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全然无视江氏家主那不耐烦的脸色,赖着就是不走的府衙老爷不厌其烦说了一堆又一堆言家小公子好话,在江宸忍无可忍的那会儿,一个仆役及时来厅堂传话——夫人、少主请言府老爷、少爷做客来了。

闻此言,府衙老爷立马知趣起身告辞。

一进一出迎着面,府衙老爷看着过来‘串门’的这言氏一大家子,他很是感叹,言家真是二十年如一日的热闹呀。的0f

迎着说是来送行的言氏全家,江宸也是迫不得已的。一来言家是夫人请来的,二来免得被言茂再讥讽江家不懂礼数,其三就是该解决的事情今天说明白的好。

两家人撑着笑脸,彼此虚情假意客套了一气,主客这才入座。江夫人牵着耀晴坐在自己身边。别院婢女们忙着换着茶水穿行在客堂中,江宸细想了一下,示意侍从婢女都出去,这言家有点招惹是非,有些话还是不要让别人多听多见的好,至于端茶倒水那就由赵魁担当,黑虎寸步不离的立在少主身后形如影子。

言家是打着送行旗号来的,意思就是直接向他们确认江家究竟什么时候走。

一天都没吱声的江暮再一次出言提出求亲,不过,他开始有另外一个办法,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已有人很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那些重复了十几回‘真情实意’的话,就是言家书僮也听腻味了。“你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们家老爷、少爷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的伎俩早就被我家看得一清二楚了!”忍无可忍的铭文向老爷揭发这个满口甜言蜜语的家伙,绝对不能上当受骗。

书僮铭文愤愤然的话语脱口而出,就被六少给盯上了。小六用眼神劈着铭文,嘴太快了,一点也不知道策略,现在都说出来了也不能收回了,那么就索xing把疑点都说出来吧,小六给铭文打了个眼色,呈一时之气说漏嘴的铭文话后还蛮不安的,如今得到了六少眼神的指示,铭文立即昂起脑袋,他是忠诚不二的家奴,他现在就为家主向姓江的讨个说法。

伎俩?什么伎俩?江暮看着这个书僮,这书僮话里是什么意思?他用了什么伎俩?

耀宗耀祖瞟着小六的狗腿子铭文,小六看出什么猫腻来了?

“请问,我有什么做得不对?”想了一下,江暮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有什么伎俩了?既然言家书僮这样说,那肯定是言家人的意思,江暮转而向言家伯父求教。

这江暮还真会问,耀宗作为言家长子来代父亲回答,正色道:“公子来言家提出无礼的要求,本来就已是有辱斯文,还何谓做得对?”

看了夜雨大哥——言耀宗一眼,江暮态度还好,“此来确实唐突冒犯了,在下对令弟是真心实意,无论如何请答应在下请求。”

既然这江暮居然还巧言令色,把谁当傻子!小六给铭文立即再施了个眼色,接到六少的指示,铭文立即囔囔起来,“老爷,别听他胡说,他是大骗子,他根本就是冲着咱们言府来的!他在骗您!”

对一个小小书僮的又一次指摘,江暮还是容忍的,可是黑虎一直以来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黑虎按着腰间的刀柄怒视这个无礼的小书僮愤然不已,少主对这言家的无礼一味的忍让,今天居然还被一个家奴说成骗子、小人,当初还不如不阻止少主,看中抢了就走,天下之大又奈我何,这言家真当他们江家是好惹的吗?

黑虎气势压人,铭文一溜烟躲到老爷身后。“你们想仗势欺人,别以为我们家好欺负!”小书僮得到老爷的保护,底气更足嘴巴更硬,在安全的地方继续叫嚣,“我们家都看出来了,你说来向严家小姐求婚干什么在递上来的拜帖上写着‘言’姓,所以说,你家公子本来就是冲着咱们言家来的!”今天起床后,六少让他把那拜帖放回八仙桌的抽屉里了,铭文塞在怀里没来得及放就不得不跟着老爷、少爷们去郊外观音庙了,如今正好拿出来当堂对质!

