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月5日的上午,中美两国对于欧洲战争的表态都传到了波斯坦皇宫,当外交大臣戈特理布.冯.贾高闯把中美两国政府的声明汇报过来的时候,声厉内荏的皇帝没顾美国人的中立,而是恼怒复兴军总参谋长威廉.雷奥的辞职,他大声道:“中国人难道想违背当初的约定吗?为什么总参谋长会辞职,而且还在这个月?”
“陛下,这件事情几天前中国人就已经提起过。他们的解释是总参谋长是哪国人并不重要,关键是部队的作战目标不会改变。现在他们已向俄**队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俄军二十四小时之内撤退,如果拒绝,那么中国就要再次发动攻击。”看着恼怒的皇帝,宰相贝特曼赶忙解释,最后又强调道:“他们承诺将先歼灭俄国人然后再对付日本人,和以前的承诺对比,杨竟成已经让步了。中国人对俄军的进攻,将会使彼得堡不能专注于西线,即便中国不占领符拉迪沃斯托克,俄国也要担心他们夺取他,这会在某种程度上牵制俄国人。”
“陛下,如果俄国西伯利亚军团真的被围歼,这不光能打击俄军士气,我们的士兵也会备受鼓舞,他们会认为中国人也加入了同盟,这将会抵消意大利带来的不幸。”总参谋长小毛奇也道,他一直关注着其他几个盟友的情况,中国的立场比原想象的好。
小毛奇不提意大利还好,一提意大利皇帝的胡子又翘了起来。开战第二天意大利就宣布中立,由此他不由再次记恨把这一切弄砸的宰相俾斯麦——这几天皇帝回首往事。又想起祖父临终时‘联俄不可忽略’的遗言,发现正是由于俾斯麦主导的德奥结盟。才使得德俄关系变得极为糟糕,而又是因为他颁布的‘伦巴第法令’。最终将俄国赶出柏林逼向了法国,在最后产生今日的俄法协约。
为了奥匈而失去俄国,真是一件无比愚蠢的行为,同样的,意大利和奥匈的关系也极不友善,所以在8月2日意大利才会宣布自己将保持中立,可以说,同盟之间一点同盟的意思都没有。反观协约三国,就连向来都不直接介入欧洲事务的英国。这一次也都毫不犹豫的宣战。
御前会议在皇帝回忆里停顿,大臣们并不知道皇帝又开始委过于人了,只是静静的站立着,等待皇帝再次询问。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再次问道:“似乎中国人还给了我们一些忠告,我想知道你们对于杨锐阁下的那些话有什么看法?帝国海军是不是一定要出港和皇家海军决战?”
“陛下,虽然中国目前在战略上取得了胜利,日本人已经掉入了杨锐阁下的圈套,中国潜艇一但封锁海港。他们只能面临围歼,但是这并不等于他们就有权对欧洲的战争指手画脚。陆军能在两个月内占领巴黎,不出意外的话,圣诞节我们就能体面的获得战争的胜利。”小毛奇一反那天皇帝质问下无言以对的尴尬。变得极为自信。他说话间,嘴唇上的胡子有节奏的抖动着,很是威严。“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他强调道。
“总参谋长阁下的发言正好印证了杨锐阁下判断的准确。如果圣诞节之前我们没有获得胜利,那么胜利将永远失去。”公海舰队总司令提尔皮兹元帅提醒道。“现在是帝国海军和皇家海军实力最为接近的时候。一旦过了圣诞节,那么……”
战前不希望和英国皇家海军交战的提尔皮兹现在居然极力要求出战。这不光出乎众人的意料,也出乎皇帝的意料。不过还没有等皇帝开口说话,海军内阁首脑穆勒上将和海军总参谋长波尔上将就开口反对,穆勒上将说道:“陛下,一旦公海舰队出海决战,失败之后不但德国海岸的安全无法保证,就连波罗的海的控制权也会易手,俄国将从海上获得大量的武器和物资,出海决战是将帝国的命运放在赌桌上作为筹码。”
“陛下,按照双方的实力对比,我们和英国人主力舰的对比是二比三点六,远没有达到元帅平常说的二比三,我们很难赢得决战的胜利。”海军总参谋长波尔上将紧接着提醒。“即使赢得了胜利,舰队也会伤亡惨重,俄国和法国以及英国的剩余舰队依然会封锁我们。保留舰队从而对英国、俄国保持威慑是我们最佳的选择。另外我很难想象一个连无畏舰都没有的国家,凭什么认为海军决战就能使德国获得胜利?”
