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李复朝当即便讲出了一件令人嗔目结舌的事来。原来:就在几天之前,雪山派的一众高手不但全部同时遭袭;而且其掌门韦昭南更是当场遭受重创,甚至连性命也一度岌岌可危!此事发生后,西夏朝廷震怒。不但查封了一品堂,遣散了堂中高手;而且在将李复朝的兄长、嫂嫂一家七十余口全部下了大狱同时;还对李复朝下达了限期内交出真凶的命令!
啊?竟有如此蹊跷之事!想到那韦昭南功力不弱,加上其座下十二峰峰主个个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是谁能在同一时间对其施袭?而且将韦昭南当场重创;对方实力却也太过恐怖了!想到此,众人不由齐齐心头一震。
’你可有什么线索了么?‘苍溪道长先向李复朝问道。’还没有!不过……‘李复朝应了一声,当即取出酒囊灌了一大口后,这才说道’不过此次遭袭以后,雪山派却发生了一件极为蹊跷之事……‘’什么事?‘众人急急问道。’此事发生后,那韦昭南不但将掌门之位传与了他人,而且将门下十二峰千余弟子全部都并入了天山派!‘
’天山派?‘听到如此陌生的门派称谓,段正己、林紫烟二人不由同时向苍溪道长等人打听了起来。可苍溪道长、空闻大师同样对此派一无所知,最后还是洪七才提出了一些线索。’记得曾听我师父讲过,这天山便是位于大宋与西夏的接壤之处!但据说那里除了有两个脾气稍显古怪、医术奇绝、武功极高的世外高人外;却并未听说过其收有弟子门人,创立门派呀!‘洪七回忆道。
’洪帮主所言不差!老衲好像也曾听方证大师讲过,此处居住的出尘子、拂云子两人正是早年威名震彻江湖的天山二老;但据说由于二人对江湖纷争极为厌恶,不但从未开宗立派收过弟子,而且还极少涉足中原武林。‘空闻大师接道。
‘不错!当年的一尊、二老威震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贫道也有所耳闻。’苍溪道长应道。听洪七如此一说,众人不由顿时想起了那些遥远的江湖传闻纷纷应道。可一番议论过后,非但没能解开李复朝心中疑惑,却反而越发感觉此事迷雾重重;甚至还透出了些许诡异的味道。
‘这天山二老既然并未开宗立派,那么天山派又从何而来?其又为何会在雪山派遭受重创后现身并将其弟子全部收归门下呢?’李复朝不由疑惑丛生。‘姑且不论这天山派来历如何,但仅从此派近一段时间的做派来看;足见其野心不小!’思忖间,便又听到洪七说道。‘其如何做派?洪帮主不妨细细道来!’空闻大师等人急急说道。
‘其不但与年前收服了洛阳地面的铁枪会,年后收服了关中地面的渭水门;现今又收服了雪山派,如此野心……’洪七沉吟道。啊?一个籍籍无名的门派,竟在短短的时间内,接连收服了好几个江湖门派;其究竟意欲何为呢?众人不由当即便开始议论分析了起来。
要说这天山派欲要借此扩充势力提高江湖声望,但其收服的却又并非是中原武林门派,此论断显然站不住脚;但若说其无意图谋中原武林,那么其此举又是意欲何为呢?虽然议论了半天,众人也没能论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苍溪道长的一番分析方才点醒了莫衷一是的殿中之人。
他说道‘兴庆府乃是大宋与西夏接壤的西部重地,洛阳铁枪会势力范围又覆盖了包括函谷关在内的西南要塞;而关中地面的渭水门势力范围更是囊括了雍城在内的大散关要塞!如此看来,其志并非意在中原武林,实则似有图谋我大宋河山之意!’言毕,即又取来地图,与众人逐一讲解了起来。
‘我师父曾有明训:身为大宋子民,国家有难;我中原武林自不该坐视不理!’一番分析听完,洪七首先表态道。‘不错!我等师尊亦有此训示!’空闻大师、苍溪道长同声附和道。
听几位前辈众口一词,林紫烟、赵承先等人也立即被点燃了热情,当下众人便开始议论了起来。可一番计议过后,正待要分配人手之时,赵承先却提出了不同意见。‘我神剑堂与济南李家乃是世交,且我大哥又已接受了李天授的求援;掌门有命,我自然先要前去济南协助查清了李家灭门一案后,再做计较。’赵承先一气说来。
