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与共

这世上,总有很多阴差阳错的事情。有些人是因为胆怯,有些人为了守护,感情的事尤为微妙,这中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平衡很脆弱,因而在意的人总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份小心一旦上心,便会耳塞目昏。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休整了一夜,两人恢复了些体力,但陈牧驰到底蛇毒刚去,人却是有些虚浮。将昨晚剩余的食物吃掉,唐以青在山洞口看了周围一圈,确定无异样,便扶着陈牧驰走了出去。森林里最是容易迷失方向,幸好天气晴朗,可以以太阳的位置来辨别方向。

两人走了很久,都有些累,虽未碰到截杀的那群人,但以他们的速度却不知何时才能到达边关。陈牧驰看了一眼身边走着的男人,虽然仍不知前路,却无来由的有些安心。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相信。也只有相信。

这样在那个无边无际的森林行了两日,中间碰到一些落单的野兽,倒也没有任何危机。陈牧驰以为这次真的甩掉了那群人。可是,天不从人愿,又行了两三日,他们再次被那群黑衣人包围。

唐以青将陈牧驰护在身后,拔出紫龙宝剑,沉声道:“真是阴魂不散!”

那群黑衣人不发一语,一个貌似首领的人一挥手,围了一圈的黑衣人猛的拔刀砍向两人。唐以青出剑快而诡,凭借着精湛的剑法,一时逼得周围的黑衣人靠近不得。但陈牧驰在他身边,便成了他的要害。那些黑衣人见刺不中唐以青,再次故技重施,招招都往陈牧驰身上招呼。陈牧驰左躲右闪,肩膀上还是挨了一刀。

唐以青看到陈牧驰受伤,瞬时红了眼,剑法更快,更狠。与他交手的黑衣人几乎都是一剑毙命。唐以青虽然胜过黑衣人许多,但终究只有一人。人力有时尽,眼看黑衣人一群群倒下,唐以青的体力已有些不支。陈牧驰看唐以青险境重重,却还要分心顾着他,焦急道:“唐将军,你不要管我了,不然我们两人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唐以青不说话,只是撑着挥剑,脸上的表情森冷无比,汗水顺着脸颊划至下巴,最后滴落地面,混合着泥土和鲜血,渐渐凝固。

唐以青的手死死抓住陈牧驰,眼眸中是疯狂嗜血的光芒。虽已力竭,但凭着那股狠劲,周围剩余的黑衣人却不敢有丝毫小觑。看到唐以青粗重的喘息,黑衣首领提剑向着唐以青刺来。陈牧驰大惊,直至看到唐以青险险架住那柄剑刃,他才舒了口气。

黑衣首领明显是个高手,他专等唐以青疲累,战力下降了才亲自出手,两人交手几十回合,夹杂着其他黑衣人的攻击,唐以青要留意黑衣人致命一击,同时还要分心照顾陈牧驰,随着时间流逝,两人身上的伤不由越来越多。

“受死吧。”黑衣首领冷哼一声,挥手下令所有的黑衣人围上去。而此时唐以青握着刀的手已经有些僵硬。陈牧驰眼眶有些发红,“你这是何苦,现在走还来的及。”挣开

唐以青的手,陈牧驰向着黑衣人冲去。

“牧驰!”惊呼一声,唐以青立即冲了过去。正在此时,陈牧驰双手一扬,离的近的一排黑衣人不由眼睛一眯。唐以青稍怔,便立即反应过来,他挥剑拼尽全力刺向陈牧驰面前几人,一得手,便立即拉着陈牧驰狂奔。

黑衣首领狠狠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怒吼道:“追。”一群手下一凛,赶忙紧追而去。

树林里磕磕碰碰,一时间倒与那群黑衣人拉开了一点距离。但这终归不是解决之法。听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心底开始蔓延一股无力感,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保护他吗?寻思间,眼前的树木突然变得稀疏起来,正自疑惑,却在突然看清前路时生出绝望。

这树林终究不是无边无际,为了避开后面的追兵慌不择路,却不想终究是选了条绝路。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衣人,唐以青看着这断壁下深不可测的滔滔河水,转头问陈牧驰:“会水吗?”

