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那么小,随便分你点吧。”说着,赵传薪拿刀切了一小块牛排过去。
小丫头:“……”
“看什么看?”赵传薪拿起刀叉搅动风云。“你又没做什么贡献,饿不死就行了。”
约翰·勃朗宁莞尔。
他本来很犹豫,因为他是个谨慎的人。
可赵传薪那游戏人间的态度,有点感染到了他,说:“勃朗宁武器公司不参与,我可以以个人名义加入,但我要求共享新式手枪的技术。”
他的勃朗宁武器公司,是他和他弟弟马修·勃朗宁合伙开的,设立在犹他州的奥格登。
手枪什么的无所谓,只是战争里的点心,只要大餐没露馅一切都好说。
赵传薪耸耸肩:“可以啊,但是你要免费给我的作坊一些建议。”
约翰·勃朗宁主要是对赵传薪所谓的“团队”感兴趣。
他说:“签合同?”
赵传薪伸出食指晃了晃:“老兄,我伊森·赵言出法随,没人敢跟我背信弃义。”
“……”
接下来,两人又谈了些当代各式武器的优缺点。
一个是枪械设计专家,一个是精通各式武器的当代战神,还真能聊到一起去。
两人从意大利的卡尔卡诺卡宾枪,说到漏夹的问题。
约翰·勃朗宁说:“漏夹是一个糟糕的设计,其实有更好更简单的办法解决,漏夹迟早是要淘汰的。”
这时候,赵传薪变戏法一样,“砰”地将一把卡尔卡诺卡宾枪拍桌子上。
约翰·勃朗宁握了个大草。
刚刚说手枪你随手拿也就罢了,怎么还随身携带这么多长枪?
说长枪不恰当,因为卡尔卡诺卡宾枪是骑兵枪,并不算特别长。
赵传薪“咔咔”的拉枪栓,这种卡宾枪有个好处,卡壳后,栓只需要垂直摆弄,就能继续激发。
这在战场上,无疑可以节省时间。
赵传薪说:“其实我们可以进行更多的合作,我也觉得漏夹很糟糕,但凡弹夹稍有变形,就无法供弹。不如我们再合作研究步枪的桥夹,简化现有步枪的结构吧?”
约翰·勃朗宁用餐巾擦擦嘴:“我觉得这些你用不着我……”
“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是有些能力的。”
约翰·勃朗宁苦笑。
和赵传薪讨论武器,让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理论大师,碰上了实践大师,两者心有灵犀。
珠联璧合,往往能一针见血的指出各种问题。
“伙计,如果深入合作,我们真的要签合同的。这涉及到各种专利问题,我们是要一起付钱的。”约翰·勃朗宁不敢小觑赵传薪。“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有人阻挠我和你合作。”
赵传薪摆摆手:“签合同也行。至于阻挠的人,你说的是洛克菲勒?”
约翰·勃朗宁没想到他给挑明了,只得深沉的点点头。
赵传薪龇牙一笑:“放心,无论签什么合同,都不是和我签,作坊也不在我名下,且不在威斯特彻斯特郡。”
约翰·勃朗宁皱眉:“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此时,赵传薪想要掌握一家公司或者工厂,又不愿意让被人和当地的衙门口知道,有三种方法:
一是匿名注册,但颇为麻烦,需要在别的国家注册后,还要满足美国当地衙门口的法律。
二是使用虚假身份,比如拿威廉·霍普的身份去注册。
第三种,也是赵传薪使用的——代理人和前置公司。
这三种方法在此时都已经出现,但并未普及。
赵传薪随口解释了几句,就让约翰·勃朗宁惊为天人:“还能有这些操作?”
此时的企业家都很谨慎,讲究个实际经营,而且很喜欢把企业贴上自己的姓名为标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
像赵传薪这样故弄玄虚的少之又少。
“呵呵,一些小手段而已。”
赵传薪还没说什么空壳公司和离岸公司这种骚操作呢。
他有自信能掌控自己的工厂,换武力值不够的,搞不好就会被人侵吞了资产,风险很大。
约翰·勃朗宁对赵传薪又高看了一眼。
这人绝非粗鄙武夫那么简单。
他斟酌道:“那好,我们初步达成意向,剩下我需要看看你的团队实力。”
不见兔子不撒鹰。
再次提起团队,赵传薪脸上的笑意尬了一瞬间。
但他脸皮厚,约翰·勃朗宁并未察觉。
赵传薪打了个哈哈:“好的,我的团队很强大的。”
约翰·勃朗宁点点头,深以为然。
或许是几十人的设计团队吧。
他说:“要不明天吧?”
“啊?明天不行,我还有点小事要办,等我处理完咱们就去库尔德克斯。”
吃完饭,赵传薪要送小姑娘回家,便与约翰·勃朗宁辞别。
……
伊迪斯·罗斯福为威廉明娜准备了鲜花和晚餐。
但为掩人耳目,并未大张旗鼓的搞酒会舞会。
席间,她见威廉明娜神不守舍,就问:“陛下身体不舒服?”
“啊?”威廉明娜回神:“没有,我真后悔,今天没有告诉伊森,我明天就会离开。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
伊迪斯·罗斯福摇头失笑:“陛下放心,我倒是替纽约的警察担心。”
威廉明娜没想到,伊迪斯·罗斯福对赵传薪这么有信心。
“夫人为什么这样说?”
