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裁吏、疑铳(一)

“大人,一个自称姓陈的站在衙门外头,说有公事。”黎用小跑进来,说道。

“长什么样子?”卢德光脑袋里转着,回想姓陈的能是何人,倒是官驿那里曾禀告说有过一个去汝宁上任的陈姓官员。

“穿着粗布衣服,腰里还揣着信。”

“难不成是来补王伯一的班?去二堂见见他。”

“是。”

那人站在门槛后,刚一进去,便稳稳地一拜,然后将信递了过去,眼神奸猾地乱瞥。

卢德光拆开信,只扫了几眼书头书尾,登时见了那醒目的都督厅印章,随即瞧他一眼,心中明白。便问那人道:“袁维宗推荐你来补缺?”

“都督听说户房里撤了个书办,特地荐我过去。”那人笑道。

卢德光抬头和黎用目光一对,早拿准了事情的八九。他又看着姓陈的笑道:“你既是维宗兄的人,那就安排你去户房。”

“多谢大人!”陈书吏满面欢喜,磕了响头,得意地出了衙门。

卢德光则在那长吐了口气。

“这袁伦真是狼子野心。”黎用道。

“是啊,掌着兵权还不够,派人来搅和我衙门里的事,还不好回绝。这柳党怎么都如此可恨!”卢德光说到此处,气愤地咬牙切齿。

陈书吏从大堂里出来,朝石阶下那两个衙役一眨眼,那两人便欢喜地迎上来。

“怎么?卢知府让你进户房了?”他们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他。

“这是当然,他还敢得罪袁伦不成?”

“我们正愁没六房的人罩着呢,您可算帮了大忙,好处自然让您分得多些。”

陈书吏琢磨一会儿,拍了拍那俩的背:“兄弟,我初来乍到,资历甚浅,如单人独骑捞笔大的,恐怕那帮老人不高兴。还是叫几个刑房的书办,等以后咱三个赚个大的。”

那两人登时将嘴咧开笑着,不住点头称是。

陈书吏便叫上几个刑房的人,和那两个衙役把王伯一提到班房,上来便问他藏了多少银子,那王伯一看他们气势汹汹,懦懦地说:“除卢知府拨得俸禄外,大约三两?五两?”

“他妈到底几两!”陈书吏恶狠狠地发问。

“三两……三两……”王伯一缩着身子,声音都颤起来。

“我不信嘛,”那个刑房的书办倒较为和蔼,“王书办前些天还和兄弟几个嘚瑟,说为了防知府盘查,手头上的钱用光了,但还藏了不少呢。是不是?”

他又微笑着道,“如若王书办隐瞒,这罪可得重了判喽。”

“是、是、是,”王伯一脸色愈发惨白,“共……共二十一两银子。”

“他妈的,你刚才还想骗老子!”那个衙役一脚踢在他腹上,王伯一爬起来,也不敢言语。

“快滚去把银子拿过来!”那衙役一把将他扔出班房。

几个人到王伯一家看了盛银子的箱子,里面果是二十一两。众人商量半日,陈书吏将十两银子给了刑房的人,自己拿了六两,剩下五两银子给了两衙役。刑房的书办随后到了衙门,和卢德光商议一番,给王伯一定了罪,才出来掂掂那十两银子,回去便慢慢消受。

那两个衙役分得如此之少,心头自然不甚高兴,但当着两个书办的面也不好翻脸,表面上仍旧乐得不行;等几人散后,他们本在争银子怎么分,其中一个明白,和那人说:“他有意给得不均,叫我们争执,好伤了咱们和气;我们还不如同仇敌忾,整姓陈的一番。”二人便都不计较起来,将其中一块银子剪成两块,随意分了。

过了几日,衙役趁卢德光上堂之时将事情捅了出来,卢德光竟不发恼怒,只是差了黎用唤叶永甲过来,自己径奔二堂。

“这事难办了。”卢德光道。“请坐。”他示意叶永甲坐在一旁。

“陈书吏煽动着人行敲诈勒索之事,此虽胥吏从随常干的行当,但一经捅出来,不予以罪罚则有损颜面。但如若因此罚了他,袁伦必定大发雷霆,和我撕破脸也说不定。我素知叶通判聪明,需给本府支个招,让袁伦有苦说不清。”

叶永甲沉吟一阵,故作玄虚地道:“那就看知府大人肯不肯为此大动干戈了。”

卢德光一微笑:“只要你说出来,我便答应。把天翻了也无妨。”

叶永甲颇为吃惊,他上次遇见这种能为自己的目的而一往无前的人,还是府里的老奴才成从渊。

“卢大人,这些胥吏从不属官府所辖,拿的俸禄也是知府所拨,不过算是知府的长随而已。且六房人数繁杂,何不趁机裁简胥吏,并令其在官任事呢?”叶永甲娓娓而谈,卢德光也不知要不要夸赞他了。

