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涵向贺兰行过礼。转身大步走出殿门,从门口侍从手中取回佩剑,头也不回的离开。
贺兰双手紧握扶手,望着子涵走出偏殿,美目里几乎喷了火。
因为子涵递上的密函上提到‘北皇’二字,贺兰自不敢公然在大殿上接见子涵,见他时除了随身保护她的护卫,只得三两个亲信。
听完子涵的传话,几人脸色甚是难看,贺兰更是面黑如锅底,难看的不是一般二般。
等子涵走远,参政紧皱了眉头,上前道:“古越太放肆了,居然叫武将前来传话,分明是向皇后娘娘示威。”
贺兰沉着脸不答,眸子阴晴不定,她所担心的却是北皇未死之事。
上次北皇被救走,一直是她的心病,果然……虽然古越的话未必可信,但她不知怎么,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北皇当真未死。
参政见她不答,唤了声,“娘娘。”
一直听着没出声的左相这时道:“这事暂时不要张扬,你们先回去,让皇后娘娘好好想想,再议。”
众人听了,看了看贺兰,见贺兰点了点头,只得行了礼,退了出去。
左相却未随他们离开,等他们走远,叫人将偏殿朱门合上,才走到贺兰身侧,道:“娘娘,臣斗胆问娘娘一句,北皇那日是不是当真……”
虽然他拥挤的是贺兰,北皇只是前皇,但是‘死’字却也不便轻易出口。
贺兰长叹了口气,“不瞒爱卿,那日北皇伤重,并没当场死去,被人救走。”
“这么说来,古越的话,就有可能是真的?这么说北皇当真就在京中?”
贺兰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我也拿不准,不过如如果他活着,不马上回来废了我。而是先在暗中摸清我们的底细,然后一网打尽,连根拨除,却实是他的为人之道。”
左相蹙眉,道:“如此看来西越助我们打南朝不过是个计,是北皇借我们之手,令我们和南朝公然对敌,就算我们借西越之助,灭了南朝,也是大伤元气,那时他再出来坐收渔利。但问题是古越与他关系虽然不好,但终是他的亲儿子,难道他就当真舍得舍了这儿子?”
贺兰冷笑了笑,“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如果他当真与西越协议在先,西越且能当真全力助我们,他这是借他儿子的手除我。”
左相黯然,怕当真如此,北皇的人自会事先暗中得到消息,一旦打起来,他的人又且会卖命死打。真正拼命的全是自己这方的人。
自己这方的兵力和作战能力本远不如南朝,北皇的旧人再拖一拖后腿,如果西越又与北皇窜通,战时相助不得力,这仗打下来,自是凶多吉少。
北皇好毒的用心。
“那皇后娘娘如何打算?”
贺兰想了想道:“爱卿,你修书亲自去见古越,就说迁都一事暂议,另外说为了稳定两朝军民的安定,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古越尚未立妃,我们要求联姻。”
“联姻?”左相愣了愣,“可是二公主……”
“不是还有白宜吗?”。贺兰目光转冷。
“白宜和古越可是亲姐弟,虽然白宜不知,但古越不会不知……他且会肯?如果把他惹恼了,与白宜联手,那我们且不是更给北皇添了左右手?”左相倒吸了口冷气。
贺兰冷笑,“古越是要面子的人,他是一国之君,且能让人知道他是北皇的私生子。你在去之前,先把这事扬开来,闹个沸沸扬扬,满城皆知。除非他不顾乱-伦,娶了白宜,否则,他再恼也只能拒,既然拒了,自然不能再与白宜联手,我这正是断了那狗贼的后路。”
左相眉头一松。“还是娘娘想得周道,可是万一古越说慌,北皇根本不存在了呢,那我们且不是失了这个好机会?这次向西越悔约,以后就难再有这样机会。”
贺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风荻要的是我的女儿,只要我女儿一日还在,与西越便不至于没有机会。”
“可是二公主不知所踪……再说近些日子听说风荻风流成性……二公主嫁了他,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又且能……”左相刚松开的眉头,又再敛紧,后面想说只怕也是风荻几天的新鲜,新鲜劲一过,又且还能为她出兵出力,看了看贺兰,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贺兰果然有些不悦,“放心,我这女儿心眼虽多,不会不管我这娘的,她如果没在风荻手上,自会回来。”想到白筱,眼里闪过一抹愧疚,然仅一瞬。便又自消逝,“何况,西越富强,而风荻又将是一国之君,筱筱能嫁了他,对她也是好事。男人有几个不风流的,就是左相你算不得好色之流,不也三妻四妾。”
