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急刹车声音!她,怎么又出现了。巫婆佟。
车窗缓缓落下,我以为她会如同往昔一样高高在上!我还打算和她算刚才踹我下车的帐。可是,一张惨白的脸,没有刚才分别时丝毫的血色,嘴唇也是淡白色的,我的火气顿时消失了一半:“怎,怎么了?”
她咬着牙,似乎很疼的样子。
“喂!别以为你装得像我就会相信你!”
她没说话了,双手捂着小腹,头慢慢的靠在了方向盘上。
她到底是做什么啊?
想来也挺奇怪,为什么她就知道我在这?难不成她一直在路上找我?没必要吧,有必要找我估计也就想知道王犇跟我说了些什么。可是她现在是在做什么?碰巧找到我的时候,或者说碰巧路过看到我,或者是去医院的路上遇到我?
“别装了,就你那样,骗不得我的。哎,哎……”我推了推她的肩膀。
没反应,好像还哼哼了两声,貌似很疼。
“得,你继续装,我走了,还有终生大事急着去办,拜拜。”
故意走得很潇洒,大步,甩臂,摇头晃脑。走了十来步后,猛回头。
好像真不是装的。
不管,继续走,低下头用余光观察她。
好像真不是装的……
走到一部出租车前,开了车门,猫着腰假装进车。下意识回头再看着车上的巫婆佟,似乎还靠在方向盘上,好像真不是装的。
再观察了一下,她的路虎揽胜停的地方是一个小斜坡,不是很斜,但是现在地上全是雪,很滑的。但如果不拉手刹不挂住档,车轮一定会滚动。
果然,揽胜慢慢往前面遛去,好像不是装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车上的巫婆佟头是趴在方向盘上,万一等下滚到了十字路口的中央,被南北方向疾驰而来的汽车装了就是天大的事情了,特别现在是半夜,那些残土车,很疯狂的,别说是揽胜,就是飞机被装了十几吨的残土车撞上,也好过不到哪去。
不好!这女人!真不是装的。
我关上了出租车的门子,回头跑过车子侧边,一边跟着车子走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佟总!喂!刹车啊!”
她抬起头来:“啊?”
踩着了刹车,车子停了下来。
“喂,喂,到底怎么了?”
“疼……”
我急忙开了车门,看她到底怎么回事了:“怎么了?是受伤了么?”
巫婆佟弱弱的看了我一眼:“送我去医院。”
“到底怎么回事啊?”
“疼!肚子疼。”
我把她轻轻移过副驾驶座,我上去开车,这车多好啊,光说车子的性能,两百万的价格真不是十万价格可对比的。操纵轻松,视野开阔,手自一体,当时买陆风,也是深深看上了大车的优越性,羡慕巫婆佟的越野车,这点左右了我一生买车的思想。
她靠在椅背上,紧紧捂着小腹,一言不发。
车子疾驰到了天水市第一医院,扶着她进了医院,直接去了急诊。
护士过来帮忙扶着她进去诊疗室,进去时护士把我挡在了外面:“男士止步。”
“哦。”
走进了几步,巫婆佟回头过来:“把你手机给我。”
“这,这不行,我现在还有急事,我……”
“少废话,拿来!”
“哎,如果有电话进来,你可千万别接啊!”双手奉上手机,到底她想干嘛?
“谁要接你电话?我手机没带,想找人而已。”
我真是心急如焚啊,既怕巫婆佟出事,又急着想要去阮兰那儿,东走走,西走走,叼着烟,时而拿头来撞墙两下,时而坐在长廊塑料椅上唉声叹气。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疼不行,偏偏现在疼,还偏偏遇到我。莫不是,她这次肚子疼与那次堕胎有关?可是
,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小孩生下来现在都会叫爸爸了!
我左等右等,右等左等,天杀的都过了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啊?是不是连护士一起都同归于尽在诊疗室里了?好几次我都想杀进诊疗室去看她们到底在研究探讨什么。
没办法,去找个手机,给阮兰说,说什么好呢?堵车?大半夜的,堵车,可能吗?
那就说,钱包掉了?不能搭车了我现在正在狂奔往光明的路上?这个理由有点牵强。
只能说,出租车开到半路坏了,司机正在鼓捣,他老说一下子就好,我现在正在耐心光荣的等着他,我想去打另外一部车,可他老说快好了?嗯,就这么办,然后去找个护士要个手机拨过去,说我手机没电了,当然,如果阮兰的手机打得进去,说明她没有给我打电话的。
“美女,给手机我打个电话!”
“把烟灭掉先,医院里禁止吸烟。”护士看了我一眼,一副不乐意的表情。
“喏,十块钱,就五分钟。”
“不。”
“二十!”
她有点动摇了。
“三十!”
“先给钱!”
怎么感觉像和小姐在砍价。
拿着手机,摁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在我的印象中,最熟悉的号码,是巫婆佟的,因为她打得最多,无形中倒背如流,再者,她的手机号码可好记呢,三个六结尾。
电话没通,护士站的铃声响了,那小护士站起来说道:“有病人按铃,把手机给我,我要去病房看看。”然后直接抢了回去。
“唉,等下我再拿回去给你不行么?”