“陛下,赵传薪一定会死在战场上的,但肯定不是今天。”
在伊迪斯·罗斯福看来,像赵传薪这样能嘚瑟的人,死在枪林弹雨中不足为奇。
但区区十几二十个纽约警察想杀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美国的陆军已经付出了血的代价证明这一点。
这时候,有特勤特工上前,低声说:“夫人,Franklin·罗斯福来了。”
伊迪斯·罗斯福用餐巾象征性擦擦嘴角:“让他过来。”
Franklin·罗斯福,一米八五的个子,戴着金丝眼镜,一头浓密的深色头发,斯文而英俊。
此人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一届大老板——小罗。
此时的小罗风华正茂,去年才刚结婚,对象是大罗的侄女。
而他本身又和大罗是出五服的表兄弟,他们的共同祖先在1649年来到北美落户并开枝散叶。
这关系,有点乱。
小罗看见了明艳动人的威廉明娜,眼睛都有些挪不开。
大罗的侄女出身够了,但颜值和女王比,只能被按在地上摩擦。
毕竟此时小罗还是个25的大帅逼。
伊迪斯·罗斯福严重的咳嗽一声,微微起身,用微不可查的声音道:“别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这不是你能招惹的,会引来杀身之祸。”
闹呢?
赵传薪的女人,你也敢碰?
就算你老表来了,怕是也避之如蛇蝎。
小罗这会儿还没有后世当美国大老板的气派和城府,听了有些不服气。
但是呢,他娶的是大罗的侄女,闻言俊脸微微一红。
他向威廉明娜点头致意,然后解开西装扣子落座。
“夫人,你究竟把陈宜庚这个名字给谁用了?他闯大祸了,刚刚司徒美堂给我打电话质问呢。”
原来,此时的小罗还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给安良堂当法律顾问。
而司徒美堂,
正是后来创立了致公堂的那位。
现在还只是叫安良堂,司徒美堂是总理事,江湖敬称——大佬。
伊迪斯·罗斯福苦笑:“我希望你说的是在辛辛监狱的事……”
“不!”小罗有些不高兴的说:“比那更糟糕,这次虽然没死人,但他接连打碎打伤了几个纽约警察的肩膀。”
“……”伊迪斯·罗斯福拍拍胸脯。“上帝垂怜,好在没死人。”
“什么?”小罗直接懵了。
什么叫好在没死人?
这是第一夫人该说的话吗?
威廉明娜插嘴问:“先生,赵……陈宜庚他人没事吧?”
对待女王,小罗变得矜持而腼腆起来:“女士,他没事,而且他嚣张的对警察说,以后碰见他要退避三舍。此人胆大妄为,迟早会酿成大祸。”
听说赵传薪没事,威廉明娜就放心了。
至于祸不祸的,她不在乎。
对别人是弥天大祸,对赵传薪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普通。
伊迪斯·罗斯福想了想:“我要你服务的‘安良堂’出面将此事扛下,今年和明年对西奥多来说是关键的两年,不能出任何纰漏,你能办到吗?”
“这……”小罗为难:“我只是小小的法律顾问而已,司徒美堂非但不会答应,而且他正召集人手,扬言要找到这个冒名顶替的家伙,为自己人出一口恶气。”
小罗和伊迪斯·罗斯福站同一阵线,他还得榜上这棵参天大树,为以后的仕途考虑。
但他人微言轻,无法左右人家的行动。
伊迪斯·罗斯福头痛起来。
当初她找小罗要了个名字,却不曾想会惹出一连串麻烦。
她沉吟半晌:“我明天会联系赵……陈宜庚,再想办法吧。”
而威廉明娜有些失落,要走了却没来得及告别,也不知道赵传薪晚上会不会来找她。
……
赵传薪今晚真没打算窃玉偷香。
他按照小女孩给出的地址,找到了她的家里。
敲了敲门,门被一个挽着头发的少妇打开。
她的眼睛红肿,发丝凌乱,一副崩溃边缘的样子。
待看见小女孩后,眼睛瞪大,不可置信中透着狂喜,一把抱住小女孩,上下打量,语无伦次:“宝贝,你没事吧……”
“妈妈……”
赵传薪放下心来,对上号了。
他转身想走。
好人是这样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然而,那少妇却没忘了他:“先生,等等……”
现在人心太脆了
奥斯本就是1907辛辛监狱的典狱长,这是真的;勃朗宁在1907年确实参加了纽约枪展;威廉·霍普确实是当时的高级牛仔;狂野西部表演在当时很出名;杰西·利弗莫尔和托马斯·W·劳森也都是存在的,他们之间真实是朋友;死去的哈里·范德比尔特,也确实是当时意大利兄弟会的人,关在辛辛监狱……即便是老赵的徒弟,本杰明·戈德伯格,也是有原型的。化名陈宜庚,哈哈,并非陈一更的谐音,这个人在当时也真实存在的,据说还会点功夫。格伦维尔·哈珀是那个年代纽约的典型的小布尔乔亚,是真实存在当时纽约的一个银行家,是交际草。汤姆·米克斯是个好莱坞演员,这个能查到,但他究竟和狂野西部表演有多大瓜葛就不一定了。私家侦探弗兰克·盖尔,这个人在漂亮国很出名,有不少关于他的地摊文学。另外就是北塔里敦的警长乔治·马赫尔,还有威斯特彻斯特郡的郡长约翰·沃恩,这些都是1907年确实在任的。以及很多街道,房号,甚至都是真的……
尽管大家未必在乎真伪,但还是要尽量呈现一个高还原度的世界。
只想说明——世界运行是复杂的,强行说我给老赵降智,多少有些牵强附会。大家看书的时候,千万记住一点:这是个没有自媒体和手机的时代,不要瞎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