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了耸肩,接过鞭炮,毫不在乎的说道:“无所谓。”
拿的是一挂那种我们俗称牛皮纸的鞭炮,有小拇指粗,不过这种鞭炮很响,比那种大地红要强上数倍。我点上一根烟,然后把它挂在我奶家门前一颗树上,:“行了不?”
点鞭炮当然是要开始贴春联的时候,否则就没有了那股喜庆劲。
奶奶把锅上的浆糊端了下来,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开始点炮仗吧!”
炮仗乃是我们这里的说辞,村里根本没有鞭炮一说。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这挂鞭炮个数很少,也就是二三十个左右。
文通堵着耳朵在后面看着,当鞭炮燃烧过后他立马跑了上去。
“回来。”我老爷大声喝道,生怕还有尚未燃烧过的鞭炮把文通炸伤。
文通刚刚跑到之前放鞭炮的地方,听到我老爷的喝声乖乖的回到我身边,眼神还不时向鞭炮燃烧的地方望去。
其实我在刚记事的时候就因鞭炮受过几次伤害,我印象最深的有两次。
一次是在年轻,记得我和金光哥,北岭大娘家的。当时我们在一起玩,后来不知在那里搞来几个没有引线的鞭炮,小时候最喜欢玩鞭炮,总想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办法来鼓捣。终于,在那次鼓捣鞭炮的时候意外生了,记得当时把那几个鞭炮都丢到了火堆中去烧,不知为何,烧了一大会还是没见爆炸,于是我和金光哥走上前怎么回事。
我想现在是不是有很多人认为我一过去鞭炮就爆炸了,而且把我炸了。其实不然。
当我们过去时,火堆的火明显变弱了,看到鞭炮还没爆炸,我们又添了一点东西。不过这次却不是柴火,而是种花生的那种废旧的薄膜,那个燃烧时间长,我们想用那个烧应该管用。当我们远远观看了一会,却现并没有起到我们预想的那样。于是无奈我们两个再次走上前去。
当我们走上前去时,现薄膜正在慢慢燃烧,火势很微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还有燃烧的火焰。无奈我蹲下身用木棍挑了几下,这时到背后有人叫了我一声。回头一看正是我爸,看到我爸现我在玩鞭炮,我赶紧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意外生了。
当我刚刚转过头即将要起身时,忽然鞭炮爆炸了,其实说爆炸有些夸大其词,这个鞭炮不知存放了多久,威力已经明显不如以前,就连爆炸的声音也很小,就像是一个人用力挤了一个屁差不多,反正听到的没有几人。
但是我却哭了,哇哇大哭。
倒不是爆炸把我吓坏了,也不是把我炸伤了。
而是爆炸产生的威力让正在燃烧的薄膜飞到了我脸上,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塑料燃烧时的温度大约是多少,而且薄膜易燃烧就会缩小,形成水滴状。这下倒好,不偏不正,正好把炸飞的薄膜弄了我一脸。
我哇哇大哭,之后把我送到了村里的卫生所。
幸好当时救治的及时,否则我脸上肯定会留下痕迹。其实当时的痕迹现在还有,只不过如果想看的清楚一点必须要放大十倍的放大镜。
后来金光哥他爸,也就是我井忠大爷提着一篮子鸡蛋去看我。毕竟那次的事故也有俺金光哥一部分。
另一处是在我刚入初中的时候,记得那是正月初二上祖坟,由于我们彭家人多,但是炮仗杆子却很少,我那天举着炮仗杆子放鞭炮,可能是鞭炮威力太大,也或许是我运气太差,一个鞭炮下面的泥巴直接撞上我眼角处,当时痛的我那个厉害啊!眼里哗哗的。
一位我敬爱的读者哥哥不耐烦的说了:“我爆你菊花彭小文,你说这些干啥?”
彭小文嘿嘿一笑:“其实这都是俺小时候一些记忆楞深的事,就是想和大家伙聊聊罢了。俺想你们也应该有很多埋深很深的回忆吧!”