海军内部有两个人反对决战,皇帝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不说舰队是他的心爱之物,就是英国在某种程度上他也不想得罪太深。虽然英国人每一次都歪曲他的本意,但是在内心的最深处他还是爱英国的,毕竟从小他就被灌输了英国至上的观念,而英王乔治五世就是他的表弟,舰队决战只会让德英两国两败俱伤,最终使世界霸权旁落,这,是他所不愿意的。
皇帝如释重负的表情完全落在海军总司令提尔皮兹眼里,他对此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德国有最好的军舰,有最勇敢的水兵和军官,但却没有最好的领袖,也许要大陆那边的那个中国人成为德国皇帝,才能彻底把德国从危机中救赎出来吧。
提尔皮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连忙岔开思路,再次提议道:“陛下,即使不和皇家海军进行决战,海军的潜艇部队也应该对英国施行无限制潜艇战,这不但可以使英**事物资得不到补充,英国人民也会挨饿,我想只要坚持潜艇封锁,英国最终将退出这场战争。”
舰队决战是最好的办法,无限制潜艇战士则是没办法的办法,对提尔皮兹的想法正要答应时。宰相贝特曼赶紧插言道:“陛下,一旦实行无限制潜艇战。不经警告和检查就击沉商船,只让会世界文明国家一起指责我们。潜艇本来就是战舰。它真正的作用应该是击沉英国皇家战舰而不是击沉毫无武力的商船。”
“阁下,那您如何解释皇家海军的那些战舰为何要封锁北海,即使是非军事物资粮食也不许运入我们的邻国丹麦等国?”提尔皮兹开始有些愤怒,他感觉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一丝战争的紧迫感,“陛下,如果海军在战争中无所作为,那么议会和国民再也不会给海军一个芬尼!”
“陛下,元帅说的很正确。但我认为我们还是要遵守国际公法,哪怕英国人不遵守。”海军总参谋长波尔上将建议道。“所以我们可以进行潜艇战。但不是无限制的。”
总参谋长的发言获得在场诸人以及皇帝的认可,提尔皮兹却反对道:“就像情报上所说的那样,如果英国人用诡计把战船伪装成商船怎么办?”
“我们可以让水兵们提高警惕。”波尔上将道:“而且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将会获得世界舆论的支持。”
“那你怎么能知道,那些没有回来的潜艇是被哪一艘英国伪装船击沉的?”提尔皮兹追问。只让有些同意波尔上将观点的几个人深思起来。
“元帅,在圣诞节胜利到来之前,我们实行无限制潜艇战并不恰当,为了防备英国的伪装船,你可以让水兵们两艘一起活动。一艘检查的时候另一艘戒备。”皇帝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
但如此讨巧的办法让提尔皮兹一阵心焦,总共就只有七十多艘潜艇,在商船单独航行的情况下,两艘潜艇同行只会让作战效率下降一半。可再想到皇帝给的时间期限以及潜艇部队正在训练的中国人所谓的狼群战术,提尔皮兹不由忍了下来,点头道:“是的。陛下,我将会命令水兵们时刻对任何商船都保持警惕。”
似乎为解决一件棘手的事情而欣喜。皇帝在马鞍式的椅子上挪了挪,“好了。我想接下来应该讨论了土耳其了……”
波斯坦宫讨论海军策略的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杨锐才刚睡着。白天他不顾英法的抗议,最终对俄国人递送了撤军的最后通牒,据说接受通牒的俄国公使库朋斯齐根本就没有接通牒,谢缵泰只好将通牒防在俄国公使馆的桌子上,而后离开了东交民巷。
谢缵泰虽然很快就将自己对俄国人态度做了汇报,并推测俄国不但不会撤兵,反而有可能会再次进攻。其实并不要他的提醒,东北战区司令部已经在三天前开过了动员会并最终下达了作战命令,忍耐近两个月的李烈祖终于攥起了拳头,他准备最后通牒的时间一到,驻守于沈阳北面的清水台新城子的第六集团军就穿透俄军防线,将其围歼在由辽河和柴河所围成长的三十公里长,三十公里宽的狭小区域里。
此战推进的距离虽然短,但却是复兴军第一次机械化合同作战,为了获得作战所需要的天气,气象部队忙活了十几天才犹犹豫豫定下了这个可能晴朗的日子。不过在李烈祖看来,天气纵然重要,可即便是下雨自己也要趁雨攻击。
六月十五早上五点半李烈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窗外的天色,看到外面朦朦胧胧他心里一沉,但似乎没有听到雨声他有稍微放心下来。此时听到屋子里响动的副官马上按照他之前的命令报告道:“司令,气象那边说今日是阴天,有雨也会是小雨。”
“很好!”李烈祖沉声道。“俄军那边呢?”