“不行!万一你拿着我手机跑了呢?这样,等我回来了之后,你再打。”说完她就拿着点滴瓶走了。
哇,这样的人都有。
我等了一下,她还没回来,护士都跑哪儿了?
决定不等小护士回来了,这大半夜的,人家病房的人都睡了,我跟谁借手机去?
转啊转的,转到了妇产科病房里边,见一男的,身边还带着个差不多两岁的小女孩儿,在产房外边长长的走道上走来走去,我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大哥您好,你来是看什么病啊?”
“不是看病,是俺老婆生娃。”
“”生娃?哦,是二胎对吧。“
那位大哥笑着点头,看样子很随和。
跟他说明了情况,俺老婆也来医院了,在检查,跟家人报个信,手机没电了。
大哥人真好,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手机。
拨了阮兰的号码,我尽量使用急迫的语气,其实现在真的很急迫了:“阮兰,你现在还怕么?”
“你在哪呢?”她的语气仿佛没那么急了,反而有点逼问的意思。
我知道,她迫切的想要我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是这样,哎呀,我打的那个破出租车啊,半路抛锚了,司机现在修车呐,真郁闷死了。”
“哦?什么时候修好?”
“可能再过一下吧,司机是这样说的,我要去坐别的车现在也没路过的。这不,拿着司机的手机给你打的呐。”
“你不用过来了。”
“怎么了?”我的心一惊,为何突然又不要我过去了?
“已经来电了,我就快要睡着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巫婆佟飞到我面前那一刻,我已经觉得不妙,可是我又不能丢下巫婆佟不管。可是总感觉有点蹊跷:“阮兰,你没事吧?”
“没什么了,大概是累了吧,我就要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无语了,妈的,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了,不行,在医院撞墙估计也死不了,这里的大夫肯定能把我抢救过来,我得出去找个墙撞。
“你快点回去,天冷,别着凉了。”
我的心比天还冷,我很想说不,可是怎么说?
“你快回去吧,我先睡了,明天见。”说完她挂了电话,
那位大哥拿走手机,恰好护士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出来,估计太激动了,冲上去喊道:“终于出来了,哥们儿,你终于出来了。”
护士都被逗乐了。
我哭笑不得。从钱包里掏出二百块钱,塞给了这位大哥:“恭喜恭喜。”
这位大哥要推脱,我迈开大步闪人了。
回到诊疗室门口,巫婆已经在那儿等我了,脸色好了许多。
“怎么了?是什么病?”
“以前的病,一直感染,一直忍着,今天终于忍不了这样的疼。”
“对不起。”
不止是给她心灵造成伤害,还有身体上的。
“医生怎么说?”
她拿着手里的一塑料袋药给我看。
“可以走了么?”
巫婆佟点点头。
我主动去扶着她,慢慢走下楼梯。刚才那个喜得二胎的大哥从上面噔噔噔的往下跑超越我们,然后回头看了一下,对我笑了笑:“去买爽身粉,尿不湿,肚脐贴。哥们儿,福分不浅啊,修了几辈子修来的吧。”
我礼貌的对他笑笑:“怎么了?”
“你媳妇长得太漂亮了!好好珍惜啊!祝你们早生贵子。”噔噔噔跑了下去。
有孩子真的是那么幸福的事情吗?讨老婆我都没敢想了,何况是生孩子。
“你朋友?”巫婆佟诧异问道。
“算是吧,刚才在产房门口认识的。”
“产房门口认识?”
“额,产房外面认识的,等你等得慌,去陪他等他老婆生孩子。”
“很有趣?”
“没有,但是比一个人在这儿等你出来有趣。”
“喏!你手机。”她把手机塞给我,连句谢谢也不说。
“哇,病好得也真快,现在又可以摆好打架的姿势了?”
“一个手机,借用一下都不愿给,真够小气的。是不是老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呵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没必要告诉你,是吧。”
一路上,两人无语,我开车,把巫婆佟送回去。
她进去后,看了看我:“衣服上的雪都化了,变成了水,现在都湿了。”
“死不了。”
转身就走,如果是在别人的家里,这个情况下,又冷又湿的,我一定进屋子里去取暖一下,可是呢?全身污泥,进去了之后,一定会把我站的地方的地板,我坐的沙发,穿过的拖鞋什么的都弄脏,还要忍受下等人的称谓。
在回去公司宿舍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直发抖,真的很冷。
掏出手机看,没有新的来电,只有一个拨出去的陌生号码,巫婆佟打的,聊了两分多钟。病了找人聊聊,谁都是这样,没什么可疑的。
那么阮兰为何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原先明明是迫切希望马上见到我的口气,而后来,直接就成了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口气了。女人心,海底针,也未免太深了。
我不管这些了,无所谓工作,无所谓爱情了,闷在仓库里蹲在电脑前无所事事的浏览网页。
李刚已经调去了店面,据说是全公司辖下最大的店面,在市中心,我还纳闷了一阵。
王犇说把我开除,也没有动静,算了,由他吧,让我去干那些要死要活的勾当,我是不想惹来那么多祸了。
看着阮兰的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一句话:世上有没有不骗人的男人呢?
我的心一紧,是不是昨晚骗她,她知道了?
可是她会知道?再说,巫婆佟昨晚疼成那个样子,应该不至于那么无聊跟阮兰谈这些事情的吧。
那她怎么知道?莫非真的有女人的第六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