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川见刘毅激动无比,就差动手打自己,忽然变得严厉起来,丝毫没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厉声道:“你这孩子,激动啥,坐下说话!”
王大川瞒着他父亲的一些事情,这还并不是让刘毅最吃惊的,接下来的一席话,让他欢喜让他忧!
王大川道——
人,生于世,活于世,自有其命运轮回,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告诉你刘毅,你还别用那个眼神盯着我,如果刚才你稍有点犹豫,我铁定是不会跟你去淌这趟浑水的。当年你父亲苦苦哀求我跟他一起去那个什么九顶山天宫,我都没有去。
你这臭小子,还敢瞪我?
哎——不是我故意瞒着你,而是你父亲特意交代我,在你没有接到这幅地图的时候,我所知道的关于你父亲的那一星半点的事情要保密。而且我们还相互约定,只要你刘毅对寻找九顶山天宫这件事上稍微有点犹豫,我就可以抽身事外。说实话,我巴不得你这样。
别老盯着我看,我又不是女的,喝你的酒——对嘛,这才乖。
事实上,当年我没跟你父亲前去那个什么九顶山天宫,现在说起来心里也有点小遗憾,你知道的,十年前我练功走火入魔,差点身死,还是你父亲请了一个奇人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们刘家一个莫大的人情啊!但是,也正是因为那次受伤,让我法力尽失。后来你父亲就随哪个奇人一起去了九顶山天宫。
王大川说道这里,刘毅忽然问道:“你口中所说那个跟父亲前去九顶山天宫的奇人,是不是叫柯克木?”
王大川“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刘毅心想,难怪柯克木见到自己想说些什么话呢?哎,人都死了!想说啥也不知道了,看来还是得靠自己了。
他想到这里,简单的将青海之行大体上说了一遍,当他说柯克木已然身死之时,王大川顿时一脸的惆怅,哀叹半天,说什么还没有报恩之类的话,末了,他道:“还好柯克木有个孩子,不然这个“救命之恩”又得欠上一辈子……”
“先别提报恩的事,你接着讲我父亲的事!”刘毅端起酒杯,跟王大川碰了一下。后者滋溜溜喝完小二两,这才继续说道:
四年前你父亲邀请我的时候,我的法力才恢复了那么一丢丢,就算是遇到一个百年怨灵,估计也对付不了。
我告诉你刘毅,你还别鄙视我,我就是怕死,还咋地不?谁不怕死啊?但你死得要有价值对吧?如果说我是死在寻找师傅的路途中,死了就死了,没什么遗憾的!但是你刘家的使命,不能强加在我身上吧。
人情归人情,做事归做事,两码事对不对?谁还没有自己的一点使命?如果连自己的使命都没完成,舍了命去帮助别人,就算九泉之下也会懊恼一辈子的是不是?
嘿嘿,你点头就代表同意我的说法,所以嘛,你也别怪我。
实话的说,当时我心里是想去的,但是自己法力弱微,去了也是个累赘。
那个地方很恐怖,恐怖得你想都想不到里面会有什么神兽妖怪怨灵存在。
当年我师傅受雇于人,前去九顶山天宫就差点死在哪儿,虽然逃了出来,也留下了后遗症。
我从艺的时候,他已经六十了,我好奇问他胳膊怎么断的,他开始的时候不告诉我,但后来我纠缠不清,他无奈之下,才给我大略提了一下。
你这一趟在青海应该听到了不少关于马步芳的传说吧,当年我师傅就是受雇于他,受雇这个词有点不恰当,听师傅当时说话的语气,应该是胁迫。
师傅告诉我,那个什么九顶山天宫,别看名字取的怪好听,其实是一个千年鬼地,千年怨灵、不明鬼物、未知邪恶生物、守护神兽多多,不仅如此,那里竟然还机关重重,他没死也算侥幸了。
当时马步芳可是率了五百人的队伍挺入这个天宫,结果呢,只有他和我师傅逃出来了,其余人全部死亡。我师傅虽然逃了出来,但却也断了一只胳膊,后来装了一只铁臂,所以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早已经有了一个铁臂搬山道人的称号,在江湖中那是大大的有名。
师傅收留了我,待我如己出,但是他老人家总有去世的那一天吧,我知道未来的路要靠我自己,所以我非常努力的学习他的本领,他也是悉心教导。虽然很努力,但也就学到了他本领的十之一二,但仅仅是这十之一二,也让我终身受用。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但我却是一个努力的人,因为我是一个孤儿啊,无依无靠,不努力怎么办?
