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贞妃走到福临身边道:“皇上,臣妾安排的这个惊喜可还行?”福临将目光从月凌身边移开后道:“好一个惊喜,确实是让朕又惊又喜!贞妃,你可真是会安排,快告诉朕,你是怎么做到让她渡水如平地的,又是如何在那水中起舞的,还有这莲花,还有这步步生莲,快告诉朕!”皇后一直与清如站在一起,瞧着她面色极是不好看,赶紧小声安慰着,清如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皇帝本就是多情的,没有人可以乞望他会专情于一人!贞妃听得福临的问题,抿唇一笑道:“皇上您现在问这个多煞风景啊,您要是想知道臣妾下次再告诉您,您倒是先说说,这凌常在的舞跳得可好,臣妾觉得比宫里那些舞伎们跳得好多了!”月凌被她夸红了脸,低下头小声道:“娘娘说笑了,臣妾跳得哪有那么好!”“不!”听得她的自谦,福临说道:“你跳得确实好,尤其是在水中跳,那个感觉,让朕想到一个人!”“一个人?谁啊?”月凌抬起眼,好奇地问,贞妃却出人意料的低头绞着手帕,一副沉默的样子!福临微微一笑,嘴张了一下又闭上,似乎是在想什么,然后才道:“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他话音刚落下。另一个人就接了上来:“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恪贵嫔自言自语的念完后对福临道:“皇上。您说的可是洛神!”福临微一点头:“不错,朕当时看到的第一感觉就是洛神踏水而来,月凌,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月凌从未得福临如此注目过,更不用说夸赞了,她激动的都不知说什么了,突然间发现自己地手还被福临握在掌中,想抽出来,不想却被福临握得更紧。
贞妃在福临说月凌像洛神之后绞帕的手一松。抬眼凑上来道:“既然皇上您觉得凌常在的舞犹如洛神一般,何不就赐洛字给凌常在,以做她地封号?”月凌现在的位份是常在。按理不应有封号,一般来说都是到嫔地时候皇上才会赐号于妃子。有时候晋位贵人的时候也会有赐号。但不多,贞妃心中清楚。月凌现在已经成功的吸引了福临的注意,她不会在这常在之位上久待,应该很快就会上位,而这也正是她安排这出的目地所在。福临同样想到了位份和封号的问题,他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贞妃,而是对跟随在侧的常喜道:“传旨后宫,晋常在月凌为贵人,赐洛字为号!”此旨一出,在场之人齐齐吃惊,一般秀女在先秀进宫后会依各自的才貌家世给予相应的位置,而想要晋位的话必须是要在侍寝之后,当然,侍寝后没有晋位的也有,但是未侍寝就晋封的就极少了,这一朝历数之下一个也没有,即使清如在晋嫔之前也曾是侍寝过的。
.1现在月凌还没侍寝福临就晋其位份,这份骤宠让唐贵人之流看红了眼,想她怀了孩子也不过就封了个贵人,而月凌什么都还没做过就和她并排了,再往下岂不是很快就会超过她了?然不管是眼红还是不甘,也只能在肚子里想想,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地,就像常喜一样,虽然讶异但还是依言应下,皇上的意思是不容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人干涉地。月凌还沉浸在喜悦中没恢复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跳了支舞皇上就对她如此另眼相看,不仅一下子封她为贵人,还获赐号之荣,这实在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同时心中对贞妃地感激亦多了好些,若非是她自己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臣妾谢皇上隆恩!”月凌稍拾了心思,盈盈朝福临叩倒,双膝未及触地便教福临拉住了:“无须多礼!”清如冷眼看着这一切,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多余,她根本就不应该来地,来了只是徒然让自己难过而已,然要是不来也看不到这出好戏。曾几何时,福临对自己也经常露出这种痴迷的神情,然现在已经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自己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看到了!福临走了,在经过清如身边地时候,他没有看过她一眼,全然一副当她不存在的样子。