江暮对小书僮的指谪抱有容让之心,这小书僮还是很尽忠的,不过这样的指谪是有点儿让人受不了,“那些通信的页面帕角上不都是绣着‘言’姓,我自然在文首写下‘言府’二字?”江暮顺手把随身带着的锦盒打开,里面的丝帕不少,丝帕边角都绣有“言”字。

初听铭文囔囔的言家父兄们受到点醒一个劲盯着拜帖上的文首看,抓住把柄了!兴奋劲还没有过,江暮此话一出,言家父兄们立即都耷拉下了眼皮,是哦,言家婢女太多,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干,基本上也就是拿着料子绣花,那些帕子不用看也知道每一张角边上都绣着‘言’字。

“骗人!狡辩!”铭文在老爷身后接受六少的遥控指挥,“就算那些帕子绣着咱们家的姓,可是和你通着信可有七种字迹,别的不说,咱们家四少、五少的字迹可是没人看得懂的,你说来求亲想必肯定早就查过上面至少七种字迹究竟谁才是你要求亲的人,你凭什么说你根本不晓得咱们家的事儿。”

这是什么意思?言家很有名吗?凭什么查过就肯定知道言家?江暮皱起眉瞧着,说话的虽然是小书僮,可这也算是言家人的质疑,江暮也不好给脸色,“当然不会看字体选媳妇,年后确实是派人来查过,——”

“你,你说真话了吧!”铭文听到江暮的前半句立即抓住不放喊起来,“你说真话了吧,你果然是来抢我家三少的!”

此言一出,当说书听着的言家父兄们一片大惊。侧着脑袋瞧着这当庭对质的江家老爷、夫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不知道怎么来表现了,江家老爷——江宸只能庆幸当初让所有的婢女、侍从回避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决定。江暮看着躲在言茂身后就探出半边脑袋的小书僮,这次江暮是真的生气了,萧杀之气瞬间祢满出来,站在少主身后的黑虎按刀怒喝:“放肆!如此出言不逊,你还以为能活下来吗?!”这次黑虎是真怒了,至于托着茶壶的赵魁都听呆了,这小书僮脑子搀水了?

“让他说完。”江暮看了言家伯父身边的少年们一眼,对他而言,言家除了长子、次子是双生子看上去很容易辩认之外,别的他还真没有在意,他要抢言家三少?这是什么意思?言家是这么想的?这是从何说起?

言家兄弟死死盯着这个小六的狗腿子,这就是惹事精小六盘算到的把柄?他们真是低估了小六脑袋里的东西了。瞄到自家哥哥们极为不善的眼神,心虚的小六一转脑袋就往江夫人怀里钻,害得被言家书僮的话怔住了的江夫人回过神来低头瞧着往她怀中钻的耀晴,还以为是江暮散出的杀气害得耀晴受惊了呢,责怪的盯了江暮一眼,也对神态狰狞的黑虎也严厉制止,回手轻抚耀晴小脑袋,安抚耀晴不要怕,得到夫人警告的黑虎只有把情绪压了再压。

言家父兄别开脑袋懒着去看小六装模作样,听到这里,他们对小六已经没办法抱希望了,还是盘算回去怎么收拾小六吧,他们当父兄的都忘了,他家小六最近交结了个仵作家的孩子,开始对刑案特有兴趣,正在探究巷子里寡妇家前后通门。他们家小六是聪明,可惜这聪明正在往偏门上靠,父兄们都决定好了,今儿个回去起,就拿出家长威严来打压他苦读圣人文章,再不许小六出门惹是非了。