“俄军那边并无反应,他们估计不会是把我们的最后通牒当回事。”副官回道。
“很好!”李烈祖再次说道。他忽然有些兴奋,俄军真要是撤了,那才是冤枉呢。“通知各部,马上开会!”
十分钟后,胡乱吃了几口东西的李烈祖盛装出席战前会议,看着司令官身着军礼服,左胸别着的那一排勋章,站立的各部队主官本就抬起的胸口又挺了几分,只等司礼官说坐下,这些人才整齐划一的坐下。之后便双手覆膝,目不斜视。
“中午十二点就是通牒的最后时间。离现在还有六小时零二十分,各部都准备好了吧?”李烈祖一开场就没有虚话。直接讨论马上就要发起的进攻。
“准备好了!”装甲第1师王世谦中将、担任主攻任务的第六军三个师长、还有空军俯冲轰炸机联队的秦国墉少将都不约而同的答道。
“命令昨天就已经下发,这里就不再重复了。我要说的就只有一句话:此战务必全歼俄西伯利亚军团!”李烈祖厉声道,“这不单光关系到战车和飞机的保密,更是为牺牲的同志和百姓们报仇。请各部穿插敌阵后不要停留,务必以最快速度渡过铁岭县城北侧的柴河,直到占领平定堡为止。要记得的,我们要打歼灭战,要打大歼灭战!”
“是!长官。”诸将再次喝道。司令官的想法就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想法,甚至。只要油料足够,协同部队能跟的上,突击兵团还想一鼓作气杀到六十公里外的开原。
“很好!”李烈祖对诸将的反应很是满意,站起身向诸位敬礼道:“同志们,胜利!”
“胜利!!”几个人敬礼之余也这么重复道,而后一个个走出了作战室。虽然命令都已经下达下去了,但这些人或骑马,或坐车,全都急匆匆往自己的指挥部赶。
装甲1师三天前一收到作战命令就准备好了。每一辆战车都仔细检修了一遍,一个多月的撤退使得那些易损件寿命耗尽,三天的时间足够将其全部更换,战车本身也扫除了连日来的泥泞。露出表面的迷彩本色,弹药、油料都准备妥当,可以说全师已一切就绪。就等命令了。
离营地几公里之外,王世谦就顺着风听到了柴油机的此起彼伏的轰鸣声。他不由庆幸部队是处于下风,不然俄毛子听到这个声音怕是要起疑了。汽车沿着压出两道深沟的土路摇摇晃晃的开往指挥部。也幸好这车是四驱,马力也大,不然大雨过后还显泥泞的道路凭这橡胶轮是怎么也过不去的。沿着泥土路走了十多分钟,王世谦才回到司令部。和忙碌检修加油上弹的士兵不同,司令部内等候的军官们很是悠闲,只等听见外面卫兵的敬礼声,这些军官才掐灭香烟忙站起来准备敬礼。
王世谦草草回礼之后就问道:“工兵这边舟桥准备好了吗?这次要一口气打到平顶堡,还有可能要推进到开原。我其他不担心,就担心这几条河怎么过,万泉河泛河清河不说,柴河宽有近百米,水深也在四五米以上,要是工兵不能快些搭桥,那穿插就要被耽搁了。”
“报告师长,工兵营万事皆备,就等搭桥。若是战车过不去,我们营自己跳河里也要把这桥给堆出来。”工兵营于大勇站起大声道。
“铁浮箱都备齐了?能搭几座桥?”王世谦没有当真作罢,而是细问实情。
“报告师长,都备齐了,能搭两座铁桥,保证不耽误同志们突击。”于大勇再道。这么多人不问,师长唯独问自己,让他这个中级军官很是自豪。
“好!坐下吧。”王世谦点头道。“其他人我就不提了,该怎么突进,该怎么配合,训练的时候都教过,不要怕犯错,记住:我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占领铁岭县城,渡过过柴河、沙河,占领开原。”王世谦的命令已经超出战区司令部下发作战计划的范围,明白其中关节的在座军官却一点也没表示出异议,他们还恨不得能打到哈尔滨。
事无巨细,王世谦都过了一遍之后这才散会,唯有战车旅旅长李荫培留了下来,王世谦对着地图看到柴河过去,指着被左侧辽河、沙河和右侧山岭夹出的那条宽约一公里半,长约二十公里的地段说道,“植初,这段路很险啊,战车旅必须要好相应的布置才行。”
