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算说话算话,这两日没召她,让嘤鸣好生休息了一下。趁着晚上功夫,嘤鸣又炼制了两炉参华丹。以她如今的消化能力,两三天吃一粒,完全没有问题。反倒是火团,果然兽类的肠胃强大,这小崽子恨不得一天吃十粒!!嘤鸣虽说控制丹田灵火愈发娴熟,可材料着实不够供应!!
自打筑基以后,已经炼制了十几炉子的参华丹了,嘤鸣的到了筑基中阶境界,可药舍后头那一小片长白山野山参已经消耗了一半有余!照这个速度,不等嘤鸣修炼到结丹期,人参就不够用了!无奈之下,嘤鸣只得降低了炼丹速度,同时也开始仔细打理那片山参。
从前嘤鸣都是放羊式管理的,有空闲就浇点水,给空间增添些新品类药材,如是而已。可如今也不得不帮助山参繁衍了,这几日有两株年份最老的山参开了花,嘤鸣特意一朵一朵地授粉,期望能多结种子,加快繁衍。现在药园世界还有不少空地,不利用上着实可惜了。
之前她在圆明园剪了纸条扦插的花木,尤其是那香樟,已经长成和她差不多高的小树了,葱葱郁郁,还香气悠然,品质比外头的香樟树要好多了。嘤鸣想着,等再长大些,便可砍下枝干做樟脑丸或者配置香料也是不错的。
还有扦插的几株木芙蓉也已经长成小灌木了,花也开了,朵朵开得硕大,如牡丹一般花瓣繁多累叠。白的如雪净雅、红得似火艳华、紫得高贵优雅、黄的灿烂娇柔,当真是给这药园世界增色不少。木芙蓉清热解毒,消肿排脓。凉血止血,是一味难得的药材,因此也能够在药园世界生长。如今时节,宫里的木芙蓉也开了,但远没有这里开得硕大鲜艳。
还有那几株桂花,长得已经有两指粗,馥郁的丹桂之香弥漫了整个药园。一进入药园,便能闻到桂香袭人。
“火团,去把金桂花摘了晾干。日后留着泡桂花干或者做桂花糕、腌制桂花糖都是极好的。”嘤鸣这会子已经满脑子都是吃食了。桂花有丹桂、金桂、银桂、四季桂四种,在嘤鸣的药园世界里,如今是齐全了,都是从圆明园里剪枝条扦插繁衍的。因金桂用途最多。所以栽植了两株。火团已经窜上去摘金桂了,这小树不大,却金灿灿一片,花开得又大又多。
圆明园里栽植的桂花,无不是最佳的品种,金桂是来自苏州的柳叶苏桂,产花量高、生长健壮。银桂则是来自川蜀的九龙桂,乃是川陕总督进贡的。九龙桂形美花奇、香气淡雅,因此甚是得宫廷喜爱。丹桂则是颜色橙红鲜艳的朱砂丹桂。四季桂则是桂花中名品的佛顶珠。
桂花不耐阴寒,因此在北方只能栽植在大缸中,冬日搬迁室内方能存活。可是在药园世界里,四季如春,直接栽在地上既可,且长势更加繁密扶苏。
闻着那馥郁的花香,嘤鸣甚是满足。
慈宁宫。因这几日太后凤体违和,娴妃便少不得日日去侍奉,反倒是皇帝这个做儿子的,每日只去应个景,请个安就走了,母子之间倒是冷淡了不少。
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太后忍不住长叹,低低自语:“终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娴妃刚从偏殿端了熬好的汤药进来,便隐约听见太后说什么“不一样”,不禁心声疑惑。
太后捋了捋自己旗髻鬓角的银丝,苍老的脸上有淡淡的黯然怅惘,“若哀家的弘晖还活着,一定比皇帝孝顺十倍。”
娴妃吹了吹汤药,“太后又想念端王了?”徐徐上前,娴妃侧坐在窗前的花梨木绣墩上,“庆贵人陆氏也有了身孕,若是也能生个阿哥,倒是个可以考虑的人选。”
太后脸上忽然浮起几率冷硬之色:“皇帝不允,哀家又能奈何?”太后凝着浑浊的眼睛,看着娴妃道:“俪兰,哀家一直盼着弘晖在能有份香火,这个愿望,看来也只能等你去替哀家实现了。”
娴妃垂下头去:“臣妾不得皇上喜爱,又只是妃位,有心也是无力啊。”
太后笑了,她轻轻拍了拍娴妃的手背,“放心吧,哀家竭尽全力谋划这么些年,不会让你永远屈居妾妃之位的。”
娴妃叹气道:“太后说这些有什么用?皇后就算不得皇上喜爱,可她是有儿子的人,地位稳如泰山。俪兰如今,只求膝下有子可依。旁的也不敢奢望了。”
太后听了,脸色有些不愉:“就算不奢望后位,有朝一日哀家去了,皇后岂能容你活命?更莫说保住膝下有子了!!”
娴妃低头道:“皇上总还要顾念旧情,不会任由皇后妄为。”
太后淡淡哼了一声,“就算皇帝威重,可再将来呢?等皇帝百年之后,永琏若是承袭大统,皇后当了太后,你又当如何自处?”
