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阳光照耀整片大地,巡逻的士兵在各个营帐之间徘徊,两个营帐之间的静谧某处巷道,一个清脆的女声邹然响起:“说吧,你找我做什么?单独来见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呵呵,凭你的武功还杀不了我!”一身碧蓝的轻衣的女子冷笑道。
“你——”橙衣女子憋着气,脸色难看。
“我不是来跟你争吵的,过往的恩怨我已经不想再追究。”言芷珊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与此同时,抛出火龙芝掷给对面的女子——邢旖姝,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这是什么?”邢旖姝接过火龙芝狐疑道。
“这是火龙芝,你把它煎了熬给夜潇凌喝了,他的内伤很快便会痊愈。”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要是你是故意拿这药来陷害我的呢?”邢旖姝把玩着那株用细绢包裹好的火龙芝,凤眉高挑,哂笑道。
“信不信由你!你让军医一看便知。”言芷珊语气不觉地生硬,一脸的冷漠。
气氛不禁有些僵硬,许久,邢旖姝缓缓问道:“为什么要把我给我,为什么你自己不给他,白白便宜我?”
“因为你是真的喜欢他,我相信你绝不会伤害他。”言芷珊的淡淡开口,幽深的墨瞳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想你答应我,帮我离开军营。”
“帮你离开军营?呵呵呵……”邢旖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凌哥哥要拿你交换安州城,我怎么敢放了你?你当我傻瓜吗?”若是她私自放了言芷珊,凌哥哥必定会责罚她,她不能再惹凌哥哥生气了。
“你可想好了?若是我留下来,我会将很多连夜潇凌都不知道的事一一的,仔仔细细的……”
“你——你说什么?”邢旖姝的声音不觉颤抖,焦急地打断了言芷珊欲言又止的话。
“离朔已经将所有事都告诉我了……”言芷珊欲言又止,嘴角微微上扬,携一抹狡黠的余光。
“离朔——不——不可能——”邢旖姝脸色唰的一下惨白,“离朔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是她逼他服下“七日断肠散”的,是她杀了他……
他要去阻止凌哥哥和言芷珊的决斗,她怕他会向凌哥哥告发她,她给他下了毒,把他关了起来,不让他去,可他还是去了,便是不顾自己性命还是去了。
邢旖姝身子有些站不稳,强忍着不发作。
“是的,离朔已经死了,可是他死得很不值。”芷珊看着邢旖姝失态的表情,她仿佛已经知道离朔誓死也不肯说出的那个人是谁了。
初冬的微风吹拂在邢旖姝脸颊之上,褪去以往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凤眸微微垂下陷入深思,半响,她抬眼对上芷珊打量的视线,“我不管你知道些什么,或者你要怎样报复我,我所做的一切从未后悔。还有……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言芷珊幽深的眸子闪过高深莫测的笑意,嘴角轻扬,“我不会报复你。”因为,愧疚是最无形的报复。
“离朔已经用他的死替你恕罪了。”她想离朔是准备独自一人带着所有罪孽而去的。
………
之后,她进了邢旖姝的帐篷,换上了邢旖姝的衣裳,冰焰之域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就像当初夜潇凌以箫羽的身份走遍天下一样,可以以假乱真。
“言芷珊,答应我,你不会再回来了。”猝然地,邢旖姝凝视着正要离去的芷珊问道。
“……”言芷珊一脸狐疑,只见邢旖姝不知何时端着两杯茶,一手递给她一杯。
“喝了它,我就当你答应了。”邢旖姝坚定道,不容拒绝的率先喝自己手上的那一杯。
“不回……”她也回不去了,她和夜潇凌已经这样了,从立场上,他们是敌人,从感情上,他们相互之间都已经伤痕累累。
她喝了那杯茶,那一刻,她希望那是一杯忘情水,一饮而下可以忘却所有的痛苦……
就这样,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成功混出了军营,没有察觉到身后邢旖姝复杂的凤眸深处闪过一丝异样,唇角微微抽动,似碎碎念着什么。
如果她听到了,或许她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邢旖姝说,“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