闹。
“怎么去了这一日?”林康平见子晴进门,站起来问道。
“我二姑身子不好了。”子晴正要说话,突然想到两个孩子在,林康平把两个孩子抱起来,让书玮领着嫣然去找丫鬟。正好,小粉给子晴端来一盆热水,林康平亲自给子晴接了过来,打发她领着孩子走了。
子晴这才把夏玉因何生病,秋玉如何闹春玉、以及今天看亲的事情说了一遍,林康平用手巾亲自替子晴擦了一遍脸,子晴忙接了过来,自去洗漱。
“还是另找一个婆子吧?石婆子娘那块使唤惯了,突然没了,娘也是不自在的,另外,今日林安送了两个丫头来,我给娘送去了一个,家里剩一个,不如,把这个丫头留下来做点粗活,明日我去买一个婆子。”?林康平说道。
正说着,沈氏和曾瑞祥过来了,也是小白过去告诉他们子晴已经回来的,便一块跟来问问夏玉的情况。子晴只得又把事情说一遍。
“还是打发石婆子过去的,在咱家这些年了,也知根知底了,不像突然买的,把不准品性,万一过去了,你二姑使唤不动,也是白生气。横竖我那也没多少事情,今日康平也送了个小丫头过来,也够使了。”沈氏看一眼曾瑞祥说道。
曾瑞祥听了没反对,想必也是很挂念夏玉的,又着重问了些女孩的品性,是否能吃苦耐劳,是否温顺等。子晴也一一回答了。
“还是你多替你二姑操些心吧。你小姑这。事情也多,只怕也顾不过来。石婆子也要叮嘱几句,看见春玉一家过去,该撵还是要撵的。”曾瑞祥对子晴说道。
“爹,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子晴回道。
曾瑞祥的意思是立刻把石婆子送去。不然,依夏玉的身子,这煎药也是一件麻烦事,总不能让小文见天的陪着她不去上工。沈氏听了叹口气,回去说是给夏玉找些衣料首饰什么的,定亲能用的上的。
两人一走,子晴才想起来问林康平粤城的事情。林康平听了捏着子晴的脸说道:“我还以为咱们自家的事情没有人家的重要呢?你进门开始就是你二姑的事情,这会总算想起我来了。”
原来,粤城的那几个当官的的确找林康平退股,说是以前不知林康平的身份。多有得罪。不光如此,还问林康平要不要买码头的仓库。林康平不知对方葫芦里的卖的什么药,哪敢接买仓库,还一直劝对方不要退股呢,担心自己走了之后刁难自己的生意呢。
“可我看得出来,那几个人不像是假的,尤其是那个粤城知府,这些人就他的官大,他一个劲地坚持。别人哪里敢置喙什么?好像是什么人替咱们说话了,而且,这人的权势应该不低,不然,那个粤城知府也不至于如此惶恐,并且,还把以前的分红要退还给咱们,我没要,说是留着交个朋友。万一以后粤城有事。也好让他们罩着些。”
林康平说完从梳妆台上拿来一个盒子。说道:“这是这几个月的红利,我想着。先把投入的银子收回来,以后的红利我还是想买几艘大船。”
子晴接过盒子问道:“可是,咱们也没找人,怎么会有人替咱们说话?这事,除了咱们自己,也没外人知道呀?”
“小四知道,我已经去信问他了,我感觉不像他出手的,果真是他的话,他应该跟咱们说一声。我倒是觉得那个知府夫人有些可疑,她拜会咱娘,也没理由来咱家,而且还留在咱家吃饭,你仔细想想,那日,她有什么可疑的?她问了你些什么?”
子晴想了想,也只记得她对博古架上的几件瓷器感兴趣,特地问了这几件瓷器的来历。
“这就对了,应该和她有关系,不然,好端端的,一个知府夫人,怎么会巴巴地跑到咱家来,研究咱家的东西?那几件瓷器,是小翊家送来的,是上等的官窑,外边一般看不到的,想必,她是个识货的。”林康平说道。
“可是,难不成她和粤城的知府是亲戚?替他们来探路的?”子晴问道。
“这些官场的关系错综复杂,咱们哪能知道人家什么关系?只是,如果是她的话,难不成是少爷替咱们出面了?”林康平想到了那几个小孩,文星彧毕竟大一些,回家跟他父亲学了林康平去粤城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子晴一听文三,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她怎么也没想起来,自己当着这几个孩子的面说过什么。
“如果不是少爷,那就也有可能是小翊。”林康平又补了一句。
“不能吧?我一般不当着这些孩子谈论咱家的事情,只是带着他们几个玩,再说了,小翊还那么小,这些事情他能听得懂吗?一个孩子,说话有谁听?”
