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桑蚕

宴会的次日,爱丽丝就找到华道夫酒店来了,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草,头戴大大的黑色茸毛,再配上一袭丝织提花的围巾,一副很淑女的样子,只不过在进门之后,她就把鞋子踢掉了,帽子也丢给了仆人,斜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多次的交往,杨锐很明白她其实和淑女一点也不沾边,完全就是一个小痞子的作态。按照所了解到说法,她的母亲是罗斯福的至爱,在母亲产后去世之后,罗斯福就悲痛难止,完全忽略了她,最后她是由姑姑抚养长大。虽然长大之后罗斯福对她溺爱有加,可童年父爱的缺失,让她性格有着不少叛逆的东西,而对于杨锐的亲切,完全是她源自于对革命生活的向往,她认为这是一种刺激的人生,就像西部牛仔一般的美好。

“爱丽丝,如果你的未婚夫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他一定会吓一跳的。”昨天晚上商量完事情,杨锐又回到了华道夫酒店,这里虽然极贵,但却是一个门面,他很早就起来了,“昨天宴会之后,你父亲说了些什么吗?”

“他说这个主意太棒了。”爱丽丝说道,“杨,我们一定能挣大钱。我未婚夫的家乡就在俄亥俄的辛辛那提,他认为我们可以把炼油厂放在那里,他的家族也可以投资进来。”

“哦。辛辛那提是吗,”杨锐想到了宝洁,它的总部似乎就在辛辛那提,正愁没有带路党,居然这里出现了一个,“这非常好!爱丽丝,不过我们是最先的合作伙伴,你未婚夫的家族是后来者。他们只能参与到炼油厂里面而不是纽约总公司。你看怎么样?”

“杨,为什么要这样?”爱丽丝对于商业上的事情不太明了。“这样他不会愿意的。”

“不,他会愿意的,三年之后。我们就可以免费的把技术交给他。甚至在专利公开之前。到时候他就完全可以自己生产起酥油了。”除了获得一个良好的口碑之外,杨锐一点也不想涉足棉籽油。而要想快速的拉升棉籽油的价格,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产棉地重复的授权,让无数炼油厂去抢棉籽,

“虽然你跟我解释过了专利的事情。但我还是觉得无法想象,我父亲也是如此。他认为你的品格值得称赞。”爱丽丝一直很担心父亲阻止她和清国革命党合伙做生意,但这种担心在昨天晚上就完全消失了。

“生意就是生意,和品格关系不大。”杨锐这时候说的有些坦诚,“再说,你父亲一定不喜欢看到在美国忽然出现一个起酥油托拉斯,而且那些美国商人们也不愿意一个中国人完全占据了这个市场。所以专利是一定要放弃的。对了,爱丽丝,公司注册了好了吗?”

“是的,下一周就完全好了。可是。可是,这真的好吗,我是说用‘爱丽丝’来命名它。”爱丽丝.罗斯福是杨锐看中的合伙人,他感觉这个女人要比其他的商人以及政客要天真的多,而为了让她更卖力干活,起酥油的牌子选的就是“爱丽丝”。

“是的,我认为这主意棒极了!”杨锐笑道,“民众都很喜欢你父亲,也会喜欢你,更会喜欢‘爱丽丝’牌起酥油。”他说着又拿起一个起酥油罐头,指着上面的人像道:“你看,这完全就是一个女神!想想吧,爱丽丝,如果它卖到全美国,那么全美国的人都会认识你,如果卖到全世界,那么全世界的人的都会认识你。”

爱丽丝完全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女人,闻言接过那个罐头盒子笑了起来,“好吧,虽然我更喜欢卖丝绸而不是卖起酥油,但让全美的人知道我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对了,我还发现还喜欢别人叫我叫‘boss’,这让我感觉自己成为了一个大人物。”

“呵呵,你本来就是一个大人物。”杨锐看着她有些陶醉的样子笑道。

“不,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我不能去竞选总统什么的,甚至连成为议员都不可能。”爱丽丝摇着头抱怨道,白宫她住了好几年了,但在两年之后她便要和父亲搬出来。“杨,我的未婚夫朗沃斯先生,希望能在今天或者明天晚上与你碰面,你哪一天有时间?”

