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十分激动的到了圆明园, 幸亏当时胤禛忙于政务并未召见我,到了第二天我缓过来后胤禛才召见我,让我有些庆幸, 也有些疑惑。胤禛为何等到第二日才找我, 难道他是派人偷听了我和皇后的说话, 知道我状态不好, 但他还不想废了我, 所以才等到第二天。若在平时我会觉得他等到第二天招我已算快的了,因为他对皇后无甚感情可言,可如今我心里有鬼, 所以难免疑神疑鬼,这恐怕就是疑人偷斧了。
我添油加醋的和胤禛说完皇后的病情, 胤禛只是皱皱眉头, 面无哀色的道:“知道了, 下去吧。”胤禛的意思很明显,他要开始批阅奏折了。
我心下有些难过又有些吃惊, 皇后都快要不行了胤禛都不去看一眼,除了绝情之外他对畅春园又有什么忌讳呢。我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再替皇后搏上一搏,我说道:“奴才还有一事刚才没有说。”胤禛挑了挑眉毛,示意我赶快说完走人, 我继续说道:“奴才去园子的当晚就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当时娘娘病的厉害已经昏迷了, 所以奴才就在屋里给皇后磕了个头, 奴才在屋外听娘娘一直在唤‘四爷’, 听得奴才心都碎了。”皇后昏迷时确实一直在喊‘四爷’,喊得情深意切, 缠绵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我想起皇后当时的情景,不由得泪水涟涟,胤禛叹了口气,道:“知道了,你去吧。”胤禛的眉宇间显露了些许的怀念,但脸上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我从九州清晏出来后一阵寒风吹过,掀起了我的裙摆,冷风穿透了我的衣服,刺入我的骨髓,胤禛对于相濡以沫数十年的发妻都能如此,对我又能好到哪去,说不准哪天就会把我除去,我和胤禛最终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皇后死前胤禛才去畅春园看了皇后一眼,可谓是去也匆匆走也匆匆,不知胤禛当年做了什么亏心事让他不敢在康熙逝世的园子里多做停留。皇后的丧事虽然办的还算风光,可胤禛借口病重,不像年氏死时那般在灵前亲自祭奠,只是潜了几个大臣代祭。皇后这些年只和年氏死磕过,原先掌管宫务时对其余的嫔妃不仅没有太过为难反而是照顾的周到,没有人恨她恨得牙痒痒,所以大家哭灵时也都有几分真心。
兄弟接二连三的死去已经让胤禛对于死亡有着极大的恐惧,术士进献的丹药不要命的往嘴里塞,皇后的死更是大大的刺激了胤禛,让胤禛对年轻的女子产生了疯狂的兴趣。雍正七年胤禛进封了一大批的低阶嫔妃,每晚总要从那批年轻的嫔妃中选出一个送到永寿宫伴驾,虽不一定会临幸,但依然要那个嫔妃坐在寝室中陪着他。
胤禛在宫中园子里搜寻着年轻貌美的女子,无论身份只要看上了就会召幸。人都怕死,我因为怕死所以追寻着更高的权力,胤禛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他更加怕死。
胤禛临幸了一个高姓的宫女,封做答应安排在我的宫里。高氏长的粉面桃腮,楚腰卫鬓,一双眼睛顾盼生辉,甚得胤禛的喜爱,连带着胤禛来我宫里的次数也多了些。
一日下午刚用过晚膳,胤禛就来到了我宫里,我有些惊讶,亲自给胤禛沏了杯茶,道:“陛下今个来的可早。”胤禛若是召幸高氏一般都是戌时批完奏章,先来和我聊会天,再去找高氏。
胤禛接过茶喝了一口,道:“这些事叫奴才去做就行了。”
我笑道:“奴才这原先管茶水的宫女走了,茶房里新来的还不熟练呢,不敢叫她给陛下沏茶。”
胤禛眉心一动,道:“我那茶房里有个奴才不错,调过来给你用吧。”胤禛今天来似乎没什么事,与我聊了一下午的佛经才去找高氏。
胤禛说的奴才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的黝黑身材壮实,偏偏一双手保养得白净细腻。她战战兢兢的跪在我面前,我问道:“叫什么名字。”
“甘花花。”甘花花嗓音粗哑,说话语气响亮,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锦生听了甘花花的名字‘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起了一个如此美丽的名字,确实好笑,我想了想道:“未见甘心氏,先迎苦口师。你以后就叫甘心把。”甘心这名字和她更不相配,锦生听了笑的前仰后合的,甘心脸上也挂不住了,脸上闪现过一丝的怒气,黝黑的脸蛋也有些发红了。
甘心下去后,锦生才止住了笑,正色道:“娘娘,今天给了她一个下马威,估计她能老实些。”
我玩味的道:“谁知道呢,毕竟是陛下的人,胆子比一般人都大。”我眯着眼睛掩藏住眼中的杀意,吩咐锦生道:“看着点她,她若是敢往陛下那传消息,谁的人我都不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