月凌走了,跟在福临后面,她看到了清如,张嘴似要说话,却被走在后面的贞妃所制止,她只得闭了口,有些无奈的看了清如一眼。贞妃在与清如擦肩而过的时候,露出一丝有所思的微笑。而清如依然是那副冷冷的表情,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不论是福临的漠视,还是月凌的得宠,都与她无关!然只有她自己知道,泪未落于眼,却落于心!这一夜,乾清宫彻夜响起了丝竹乐声,而这一夜也毫无疑问的是月凌这位新晋的洛贵人侍寝。不提月凌是如何的婉转承恩,且说清如站在宫里了无睡意,天衣华锦静静的放在床边,然它却已失去了它的意义。
后宫!后宫向来是一个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地方,这一点清如再清楚不过,如果她连这个都看不明白的话,那真是枉自在宫里待了三年,可是她要如何再重新夺回福临的宠爱,虽然她不知道贞妃白天导演的那出戏。除了相助月凌外是不是还冲自己来的,想让月凌来吸引皇上地注意,让其淡忘宫里还有宛贵嫔这么一个人。从而除去自己这个可能会威胁到她的人?不!她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她既然已经回宫。那么就绝不要孤老终身,无依无靠!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做?这一夜,在她的思量计较下悄然度过。
第二夜,第三夜,第四夜。一直都是月凌侍寝,福临对她似乎真地是极宠,一直到第五夜才换成了燕嫔的牌子,一个出身并怎么高贵地女子,能得到皇上如此的恩宠,着实是不容易,而月凌亦是等了三年才等到,前三年她是在无风无波的情况下度过的,不过这样的日子以后恐怕不会再有。而在第三天地时候。月凌曾来过清如的宫里,月凌精神很是不错,左侧头一次戴起了流苏。每一次侧头,流苏都会扬起。细细的在空中飞舞。犹如她跳舞时的模样,若是撇开贞妃不谈。
清如倒是真替月凌高兴,她苦熬三年,为的不就是等这一日吗?清如招手让月凌进来,又命绵意奉上茶后才半开玩笑地道:“你这丫头,瞒得倒好,竟然连我也不说,怎么?可是不把我当姐姐的?”“没有!没有!”月凌慌忙摇手,深怕迟一些清如会误会:“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贞妃娘娘不让我对任何人说,说是怕万一泄漏出去就不能给皇上一个惊喜了,姐姐,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她睁着一双明如小鹿的眼睛望着清如。清如原就没生她什么气,只是担心贞妃会别有用心罢了,听得她的话不由失笑道:“我哪会生你地气,你能得幸于皇上是你的造化,我高兴还来不及,若不是千秋节时……”说到这里她神色一黯,旋即意识到不对后又撑起笑容道:“虽晚了一年但总算还不是太迟!”月凌点头应合着清如的话,脸上逸着动人娇羞地笑,新承恩泽之人自是满心欢喜,昨日的事清如虽在场,但许多事都不明白,如今见月凌在,便索性问道:“对了,昨日之事到底藏着什么奥秘,为何你能在水面上走,而且所过之处还有莲花浮现,实在太教人匪夷所思了,若不是在宫里,我又和你熟悉,真要以为你是水中仙子了!”月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娇色满容:“哪有这回事,若真是这样我就成仙人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会像现在这样,其实这一切都是贞妃娘娘安排地,她为了我地事当真是煞费苦“其实在那池子里面已经事先打下了木桩,离水面半寸,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而别人看起来就会以为我是走在水面上,实际上是走在水下地木桩上,至于那小莲花则是用纱绢所做,叠起后藏在鞋底之中,然后再在鞋底处挖一个与莲花一样大的洞,如此一来,这每一步走过都会有一朵莲花从鞋中掉出来!”月凌笑着将秘密一一说了出来。