“明天吧,我今天白天要召开一个会议,非常重要!它很有可能会开到晚上。”杨锐不但自己来了美国,后面更把虞洽卿和一帮子和丝业有关的人也拉来了美国,张謇本来也要来的,但临行前忽然病了,所以只派他儿子过来看棉花。

杨锐把爱丽丝送走之后,虞洽卿一伙人就到了,他一进门就毫不体面的瘫倒在椅子上。上个月一到美国就被杨锐赶着去看生丝,更是去了美国的丝织厂,看着那成排成排的机器,是个人都有一种崩溃的感觉。在沪上的时候,虞洽卿就觉得洋人已经很了不起了,可到了美国,更是觉得洋人的东西太过惊异:横冲直撞的电车、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密密麻麻的洋汽车,这一切仿佛是一个异世界。

虞洽卿如此,其他的士绅更是不堪,不过那些年青的士绅子弟则还有不少生气,毕竟在国外能看到不同于国内的洋婆子。杨锐一月份只是让虞洽卿带着几个懂蚕丝的人来,谁知道他那边一说要去美国看生丝,而且有人出川资,就有不少人争着要过来了。

“阿德兄,日本看了十多天,美国看了半个多月,感觉如何啊?”杨锐给他端了一杯茶,笑着问道。

“太大!太有钱!太傻!”虞洽卿愣了半响吐出这么几个词,杨锐闻后大笑,不过虞洽卿最后又道,“不过这边生意也难做的很,排华之风盛行,有些地方都不让我们进去,要不是你给我们找了一个人带路,这都怕是要被别人卖到工厂里去做苦力了。”

虞洽卿一伙人熙熙攘攘。全是中国式的标准打扮,走在哪里都是极为显眼的,排华之风在美国东部还算好一些,要是在加利福尼亚那边。估计真会有恶**件发生了。杨锐明白他的担心。道:“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这边都已经解决了。罗斯福总统的女儿将会和我们合伙,到时候有她在,歧视应该不会那么严重,再说。现在美国人用的生丝都是中国、日本进口的,他们凭什么要歧视我们。”

“总统…的女儿,竟成,你把关系通到天上去了啊?”虞洽卿闻言差点跳了起来,中国人做生意讲究关系,而关系里面最大的就是和上位者的联系,现在看着杨锐既然有么一层关系。他的心思不由的转了起来。

“美国的总统不是中国的皇上,连上也没用,几年之后他就下台了。”杨锐纠正着。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当过总统的啊。门生故旧一定不少,有这层关系。这生意能做,其他人不管,我们宁波人敢来。”虞洽卿一扫刚才的颓废模样,浑身有着说不出的干劲,赚洋人的钱他一直都想,但那是在中国,要是能到外国挣洋人的钱,那说出去才是真正的本事。

看着他的样子,杨锐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干啊?”

“啊!”虞洽卿锷然道,“不是你说怎么干大家就怎么干嘛?”

杨锐有些头大了,对于油还算好,无非是种大豆、收大豆、榨油、炼油、卖货这样的一个流程而已,说到底这是一个新产业,而且比较直线。可生丝却不得了,里面关系网极为复杂,过程也极为繁复,首先,养蚕要先种桑,有了桑园之后还要有蚕种,育蚕、结茧、杀蛹、缫丝,这里面每一个拆开来都是极为复杂的,各地的丝质量又是不一……反正是林林总总,不花个一年半载,根本理不清里面的头绪,杨锐一个月的时间有,半年的时间绝对没有,至于管理培训班的毕业生,他们更是以管理为主,技术上的东西知道并不是太多。

“这个我还还真没想法。”杨锐说的有些汗颜,“这一次请大家来,就是要你们看看,这个市场有什么机会没有。日本生丝这几年量上的极快,今年估计就会超过中国,而且丝业公司十年前就开到纽约了,我们啊,再不想想办法就要完蛋了。”