“这段路是比较难走,但是我想只要突击的快,俄军应该来不及布设工事,再说只要是白天,有空军的同志在,俄军是难以阻止我军推进的。我主要担心这里太窄了,部队难以摆开。突击到开原,兵力不能太少,可就路况看。我认为一个战车营最好,而且其他部队要跟上才行。”闪电战谁也没打过。但道理诸人却是知道的,李荫培就对此深有研究。他是锦州义县人。军校成绩优异,辛亥年举义时所在的团作战果决,这才被王世谦挑到装甲师。
“师里面的步兵团调一个营过去够了吗?”王世谦问道。
“行。”李荫培点头道,“还有自行炮营也得去一个。虽然有空军,但突击部队自己带上自行火炮那也是错不了的。”
“你小子!”王世谦感觉是上了他的当了,但想到步兵都过去了,当下只好道,“那再给你一个自行炮营,150就不要想了。给75吧。这个轻,炮弹也装的多,故障少。”
“行!”李荫培心里一核算,感觉步炮车,三种都齐全了,当下心满意足。
“开原可是敌人的兵站。”王世谦交代道,“你要的我都给了你,你也得保证把俄毛子都给我堵死了,他们那几个什么司令也不要放跑了。我们这是围歼。要是俄国大将都逃了,说出去谁相信这是围歼。”
“明白了,师长。”李荫培答道。他摩拳擦掌的,心思全到战场上去了。
“好了。要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你回部队吧,这一仗可要打好。”王世谦看他的样子随即下了逐客令,把他打发走了。不过即便是散会他也还是把作战地图看了又看。最后一巴掌拍在开原的位置上,骂了一句。“撒女内!”
最后通牒十二到期,在此之前一个半小时吕特和上一次来的参赞辛慈就到了总理府。今日是十五。总理府不上班,他们是从侧面进入后院的;而因为是家宴,吕特带了一瓶高档红酒,而辛慈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束鲜花,是送给了寒仙凤。
昨日辛慈出总理府的时候,故意大声说了一些话,使得法国人以为杨锐许诺和德国结盟,今日再看他讨好的模样,杨锐虽然心中厌恶,却看在吕特的面子上也为发作,毕竟沪上那段时间吕特帮忙不少。
程莐不在,按照家里的规矩总是要有一个女眷作陪,如此在杨锐看来才能算是家宴。是以三个人聊天之后就在她殷勤招呼下入座。吕特看着了寒仙凤几眼对着杨锐笑道:“杨,你真是上帝的宠儿,而且听说你还有一位美丽的妻子。”
“真要是上帝的宠儿,我就不会被按在这个位置上了。”杨锐只回答前一句,对他的后一句话避而不答,接着指着桌子上的菜介绍道:“虽然在北京,但今天的菜都是广东菜,希望两位能够喜欢。”
“当然!”吕特和辛慈一起答道,不过辛慈的眼睛一直看着餐厅里的座钟,看着马上就到十二点了,他终于忍不住道:“总理阁下,请原谅我的无礼,马上就十二点了,请问现在进攻开始了吗?”
“是吗?”节假日杨锐一般是不管国事,他闻言也看了一下旁边的座钟,此时秒钟正好指向十二点,一种轻微的机括声后,这座满清王爷留下的座钟开始‘当!当!当!’的报时。钟声中杨锐看着两人笑道,“嗯,前线应该开炮了吧。好了,今日家宴,不说战事,不说战事,吃完饭喝完茶东北自然会有捷报传来。”
吃饭因为喝酒估计一个半小时,喝茶聊天也就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两个半小时后就会有捷报,不说辛慈,就是吕特也不太相信,但是杨锐盛情难却,两个人只好端起酒杯,开始就餐。
北京总理府动筷子的时候,接到战区司令部可以进攻命令的第九集团军司令官李烈祖板着脸对着话筒喊道:“我是李烈祖。我命令:总攻开始!”
“是!”话筒里传来炮兵司令的声音。“我部立即开炮!”
那边话音刚落没多久,突然间,地面和空气猛然一震,轰隆隆的炮声铺天盖地,震耳欲聋。随着这十几日从各集团军抽调过来的一千五百门大炮开始怒吼,沉寂已久的东北战场又开始硝烟弥漫,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