娴妃低头道:“那些太远了,何况皇后自打生了二公主之后,到底不及从前体健。倒是皇上如日中天,皇后想比皇上寿考绵鸿怕是不易。”
太后眉头皱得老深:“你难道真不想当皇后?!”
娴妃立刻点头道:“想,从臣妾还没进藩邸之前,就想!可是如今,想有什么用?”
太后不禁笑了,“放心吧,哀家为会你铺好路,你只管等着坐上凤座就是了。”
娴妃咬了咬唇:“自古以来废后不少,可是有子而废的皇后却寥寥无几。”
太后眼底突然迸射出寒冰般的冷意:“若是她没有了儿子呢?”
这样的寒冷让娴妃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太后。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娴妃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二阿哥永琏,太后一直不喜欢。可那到底是太后的亲孙儿啊!
太后微微一笑:“放心吧,那种事情,不必哀家去做,会有人去做的。”
娴妃浑身的冷战愣是丝毫难消,她忽然脑中一闪,“日前,皇上提及怡贵人当年小产之事——难道她那一胎。不是慧妃害的吗?”
太后淡淡道:“慧妃自然也有一份责任,哀家原本不过是想叫她摔一跤,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她身子那么不中用,竟落胎了。在承乾宫里,若不是慧妃整日磋磨,柏氏也不至于胎相不稳。一摔就失了孩子。”
听太后如此说。娴妃只觉得双腿发软,嘴唇已然微微颤抖。
太后笑了,“你呀,瞧着整日一副厉害模样,却还是没学会一个‘狠’字!这点,你就不如皇后了。”
“可是——害人子嗣这种事情,着实——”娴妃急忙把没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闭上了嘴巴。
太后脸色一冷。“哀家也是为了乌拉那拉氏全族,才狠心这么做的!你若想当皇后。若想保住后位,也得如此!”
娴妃咬了咬牙,想着那高高在上的凤座,想着上嫔妃俱要参拜行礼的中宫之位,终于心下还是忍不住为之所诱,她咬牙抬头道:“太后,俪兰一切都听您的。”
太后再度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只不过,你什么不必做,好好看护着郭佳氏的胎,让她给你生个儿子,这样你才有跟皇后争夺的本钱。”
娴妃重重点了点头,“俪兰明白。”
太后眼底滑过一丝狠毒之色,“记得不要吝啬稀罕药材,野参、灵芝,日日给她炖了喝,无比要让她的胎健康无比。”
娴妃一愣:“可这样滋补的话……郭佳氏年纪小,又是头一胎,万一胎儿补得太大,岂非要难产?”说到此,娴妃骤然瞪大了眼睛,“太后,您、您是想——”
太后淡淡道:“你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还有另外一个母亲吧?”
娴妃面露为难之色:“可郭佳氏一直还算忠心……”
“如今忠心,日后有了儿子,就难说了!!”太后冷漠地道,“俪兰,哀家说了,你得学会狠,要做,就要永绝后患!!”
娴妃只得狠狠再咬一咬牙,“是!姑母。”
娴妃回到景仁宫的时候,已然脚下软绵,大公主博西勒笑着唤着“额娘”出来迎她,娴妃看着自己日渐长大、愈发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儿,终于下了狠心!博西勒也需要一个兄弟,将来庇护她一生!
“额娘,景阳宫的瑞贵人来了,去了偏殿郭佳贵人哪儿。”博西勒道。
娴妃听了,脸色瞬间一黑,二话不说便直奔郭佳氏所在的偏殿。
瑞贵人索绰罗氏正坐在郭佳氏床头的珐琅绣墩上,笑咯咯道:“妹妹日后生了皇子、封了嫔主,可要多照拂姐姐呀!”
郭佳氏被瑞贵人恭维一通,早已是脚下飘飘忽忽了,立刻便点头道:“那是自然。”
就在此事,娴妃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瑞贵人倒也不惊讶,施施然起身朝着娴妃行礼,“娴妃娘娘这么快就从慈宁宫回来了?婢妾给您请安了。”
娴妃冷冷扫了瑞贵人一眼,目光在她皓腕上那一串红珊瑚手串上扫过,便斥道:“景仁宫不欢迎你!滚出去!”
瑞贵人笑语嫣然:“婢妾是来探视郭佳妹妹,娘娘难道也不许吗?”
娴妃哼了一声,“你若识趣,就赶紧走人?否则本宫让人将你轰出去,可别怪丢脸!”
瑞贵人眼底滑过一丝怒色,旋即笑着道:“既然如此,婢妾告退就是了。”瑞贵人又转头对郭佳氏道:“郭佳妹妹请好生养胎,务必保重自身。”
瑞贵人脚下如风,翩然而去。
娴妃看着郭佳氏那一脸的不解之色,便怒不可遏:“本宫早跟你说了,叫你离她远些!”
郭佳氏嗫嚅着道:“可是、可是……瑞贵人来看望婢妾,也是一番好心。”
“糊涂!你真当她是好心呀!!她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里头填了满满的麝香,你若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尽管跟她来往!”娴妃怒气冲冲道。
听得“麝香”二字,郭佳氏浑身都瘫软了,她急忙捂着肚子,满脸惊惧之色,久久未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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