虞洽卿沪上的事情一大堆,之所以来还以为杨锐找到了赚钱的路子,谁知道杨锐对于丝业了解也不多,幸好油的事情谈妥了,要不然就白跑了——江浙资本通过复兴会投资东北的移民事业,其最终的原因是被肥皂的利润所引诱,看重大豆种植的收益,杨锐美国这边搞定,料想沪上那边投资东北的人会更多,豆业可比丝业好多了,最少这是一个空白产业,不会有当地士绅跑出来反对。

“竟成,丝业的事情不是那么好摆弄的,这里面插手的不单有各地的士绅,沪上的洋行介入的也不少,一个不好,胡雪岩之事又要重演了。”丝业杨锐因为不懂而头疼,虞洽卿因为太懂也头疼,这不是普通商人能玩的转的东西。

“胡雪岩那是硬顶洋人,我们不干这个。还是先听听专家怎么说吧。”杨锐苦恼的在于不了解生丝产业,更苦恼找不到一个不和洋人硬碰硬的模式。一个成熟的产业,要想创新,只能通过模式创新才能拉动,可新模式又是什么呢?

当日的晚间,在和众士绅吃过饭之后,杨锐便和虞洽卿还有两个专业人士座谈,他们一个叫做金炳生、一个叫江生金,都是宁波人,曾经官派到法国养蚕公院学习,算得上中国最早的蚕业留学生,其中江生金还是浙江蚕学馆的总教习,行业经验极为丰富。

会谈最先由江生金开始,不过他的消息极为不乐观,“中国之生丝历来为美国机器所用,但近年来日本生丝量上来的很快,并且丝质也优于中国丝,故而美商开始转用日本丝,此对我国丝业影响甚大。”

“质量差在什么地方,日本丝什么地方比我们好?”江生金虽然是浙江蚕学馆的总教习,但还是有这官场一些习气,说话的时候老是看着杨锐和虞洽卿的神色,一个做学问的人要是太过机巧,怕是学问很难做的太好。所以他一句话说完,杨锐就开始发问。

江生金也在打量杨锐,早前刚到美国的时候他还没有单独和杨锐见面,只是远远的旁观。现在见虞洽卿对杨锐足够尊重。又听说此来美国的川资、护照、行程都是杨锐安排,不由得在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起先本以为这人应该是官场上的人,但见杨锐一身西式打扮,一点儿也不像朝廷的大人。

见着江生金的疑惑,虞洽卿介绍道。“这位是杨老爷,在美利坚的关系可是通了天的,他是我们自己人,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吧。”

原来是这种关系,江生金、金炳生赶忙起来见礼,杨锐不得不回礼,只觉得中国打交道很是怪异——如果对方地位不高。那么谈话就很有可能只是泛泛,而且一和人打交道,最先想起的是此人是什么背景,有何来头。至于是男是女倒是无关紧要了。

确认杨锐来头很大之后,江生金和金炳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杨老爷,中国之丝粗细不一,并较日本丝生硬,而美国工厂织绸,全都是机器,粗细不一、质量不定,常常断丝、卷丝,自然为美商所不喜,而日本丝因为其质量均一,故而大受美商欢迎。”

“为什么日本丝质量能够均一?”既然不懂,那就索性问到底,他一说完杨锐就再道。

“日本之丝质均一有二,一为缫丝器具,如缫丝机、如结绪器,使得生手也能缫出熟手之丝,所以质量大好;二为蚕茧质量有高下,一根机器用的经丝,中国之茧,需十二枚,还要有经验之熟手才能做到,若用日本之茧,八至九枚茧则好。”

“那为什么有四五个茧子的差别,难道是不蚕种不同?”

见江生金一直在答话,金炳生赶忙插隙道:“蚕种并不是主因,其实还是在饲养之办法不同,日本之养蚕,播散桑叶常常计算极为节省,并对前后供叶牢牢控制;中国之农妇,养蚕只是副业,更不通数理,蚕在上簇之前,因为桑叶甚多,故不惜叶,让蚕日日饱食,待到上簇之时,桑叶已经不够,因而蚕茧弱而薄,出丝要比日本少。这便女人之怀胎,怀胎之前日日饱食,可怀孕要生养之时却常常食不饱,所生之子难得有健壮的。”

明白原因就是好,杨锐似乎感觉这丝业还是有些希望的。他道:“那只要改良饲养方法就好了。”

江生金金炳生两人相互一视,都在摇头,江生金道:“此事蚕学馆提了已经十余年了,但极少蚕户会改良饲养之法,就是蚕种改良都无法实行。早五十多年前,法国曾因为蚕瘟使得蚕业大损,后有人用显微镜发现者母蚕带病者不能育种,从此蚕瘟方才有所控制,我等赴法国所学,也就是学防止蚕瘟之法,只是学成回国之后,行此善法却无人听从,时人都是因循旧习,不肯改良,即使有瘟灾之事,也视为天命,毫无所动。中国改良蚕业、丝业之法,早就了然,可百姓不从,如之奈何啊?!”

