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眼见不一定为实,但很多时候,看到的便认为是真相。
“来人,将水公子押下去。“越泽看着那个低眸的背影,手微不可见地颤了颤,说。我眉间笑意渐浓,似在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
“慢着……”欧阳世炫从隔壁急急地走了出来,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的脚步快得有些轻浮。“泽,你把水公子交给我。”他走到越泽身边,连忙开口。
“大皇子。”越泽看着突然出现的大皇子,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却还是看了看水筱,微微点了点头。
大皇子怎会出现在这里,我讶异地看着他,余光刚好看到月芊华眼里的厉光,不由一沉。
我也不知道越泽怎会如此轻易让大皇子把我带走,看着他的模样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我不由冷笑一下,便随了大皇子而去。
耳边久久地回荡着月芊华在我耳边的话,我身在地狱,全都是因为你,我不管你是谁,但你没有能力阻止我。月芊华说她在地狱,这已经是第二遍,但如今看她,何来地狱的说法。
我非礼了月华国的女帝,想不到大皇子并没有把我押入牢,把我带回了沉思殿……物是人非处处休,看着如此的情景,我不由得随着思绪迈步走进了梅林里,站在梅林的棋盘旁,负手而立。
身后,响起了箫声,随远而近,那些泛起的愁丝,慢慢平复下来,静静地听着,那悠远的箫声。
欧阳世炫吹着箫,慢慢地走近,直至看到那抹水蓝色的身影绝世而独立,风吹起的衣裳,纷飞的三千乌发,他的身形震了震,箫不成曲,声声似泣,接着他踉跄着向前,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地抖动着,说,“小小,原来是你。”
一声小小,欲语泪先流,想不到,今生今世他还可以看到小小。
我回过身,本来想否认,在看到欧阳世炫的脸时,我却像怔了一样,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向俊雅高贵的欧阳世炫此时泪流满面,眼神似悲似喜,百感交集,我缓缓伸出手去,触了触他的眉目,那里有
шшш ⊕тт kán ⊕co
着化不去的哀伤,我笑意绵绵,露出一抹笑容,“本来就是我。”
“原来就是你,难怪……。”欧阳世炫再也忍不住,搂过水筱,泣不成声,难怪自己会对他产生一股莫名的亲近,那种好感就是自己想要抵抗也抵抗不了的熟悉。
原来她还活着……
“为什么认出我的人是你,而他却又一次次都认不出我来呢。”我喃喃地道,声音虽低但足可以让欧阳世炫听到,后知后觉的我,发觉到他身形一僵时才醒悟过来,我不该说的,我不该说着那样的话的。
“你的身影,我又怎会忘记呢!”欧阳世炫松开水筱,慢慢地转过身去,强自压抑着心里翻涌着的悲痛,缓缓地开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小小的死对他来说有着如此大的伤害,难怪自己这次再见他,总觉得他身边陇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忧伤,事已至此,我又怎能不明白,在他那句话里,我听出了压抑着多大的痛楚,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远离,我方知,刚才自己的那句话等于重新在他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可我只能如此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走出我的视线,消失在前方。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得不到回应的,也就只有揣着明白当糊涂。
那一夜,我翻侧难眠,注定无眠。
第二天,我接到了夭夭传过来的消息,已经成功救出花伯伯,大皇子虽然将我带回了宫中,但并没有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匆匆出宫,在看到花伯伯时,不由眼眶一酸,本来早就料到花伯伯肯定遭遇不测,不然花水心又怎会有权将花家所有的财产赠送给东衍国库,那些本来便是我水家的财产,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花伯伯又怎会自作主张,想不到的是,花水心竟然狠绝如厮,只差一寸,花伯伯所中的剑伤便会直接要了他的命,花伯伯犹在昏迷中,我替花伯伯把脉医治了一番,便交待南宁好好照顾花伯伯,便又赶回宫中,这一次,夭夭怎么说也不肯留下,硬是跟着我进了宫。我不知道当时自己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是从
何而来,如若我知道,当日我便不会让夭夭跟着我。
回到宫中,所有的事情都风平浪静,平静得让我有种莫名的黑暗,似乎皇宫在下一刻便会变得扭曲。在宫中的时候,大皇子每日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也若隐若现的不安变得慢慢清晰起来。呆在宫中,一直到我接到越泽大喜的消息,许是大皇子的有意隐瞒,我是在当天才知道的消息,想不到,连南宁也瞒着我这点,隐藏着不让外面的人告诉我。
大皇子带着我到了相府,满目的红色,再次映入眼帘,是不是很久很久以前,恍如隔世,我也曾见过如此的红色,红得让我有些炫目。
远远地看到了晋帝旭尧,他的身边正端坐着若善公主,一段时间不见,若善公主沉静了很多,倒也衬得上端庄二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进相府的,越泽在看到我出现的时候,脸色惨白地盯着我,恨不得让我马上消失,我不由漾起一抹苦笑,想不到他连看都不想看我,我寻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思绪一直在神游,甚至连夭夭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我放眼寻了寻,并没有夭夭的身影,心里的不安更加浓烈,我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开去,连自己都分不清是担心夭夭还是想逃避眼前那个红袍披身的男子,我曾经的夫君。
待我找到夭夭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血泊里,我连忙走过去,幸而还有气,伤势虽重,却还不致命,我封住她的穴道,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喂她食下,察觉到身后有阵轻微的响动,我抱着夭夭跃了开去,想不到对方只是虚招一晃,却在我跃开时凌空一掌,我怀里护着夭夭,她的伤势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加重,我硬生生地受了这一掌,待跃到安全之地时,我轻轻地放下夭夭,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站起来对着身穿嫁衣的花水心,冷冷地握着腰间缠着的软剑,慢慢地走近她,“本来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但你不应该伤她。”声音冷若冰霜,冷得连同我自己的心都开始冷了,刚刚那一瞬,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是多么担忧着夭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