陈牧驰的视线从那水上收回,笑着说:“一切交给我。”

“好。”从容一笑,他依旧是那个威严不折的沙场将军。千言万语只留这一字,本欲出口的话只变成一个好字。若自己活着,便可继续留他在身边,若被这江水吞噬,又何苦让他知他心思,徒添断肠。

两只手掌紧紧抓在一起,断然跃身而下。不似悲鸣绝望,倒似纵云泛海之姿。

一群黑衣人看着那两个身影跌进狂涌的水浪中,迭起几朵水花,便消失了踪迹。黑衣首领站在断崖上,盯着水面暗叹,权欲真是食人的猛兽,一代青衣大将,便就此埋骨深水,却真是可悲!对着水面微鞠一躬,他带着一群手下转身离去。

陈牧驰和唐以青一入水便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唐以青有诸多本领,却唯独不会水。一入水,他便猛力的挣扎起来。陈牧驰紧紧抓住那只紧握的手,拉着唐以青顺着水流的方向游去。潜入水中有好一段距离,陈牧驰才敢悄悄伸出头来,待看到岸上并无一人,才总算安心下来。

半搂着唐以青的肩膀,他们在水中沉沉浮浮。唐以青吞进了许多水,此刻也只是勉强靠着惊人的意志支撑着不昏迷过去。他靠着陈牧驰,有气无力的笑道:“没想到我们还能逃走。”

陈牧驰憋着口气拼命的往岸边游,水势太急,很多次快要靠近,都被冲的更远。感觉唐以青的身体越来越沉,陈牧驰的心中如同针刺般,揪的生疼。

又是一个浪花拍下,陈牧驰连带着唐以青的身体不由往水下沉去。他们在水中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若就此下去,恐怕便有危险了。看着眼睛紧闭的唐以青,陈牧驰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陈牧驰紧拽着唐以青的身体奋力向上游去。待出了水面,他使足了全身气力紧搂着唐以青的身体向岸边靠去。

好不容易抓住岸边的树须上岸,陈牧驰已经全身

酸软,没有一丝力气,撑到现在全靠的是毅力。喘了口气,他急忙爬到唐以青身边猛摇他的身体,可是再如何摇动,唐以青都一动不动。心脏仿似静止一般,他按捺着不安将双手放到唐以青的胸膛上挤压,按压了几下,唐以青忍不住猛吐出大口的水,然后呼吸便渐渐恢复了。

陈牧驰仿似脱力一般,躺倒在地,口中发出无意识的笑,那笑好似哭一般,让人心酸。

陈牧驰不敢离开,就一直静静守在唐以青身边,过了几个时辰,唐以青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投到四肢成大字,仰躺着的陈牧驰笑道:“喝了一肚子水,现在有点饿了。”

“你醒了?”陈牧驰坐起身,脸上带着惊喜。

“先去找些吃的吧。”唐以青站起身,手伸向陈牧驰。

看着那一双宽大布满硬茧的手,陈牧驰眸中带上发自内心的真诚笑意。拉着那只手站起来,两人并肩在那片荒野寻找能吃的东西。

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仍旧荒无人迹,偶然几颗稀疏的树木,寒冬时间,动物都少的可怜,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时,他们只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可以果腹。寻了许久,还真的找到了几颗果子,只是吃起来青涩难以入口,不过好歹能果腹,便也计较不得许多。

他们走走停停,等走出那个野地已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遇到人烟的时候,他们两人衣衫褴褛,恐怕就是之前追杀他们的黑衣人见了也未必认得出他们。和遇到的人打听了下边关的位置,却意外的听到碣曦出兵的消息。唐以青心急边关战事,却也知道现下首要问题是赶回边关。

他们此刻距离边关大约五六日的行程,但没有坐骑,想要赶回去却实在耗时。在那个地方倒是可以找到马匹,可惜两人逃难至今,银两早已不知散落何处,眼看战事紧急,却只能再次心焦。陈牧驰本是好生与那人商量,保证日后一定归还银两,可惜那卖主根本不买账。唐以青一怒之下,抢了马,带着陈牧驰直奔边关。

陈牧驰没想到他会那般作为,看着身后哭天喊地的人,忍不住笑道:“将军这算是做了回强盗。”

唐以青没好气道:“本将军是为天下百姓,借他区区一匹马儿有何不可?”

陈牧驰笑而不语,他搂着唐以青的腰,坐在他身后,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眼神温和。

坐下虽非什么良驹,却总比他们徒步快许多,两人一路马不停蹄,赶到边关已用了六日的时间。快到城门时,那匹黑白杂色相间的马便猛然倒地,口吐白沫,眼看是活不成了。

陈牧驰眼中带着一丝悲哀,这几日狂奔这匹马恐怕早已到达极限,只是为了他们,却白白葬送了一条生灵。

蹲下身,唐以青轻轻抚摸着马背,轻笑道:“多谢!”

那马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唐以青,粗喘了几口气,便没了声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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