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烈炎的森冷的目光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就像完全没听见钱思涵说话似的,依然自顾个儿的念着手里的故事书:“就一定要拿出你们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糖糖半眯着眼,心虚的打断了男人的声音,话却是对着房门口的妈咪说的:“洛洛,你就让叔叔留下来念完这篇故事吧,我们保证很快就睡着。”
“我也保证!”娃娃瞬间从床上跳起来,还学着大人的模样伸出两根手指头。
钱思涵彻底无语!一对龙凤胎还是头一回这么齐心,看着他们眸光里闪烁的恳求,她还能说什么?唯一的选择就是默默地关上房门,退回到自己的空间里。
想着男人的故事不会那么快读完,两个小家伙应该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睡着,钱思涵决定还是先洗澡,今天出门在外一整天,说实话她也倦了,若不是因为家里还有个危险人物没有离开,她早就洗澡躺到床上歇下了。
……
钱思涵心里一直挂念着卓烈炎还没有离开,所以洗头洗澡的速度也比平时要利落得多,耳朵也一直竖立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在她浑身充斥着滑溜溜的泡沫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瞬间整个人慌乱了手脚,脚下突然一滑,顺势重重的跌倒下去。
“啊——”钱思涵痛呼出声,下一秒便听见砰的声响,卓烈炎已经撞门而入。
看见眼前的画面,地面都浸满了水,原本洁净的水面被晕染上一层淡淡的红,钱思涵的膝盖和手臂都受了伤,鲜血正顺着皮肤缓缓下滑,她看见男人的出现,慌张的扯下一条浴巾遮掩身体,同时扶着墙面站了起来,看起来脚踝也受伤了,一跛一跛的挣扎的十分困难。
一眨眼的功夫,卓烈炎原本冷凝的双眸里,全然变成了担忧,该死的女人,她什么时候才能照顾好自己?
“都怪你,你还不赶紧出去!”钱思涵秀眉紧蹙,忍着疼痛低呼出声。
瞬间,男人眼中的丝丝担忧和柔情逝去,继而被冰冷所取代,薄唇也抿得很紧,紧蹙了眉间也显现出怒气,面对钱思涵的斥责,不退反进,顾不得浴室漫出来的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就这样大步流星的朝着她的方向迈进,伟岸的身躯矗立在她面前,深邃而邪魅的双眸直勾勾的凝视着她。
“像你这种人,连自己也照顾不了,怎么配做人家的妈咪?”卓烈炎冷冷的低吼着,眼中喷射出的怒火几乎能将钱思涵瞬间烧成灰烬。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摔倒。”钱思涵咬了咬下唇轻嗔反驳,低垂着脑袋捂着手臂的擦伤处,仅靠一条浴巾遮羞,拖着受伤的右脚往前艰难的前行着。
“啊--”
下一秒,钱思涵惊呼一声,她的身体被男人腾空抱起,嘴角也因他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而痛得频频抽搐,这一幕自然未能逃过男人的眼睛,卓烈炎的胸口窜起了一把无名熊熊烈火
,怒气已经沸腾到了极点。
这个该死的女人!哪怕是时隔五年,她也总是能轻易的拨动他的情绪,简直是可恶之极!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钱思涵拼命的舞动着娇躯,不安分的挣扎着,扯痛的伤口却令她疼痛的几乎晕厥过去。
“闭嘴,女人!”卓烈炎锐利的双眸中迸射出骇人冷芒,低沉的吐出几个字。
“我不许你碰我,放手。”钱思涵的声音却也不敢太大,害怕会惊醒隔壁房间的两个孩子,毕竟此时此刻的画面还是儿童不宜。
卓烈炎只是阴沉着眼,斜睨着怀中的女人,紧抿的薄唇成了一条线,很明显的能够看出他此时的愤怒心情。
“如果你再闹下去,我倒是不介意让两个孩子看见你现在的狼狈模样。”卓烈炎依旧抱着她,没有要松手的打算,冷冷出声。
钱思涵完全能够感受到来自头顶上的威胁,那双手臂强大的力量,几乎快要勒到她窒息,令她感觉呼吸都开始困难。
感到怀中女人的异样,卓烈炎这才将手中的力道渐渐松驰,但是依然令她动弹不得。
“医药箱在哪儿?”卓烈炎毫不温柔的力度扯下她身上的浴巾,同时一并将湿漉漉的她擦拭干净后扔到床上,眼睛几乎连看也未看她的身体一眼,还真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风度。
钱思涵抿着唇不吱声,只闻男人的声音再度传来:“你是想让我把孩子叫醒来问他们医药箱在哪儿吗?”