左相听了,面色微僵。
贺兰瞥了他一眼,暗叹了口气,她明白左相的那些妻妾都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左相的是什么心思,再明白不过,不过她被囚禁多年,早磨去了这些身外的风情,这几年非人的生活让她感到,这世上最重要的是权,地位,绝不能因为感情阻了弄权的大道,“你也是走遍大江南北的人,你说说,论姿色,世间还能找出比我的筱筱更美的女子吗?”。
“确实不曾见过,比二公主更美貌的女子。”这点左相无需恭维。
“所以说,风荻身边美女如云,也放不开筱筱,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贺兰坐了这一阵,也有些困乏,再加上北皇的事让她十分伤神,精神有些不佳,“你照我的话去做便好。”
左相正要告退,又有人来报,“娘娘,有一个叫珠儿的女子求见娘娘。”
贺兰实在想不出这叫珠儿的是何许人,眉头一皱。
左相脸一沉,“胡闹,皇后娘娘是谁都能见的吗?轰走。”
内侍脸色微变,将手中一封信函递上,“小人本不敢往上报的,不过她在小的耳边道,说是有关先皇的事向娘娘禀报,如果不听,娘娘定然后悔,小的怕误了事,才斗胆代她传了话。”
贺兰和左相脸色均是一变,又是北皇,面面相觑。
左相从他手中接下信函。呈给贺兰。
“小的这就去把人打发了。”内侍弓着身子往后退。
贺兰抽出信函,扫了眼,脸色大变,叫住已退到门口的内侍,“引她进来。”顺手将信函递给左相。
左相看过面色也是一变,“那神秘的太平村杀手营,果然是……”
贺兰身子向后靠去,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看来古越的话,果然属实。刚才我所说的,你照做,另外设法查那狗贼的余党,暗中设法控制,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也将计就计,给他来个斩草除根。”
“是,臣遵命。”
二人不再说话,等了没一会儿功夫,内侍官领了个一般红衣的女子进来,面貌冷艳与那身红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珠儿进了殿,向座上微微一拂,但直接抬眼看向座上贺兰。
贺兰见她对自己并无多少敬意,顿时不快,不知她来的目的,忍着不发作,脸上也不露出表示。
左相见她这般,知是草莽女子,并不懂规矩,也是皱了皱眉。
珠儿扫了眼左相,向贺兰道,“皇后娘娘好忍性,明明对我不舒服到了极点,却也能忍着全不表示。”
贺兰微微一愣,道:“你到是会察颜观色的人。”
珠儿笑了笑,“珠儿倒不会什么察颜观色,只是会观心,我能知道皇后娘娘心叫所想。”
贺兰陡然一惊,坐直身,重新看向座下女子。
珠儿又道:“皇后别怕,我虽然能知道娘娘的心思,同样就能知道别人的人。”说完又扫了眼左相,“这位大人,是娘娘至信之人,看来不用回避。”
左相见多识广,在书中也曾看到过能读人心术的人,但也只是在书中见过,真人中还没曾见过,听了她的话,眉头皱眉,难不成是些江湖术士前来诓骗钱财?
珠儿嘴角下拉,冷声道:“小女子的确是有求而来,但绝不是这位大人所想,诓几个钱财,如果为了几个钱财,小女子无需冒险前来这样的地方。”宫深似海,看似金碧辉煌,实际也是最险恶的地方,她说‘冒险’二字,实在没有夸张。
左相抽了口冷气,将珠儿从上看到下,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人。
贺兰一直看着二人的表情,料到是左相的心思被人说中,凝神不想其他,免得漏了自己的心思,只静看珠儿。
珠儿不再理会左相,朝贺兰道:“珠儿能看透娘娘和这位大人的心思,自然能看透别人的心思,我的用处,想必娘娘也能想到。”
贺兰松口一笑,“很好,既然你是北皇的人,那为何要到我这儿来?”
珠儿泰然道:“因为北皇给不了我,我想要的,所以我才来寻娘娘,我相信娘娘能给。”
贺兰半眯了眼,“这么说,北皇现在活着?”
“活着,前一阵子,曾经受了一次重伤,差点死了,不过命大,被属下救了回来,治了些日子,居然好了,不过武功却失得七七八八,凡事不能亲自动手了。因为他自己失了武功,怕冒然回来,会被娘娘的人所伤,所以才暂时没有回来,不过回来是早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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