“叶通判啊,芦盐的船已经出发了,他们得从贾鲁河入境,到时候你这监盐官需办得稳妥些。”叶永甲说了声‘是’,退了出去。

卢德光按着叶永甲的主意,先将六房编入职名,使之在官任事,自己的俸禄就省了不少;因又要裁撤别房,便叫来陈书吏,说:“本府想将别房胥吏都裁除干净,独留户房和刑房,何如?”陈书吏是户房的人,如此倒便他敲诈银子,自是恨不得长出十个头来,给卢德光磕上一百次响头,当然满口答应。

卢德光又叫来刑房的书办,仍是前一套言辞,书办也都是好话。他随即撤了工、礼、吏、兵四房,这四房虽怨声不止,可尚有户房、刑房的人,便不好起头闹嚷。

谁知一两天过去,卢德光叫户、刑二房归了同知指派,不直属知府调遣;而那黜了的四房,又合为筹事房,单由知府发付。这般以来,先赚了作为袁伦的心腹陈书吏的支持,后又使都督厅对政事的干预几近湮灭,如此妙棋,却是叶永甲意料之外的。这样老谋深算的行家,确是令他无法轻视。

“主子,您该去外面佥选运军了。”寇中入帐提醒道。

“我明白。”

他凝视着袁伦赠给他的那柄宝剑,剑鞘内闪出的寒光赋予他一种默默的感觉:这次看似平常的盐船入境,绝没有那么简单。

第八十七章 巧议、化争(五)第六十三章 同程、陌路(二)第八十六章 靖乱、治海(四)第五十四章 共拒、尽还(一)第二十五章 疏渠、迎妾(四)第五十九章 杀灾、运策(二)第二十六章 受信、听祸(四)第二十章 杜赃、劫命(一)第九章 瞒情、谋符(三)第八十七章 成议、悔策(一)第二十四章 试心、纵去(一)第十一章 诛吏、免督(二)第三十七章 情危、病决(二)第八十章 练军、挫敌(四)第六十四章 立相、功侯(二)第十九章 砌坛、建庙(五)第二十二章 死别、安魂(一)第七十五章 斩官、肃廷(六)第六十二章 曲终、人散(三)第五十六章 误院、促战(四)第八十二章 视田、缓令(六)第八十七章 成议、悔策(四)第三十五章 释围、按罪(五)第六十四章 立相、功侯(二)第五十二章 决叛、破竹(三)第六十八章 政息、举新(四)第七十五章 斩官、肃廷(三)第七十三章 请银、议阻(五)第六十章 棋和、弈决(四)第五十一章 速归、京变(六)第八十七章 巧议、化争(二)第三章 兴业、叛主(二)第十四章 围州、论罪(二)序章 葬女、隐世(二)第八十二章 视田、缓令(二)第七十四章 求阙、论诛(五)第六十七章 临战、功断(五)第十三章 请符、舍命(一)第六十六章 晋相、巡边(一)第四十五章 斗党、责将(五)第二十一章 请政、泄机(五)第三十章 议裁、赴账(三)第三十五章 释围、按罪(四)第十八章 戏谏、法辩(一)第四十九章 论辩、揭罪(五)第二十二章 死别、安魂(二)第六十八章 政息、举新(五)第五十三章 告衙、击弱(五)第四十九章 论辩、揭罪(二)第三十六章 变弊、迁任(三)第三十四章 争塾、室杀(三)第八十二章 视田、缓令(三)第八十七章 成议、悔策(一)第六十一章 失断、肇战(一)第七十三章 请银、议阻(五)第六十四章 立相、功侯(五)第六十章 棋和、弈决(一)第五十一章 速归、京变(六)第六十七章 临战、功断(五)第三十章 议裁、赴账(二)第十一章 诛吏、免督(五)第十四章 围州、论罪(二)第五十一章 速归、京变(三)第三十六章 变弊、迁任(五)第七十八章 激商、稳局(二)第四十一章 开禁、访友(四)第二十一章 请政、泄机(五)第三十三章 刺害、计详(一)第四十四章 接驾、复衅(三)第三十五章 释围、按罪(三)第七十六章 请异、防番(二)第六十五章 泣冢、正籍(二)第七十九章 屡间、荣归(六)第十七章 禁学、黜变(一)第八十三章 多诛、纷议(一)第十八章 戏谏、法辩(一)第七十章 施诡、毅往(五)第六十章 棋和、弈决(四)第四十三章 诏任、握政(二)第四十七章 旧罪、新议(五)第二十五章 疏渠、迎妾(一)第六十四章 立相、功侯(四)第二十七章 问坊、妾逃(一)第八章 止险、牵掣(一)第三十八章 仇斗、立殡(二)第五十九章 杀灾、运策(四)第八十六章 靖乱、治海(二)第五十六章 误院、促战(三)第三十章 议裁、赴账(五)第六十八章 政息、举新(一)第四十三章 诏任、握政(一)第四十章 谋威、抚恩(一)第四十一章 开禁、访友(六)第十八章 戏谏、法辩(二)第五十五章 除根、暗胜(四)第四十三章 诏任、握政(四)第八十七章 巧议、化争(四)第六十三章 同程、陌路(二)第五十章 叛约、陷潭(一)第四十四章 接驾、复衅(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