他这话出,钱思涵倔强的咬咬牙:“就在你右手边的柜子里。”
卓烈炎皱着眉头,动手麻利的取出药箱,提放到床边,然后拿出消毒棉蘸着碘伏,娴熟轻巧的开始帮助女人处理伤口,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尽量不压到她的伤口,镌刻俊颜流露的神情是那么小心翼翼,带着令钱思涵恍惚的柔情,宁静安祥的气氛包围着他们。
那种奇妙的感觉来得无声无息,却又那么的清晰,就好像曾经什么时候发生过似的,钱思涵突然回想起五年前,曾经他也是这么温柔的帮她处理过伤口,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和五年前浮现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钱思涵暗自深吸着气,眼中有某种情绪慢慢地在沉淀……
做完这一切,卓烈炎离开了一会儿,再出现时手里多了一盆滚烫的热水,他用毛巾浸泡在烫水里,然后顾不得烫手捞出拧干,趁着热气劲儿还没消褪,搭放在钱思涵的脚踝上。
“啊!烫——”钱思涵的脚踝差点就要逃跑,却被男人黑着脸强行拽住,他一手握着她的脚踝,一手扶着那块滚烫的毛巾。
毛巾的温度非常热,钱思涵真不知道这男人的手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再联想到刚才他面无表情的从盆里拧干毛巾,面无波澜,难道他真的感觉不到烫?
“像你这样脸皮厚的人,也会怕烫?”男人冷冷的
声音传来,语气里流露的讥讽也让钱思涵回过神来。
“你才脸皮厚!”钱思涵忍不住回嘴反击,却不得不承认男人为她所做的这一切,在心中激起狂澜,强烈的震撼感猛烈的冲击着她的心脏。
“看起来没有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这几天请假不要去上课。”卓烈炎将她的腿轻轻地落放在地面上,然后一脸淡然的道。
钱思涵顿时也像是醒悟过来了,她蹙了蹙眉头,做出不耐烦的模样道:“你又不是医生,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心里清楚,不用你管!”
她很快的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方才在眼中堆积起来的情愫转瞬即逝,清冷重新凝聚在她的双眸里,她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早已成为过去!过去的就让它永远的过去吧!
她的话,令原本宁静祥和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卓烈炎凝视着钱思涵,修长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捏紧了她的下鄂,他尽量让自己的手指力道放轻些,压抑着快在血管中奔腾起来的寒流。
这个女人,难道就连多一分钟也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钱思涵也毫无畏惧的凝视上他的眸,目光淡淡的,波澜不惊,在他修长的指关,她绝美的脸颊恍若绽放出宝石一般的光芒,闪闪发亮。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比尔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们是什么关系?!”卓烈炎的手指渐渐的松开,下滑在她的锁骨间,透过指尖向她传递着灼热的感觉。
“卓先生,您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把自己的私事对你交待?”钱思涵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淡些,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内心的波澜。
“好!你现在的私事我管不着,那五年前……你到底去了哪儿?抛弃了我们的婚礼,你去了哪儿?”卓烈炎犀利的眸光变得越来越复杂,性感的薄唇艰难的张合着,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问出这个问题,清晰平衡的话语,像晶莹的雨滴,有序的打落在钱思涵的心上。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认为自己还有必要对卓先生交待什么!”钱思涵睁大美眸,舌头却莫名打卷变得不清楚。
“你知道我说话从来都不喜欢重复第二遍,包括所问的问题……”卓烈炎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里面有玩味的意味,嘴角噙着优雅的笑容,慵懒的声音里带着性感,他的指尖轻轻滑动了几下,略微侧了下头,微眯的双眸缓缓睁开,俊眉也轻佻了下,一字一句缓慢继续道——
“糖糖和娃娃……是我的骨肉!”
他就这么一侧头,一挑眉,简单的动作也能将浑身散发出的高贵与优雅,体现的淋漓尽致。
“卓先生,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请你离开我的屋子,我不想再和你为这些无谓的问题交谈下去,这也是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钱思涵的嘴角扬起一丝清冷的笑意,不卑不亢的轻言道。
(本章完)