清如这才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可是很早就要准备了,特别是那木桩,也不知耗了多少人力与时间才做到,贞妃可真有心,最难得的是她居然能瞒得这么好!”最后一句她说的比较轻,月凌一下子没听清楚,逐问道:“姐姐你说什么?”清如含糊地道:“没什么,你继续说其他的,那个水箭还有莲台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水箭是莲台其中的一个功能,莲台事先安了机关藏在水下,而我站的地方有好几个控制的按钮,事先贞妃都和我讲过,先按水箭的按钮,然后在舞快跳完的时候,再用力蹬另一个按钮,这样莲台就会升上来。
另外贞妃在水下还安排了一个人,你没看到在我站的地方后面露着一截中空的芦苇杆子,便是那人用来呼吸的,等莲台升上来后,他便在后面推着莲台往岸边飘去!”听得她解释完,清如才算明白过来,如此复杂的安排,贞妃不知费了多少心力,在她自己的生辰上如此帮着月凌吸引福临的目光,清如迟疑了一下道:“月凌,贞妃待你很好是吗?”月凌想也不想地道:“恩!真的很好,她帮了我不少的忙,是除了姐姐你以外,宫里对我最好的人!”瞧着月凌现在这样,清如在嘴边的话有些不忍说出来,但为了月凌能有个戒心她只得说:“月凌,你以前没怎么经历过所以可能还没有什么切身的感受,但是看应该是看了一些,你觉得宫里除了关系密切的极少数的人外,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吗?”这个……”月凌非是愚笨之人,从这句话上她能听出清如话外的意思是怀疑贞妃对她的好是别有用心,正如清如所说她未亲身历过,但却是看过的,曾经佟妃对日夕的示好,后面又是怎么样。
然月凌还是倾向于一种人性本善的期望,迟疑着道:“可是太后对姐姐你不也是很好吗,还有皇后……”清如摇头苦笑道:“诚如你所说,太后对我是不错,皇后亦是,但她们依然有着相应的目的,那就是我不会威胁她们博尔济吉特氏在宫中的地位,而先皇后会,所以太后才会想方设法扶我上位,一旦我有觊觎皇后位置的心思,太后第一个就容不得我!”在太后心里最重要的大清江山的稳固,是大清皇帝的安危,为了这两件事,所有东西都能舍弃,更不用说她小小一个妃子了,所以说在宫里唯一能放心依靠的就只有自己!月凌几欲张口,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瞧她的样子清如知其并未尽信,曾经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希望月凌不要步上自己的老路。
清如站起身扶着月凌的肩膀道:“你现在不理解怪不得你,我这做姐姐的也希望贞妃是真的能对你好,今日我和你说的话你记在心里,以后做事之前都先想一想,知道吗?”“嗯!”月凌柔顺地应着声,虽然贞妃现在待她很好,但到底不及与清如相交深厚,所以应承了清如,示意自己会小心的,随即她想到一件事,仰头对清如道:“姐姐,你和皇上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如你告诉我,然后我帮你向皇上解释,说不定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了?”清如心中一动,月凌现在得福临恩宠,如果由她去说,说不定真能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试试总比自己困在这里的好,想到这儿,她正准备将福临为何会对她如此冷淡的原因说出来,然话到嘴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淡淡地道:“没用的,这事谁也帮不了我,只能靠自己!”待看到月凌失望的神色后她又安慰道:“放心吧,相信姐姐不会有事的,再坏也不过是现在这副模样,你现在是正当宠的时候,没必要为了我而得罪皇上!”看清如执意不肯说,月凌只得作罢,正欲再说,她宫里的太监求见,问其是何事,却说是皇上召见,无奈之下月凌只得先行离去。
随着六月的结束,宫里的局势逐渐明朗起来,福临有三宠,头先一个便是新晋的洛贵人,虽目前位份不高,但恩宠极盛,第二宠便是贞妃,以她一个入宫六年的妃子来说,能做到第二宠,并不断加固着这份恩宠,着实不容易,至于第三宠则是昭嫔和燕嫔二人,最后陈贵人和唐贵人则因身子笨重,不宜多动,所以都呆在自己的宫里待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