躲在老爷身后的铭文继续揭露他狡猾的尾巴,“嘿嘿,我家六少那天根本就没打算回家,要是我们六少不回家,那时你要抢人肯定就是抢我家三少,因为——”铭文扯着脖子大喊,“因为三少还是最心软的!是最心善的!是最可亲的!是最温柔的!还有,我家三少是最心疼老爷、大少、二少、四少、五少、六少的了!我家三少是万不许别人欺负了自家人的,要是你要威胁咱们家老爷、少爷们,三少一定是最先出面保护老爷、少爷们的,由此就可以判断出,你只要抢人,我家三少肯定自己跳出来,所以,我敢肯定,你就是来抢我们家三少的!”说到激动处,铭文正义凛然的跳出来对着恶人阐明观点。

用眼角瞄着从他身后窜出来的铭文,言家老爷脑袋隐隐的痛,这样的情况实在可笑,眼角再瞄一眼在江夫人怀里装乖的小六,还是留着他三哥会给他上上规矩吧。言家兄弟们本来还想气,可实在气不了,平时待下人再温和不过的言家老三也想气也气不出来,只有嗔怪小六,实在不是平时小四、小五他们故意欺负小六,这小六是该好好管管了。就是冷眼旁观的江氏夫妻很可笑的同时,也不免多看了那言家老三几眼,真是好孩子。

盯着言家书僮那小人得志的模样,黑虎实在想挥拳,可是在老爷、夫人面前他不敢放肆,只有怒目而视。要是眼神能杀人,这书僮早就死了上百回了。

瞧着这小书僮,江暮真没想到就这么点儿事居然被一个书僮延伸出这等复杂的状况出来,言家小六没回来前,那时候江暮正在盘算怎么杀人灭口,可这事江暮不想说,以免夜雨对他心生厌恶。江暮示意赵魁出来应答,把这小书僮的提问全部解决。

一直躲在角落还是被点名的赵魁很紧张,随着少主点名,他一下子成为焦点,赵魁在所有人质疑目光下斟酌言词,“属下年后受少主的命令南来探访‘言’姓人家的事情,黑总管让属下随身带了一只会传信的鹰儿,属下到了这城内入夜放了鹰,属下跟着鹰儿落脚的地方追去,鹰儿是在一家闺阁绣搂上息憩的,小人当时自以为那就是少主要属下打听的言家了,那一日,小人在那有绣搂得门口守着一直到了天亮,顺便在对面的一个茶坊喝茶,打听到那巷子总共两户,就这家有位待嫁小姐,那一日从严家出来了一位很、很——就是这位了,”每每想到这件往事,赵魁就头疼不已,顺着赵魁痛心的目光,大家看着依偎在江夫人怀中乖乖的言家小六那漂亮脸蛋,就是江宸也能明白,确实不能怪赵魁办事不力。

心痛了一阵,赵魁继续申诉事实,“属下此后多次查勘确认,那巷里确实就那家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小姐,属下就认定那就是少主要找的人,之后属下专门去打听严家小姐的人品,人人都说严家小姐贤淑端庄、温文尔雅、德才具备——”难得给他辩解的机会,这机会赵魁紧紧把握住,尽力向少主表现忠诚,小小的细节都很认真仔细的描述,失误真的不是他无能,一边说着,赵魁也觉得万分委屈,这言家小六干什么出入隔壁家就像回他自个儿家似的,又干什么长得又那么漂亮,真是害死他了。

“你在何处打听严家姑娘品行的?”一直没有开口的言茂问这个看上去憨直的汉子,自认为有点看人眼光的言茂判断出此人不是在说谎。

赵魁小心回答,“小人怕到处打听未嫁姑娘的事情会引人疑惑,所以就在城外大柳树下一个卖绢花铺子询问的,据说那是很有名的绢花铺子,城内女子多在那里采买绢花,还有就是在东城的绣衣馆打听的。”

言家众兄弟看着这个人,小四、小五张开嘴巴又合上了,赵魁小心道,“请问有什么不对吗?”