此言一出,苍溪道长等人只能调整方案。最后议定:考虑到西夏事态紧急,由李复朝前往西夏调查雪山派遇袭一案,段正己为辅,洪七从旁协助;赵承先前往济南调查李家灭门一案,由林紫烟协助、策应;而余下的觉远则随苍溪道长、空闻大师坐镇嵩山,以便及时为几处人马提供增援。待到事成之后,众人即刻返回嵩山会和。
一番计议确定后,李复朝与段正己当即便向众人道了别,首先离开了少林寺。下山以后,想起尚在大狱里的兄嫂家人与朝廷的三个月期限,一入登封城内,李复朝便直奔马市先挑选了几匹上好快马。然后稍一商议,二人当即便跨马扬鞭匆匆一路向西行去。
次日到达了巩义后,二人也仅只稍稍歇脚,买了些干粮后,便又匆匆向前赶去。一路上,二人快马加鞭,两日后,既是已到了洛阳地面,两人也仅只是在丐帮总舵稍一盘桓后,便又匆匆急驰而去。
如此一路急行,眼看已抵达了长安地面时,李复朝的心情却明显越发急切了起来。途中不但快马加鞭,而且与段正己俱是两匹快马换乘;如此又接连过了京兆府、凤翔府后,月末时分便已来到了兴庆府地面。
看看西夏已近在眼前,李复朝这才邀请段正己入城,寻了一家上等酒楼好生款待了起来。也正是由于此次的一路同行,段正己这才知道李复朝酒量极豪;不但每至一处必要痛饮一番,既是赶路间隙也不忘喝上几口。
段正己虽有些担心其纵酒伤身,有心想要劝告几句;但想到李复朝家中遭遇确是极为棘手,却也只能勉力相陪好言宽慰。可到了这兴庆府后,刚一落下脚,用餐时眼见李复朝又要了即大坛好酒,段正己实在忍不住劝道‘李兄家中之事虽然极为棘手,但也切不可纵酒伤身才好!’
却不料,此言一出,李复朝不但当即便一口气喝光了大半坛美酒,而且还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吼道‘我家中之事虽然棘手,但我也自会想法处置!段兄弟此言,莫非是怕了那暗中贼人不成?’
‘李兄说的哪里话来?’段正己不由火气上冲,当即驳斥道‘小弟前来,莫说是几位前辈特意安排;既是咱们兄弟情义,在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见李复朝仍然不依不饶,顿了顿后又教训道‘况有汪兄重信守诺在先,我等自应不遑多让;势必要将贼人阴谋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只要不是心中生怯便好!如此,咱们兄弟今日便大醉一场;明日与那贼人放手一搏,倒也痛快!’看段正己不太情愿,连呼痛快的李复朝当即便唤来了酒楼女老板前来作陪。
这酒楼老板乃是一位摸样俊俏的少妇,见了生人在座也毫不见外。只与段正己稍稍客套了两句后,便与李复朝推杯换盏对饮了起来。‘这李兄性情竟如此豪放?’席间,见二人嬉戏相拥,毫不避讳之状,段正己刚想发声,但在得知了李复朝已年近三十尚无婚配后,却也只得三缄其口不好多言了。
一席饭,直吃到二更鼓响起方才告一段落。可此时兴致正高的李复朝却又哪肯轻易甘休?只一使眼色后,当即便与那相好女子一左一右拥着段正己来到了一间赌坊之中。
在桌前甫一落座,段正己便感到李复朝确是手段非常。其不但对骰子、牌九样样精通,而且对赌局运势掌控拿捏非常精准;不多时,便已赢来了一堆银两!赌至兴头之时,更是叫来了几坛好酒,索性与怀中的少妇边赌边饮了起来。
‘这李复朝生活竟放荡如斯?!’段正己暗道。但他哪里知道?这李复朝本是个生性喜好无拘无束之人,虽然自幼便在一品堂与一帮江湖豪客为伍,对快意江湖的日子充满了向往;但由于身为李元昊后人,在祖父李正稷的严苛训斥下;面对自家皇位被梁氏篡夺的局面,小小年纪却也不得不学会了处处隐忍。
及至李复朝少年之时,虽然已成为了西夏罕有匹敌的少年高手;但李复朝苦心修炼得来的成绩非但没能得到家中长辈的认可,却反而因小有过错被祖父赶出了家门!
此时的一品堂在李正稷父子两代经营下虽然已一跃成为了名震中原武林的顶尖门派,但被赶出家门的李复朝却也不得不过上了一段流落街头的生活。但好在不久后父亲私下里伸出了援手,李复朝这才过上了一段相当阔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