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亭翊?
秦卿稍稍回忆了一会儿,才忆起他是秦卿本尊的未婚夫。青梅竹马,太后赐婚,若非这一旨联姻,一场代嫁,倒真是一桩不错的好姻缘。
不过,这男人还真是无情薄幸,前脚还不远千里追到宁王府来大闹,死活要带秦卿回去。没想到后脚回去就另娶了她人,还是害死秦卿,害得她代嫁南楚的罪魁祸首。这出戏,当真是有趣。
楚子谦本以为他这个消息,会在秦卿心中掀起轩然大波,没想到她的反应却是异常冷静,不过几声讥笑而已。
“若我没记错,这月十八前后,阮亭翊还在宁王府中大闹吧?他竟这么快就赶回越国成婚了?”秦卿一双眼含笑望着楚子谦,扑闪扑闪,“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靖安侯?还是二者都是假的,殿下还是调查清楚了再说吧。”
秦卿质疑的反问说完,也不等楚子谦给出答案,便径自转身向前走。
楚子谦也不恼,这件事本来就该好好调查一下。只不过从越国传来的大婚的消息,确有此事。
“本王只是很好奇,在越国相府,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楚子谦追上来,问秦卿。
“千里之外的事,关心又有何用?”秦卿冷冷回道。
楚子谦见着秦卿对阮亭翊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态度,心里不免高兴,一把拉住走在走在前面的秦卿,笑道:“既然不关心,那这么生气做什么?”
“我生气怎么了?这对狗男女狼狈为奸,人人得而诛之,我难道连愤恨的权利都没有了吗?”秦卿窝着一肚子火,愤愤不平朝楚子谦嚷道。
楚子谦无端被骂,竟然还很高兴,笑着哄道:“来,再骂一句,我也觉得这对狗男女不是个东西。”
“不是个东西!”
秦卿真还跟着楚子谦骂了出来。骂完之后,莫名糟糕的心情竟然变好了一点点。
其实对于秦卿而言,阮亭翊和秦西荷怎么样,真的与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顶多就是觉得他们做事太过分。可是不知道为何,这婚讯对她竟还有很大的杀伤力,内心深处不受控制地感到伤心,愤慨!
或许,是这具身体本尊产生的情
感吧。毕竟,是秦卿霸占了人家的身子。
“别伤心了,阮亭翊就是个狗东西,根本就配不上你。”楚子谦将伤心不能自已的秦卿拉入怀中,伸手轻柔地擦掉她眼角的泪珠。
“都说了,阮亭翊跟我没有关系,这不是我哭的!”秦卿也狠狠地伸手擦眼泪,气愤地大声嚷道。
秦卿此时倒是真的很生气,不过不是因为阮亭翊和秦西荷的婚讯,而是这种身体和情绪不受自己控制的恐慌和难过。
无尽的悲伤袭上心头,即便秦卿嘴里愤怒地骂着,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稀里哗啦不停地往下流。
情难自控,痛哭流涕的秦卿,手足无措地扑到楚子谦怀中,哽咽着声音,一字一句在他耳畔说道:“楚子谦,你记住,我不是秦卿!秦卿会为阮亭翊伤心不已,但是我不会。我会扑在你怀里嚎咷痛哭,我会追在你身后叫‘师傅’,但我绝不会为阮亭翊掉一滴泪。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我希望你能记得,我曾来过这个世界。”
楚子谦将秦卿紧紧抱在怀中,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发出的莫名其妙的言语,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如何接话。
他知道她不是秦卿,早就知道,可是这话从她嘴中说出来时,和他理解的意思,又有所不同。
“既然你要我记住你,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楚子谦没想追问她的身份再生争执,只是小心翼翼想要寻一个名字。
“我叫……”
秦卿哽咽的声音变得小了,好像是在认真思考,该怎样回答他。
半晌之后,只听见秦卿破涕为笑,凄然而无奈的笑道:“我,忘记了!”
楚子谦潜意识地以为她又在撒谎敷衍她,却听到她发自内心的悲伤的声音,“来的那天我明明还记得的,可不到为什么,就在刚刚,就在刚才开口的瞬间,我发现我竟然忘记了。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就是说不出来。”
当身体的另一个灵魂突然苏醒的时候,她这个外来的霸占着,是不是就会被吞噬,然后渐渐消失,迷失在时空的缝隙中,再也回不去了。
“卿儿,不要担心。我会记得你的,永远永远。就算你把自己都忘记了,我也会一件件
,说给你听。”楚子谦轻柔拍着秦卿的后背,柔声在她耳畔劝道。
那个倔强的从未掉过一滴泪的人儿,突然开始嚎咷痛哭,突然变得柔弱无依……楚子谦虽不知秦卿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反常,但他很清楚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是阮亭翊!
无论她是真的不在乎阮亭翊,还是只是掩饰的借口。这一次过后,阮亭翊终将从她心上,一点点消失。那些曾经留下的记忆,终将被岁月洗刷掉,不留任何痕迹。
然后,再将楚子仁从她心上移走。她的世界,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楚子谦温柔地安慰着秦卿,心中却在悄悄谋划着,谋划着让她永远偎在自己怀中,再不分开。
“殿下,宫宴快开始了。”
黑暗的角落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秦卿很快便辨认出,这是紫烟的声音。
秦卿离开楚子谦的怀抱,安静地擦拭眼角的泪痕,整理衣裳。
楚子谦从怀中取出一支银镀金嵌宝桃花簪,簪头一簇傲然开放的桃花很是漂亮。楚子谦握住秦卿的双手,一手抵在簪头的桃花上,一手握着簪尾,轻声叮嘱:“最大的那瓣桃花下方有一个小的突起,按住它就可以从里面射出特质的银针。簪身藏了很多根银针,你也可以缓缓转动花瓣将银针取出来。银针不会伤人性命,但会使人昏迷或者全身麻痹,不能动弹。花蕊处镀着特殊的药粉,和银针接触后会变成致命的毒药。”
秦卿小心听着楚子谦的讲解,当听到“毒药”二字之时,握着发簪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不用担心,本王有解药,一个时辰内有效。”楚子谦安慰着,并亲手为她将桃花簪插.入飞鸾髻,“银针数量有限,本王只是以防万一。一切小心,希望你不会用到它。”
秦卿安静地听着,没有回答。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这次进宫凶多吉少,却为何没有一个人跳出来,阻止她参加宫宴呢?
不远处的道路上,两辆马车早已备好候着。秦卿在紫烟的指引下,率先进入了其中一辆。
楚子谦走到紫烟身边,低声吩咐:“传令给红绡,潜伏到越国靖安侯府,查清靖安侯,秦西荷和秦卿之间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