“你真会找地方,”言家耀祖瞪着这个憨直的汉子没好气的道,“绣衣馆是靠有钱人家女子定制衣服吃饭的铺子,你打听任何姑娘的品行,绣衣馆都是一个词,谁会说主顾的不是,还想不想经营了?至于城外绢花铺子是严家开的,严家小姐是他们主家小姐,说主家小姐不是,还想不想做事了。”

听着这话,赵魁垂头丧气,这个地方真的和他犯冲,他对南地的拐弯抹角的风气已经招架无力了。

不是故意,那就是天意!这样该说清楚了吧,江暮瞧着小书僮,言家人也在看着铭文,铭文在小六那里学来的还有什么招就全部拿出来吧,就算是胡说八道也好。对上老爷、少爷们的期盼的眼光,铭文扬起脑袋向江暮继续叫嚣,“这些随便你们说,既然你们还是不承认,那么我还是可以证明你是有问题的。”

江宸和江夫人旁观看着,这书僮小小年纪实在思绪缜密,要是针对正常的情况,这小书僮猜想也还是有理的,这事是针对江暮那么就不可能了,江夫人本也疑心儿子要娶耀晴是另有目的,可如今被这小书僮一闹,她已经没那些念头了,因为她那儿子是没这耐心做这般拐弯抹角的事情的。

这是闹剧!言家、江家彼此都好奇这小书僮脑袋里究竟还有什么奇谈怪论。

铭文憋红了脸蛋瞧着欺负主家的江暮,这个家伙真是狡猾,居然掩饰得如此滴水不漏,嘿嘿,不过,他们家六少可是聪明无比,面对这样推诿,还是有把柄可以揭发他们的!“当然还有!”扭头间,铭文立即盯上了雍容的江夫人。

还有?言家父兄顺着铭文的眼睛也稍上了这位江夫人。

一直旁听着不干涉的江夫人瞬间成为众目注视的焦点,她怀中的小六早在被哥哥们盯上的时候就装睡了,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对上众人的视线,不知道为何有自己的份,江夫人警惕的瞧着这个小书僮,从刚才小书僮的自作聪明中,她清楚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江宸拢着手冷眼看着。

言家父兄大概能够猜出小六猜疑什么,当然就能联想到铭文要说什么,小四、小五手忙脚乱冲上前把铭文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看着言家这样做派,江夫人知道了自己也成了他人背后的话题,该笑?该气?江夫人一时间没缓过气来。及时转开话题的是江暮,江暮道,“现在事情都澄清了,那么我有一个提议。”

江暮的提议是没有人在意的,只是他及时开口正是岔开话题的好时机,言家所有人立即侧耳倾听来转移适才的尴尬。

看着言家伯父,江暮严肃道,“昨天小侄确实是很失礼,伯父提出六礼也是应当,小侄父母已经决然不同意亲事,那么小侄有个提议,小侄愿意入赘。”

言茂止不住掏掏耳朵,失声而出,“入赘?!”

错愕的各人有着不同的震动,他在说什么?他说的要入赘?江宸转目盯着江暮,瞬间变了脸色的江宸双目森寒脸色铁青。

“什么!”在别人都震惊的忘了说话,言家小四、小五叫了起来,“入赘?你想干什么?”

什么是他想干什么?江暮瞧着夜雨的哥哥们,他能干什么?

“你要入赘我们家?言家家财微薄,你!你居然想登堂入室夺我言家薄产?!”言茂顺着小四的话锋厉声呵斥。言茂话语一落,厅子里一片沉默,江夫人轻轻压住朱唇无语,江氏家主江宸那本铁青的脸色因为此言不断转换交替着青白的颜色,到了如今,江宸对言家的作风已经深有了了解。

静默呀!无声呀!江暮瞧着言家开始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调说话了,彼此互视打量着。短暂的沉寂有人发出再也无法忍耐的弊笑立即让众人注意到了。

有人在偷听?什么人!从言氏全家进门开始,江宸就有先见的让身边贴身外的侍从都出去了,怎么窗根下有外人的笑音?