二十年前的一天,师傅郑重其事的将我叫到身旁,告诫我说,天大地大,任何地宫皇陵都去得,唯有两处地方去不得,第一个就是秦始皇陵,而第二个就是这九顶山天宫,他告诉我,秦始皇乃授天命之人,一统天下,他的墓穴有千年不死神物守护,所以去不得。而那九顶山天宫里面据说葬着太阳圣母转世的古羌大释比羌木珠,想那羌木珠也是授天命率古羌渡劫难之人,按理说死后应回天复命,却不知为何化成千年鬼灵。
你说,一般人能制服了她吗?
在师傅说完这些的那天晚上,他便不辞而别,只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人生好聚不易散
散时来时需心安
生命有命当去追
莫等死时空抱怨
他这话意思就很明显了,他这是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虽然理解他,但是我跟他朝夕相处二十年,他忽然离去,让我很是伤心。
却不知他老人家现在是否安好,如果现在师傅还活着的话,估计得八十岁了。我这找了他近二十年了啊,多么想环在他膝旁,为他养老送终,尽一尽徒儿之孝道啊!
嘿嘿,刘毅你个臭小子,表情那么怪异,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老人家贪财?你小娃娃家的,哪懂我老人家的心思!
说道这里,王大川叹了一口气道,有钱有个屁用,就算没钱,只要能找到师傅,就让我乞讨侍奉他的晚年,又有何惧?
刘毅实在没想到,这个游戏风尘的王大川,这个视财如命的王大川,内心竟然有着如此小柔软的地方,不由得心下有点小佩服。
王大川说道这里,幽幽叹了口气,擦了下眼角,喝了一杯酒,继续说道:
连我师傅都惧怕的地方,你说我这个小菜鸟敢去吗?所以当你父亲邀请我去这个地方的时候,我自然是极力的拒绝。你父亲只好邀请了当年给我治病的那个奇人柯克木,一起去探究那个九顶山天宫。只不过两人没有探得这个天宫的所有秘密。因为进入最后一层需要钥匙。他怀疑这钥匙和你们家世代相传的水晶羊首有关。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父亲是死是活!
刘毅听到这里,又是一惊:“七星水晶羊首乃我家族世代相传之物?这……好一个父亲,瞒得也忒结实了点吧!”
王大川见刘毅眉头紧锁的样子,对他说道:“你还别去埋怨你父亲,天下父母心,他那是为你好,免得你这个愣头青不知所谓的去送死。想你父亲那也不是一般人物,既然现在让你见到地图了,那么就证明现在时机已到。”
“哦!”刘毅虽然不明白王大川所言之中“时机”指的是什么,但父亲既然是在2010年将东西邮寄给自己,而不是2009或2008年,那就自然有他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道:“这水晶羊首乃古羚羊羌人之物,怎么落在我们家?”
王大川顿时愕然道:“你父亲没告诉过你,你们家族是那护羌将军刘恒之后人吗?”
刘毅听闻此话,又是一惊:“此话当真?”
王大川道:“当然,要不然你父亲和你怎么会和八竿子打不着的古羌产生联系,世上之事,皆有前因,并非空穴来风!”
刘毅心想:“竟然被柯克西说中了,那刘恒竟然是我祖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父亲和柯克木产生联系,而我又和柯克西产生联系,还真是命中注定!”
想到这里,刘毅问道:“那九顶山天宫到底在什么地方?”
王大川道:“不知道,但是,既然你是刘恒后人,就必然和那羌木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相信,他们定然会指引我们找到那里!”
“……”刘毅对此表示很无语:“我父亲没告诉你地址?”
王大川道:“你父亲当时对我说只要到了凤仪镇黑龙寨,将地图交给那里的释比师,他们自会领我们过去的!”
说道这里,他又恢复了一副游戏风尘的脸色来,嬉笑道:“想那千年之地里面肯定有很多宝贝,说不定这次跟在你后面能捡到仙家神器,也不枉我王大川在世上走这么一遭了!”
刘毅听后,非常惊喜,于是说道:“接下来我们就要准备出发了,把你那些破烂玩意收拾收拾,咱们明后日动身!”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转身离去,准备回家仔细研究父亲的笔记本,到底给自己留下了什么信息。
背后传来王大川不满的声音:“什么—什么破烂玩意,人家那可都是神器……熊孩子,也不陪你老哥多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