两人说完杨锐也没用再问了,又待一会虞洽卿才安排他们下去,他看着仍在沉思的杨锐苦笑道:“竟成,这中国的丝业比不过日本,是因为桑蚕业比不过日本,这毕竟丝出于茧,茧不好则丝不行,而桑蚕业比不过日本,在于种桑养蚕之人比不过日本。中国之农妇大多愚昧,而上次我去日本的时候,据说其初小普及率已经是百分之百,前些年教育之农妇,大多已经操持家业了,而我们……哎,改良蚕业丝业,极为艰难的,人不行,还因循旧习、迷信祖宗,根本不想改良。我看,待回去之后,大家还是去东北种豆子吧。”

虞洽卿说的搞笑,但也很是无奈,中国的事情不是有理想就能改变的,最大的阻力就是时人的老思想、老做派,杨锐待他说完种豆子也就回过神来了,道:“阿德兄,种豆子是挣钱,可蚕业也不能丢啊,现在每年生丝每年出口六千万两,难道这市场不够大?慢慢找总是会有挣钱的机会的。”

看着杨锐还是一心扑在这个上面,虞洽卿只是摇头,“竟成,丝业正是因为规模大,才那么多人盯着,这样生意我们要做好,先不说成不成的问题,就是做成了,也会被很多人记恨,这不比味精、不比大豆油,是个没什么人做的生意。”

虞洽卿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杨锐还是觉得这里面一定会有机会,只是他对这个行业不熟悉,并不能马上找到好的办法。谈论停顿之后,虞洽卿又道:“竟成,这马上就三月了,待坐船回国,就快要四月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吧,就等铁路的事情谈好。阿德兄有事?要不要先走?”上一次和哈里曼的谈判,只是谈了意向和方案,杨锐坚决不卖安通梅铁路,只愿意把铁路的使用权租借给哈里曼,租借期为十年,十年到期之后条件重新谈过,再行租借;而租金也有两种,一种是每年定租,十年一次性付清,杨锐开价是三百万美金,一年租金三十万;另一种则是分成制,基本的方案是六四分,通化铁路拿走营业额的六成,剩余的四成归哈里曼,铁路营运成本也在其中。总的来看,第二种方案其实要价极黑,杨锐是想要美国人先付钱,然后把他们在这上面套十年。

杨锐想着通化铁路,虞洽卿想到的则是五大臣回国,去年五大臣出洋的时候,他以沪上士绅只代表的名义负责接待端方等人,端方等人对他的巴结很是高兴,也就带着他到了日本参观,虞洽卿日本看过之后觉得以后还是要大办实业才行,是以这次杨锐越洋相招,他二话不说,马上就过来了。

“事确实是有事,五大臣就快要回来了,他们走时是我送的,回来的时候我也要在沪上招待的好,不然就不圆满了。”考虑到复兴会支持立宪,虞洽卿也不怕杨锐知道他和五大臣交好的事情。

“哦,他们什么时候回国?”五大臣出洋杨锐也在关注着,只是他们回国的日子完全是算不到的。

“出去快半年了,也应该回来了吧。早则三月底,迟则四月初。我可是要在三月下旬前回到沪上的。”关系是做生意的命脉,特别是和官员的关系、和洋人的关系,虞洽卿都极为看重。

“行,没问题,我明日就安排人给你买票,最快的船不靠檀香山,十多日就到沪上了,一定不会耽误你的大事。”杨锐见他如此,不好相劝,又道,“现在国内风潮如何,支持立宪的大臣多吗?”