赵魁顺着发音扑上去,从窗下窜出一个陌生人,刹时,刀光剑影混战成一团。

这样的热闹可不多见,少见的场面让言家人都瞧得目不转睛,一直靠着江夫人怀中装睡的言家小六立即撒开江夫人的怀抱,飞窜到厅门口,盯着院子里翻飞的刀光剑影好兴奋,看不出那个办事不力的大高个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手。退出厅堂外的侍从们闻声都冲了进来,那偷听失笑出来的男子卖了个破绽,翻身跳过墙头哧溜飞出去了,瞧着消失矫健的身影,哇!厉害!噢!飞呢!

拂开要追上去的黑虎、赵魁,江暮挥手卷起小六落在他的肩上,踏着墙面,顺着那逃去的身影追去了。看了老爷的眼色,江宸随身的两个侍从顺着少主消失的身影追去。

“六少被抢走了,被抢走了!”铭文瞧着六少就这么着被那个江暮扛走了,忠仆铭文惊慌大叫,黑虎正为少主不让他出手而着恼,看老爷身边的人跟去了,他也只有放弃,回身听到小书僮大呼小叫,他低声怒喝,“你要再敢出言不逊,我不会放过你。”黑虎对少主是忠心耿耿,今天要不是碍着老爷、夫人,他肯定把这书僮扔进河里洗洗嘴巴。

仗着老爷、少爷们都在,铭文迎着黑虎,“你敢!我可是六少首席书僮,有本事你就试试,我们家六少不会放过你的,衙门的小公子是我们家少爷的结拜兄弟,仵作家的小武是我们家六少的朋友,”扬起脑袋,谁怕谁呀,“你敢碰我,我告诉我家六少让你们少爷打断你的腿。”

一旁的赵魁瞧着黑虎转瞬变了的脸色,立即就扔了手中的刀,使出吃奶的劲死死抱住脸色铁青要揍小书僮的黑虎,老爷、夫人在此,万不能动手呀!赵魁阻拦的无比辛苦,对面的书僮铭文还上下的跳着挑衅着。

言家父兄们瞧着,这就是世面上传说的他言家小六仗势欺人的做派,实在让人看不下去,很丢人!铭文还在得寸进尺上下跳着挑衅,有六少撑腰,他才不怕呢,“别以为我们家好欺负的,土包子,”不敢在老爷、夫人面前出言不逊,黑虎铁青着脸紧抿着嘴巴绷着全身肌肉要甩开赵魁,今天就是犯上也一定要揍着这个混帐小子一顿,别的侍从不得不和赵魁一起压住黑虎,被紧紧压在地上的黑虎愤怒挣扎着,挣扎时脱落的牛皮靴子顺风砸向铭文,可惜力道不够,铭文一下子就跳着开了,得意的颠着脚尖左跳右跳还扮着鬼脸吐着舌头,“没打着,活该!没打着!”

黑虎脸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赵魁狠下心,挥掌重重击在黑虎后颈上,侍从们默契的立即把晕过去的黑虎迅疾抬了出去,喧闹中谁也没在意到厅外廊下一个身影悄然消失了。

得到绝对胜利的铭文跑在老爷身边昂首挺胸守着老爷,瞧着这小书僮,这已经不是生气不生气的意思了,江夫人轻轻泯着唇瞧着,闻风跑进来的珍娘看着想笑实在不敢笑,少主的侍从黑虎气疯了场景可不多见。

言茂看不下去了,侧开的脑袋正好迎上同样看不下去别开脑袋的江宸,彼此虚伪的一笑,江宸客气道;“言家家奴真是忠心耿耿。”

“彼此,彼此。”言茂微笑回击,对视间,各自冷哼一声彼此别开脑袋去。家奴的战争随着主人的口水战而暂且中止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