林康平见子晴担心了,便摸着子晴的头说道:“算了,该咱们知道总会知道的,现在说这些都是猜测,倒是那个知府夫人,你以后留心些,别让她把咱们的底子都打听清楚了。我担心她跟夏太太似的,功利性太强,而且,她比夏太太高明多了,咱娘可不是她的对手。”
子晴听了有些纠结,这些官家夫人打交道还真是麻烦,林康平看了子晴的表情,把子晴抱进了怀里,笑道:“没什么大事,看你愁的,连银子也不数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
子晴抱着林康平的腰,靠在他胸前,这做生意太顺了也担心,不顺也担心,哪里有以前做小生意时的逍遥自在?
林康平见子晴像小猫似的赖在他怀里,心口一疼,一把打横抱了起来,直接上床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子晴这些日子神经一直紧张,连觉也没大睡好,加上今日奔波了一天,这不,林康平一回来,两人一番折腾,子晴就进入梦乡了。
子晴醒来,天已擦黑了,听见外头林康平和书彦几个在隔壁炕上低声说话的声音,这才知道,他们都吃过了晚饭,忙穿衣起来,问道:“你外婆他们呢?”
“也吃过饭走了。”书钰回道。
子晴瞋林康平没叫他起来,林康平却吩咐丫鬟把饭菜给送了过来,对子晴说道:“一看你这些日子就没睡好,吃过饭,再好生补一觉,放心,我不走了,咱家也没什么大事。”
“知道了,咱家有事,也有你顶着。倒是我二姑那,我还得帮她把媳妇娶进门,我也算完成了一件功德大事,以后,也可省心些了。”子晴说道。
可不,从那年夏玉病重,子晴开始替夏玉盖房,快二十年了,夏玉仿佛就成了子晴的责任,老爷子和田氏也是看出来这个,才放下了夏玉的担子。但愿这次子晴没有看走眼。
吃过饭,子晴检查了下书彦几个的功课,又陪着几个孩子在游戏室玩了一会,才打发他们各自睡了。
说实在的,子晴宁可帮自己的是文三,也不愿意是小翊,文三毕竟有这些年的交情在,最重要的是,文三心里已经把她放下了,只是一个少年时代纯粹的朋友,因而,这份友谊才弥足珍贵。可小翊,子晴还不知他的来路,更重要的是,子晴担心小翊是林康平救那个人的儿子,至今,子晴还不知他姓什么。
子晴在林康平怀里睡不着,又不敢动来动去,很是煎熬,林康平摸着子晴的脸,闷声笑道:“看来,还是要运动一番,你才能老老实实地睡觉。”
“人家心里发愁,你倒还有心思。你说,那个小翊像不像你救的那个人的儿子?”子晴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林康平听了一愣,问道:“你怎么会那么想?可是,这两人看起来像吗?你这一说,我倒是觉得有几分相似的东西,可究竟是哪里相似,我一时也说不上来。”
两人一会说眼睛,一会说鼻子,一会又说嘴巴,最后,谁也没有结论,林康平说道:“其实五官倒没觉得多像,就是那股子神态、对陌生人的戒备和疏离,这些都蛮像的。不过话说回来,富家公子都差不多那味道。”
子晴听了一拧林康平腰上的肌肉,说道:“这不废话吗?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最后,还是林康平把子晴哄着了。
次日,子晴陪着秋玉去了一趟青原庙,给小文合八字,庙里的师傅说是好姻缘,秋玉听了拜谢,又求了下定的好日子,说是在十月二十六日,两人又急忙给夏玉送消息,这次,子晴还给那个叫水华的拿了几块细花棉布,不然,下定的日子也没一身好衣裳。
夏玉听了这些,精神好了许多,嘱咐小文跟着子晴去安州城里买一副银镯子,准备给女方下定的。子晴正要出门给水华送布料时,没想到欧阳婶子两口子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