“来的时候不多,便是原来支持立宪的直隶袁大人和盛大人,也都在驻足观望着,状元公忧心忡忡之下,这才病了。只是舆论很盛,朝野上下都一致认定我大清非立宪不可。我看这立宪成不成之数,当在五五之间啊。”说到立宪虞洽卿则凝重起来,他是商人,最怕的就是局势动荡不安,若大清真的能立宪,那消弭战乱,善莫大焉。

“那就要看宫里面是怎么决定了。真的立了宪,那就是天下百姓之福啊。”杨锐面对着虞洽卿说着反话,一幅忧国忧民的作态。

“竟成,真的赞同立宪?”谎话说多了也就是真的,虞洽卿此时已经比较相信杨锐是真心支持立宪的。

“这不是废话吗,你看,我现在要么跑生意,要么办教育,不赞同立宪早就举旗造反去了,哪还会在美国呆着。”杨锐佯怒,虞洽卿顿时不在质疑了,赶忙说着赔罪。杨锐见完全哄过了他,心中高兴,又和他商议起生丝之事来,直到深夜才止。

第九十六章 忽悠第三十六章 扩张第五十八章 铁疙瘩第三十六章 顺眼庚卷 第八十六章 真的第八章 农村工作壬卷 家与国 四十八章 转身 终戊卷 第十七章 死了己卷 第六十三章 蝴蝶第五十章 酒第十五章 批准辛卷 第十七号 下第一百零三章 追查己卷 第六十章 阚三郎第六十五章 马甲第二十七章 十六铺第五十九章 滚!己卷 第五十五章 升官中戊卷 第六十八章 回家己卷 第三十六章 对付第六十二章 乱下去戊卷 第四十八章 有兵可派丁卷 第六十二章 祭奠戊卷 第三十二章 巡警第六章 开机己卷 第七十二章 进攻6庚卷 第二十三章 黑锅戊卷 第五十五章 无法辩驳壬卷 家与国 第四十四章 转身1第五十二章 小路己卷 第六十三章 蝴蝶第六十章 信息庚卷 第八十八章 沾益戊卷 第三十九章 纷乱2第六章 围歼辛卷 第三十四章 成交壬卷 家与国 第六十五章 轮回己卷 第九十三章 示刀辛卷 第五十五章 凡尔登第七十七章 三尖泡2庚卷 第四十章 跑了辛卷 第十四章 战车 下壬卷 家与国 第七十九章 犯错第九十章 打窑己卷 第十二章 眼红第四十八章 方略第十三章 吕特先生上第六十五章 下次第二十六章 学院壬卷 家与国 地九十章 总办壬卷 家与国 第十三章 通化2己卷 第四十一章 猴斗第八十五章 再增援庚卷 第三十六章 路径辛卷 第四章 一步第十三章 不归路第四十五章 领事先生辛卷 第二十四章 使命辛卷 第七十一章 黄河黄河第四十二章 哈利丁卷 第七十四章 七伤壬卷 家与国 第七十三章 怎么办丁卷 第二十一章 辽西第六十四章 会前丁卷 第二十六章 宿命丁卷 第十八章 未来第二十二章 胜负第六十三章 谈判庚卷 第三十九章 三思辛卷 第五章 无辞下第二十三章 国殇1第二十五章 当他死了庚卷 第十三章 臂章丁卷 第十一章 狂化2第三十章 有办法的第十五章 奇袭2丁卷 第五十六章 造化第二十章 张焕榕(今后18点更新)辛卷 第二十五章 借口第四十二章 哈利戊卷 第四十二章 纷乱5戊卷 第三十四章 变色1壬卷 家与国 第五十章 啤酒馆2戊卷 第八十二章 海军3己卷 第八十一章 前提第四十五章 两难戊卷 第五十一章 认亲壬卷 家与国 第三十一章 京城3庚卷 第八十三章 避免第四十二章 林少白己卷 第十四章 不顾身壬卷 家与国 第九十九章 何处去第五十一章 拒俄辛卷 第十二章 独断壬卷 家与国 第七十四章 可笑己卷 第四十一章 猴斗第七十章 国变4丁卷 第七章 汉奸辛卷 第五十五章 凡尔登戊卷 第十四章 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