读者哥哥愣了片刻,没有了之前那种不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看见了好几个美丽的花姑娘穿着比基尼向他走来。读者哥哥微笑着回忆道:“俺也是农村的,俺记得有一处俺还掉进猪圈里了呢。”
农村人贴春联和城里不一样,虽然我没有进过城,但是在电视上也见到过城里人过春节贴的春联。
不过那种春联看上去始终没有农村人贴的喜庆。城里人无非就是在门上贴上一个‘富’字,要么在门框两边贴上一对春联,上面弄个横批这样就算过年了。
农村人不一样,先就是我们农村人的门和城市里的不一样。城市大多都是一扇门,农村都是两扇门,先农村人门框两边要贴上一对春联,之后两扇门上面也要贴上一对大的春联,比如“爆竹声声辞旧岁红梅朵朵迎新春。”之类,然后门上面还要贴上纸挂,比如“黄金堆满门”之类。当然如果家里有养的牲口,或者鸡鸭之类也都会在它们窝里贴上一张。还有床边上,和水缸上面也都要贴上,反正只要能够用得着的都要贴。
想一想满屋子都是红纸那应该是多么喜庆。
先贴的我奶奶家和我叔家的,之后贴完就是我家,我奶奶打的浆糊比较多,所以每年都是如此,挨家的贴。我知道我奶奶为什么打这么多浆糊,她完全是出于对我们几家人的爱护,毕竟我们要贴春联也要用面粉,所以她就用自己的面粉多打一些江湖,好让我们不用浪费留着蒸馒头吃。
贴过春联都快一点了,最后一家是帮我大爷家贴的,他家贴的比较多,可以说我们几家也没有他家贴的多,关键就是我大爷家养了几头猪,虽然现在猪也没几头了,但是以前的猪圈现在都还保留着,所以加上猪圈之类贴了很多很多。
最后贴完春联,大爷拿出一包五块钱一盒的将军递给我;“你现在都是大人了,虽然学会了抽烟,但是还是少抽点比较好。这包烟我早晨专门给你买的,你拿着抽吧!”
五块钱啊!这可是五块钱一盒的烟啊!
真不知道大爷为什么买这种烟,要知道在集市上买五块钱的肉能吃好几顿。
“还是算了吧,您老人家自个留着抽吧!”五块钱的烟其实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坏一样。不过对大爷就不一样了,他一向注重节俭,该花的想方设法省着花,不该花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我大娘正在洗菜,:“文文啊!你大爷给你你就拿着,省的和你爸一样霉了再抽。”
此刻,霉二字已经深深印在了我心里。
我知道,如果我执意不要这包香烟我大爷就算放到霉了也不一定抽。看我大娘在一旁劝说,在加上我大爷执着的眼神我只好把烟放到口袋里。
这一刻我心底暗暗誓,无论如何也要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让家人过上电视里面经常提到的“小康社会。”
什么五块的香烟,到时候咱有了钱咱抽六块的,不就是多了一块钱嘛!
咱不在乎。
村里的鞭炮声已经渐渐褪去,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家都已经贴完了春联。
不过远处却传来阵阵鞭炮的响声,因为那些响声是村民们上坟请老祖宗回家过年的讯号。
全部贴完春联之后,我骑着自行车去了一趟下河水库,毕竟现在水库是俺的,当然水库大坝上那个小屋也要贴上几张。
这几天我可谓是天天到此,一是看看竹竿有没有被偷,其实我完全不用来看着竹竿,因为我大姑家就住在大坝上面,水库下只要一有动静她就能够听到。而且我本打算把竹竿等过了年在运过来,但是家里有个说法,那就是自个家的东西不能在街上过年。不能在街上过年,那只有大坝那里有空地存放这些竹竿了,况且大坝好歹我也是承包者,放在那里总没事吧。
贴好春联,我骑着车子赶回家里。
此刻父亲正在折火纸(农村过年用的),母亲正在切菜。
父亲看了我一眼:“你去那个炮仗杆子,然后去下街你奶奶家等我吧。”
我看了看时间,上坟回来正好赶上吃饭。于是我在西屋拿了一根六米左右的竹竿,有手腕粗,这根竹竿还是去L市时人家送的呢。我在我家门前喊道:“二哥,行了不?该上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